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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判官之名 ...

  •   陆云光始终没有自己的宫殿,太后也没提这事,只是将自己宫中偏殿给了陆云光。

      陆云光为太后挡了一剑,算是把太后的信任抓牢了,毕竟他还有前朝太子的身份在,太后怕他心中还有复国愿望,那提防的心此刻算是瓦解。

      “云光可有什么想吃的?”太后带枯月来看望孙儿,不过走至偏殿其实也就几步路的事。

      陆云光躺在床上,面色不怎么好看,他摇了摇头,刚说话就咳起来:“咳咳咳......皇祖母不必劳心了,这里什么都有,云光都吃不完了。”

      太后是真的担忧。

      从牢狱里把陆云光捞出来的时候,都以为人活不过来了,参汤还没喝几天,这会儿又被捅一刀,前几日的汤药算是白喝了,太后命太医院准备补药,什么最补熬什么,陆云光把药当饭吃了。

      “今日太医院的汤药送来了没?”太后拍着陆云光的背,质问宫女。

      宫女点点头,“送来了,小殿下也喝了。“

      太后道:“一定是没送全,哀家说了,好的药都送来,这太医院不把哀家的话放在心上,存心糊弄,他们心里想的什么啊,哀家都知道。”

      那小宫女怯怯抬头,为难道:“回太后,小殿下今早已经喝了十五碗了......”

      太后突然沉默,和枯月对望一眼,又看向笑的勉强的陆云光,太后道:“午后继续喝,我让枯月一会儿送些蜜糖来。”

      小宫女瞪大眼,惊讶地鼓着腮帮子低下头,陆云光听见这话,险些吐药。

      “对了,皇祖母,这段时间楚凉都不太平,孙儿想去千鹿寺为楚凉祈福。”

      陆云光知道太后疑心重,报备一声总是好的,太后也点了头,说陆云光性子好,比齐王那硬石头招人喜欢。

      陆云光抬起头,嘴上不起眼地轻笑一下,他以顾己肆的身份待在陆宴身边时,陆宴还是太后的掌中宝,是最疼爱最看重的皇子,天下皆知。这会儿自己替代了他,不知道陆宴若是知道了,会怎么想,陆云光心中有些酸楚。

      忽然想到一事,陆云光又说:“皇祖母,孙儿独自在宫中难免孤独,孙儿在皇祖母寿宴上遇到了花大人,与他聊了几句,我二人毕竟一起长大,有些感情,这些日子孙儿也想去连池殿看看。”

      太后面露喜色,“花冕是个不错的孩子,你们自幼生活在一起,你与他多走动走动也好。”

      陆云光抬眸打量太后,看来太后并不知道“花子酌杀了前朝太子”这件事,而且她的确十分信任花子酌,陆云光笑了笑,道了谢,午后就去了千鹿寺。

      还搁着老远,官仁鹤就抬起了头,看见本来面露喜色的陆云光忽地沉下脸来。

      “殿下来了。”

      陆云光走过来坐下,端起官仁鹤刚倒好的茶,问说:“你以前是不是眼瞎过?”

      官仁鹤不解,抬眸道:“为何这么问?”

      “因为眼瞎过的人耳朵都比平常人好使,”陆云光喝了口茶,指了指自己耳朵,“就像我一样。”

      官仁鹤刚才那杯茶被陆云光拿去了,这会儿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我不曾瞎过,耳朵也一直不好使。”

      陆云光皱起眉:“那就怪了,我还离得这么远,你怎么就听见我的动静,抬头看我了?”

      官仁鹤这才懂了,原本陆云光估计是想给自己一个“惊喜”,没想到被自己抬头看见了,于是当时就沉下脸,官仁鹤一笑:“这得怨刚才那阵风。”

      “风?”

      “嗯。”官仁鹤佯装皱眉,用手在鼻前扇了扇,“把殿下身上的药味吹来了,臭得很。”

      陆云光一挑眉,本想说无双公子也会打趣人了,但是他没说出口,只是默默抬起衣袖,凑在鼻尖处小心地嗅了嗅。

      官仁鹤笑了出来,“殿下来这里,是见手下的吧,别把正事耽误了。”

      陆云光这才说了声,“出来吧。”

      黑衣人果然从屋顶上跃了下来,脚上还带下些茅草,官仁鹤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屋顶。

      “主子。”黑衣人跪在地上,也和官仁鹤打了声招呼,官仁鹤双手合十,回了句“阿弥陀佛”。

      “怎么样,找到了吗?”

      黑衣人抬头道:“回主子,寿宴的混乱虽然把锦衣卫和禁军引过去了,但是皇上寝宫外增加了侍卫巡视,我等在里面没敢待太久,东西......没找到,书房书册太多,手下怕乱翻露出破绽,也没干仔细瞧,不过主子,会不会皇上手里也没有那地图......”

      陆云光抬着杯子,心里琢磨着,就听手下说:“不过,我在寝宫发现了别的东西。”

      “什么?”

      黑衣人道:“是一尊石像,原本十分寻常,只是属下凑近了闻见一股异香,属下家中是做香料生意的,对香味特别敏感,当下就觉得这香味有问题。”

      陆云光移眸看向黑衣人,黑衣人继续道:“这香味中似乎混合着某种草药的味道。”

      陆云光和官仁鹤对望一眼。

      黑衣人又道:“属下想,有人会在石像上涂抹香料,这很正常,特别是一些安神香,但若是加了药,恐怕就另有图谋,但属下对药草懂得不多,属下偷偷刮下石像上的粉末,带了出来。”

      说罢,便从怀里掏出用黄纸包着的粉末,陆云光接过去,轻轻闻了闻,皱眉说道:“这味道......我闻过。”

      官仁鹤朝那粉末望去,只觉得四周弥漫的都是陆云光身上的药味,他吸了吸鼻子,问说:“何处闻过?”

      陆云光一笑,道:“我那皇祖母的寝宫里。”

      ****

      花子酌在连池殿休息了一夜,正要去看望那位“面具前辈”,忽地连池匆匆而来,道:“主子,门前有东西,需要您过目。”

      花子酌一听,改了方向,朝连池殿门口去,见门口放着一个十分大的布袋,布袋上透着血印,花子酌左右看看,此时天色尚早,路上没什么人。

      “没看见是谁送来的吗?”

      守门的侍卫道:“回大人,开门的时候只看见这东西,并不知道是谁送来的,除了这个布袋没有其他任何东西。”

      这布袋怎么看,里面都装着一个人,花子酌走近布袋,蹲下身,正要解开,连池上前两步道:“主子,让我来。”

      花子酌摆摆手,他将布袋开了个口,就闻见一股血腥味,但他猜想人一定还活着,谁会送一个死人到连池殿来呢,而且他心中有隐隐的预感,揭开布袋后,果然一个矮胖的莫疆人滚了出来。

      此人全身是伤,呼吸微弱,眼睛上简易缠着一块黑布,黑不后是两个凹陷,显然眼睛被人剜了,花子酌一挑眉,起身轻笑一声,“动作真快啊。”

      他转身走回连池殿,道:“把人带去刑房,我一会儿就来。”

      连池点头应了,扛起人就往刑房去。

      花子酌去书房翻了一下书册,又洗净了手才去的刑房,那莫疆人被绑在了架子上,花子酌见了,挥挥手道:“把人放下来,再取些酒来。”

      连池照做,将人放在地上,那莫疆人还没有醒过来,就这么无力地靠墙坐着,连池做完这些后,就被花子酌支出去了。

      花子酌自顾自倒了一碗酒,放在地上,自己席地而坐,等了许久,那莫疆人终于闻着酒香,动了动。

      花子酌一笑,道:“醒了?”

      莫疆人听见说话声,本能地伸手防卫,他连伸手都软弱无力,一点不见之前在寿宴上那嚣张气焰。

      莫疆人本以为自己还在陆云光的“囚笼”里,但一听声音不对,问说:“你是谁!”

      花子酌抬起酒碗,递给对方,道:“先喝口酒吧。”

      莫疆人警惕万分,虽然很馋,却没有接,花子酌道:“我若要杀你,一刀就解决了。”

      莫疆人闻着酒味,口中唾液分泌,实在馋酒,一把接过,一口喝了,这一碗喝的他十分爽快,连身上的疼痛也减轻不少,他放下了戒心,抬手抹了一把嘴,道:“这是哪?兄弟你是什么人?”

      花子酌也不与他迂回,杵着腮帮子,嘴角带笑,直说:“在下楚凉刑部侍郎花子酌,这里是牢狱刑房。”

      那莫疆人一下子又紧张起来,身体直往后靠,“你,你要做什么,你要对我用刑!”

      花子酌一笑,“只要阁下配合,我只会给你添酒,怎么会用刑呢。”

      莫疆人喉咙紧张吞咽,知道花子酌要从自己嘴里挖东西,但此时他眼睛看不见,身上又没力气,只能审时度势配合着眼前的人,他道:“你要问什么?”

      花子酌又给他添满酒,这酒实在太香,莫疆人忍不住又一口干了,花子酌道:“想必阁下也知道我要问什么,那咱就都痛快些。莫疆军是怎么进楚凉的?或者说,和莫疆勾结的楚凉人,是谁?”

      这莫疆人当然知道花子酌要问这个,他低下头道:“这个我是真不知道,这属于上头的机密,怎么会人人都说呢。”

      “阁下不给痛快,这酒可就喝不得了。”花子酌一把拿走莫疆人手里的碗。

      莫疆人爱喝酒,在莫疆,男人都把酒当水喝,更何况这个全身是伤,差点丢了条命的人,酒对于他来说,那就是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花子酌这一抽,还真有些作用,莫疆人立马抢回碗道:“我说,我说!”

      花子酌道:“我可没有太多时间陪你打马虎眼,还请阁下好好配合。”

      莫疆人抖了抖碗,像是请求在给一碗,花子酌提起坛子,给他倒了。

      莫疆人又喝了个痛快,发出畅快的声音,像是满足了不少,道:“我看你们楚凉也有性情中人,你就不错,你这个朋友我交了,我这就告诉你,与我们天可汗做了交易的是......”

      花子酌盯着莫疆人的嘴,仔细听着。

      莫疆人小声道:“是你们的太后。”

      花子酌眸光一下子淡了下来,他叹了口气,望了望放在一旁的刑具,失望道:“看来阁下还是不愿意好好配合啊。”

      莫疆人皱起眉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都告诉你了,我说的可是实话。”

      花子酌站起身,从一旁刑具里拿出一把薄而小的刀,那小刀被擦得干净,寒芒清晰可见。

      “你方才说了,上头不会把这些机密告诉手下,所以知道机密的人一定是莫疆将领或是皇子,你又把太后供出来,说明你是知道机密的人,可你说的这么干脆,一点掩饰都不做,也丝毫不慌张,看样子你很想让我知道背后的人是太后啊。”

      那莫疆人皱着眉听着,捏着酒碗的手止不住一抖。

      花子酌又继续说:“我猜想,你得到了命令,说万不得已的时候,就告诉楚凉人,与莫疆勾结的是太后吧?”

      莫疆人捏碗的手握起拳,额间冒出冷汗。

      花子酌玩弄着手上的小刀,道:“不过你既然说的出太后,也就表明,你得到了命令,你知道真正做着交易的人是谁的,不过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想,莫疆的其他人都可能不知道真相,但您不可能不知道,对吧,莫疆大皇子。“

      大皇子心一惊,倏然抬起头,面朝花子酌出声的方向,抖声抖气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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