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破了诡异世界的副本》一周失眠七天

6、兽群

　　杨柳抓住了小女孩的握住钢管的手，一把拉进怀里捂住嘴巴，下一秒门外的就传来脚步声。
　　脚步声从二楼走廊的尽头传来，夹杂着几人争吵的声音。
　　小女孩轻轻拍拍捂住自己的手示意他放下。
　　杨柳这才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通风口通向的这个小房间在走廊的另一端，非常狭小，几个置物架占据了大半的位置，空下的余位只能容纳下两三个成年人侧身经过，
　　小女孩身量小，原本缩在置物架底部的空间，被突如其来闯入的杨柳惊吓到出来保护自己。
　　这里应该只是一个杂物间，门也很隐蔽，难怪那三人没有找到。
　　小女孩伸出手，钢管已经放下，她察觉到杨柳并没有伤害自己的意图，小声开口，手指比划着什么，但杨柳一个字也听不懂。
　　小女孩更着急了，手脚并用着比划，嘴里语速变快，咿咿呀呀发出不明的字节。
　　杨柳摸摸她的头，小女孩在这个世界颠沛流离，营养不良的瘦弱模样，让杨柳的动作都不自觉放轻。
　　“小雨，没关系，哥哥会保护你的。”
　　下一秒，他一把伸手夺过她手里的钢管，猝不及防狠狠往门上刺去，金属刺入血肉的触感让人心上发寒。
　　杨柳双手兴奋得战栗，一把把钢管抽出。
　　噗嗤一声，血顺着钢管中间的孔洞流淌下来，点点滴在地上，晕开暗色的痕迹。
　　他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杨柳一甩钢管，血液在墙壁上甩出一个弧度。
　　门外一声叫骂，同时一股大力破开房门，飞溅的木屑和灰尘遮盖视线。
　　杨柳闭上眼睛，对着门的位置再次狠狠捅了下去。
　　他好久没有这种，站在妹妹前面，挥舞拳头的感觉。
　　被需要的。
　　门口的灰尘刚散开一点，一个健硕的身体堵住房门，他直愣愣站在那里，另一只手捂住腹部，鲜血不断从他的指缝溢出来。
　　杨柳紧绷着全身肌肉，就在他要上前再补一刀的时候，一把尖刀从对方的手臂下横插出来，直刺进那人的血肉又捅穿出来，刚刚好被杨柳的钢管抵挡，发出噹的一声脆响。
　　一只手把面前的男人拨开，男人的身体僵硬着倒下去，砰得撞在地上，后面的劳伦斯一头金发被喷涌出的血液沾染得粘稠得贴在一起。
　　他勾起嘴角笑了下，脖子却意外被抵住。

　　顾一不动声色得跟在他们后面，在这一瞬间用铁片紧紧抵住他的脖子，手臂上青筋凸起，下一秒就要割断他的脖子。
　　劳伦斯笑容不改，举起双手，手里的尖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冲杨柳眨眨眼。
　　“哎呀，被偷袭了。”
　　顾一的瞳孔猛然睁大。
　　“杨柳！”
　　杨柳猛然转身，刚刚在洞口见过的女人从通风管道跳下来，一把抓住小女孩的头发拽到自己跟前，她的手指爱怜得抚过她的肩膀，最后停在小女孩的喉咙，深深抠住喉管。
　　女孩长长外后仰着头，嘴里发出意味不明的气音，四肢的挣扎被女人紧紧禁锢着，脸颊很快发红变紫。
　　“小雨！”
　　杨柳一股怒气涌上心头，刚往前走一步就被女人更深得扼吼动作凝固在原地。
　　女人伸出另外一只手，刀尖对着他身后的顾一两人，晃了晃。
　　顾一皱紧眉头，铁片割破劳伦斯的喉咙。
　　劳伦斯戏谑开口：“艾琳娜，他们不听你的呢。”
　　“人家要被杀死了。”
　　艾琳娜眼中划过一道阴鸷，刀刃缓缓挪向女孩。
　　“顾一，放下！”
　　顾一眉头锁得更紧。
　　“杨柳。。。。”
　　“放下。”杨柳转过头，颤动的眉眼竟透出一丝脆弱，“当我求你。”
　　顾一一愣，手中力度放松三分，劳伦斯找准时间，胳膊一扭，将顾一反扣住。
　　“真听话。”艾琳娜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在昏暗的房间里格外明媚。
　　“kneel down。”她重新指向杨柳。
　　杨柳身体抖动了一下，垂着眼，过长的刘海遮住他的眼眸，只剩下一截白生生的下巴，紧咬着嘴唇，硬生生咬出一抹殷红。
　　“kneel。”
　　顾一眼睁睁看着杨柳直挺挺跪下去，骨头碰触到水泥地面，闷声作响。
　　艾琳娜也一愣，随后哈哈笑起来。
　　她微微松开扼住女孩的手，女孩倒在地上不断咳嗽。
　　杨柳猛然抬头，颈后却传来一股重击。
　　伸出的手臂还在空中，眼前的视野却被血色模糊。
　　“小雨。”
　　杨柳呢喃，倒在黑暗里。

　　杨柳是被踹醒的。
　　他浑身酸痛，这已经不是第一次。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顾一的脸近在咫尺，面无表情得俯视他。
　　杨柳茫然片刻，猛然想起身，却发现手脚都被紧缚，绳子深深陷进肉里。
　　倒跟他刚来的时候差不多了，杨柳苦中作乐得想。
　　顾一也不遑多让。
　　“我后悔了。”顾一开口。
　　他的眼神冰冷，看他像看一个陌生人。
　　“你比我想象的更加感情用事。”这很耽误事。
　　杨柳干涸嘴唇紧抿，半天终于叹口气：“对不起。”
　　“你确实对不起我。”顾一挪动着把身体扶正。
　　“现在你可以给我这个被你牵连的被害者一个解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我只是，看到一个小女孩生命被威胁。。。”
　　“撒谎。”顾一打断他。
　　杨柳闭了闭眼，抬头看向他们被关押的这个房间低矮的天花板，灰扑扑一片。
　　“这是它的安排。”
　　“什么？”顾一没听懂。
　　“这是诡异的安排。”
　　“安排什么？”
　　“安排一个跟我妹妹一模一样的人。”
　　顾一呼吸窒了一瞬，不动声色得飞快瞟了一眼周围环绕的摄像头。
　　“这样吗。”

　　顾一的脸出现在屏幕里，眼神对上摄像头的瞬间仿佛被跟屏幕外的人对视。
　　“周所长。”
　　一个中年男人开口，被唤做周所长的人仿佛才听见，慢慢悠悠把目光从屏幕上移开。
　　他的手轻点着眼前屏幕上杨柳的脸：“查查他。”
　　中年男人已经将资料奉上：“他刚被选入的时候我们已经查过了。”
　　“杨柳，23岁，父母早亡，与一个从福利院里出来的九岁女孩一起生活，生活圈子简单，没有复杂社会关系。”
　　他迟疑了一下，再开口：“因为他与那个女孩没有血缘关系我们一开始调查的时候没有过多关注她。”
　　“在刚刚我们查到了这个女孩的信息。”
　　中年男人深吸一口气，直视周所长转过来的眼神。
　　“他的妹妹，叫杨雨。”
　　“是第二次副本世界的选入者。”

　　“这样吗。”顾一回答。
　　顾一没有过多好奇心，他眨眨眼，心中更多的是疑惑。
　　“你难道不知道她是不是你妹妹吗？”
　　“我知道。”杨柳半晌才开口。
　　“你知道就好。”顾一点头，“脑子清楚点。”
　　“她只是个原住民。”
　　杨柳道：“那也很重要。”
　　顾一垂眸看他，眸里倒映出对方强撑着的倔强的脸：“那不一样。”
　　“管好你的感情投射。”

　　脚步由远及近，劳伦斯的身影出现在门外，身后艾琳娜一只手抓着女孩的脖子，冰冷的眼神落在他两的身上，像在看两个死人。
　　“很乖。”劳伦斯紧绷的脸上荡起一个笑容，他走进来，盯着杨柳的脸饶有兴致得打量了两秒。
　　“我真喜欢你的脸。”他蹲下来，刀刃贴上杨柳的侧脸，冰凉的金属划过皮肤激起一阵阵汗毛倒竖，“真让人讨厌。”
　　“喜欢得让人讨厌。”就连那个眼神，也跟他讨厌的眼神那么像。
　　明明深陷囹圄，还一副不服输的令人恶心的嘴脸。
　　跟那个智利人一样，到死还做出保护者的姿态，护着身后的瘦弱男人。
　　他当时笑着把刀递给艾琳娜，让这对神仙眷侣魂归一处。
　　他真是善良的人。
　　杨柳面无表情，对自言自语的男人没剩下更多情绪，在对方分神的瞬间，狠狠一口咬在劳伦斯的手上。
　　劳伦斯吃痛下意识甩开他，反手给他一拳，杨柳的身体随之倒在地上，抓着原本松开绳结的手一松，散开的绳子就呈现在两人面前。
　　艾琳娜和劳伦斯的脸色都随之一变。
　　艾琳娜把女孩摔在一边，大步冲上前，嘴里叫喊着劳伦斯：“杀了他两！”
　　劳伦斯只怔愣了一秒，眼神一凛，两步上前，刀尖直朝杨柳面门而来，杨柳往后一滚，腿向上一踢，重重踢在对方的手腕，顾一也放弃了自己的伪装，大掌顺势掐住劳伦斯的脖子，往墙上狠狠撞去，脸颊擦过艾琳娜刺过来的尖刀，留下一道淡淡的血痕。
　　艾琳娜一击不成不再管他，侧身避过两人，地上还有伤的杨柳显然更好对付。
　　就在这时，女孩的尖叫打破房间里刀光血影的对决。
　　“小雨！小雨！”
　　众人一怔，齐齐看向她。
　　“小雨！小雨！”女孩站在门口，面对着他们，瘦弱的身影几乎要消失在光线里，脸上是一种机械的茫然。
　　“小雨！小雨！”女孩的尖利的声音，尖锐到不似人声。
　　大地震颤起来，破旧的医院随之往下掉落灰尘。
　　众人的表情骤然一变。
　　【叮咚！】一个机械音响起，带着止不住的愉悦。
　　【恭喜选入者杨柳，顾一，艾琳娜.特雷西，琼.劳伦斯触发随机事件。】
　　【兽潮！】
　　杨柳一把扯开本就松垮的绳子，用肩头撞开旁边的艾琳娜，奔过去抱住还在不断尖叫的女孩就往楼上跑。
　　“你们！”艾琳娜闪身拉住杨柳的手臂，另一只手里的尖刀直直往他的脖颈处捅。
　　一只手伸过来挡住她的手腕，刀刃擦过皮肤，顾一闷哼一声，一脚踹向她的心窝，将她从刚踏上几步的楼梯上踹了下去。
　　顾一大步往上迈，提着杨柳的后颈往上跑。
　　劳伦斯看着医院外黑压压一片奔涌而来的野兽，浑身战栗脸色苍白，要紧牙根往后跑。
　　数条巨蛇在兽潮的最前面蜿蜒向前，虬兽紧跟其后嘶吼着，无数姿态各异变形扭曲的野兽奔跑着，踩在前面躲闪不及速度缓慢的其他兽类的血肉，直把它们踏成肉泥，前赴后继，宛如浪潮。
　　随着医院四处不间断响起的玻璃碎裂和墙壁坍塌的声音，追杀这群亡命的蝼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