4、秋令时（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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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恋爱对不起的只有诏祐一人，害她失去了长期的酒搭子，诏祐扬起眉毛，“我谈恋爱的时候可没有这样。”
莉也讨好笑着：“因为我是恋爱脑。”
“你最好是，别把人家骗的骨头都不剩还为你说好话，不过他是爱豆，就算倒霉也只能自己咽下去吧。”
“你把我看成什么了？”莉也发出灵魂拷问。
诏祐拍拍她的手，“知道吧，朋友认识太久了总是会看穿一些不足为人道的事情。”
莉也吹胡子瞪眼，打闹着把她按在沙发上。
她租来的公寓面积不小，因为有钱单人住着偶尔还能把男朋友带回家，诏祐离开去约会她才懒洋洋收拾着卫生，也只是把东西归位，把看着不顺眼的地方重新摆弄。
兴致很好地开了瓶红酒，坐在飘窗台子边看外面细雨连绵，下酒零食这些天都被不知觉中吃完，她啃着仅剩的棒状饼干感到久违的宁静。
“叮咚。”
“叮咚。”
手机在茶几上闪着又熄掉，不久，密码锁的声音准时响起，莉也没有回头也能感受到雨的温度，一点点靠近搂住她的肩背，“下了很大的雨。”
有些撒娇的意思，莉也握住他的手，“要去洗个澡吗，不要感冒了。”
“我饿了，想吃东西。”
她挪了位置，他顺势靠坐在她身后，“那你应该买了过来，我们家最近被掏空了。”
“雨太大了，想早点见到你，就没考虑那么多。”他叼着送到他嘴边的饼干，咬碎，慢慢说着。
红酒送到嘴边没有喝，“等下什么都做不了了。”他一向是有计划并严格实施的性格。
莉也站起身，朴成训亦步亦趋跟在身后，冰箱里剩下的食材不多，她想着炒个面吧，然后就蹲在灶台边开始搜索，朴成训也蹲下来，最后直接坐在地板上，“吃泡面吧，我也不挑的。”
“如果有的话我当然不会选择更麻烦的方式。”她又不会烧菜，活着都靠诏祐和外卖，是和朴成训半斤八两的废手。
“嗯，我不喜欢泡面，”他自顾自说着。
要先清洗蔬菜，然后切好备用，打下鸡蛋，成型后盛出，接着炒青菜，被没沥干的水滴进油锅溅起的动静吓得抱头鼠窜，互相嘲笑着对方，然后抱作一团。进行到一半才想起忘记开油烟机，被青椒呛了好几口，心想还好家里没有洋葱，不然又得傻不拉几地开始掉眼泪。
另一个锅煮着面条，一不注意水就要涌出来，几经波折终于放到同一个锅里翻炒，看着莫名其妙的数字就开始头大，随心放着调味料，一股脑倒进去的时候还带着点克制，尝味的时候果然带着新手的奇异。
“太淡了。”
“再多加点酱油，你别手抖……喂，朴成训！完蛋了！”莉也抱着头懊恼，这个时候加水稀释只会变成更奇怪的东西。
朴成训沉默半晌，叹了口气，“吃吧，自己做的猪食也得吃完。”
莉也闪烁着眸光喂给他，他痛苦的眉毛折到一起，五官皱成一团，“我这个时候说点外卖你会骂我吗？”
“笨蛋，难道我会叫你吃完它吗。”
朴成训没有任何怨言地快速收拾厨房，莉也坐在一边的高椅上翘着腿翻外卖软件，照顾他咕噜作响的肚子选择附近的店铺，看他仿佛落水小狗一样匍匐身子，亲了又亲的却是她自己。
饿肚子的时候吃到美味是最幸福的事，朴成训鼓起腮帮子眼神却在放空，“至少有一人，要会炒个饭吧。”
“我觉得你很适合你觉得呢？”
他敢说不的话就要承受她的眼刀，最后因为不能出门约会真的被他们练成了厨艺，朴成训在宿舍大展身手的时候被朴综星拍照称奇。
具体的菜单是：最简单的西红柿炒鸡蛋，没有任何技术含量的素汤面，盐和油偶尔会失控的炒蛋饭，坚持不懈熟能生巧的炒乌冬面，手残党必备的速食千层面，适合肉食动物的半熟牛排还有抱有巨大胜负心的蔬菜土豆泥，总之，朴成训愿意称自己为半个厨神，另一半是辅助的莉也。
“真不要脸。”
“综星也夸奖我了！”他高高扬起的眉毛，带着得意的笑容，有点可爱。
“那都是因为有我在，一切才顺理成章。”她说的是厨艺，朴成训却像只萨摩耶张开大大的怀抱，任由饭团在脚边疯狂摇尾，他抱住它的主人，现在是他的了。
要说莉也对朴成训有什么评价，她满脑子给他打上了抚慰犬的标签。情绪稳定的像个机器人，吵架的时候会嘴笨，被骂了有时会呆呆地傻笑，就好像听不懂韩语，让人对着那张帅脸说不下去重话，随时随刻表达着爱意，把夸奖作为口头禅，粘人是最基础的属性。
唯一烦恼的点是约会地点总在家里，练成厨神的过程也带来了附赠的体重，朴成训以身材管理作为借口的余粮都进了她的肚子，莉也早起的锻炼都带着对朴成训的怨念。
逛超市也不忘碎碎念：这个好吃那个也好吃的话就全部吃进自己的肚子里，把我喂成猪对你有什么好处。
朴成训委屈地看着她，缩着身子推着购物车看上去可怜兮兮的，“因为喜欢你才分享嘛。”
“快住手！蛋糕都做成馒头，布丁做成蛋羹的人就不要再企图踏入甜点圈了！”
因为看姐姐吃东西拥有幸福感所以一发不可收的朴成训被吓地缩回了手指，无辜的表情让人心生愧疚：熟能生巧是姐姐告诉我的……
哄骗着让朴成训学会做饭的时候她的确没有什么良心，莫名有些心虚的莉也只好挪开眼睛默许他的行为。
摸了摸她的头带着暗爽的笑容仗着身高没被发现，拎着大包小包东西回家才觉得有些过火。
刚打开门就是和室外无异的冷风，冬天到来很久了，朴成训交往了几个月后终于脱下了偶像的大衣包袱，穿上能把他整个人包住的羽绒服，家居棉裤里都是厚厚的绒毛，莉也说他有偶像包袱他还伸长脖子说这是对恋人的尊重。但是爱你的人只希望你暖和啊，莉也握着他冰冷的手真诚地说着，朴成训的心又柔软了下来。
只不过现在的莉也横眉竖眼，满脸的不高兴，果然相恋的最后是相厌，朴成训讨好地笑着，像狗狗一样跳跃着穿过客厅去关窗，“味道都散的差不多了嘛。”
把沙发上的毯子披在脱掉外套的莉也身上，再层层把自己厚重的衣服剥下挂好，莉也把东西都放进柜子冰箱里收起来，不忘吩咐朴成训把洗衣机里的东西晾好，“你知道冬天晒床单有多难干吗，下次再这样就不让你进门了。”
他像机器人一样呵呵分明地尴尬笑着，快速跑到浴室干活，在里面磨蹭半天，又悄悄探出半个头：“莉也啊，我需要帮助……”
一个人折叠床单是有些麻烦，莉也整理好厨房才悠悠然过来，喂了几颗洗好的葡萄塞进朴成训嘴里，他嘟嘟囔囔地收藏着，像仓鼠囤食般鼓着腮帮子，“我买了无酒精的果酒，等下可以尝尝。”
“在那之前你要先帮我看看旅行的衣服，我搭配了很多，穿给你看。”
他哼哼两声点头，在共同协作下晒好床单，凭借着身高免去晾衣架抬手就挂在了阳台，拖着拖鞋回到客厅，莉也把衣服都搬到了沙发上，一件一件介绍着，“虽然姐姐说的时候我有点可惜，在一起之后的第一次旅行不是和我一起，但是真正快要出发的时候感觉更苦涩了。”
莉也不以为意，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还经常飞来飞去呢不见人影呢，恋人总是要有各自的生活的，姐姐会和朋友好好玩然后回来的。”
他抱着抱枕看莉也的换装，像毛毛虫一样的眉毛蜷缩起来，“姐姐你真的去的不是马尔代夫夏威夷而是日本吗？现在这个季节是短裙该出现的时候吗？”
“我们对时尚的理解都半斤八两，大衣派就不要说短裙派了。”
他不理解，只能尊重。把窗帘都拉起来看电影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发问：真的要这么过去吗？
“嗯，可以拍漂亮的照片，如果让我和熊一样出去玩我会抑郁的。”
转头，他跑去买了许多暖宝宝塞到她的行李箱，莉也哭笑不得：也还没这么快出发，用不着着急。
“不准备好一切我会不安。”朴成训碎碎念着，像照顾妹妹一样照顾她，“虽然短裙很漂亮，但是可以配上漂亮的袜子就不会那么容易冻着了，还准备了大一点的包可以放下保温杯，出门装点热水会方便一点，宽肩带也不压肩膀，这个款式搭衣服还是很百搭的，我还塞了两条围巾，这种搭配point我觉得也不错……”
莉也盯着他看，“哇，你真的完全是哥哥呢。”
他的台词突然卡壳，“怎么，想要叫哥哥吗？”
“也不是不可以。”她翻了个身，故意留下话就离开，朴成训抓住她的手，狗狗眼望着她，“那试一次？”
“不要，你会兴奋。”莉也憋着笑摇头，在朴成训的逼近下后退，最后被压倒在沙发上，完全怕痒的人只能扭动着投降。
“别玩了，我要岔气了。”莉也先扔下休止符，在他怀里喘气，鼻尖蹭了蹭他白里透红的脸颊，“我会好好想你的。”
“我现在已经在想你了。”
“那多看我几眼。”
朴成训自认为自己是个能把工作和生活分得很开的人，休息的时候会潜水，不是在宿舍里窝着就是在莉也身边窝着，手机设置免打扰，想联系的话可以先和莉也打招呼，工作的时候也是免打扰，等剥离了工作状态才会回复姐姐的消息。
半夜的时候像个小狗一样期待姐姐的旅行信息，又希望她早早休息不要和他一样劳累，小心翼翼地发送信息，他也搞不懂自己的心情。
【颂昏：睡了吗？】
【liyeah：没有，在整理照片。】
一下子发送了二十张库存，因为p图很辛苦最后是在几百张照片里直接选的满意原图。
【颂昏：玩的开心吗】
【liyeah：嗯，和朋友一起，路过东京塔的时候想到了你，也不知道为什么。】
【颂昏：我才结束工作，呵呵呵，想我是很正常的事。】
【liyeah：不要说的想当然】
【颂昏：姐姐今天戴了我买的围巾呢！】
【liyeah：还有你准备的暖宝宝，全部都好好拿着呢。】
【颂昏：感谢，】
【liyeah：什么呀，不是应该我来说吗】
【颂昏：心意在被好好保管着，我才感谢你。】
他翻着照片，反复看着。
【颂昏：不过日本的酒吧就不用去了吧，我在嫉妒呢】
【liyeah：嫉妒也好好保管吧，我回来会验收的。】
【颂昏：太残忍了呢】
说了一百句晚安也没能结束话题，凌晨的时间很好消逝，最后催促着对方赶紧睡觉才关掉了手机。
莉也的信息也像旅行青蛙一样按时寄来明信片，间隔着几小时总会有碎碎念的话语，或者照片，把见到的风景也搬来给喜欢的人，恋爱有时候就是这样。
偷偷拿着问卷调查答案假装默契，为了爱而制造的谎言有一箩筐，抱着不熟悉的渔具到不熟悉的渔场，朴成训兴奋地说着以前录制节目才找到的兴趣爱好，因为行程安排繁忙，一有休息时间也不想出门，作为爱好的钓鱼也只能放在一边。莉也和他有共同的兴趣就好像心有灵犀的缘分，她在一边干笑着没有拆穿谎言。兴趣嘛，从现在开始培养也不是不行。
虽然觉得很有趣但成果总是很凄惨，一开始别扭地没有说实话后来才不好意思地说着，他和沈载伦在家也看了不少相关视频，但实操总是和理论不一样，他们开始怀疑环境怀疑工具除了怀疑自己的技术。
莉也在出发前就已经做好万全准备，一个谎言想要不被拆穿就需要让它成为真相，更何况她可不是朴成训那样的臭手，坐下不久就有小鱼上钩，因为太小巧又被她放回池塘，莉也得意洋洋地看着执着的朴成训。
他似乎被激励到开始更加认真，莉也在旁边翻找着他口中的综艺节目，看到他在呆呆地坐在河中心放杆精神出走，她笑得人仰马翻，为什么这么可爱啊，像断了电的机器人，光靠太阳能缓慢启动着，截了图给kakaotalk换上新头像，有些安抚地摸了摸朴成训的头。
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懵懵地看着她，微歪着头，用口型问她怎么了。
莉也把手机屏幕拿给他看，摘下一只耳机塞到他的耳朵里。
“这些你也喜欢看吗？”他有些害羞地别过头。
“关于你的都很有意思。”
朴成训开始陪着看综艺连鱼竿也没顾上，倒是莉也被突然晃动的鱼竿吓了一跳差点手机掉进河里，手忙脚乱地拉着鱼竿，朴成训捡起手机放到一边，光凭她一个人的力气还有些勉强，朴成训不得不为自己倒霉的手气叹气然后帮助莉也一起拉上鱼钩。
肥美的大鱼甩着尾巴，差点把泥水甩到两人脸上，被控制住按在了水桶里，朴成训颇有些兴奋地说晚上可以吃鱼肉了。
“可是我们没有会杀鱼的人啊。”
朴成训一噎，在想在线求助妈妈的可能性，他们究竟能不能通过电话指导独立完成这项大工程，莉也笑着说可以送到市场里花钱处理。有了第一条胜利品莉也的心也静了下来，手机仰着放在一边没有再碰，沉着地望着水面捕捉猎物的一切细小动静。
仔细想想，虽说喜欢钓鱼是假话，但也不完全是谎言，这种事情，她倒是很擅长。
手机不间断地传来信息，她低头时手机识别到面容就自动解锁。
“叮咚。”
【daemin0101：怎么样，这样就算完成了吗？】
“叮咚。”
【okkkkdoker：发给你了，下次约你喝酒别再推脱了，诏祐找借口手指都要擦出火花了】
“叮咚。”
【leeminbin：课业只是约会的借口吗？】
嗯，那个倒是没错。鱼儿不是早就上钩了吗。
/END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秋令时（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