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秋令时（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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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街的时候心态会很平和，在店员的建议下挑了不错的鱼竿，包装好拎在手上有种自己背着大提琴般的优雅，嘲笑过路边镜子里做作的自己后，莉也又被橱窗里可爱的饰品吸引住视线，计算着可以放在家里的哪个角落。
弯着腰到后面不在意路人眼光直接蹲在了橱窗边上，近距离地观察着，用手机拍下可爱的照片，满意地站起身，在往后退的时候差点崴了脚，被好心人扶住不至于摔个底朝天，胁持着风的气息包裹而来，她抬起头，露出笑眯眯的眉眼。
好久不见。
就算戴上了口罩，也能从不常见的气质里感受出他，朴成训是这样的存在。
“哦，你今天穿了那件！”她喜欢的风衣，她有些惊喜地指着衣服，朴成训不好意思地挠头。
“想着或许这样能看到买家秀。”
“哈哈都带给我了我可以直接试穿啊。”看到他手上拎着的纸袋，肯定是带给她的衣服，她过于直白的话带着点揭穿，不清楚她有没有看破的意思，他先把红脸藏在了口罩下。
“说的也是……”
但莉也很快揭开话题，“先去吃饭吧，我预订的时间就要到了。”
逐渐降温的天气里连月亮都更早上班，路灯准时亮起，像突然打开了滤镜，朴成训的长风衣被熏染得更加漂亮，不对，应该是穿在了他的身上，才看上去更加帅气。
“因为我问你烤肉你说可以，问你豚骨面你说可以，问你汤饭你也说可以，问什么答案都是可以，我就预订了常去吃的韩餐店，希望会符合你的口味。”
朴成训配合地低下头听她说话，过去了很久，现在的他已经比她高了许多，但心脏却像复苏般回忆起了过去的温度，咚、咚、咚，加速跳着，像撞进他怀里不是意外，他蓄谋已久般期待着。“因为我不挑食，我也相信你。”
进入小店，莉也熟悉地和老板娘打招呼，撒着娇进了唯一的小包间，说是包间不过也是帘子隔着让外面看不太明显而已，老板娘看到朴成训暧昧地眨眨眼，但没说什么退了出去。
坐下后用准备好的热水烫了餐具，莉也把朴成训的那份递到他面前，他低低道谢，又急忙把纸袋拿给她，“要试试吗？”
她接过袋子，攥紧时会发出沙沙的响声，“看到你的买家秀了，大小没问题的话就没有问题了，等出去的时候试吧，会很漂亮的。”
朴成训摘下口罩，微长的刘海扎着皮肤，亮白的肤色在暖光下也很突出，他像是误闯入现世的吸血鬼，冰冷得无呼吸般，她大概知道他被星探选中的原因，真是令人嫉妒的漂亮。他在施展什么魔法，她十分确信，像是美人计那样恶毒的咒语。
心怀鬼胎的彼此，从怀念过去开始，然后吃饭喝酒，莉也撒娇般地笑着：“都一起喝酒了，那承诺也作废吧。”
“你本来也没有遵守。”他小声说着，嘟嘟囔囔得更像是抱怨，晕红的脸颊有些不自然。
“喝酒是解决时间的一大利器，我没有爱情总得有酒精吧，不然不太公平。”被酒浸过的嗓音有些腻，莉也撑着脸带着胜券在握的笑容。
现在的情况明明对他更不公平，他的喜欢被激发，被捕捉，自投罗网进入她的陷阱，她肯定都看出来了，包括他酒量不好这件事，更像是弱了一步，在任何地方，爱意如水，擅水者更易溺水。
“因为我们站在了某个天平上吗？”互相拉扯着，因为不想认输微妙地保持着平衡。
讲一些没用的废话，她有一只小白狗，他也有一只小白狗，谁的狗更加好看，作为家长开始攀比，凑近的手机屏幕和靠近的发丝，可以闻见彼此的香水味，莉也不合时宜地吸着气，傻傻笑了，“为什么这么香？”
他被调戏般脸爆红，忍住没有后退，眨着眼睛也太过清纯，莉也低头笑着，身体细密颤抖着，仗着距离，仗着没有比彼此更近的距离，靠在他的肩上。
又失败了。暗恋还是一发不可收拾，喜欢是潮涌。
他伸缩着手指，是纠结又犹豫的内心，在关节的纠缠中，触碰到了另一种温度，是失误。她的笑停下来，现在无比认真，她抓住了他想逃跑的手。
“我有点冷，喝酒了也还是冷，都怪你。”
他哽咽了下，“为什么？”
“因为在等待着你。”
“是我的错。对不起。”他低下眼。
逗他是相当有趣的事，他是不会反驳说不的企鹅，只顾着缓慢地移动，再靠近一点，“你喝醉了吗？”她需要确认。
“没有。”
现在是需要爱情的时刻，她仰起头，盛着水光的眸子像湖水一样清澈，“我是饭团还是姐姐？”
“姐姐。”
姐姐不是小狗，他才是。
她的呼吸打在他的脸颊，在一步步靠近的视线中，他的嘴唇是香甜的棉花糖味，夹杂着醇厚的酒精，让人昏昏欲醉，只一秒她就离开，“答对了。”
明明没有喝醉，现在大脑却像缠了十万根毛线一样混乱，好喜欢姐姐，好喜欢，喜欢要流出来了。他闭着眼，阻止倾盆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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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点可怕。看到眼泪像珍珠一样掉落，第一反应是想收集珍珠私藏，前辈捂着脸，蹲在石凳旁边，被踩到树枝惊扰到的她，只微微抬起头，半露出清纯又漂亮得不像话的脸蛋。如果能制作出一个娃娃，有同她一般一直哭给自己看的手办就好了。他真的很可怕吧。
下一秒，他蹲下身子，伸出不敢触及的手，在虚空中犹豫着，“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走不了路了。”只靠近这片操场，她的腿会和石化一般僵直，每迈出一步都是地狱，莉也原来以为放弃是很洒脱的过程，因为她一直是很酷的人，但阳光太刺眼了，她只有止不住的眼泪，太累了，她甚至连哭泣的具体理由也找不出来，只是眼泪想冲破结界。
前辈很辛苦，他莫名浮现出了这样的感受。他感同身受般的理解她的眼泪，虽然脑子不够运转去思考原因和安慰，但他好像能够理解，她的一切。
犹豫着，他掏出了书包里剩下的那一瓶桃子汽水，“是不是太过辛苦了，补充一下能量吧。”
贴心地拧开瓶盖递给她，莉也擦了眼泪，没有像以往一样大快朵颐般灌下去，少了汗水的汽水好像并不那么合时宜，朴成训扶起了莉也，他们并肩坐在石椅上，像以往的很多时候，没有说话。
“如果我的人生会被这样的路障限制住，那也太可笑了。”伤害了她的是她自己，是所谓的心魔，她迈不开步子，前进的每一步都是对过去的审判，是过去的经历一步步拉扯着绊住她，放弃过去不是那么简单的过程，她正在煎熬。
像豹子盯住猎物的眼神是他在高中对她近乎最后的记忆，他牢牢记住她的话，在止步不前的现状中，在犹豫与痛苦中选择了另一条道路，更少去学校，更少见到她。
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她高三的毕业典礼上，专程而来的送别是说不出口的小心思，刻意打听了才知道她考上了满意的大学，并没有辜负自己的眼泪，而他除了混在人群中送上鲜艳的花束，就像羽毛般从她的生活中飘走了。本来也没有相识，不开口的话结局就是这样的，但那个时候他除了暗恋需要考虑的事情太多，运动、未来，以及他即将踏上的演艺之路，已经让他疲惫地没有精力去思考爱情。就当是可以怀念的初恋就可以了，他这样想着，把所有的喜欢都封存在心里，直到。
直到他刷到了她的照片，魔障般保存下来的时候，他才惊觉，爱情不会凭空消失，他的喜欢也是。他的喜欢，是秋天的风，按季节准时吹来，每当那个时候，会慢慢地侵蚀着他的心，他只需要在整洁的外表上刷上一层层油漆装作如无其事般活着，他就不会受伤。但是有时候，不顾阻拦的伤口，才是起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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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套上同款的风衣，踏着微醺的步伐靠在他身上，说不上是不是刻意，或许是有趣的小游戏，他们都乐在其中。
“比想象的更合适。”下了很大的决心，揽住她的手臂，在她摇摆不定的步伐中拉过她，他已经二十二岁了，再也不是十六七岁张不开口的少年。
“你还想象了？”她故意说，想看他的反应。
喝酒之后，脸和耳朵已经变成一个颜色，表情不变化的话就看不出他的心情，但他会示弱，在她的面前，“除了没有想象过我们靠得这么近。”
“你真的很喜欢我啊……”是什么时候，为什么，她想象不出来。
“我喜欢你，这倒是没错。”
“为什么？”
“因为是前辈你……”
“说错了。”
“嗯？”
莉也站定，双手扯住他的双臂，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再次发问：“我是饭团还是？”
他突然笑了，露出尖尖的虎牙，还有闪烁着的酒窝。
“姐姐。因为是姐姐，我喜欢的是你，一直都是。”
她浮上满意的微笑，踮起脚，印在唇角，“奖励。”又答对了，我的小狗。
作者有话说第3章 秋令时（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