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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迷糊小寡妇 ...

  •   他忘了自己嘴边沾着明显的糖粉,只顾着把手背在身后不让李邈看见,慢腾腾走到近前,眼神闪烁:“我,我回房间放个东西。”

      李邈看得想笑:“放什么?”

      “不能告诉你。”陶应宁舔了下唇角的糖粉:“你让一让。”

      李邈堵在门口不动,看了眼院外,了然:“赵兰亭刚才又来找你。”

      陶应宁吓一跳,像藏尾巴似的把手里的食物藏得更紧,光明正大地撒谎:“没有。”

      “嫂子不知道吧,生前说谎话,死了要被拔舌头的。”李邈盯着他露出来的一点粉嫩舌尖,眼神幽暗:“他送什么东西给你了。”

      陶应宁闷闷不乐地拿出个塑料袋,里面是些撒了糖粉的白年糕条。他还没吃高兴就被发现了,暗自生闷气,脸颊一鼓一鼓,拧眉死死盯着地面上爬过的小虫,马上又要掉金豆子似的。

      李邈原本没想没收,看了他这个受气小媳妇的样子,恶意反而肆虐,一把抢过去:“想吃我可以给你做。别人送的东西,以后嫂子就不要收了。”

      “我现在就想吃。”陶应宁抬脸瞪着他:“你一点都不讲理。以后我跟别人说话也不可以吗?只能跟你说吗?我出门就会遇到人,你是不是还要把我关起来!”

      他不满的控诉,却正好一字一句都合了男人的心意。李邈攥着手里黏糊糊的塑料袋,忍得手臂青筋暴起,才没把陶应宁拖进卧室,在他和李勋睡过无数次的那张大床上,好好将他欺负一顿。

      “怎么会?”他痴痴地盯着陶应宁的眼睛,语气是纵容的:“我哪里敢惹嫂子不高兴啊。”

      说着,他摊开手,把年糕交还。

      经他一番揉捏,袋子里只剩下烂糟糟的一大团东西,任谁看了都提不起半点胃口。李邈故作惊讶,又满怀歉意地说:”对不起,嫂子,我太用力把它捏坏了。明天我给你捣新鲜的年糕,好不好?”

      陶应宁还是那么好哄,盯着坏掉的年糕皱了皱脸,但到底也没哭出来,乖乖点头:“嗯。”

      —

      夜间寒风呼啸,十几座坟茔静静地立在山包上,黑暗中只能看到它们冷硬的轮廓,加上树林古怪的鸟叫声,气氛很是阴森可怖。

      陶应宁站在李勋的墓碑前,打着手电筒翻开了手中的复制版《李氏堪舆术》,翻到李邈做过标记的那一页:缚魂术。

      这是一种阴毒的玄学秘术,能让死者的魂魄代替活着的血亲抵挡灾祸疾病。术法结成后,魂魄无法转生,而是会长久地滞留在某个范围之内。等到被庇护的人寿终正寝,魂魄便烟消云散,彻底湮灭于世间。

      原剧情中,李邈之所以千方百计地让陶应宁留在清水村,就是因为缚魂术的最后一步,是必须满足魂魄的遗愿,让它心甘情愿地呆在范围圈内,不至于失控。而李勋的遗愿正是让妻子永远陪在身边。

      陶应宁现在要做的,是先下手为强,把李勋的魂魄召回来,让李邈落空,同时也要完成自己的任务。但他不准备用缚魂术,而是另一种更为温和的术法。

      又向后翻了几页,陶应宁停下动作,眯起眼睛默念完面前的文字,无声地笑了笑。

      —

      睡前,李邈躺在床上自我纾解,脑子里想着陶应宁行走时圆圆的屁股轮廓,随着脚步一扭一扭,扭得他手痒,想把人按住拧一把。

      想着想着他神智有点恍惚,靠着床头不知道睡了多久,又被隔壁主卧里传来的声响唤醒。

      那是一声声细微的□□,婉转而绵长,令人脸红耳热。李邈一怔,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又或者是屋外的野猫在发春。但声响持续了很久,十几分钟后,他还清楚地听到陶应宁含糊地哼了声“不要”。

      嫂子轻软的音色他再熟悉不过,当即一口气没缓过来,燥得头皮炸开,脊背麻了一片。

      李邈惴惴不安,挑开糊在洞口上那层薄纸看了眼,床上当然只有陶应宁一个人。嫂子双眼紧闭睡得很熟,手腕却别扭地向上摆在脑袋两侧,身体小幅度地扭动挣扎,口中轻哼,就像是被谁无赖地按住了手腕,肆意纠缠着。

      鬼压床。难不成是大哥的魂魄回来了?

      李邈对这情况再熟悉不过,但眼前发生的一切还是让他心惊。

      怎么回事?他明明什么都还没做,李勋的魂怎么会自己找回来!

      还是说,他的记忆出错了,在今晚之前,他其实已经完成了缚魂术的所有步骤?不对,不对……李邈一时间陷入了迷雾中,努力想要理出一点头绪,却是越理越乱。

      他干脆硬下心,躺回床上极力驱散心中的杂念,麻痹自己其实什么也没听到。但李勋可能是死后在躯壳中困了太久,好不容易回到妻子身边,竟有没完没了的架势。陶应宁呜呜的哭求声扰得李邈心烦意乱,默念清心的经文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不要……”

      像是为了和他作对,他越是捂住耳朵严防死守,隔壁的艳声便越生动鲜活。他的耳朵敏锐到能听出唇舌搅动的细微水声,黏腻又缠绵,长吻结束后,嫂子可怜地低喘着,嚷了声“你坏”,接着是一声惊喘,布料摩擦,床榻摇动。

      虽闭着眼,但陶应宁娇艳动人的面孔,他这些天已经看得足够仔细,简直是烙在了脑子里。

      此时此刻,嫂子动情的模样便清晰地浮现在黑暗中,嫩白手臂勾着一个面目模糊的男人的肩膀,眼帘微抬,轻轻朝他瞥来,湿红的唇瓣动了动,求救一般:“阿邈?”

      李邈再也受不了了,睁开赤红的双眼跳下床铺,顾不得披上外衣,便咬牙冲进了寒冷的院子里,试图用低温让自己清醒。

      片刻的空白和麻木后,他哆嗦着回到室内。但屋子里到处都飘着暖和的栀子香气,这里根本就是属于陶应宁的盘丝洞。

      他控制不了身体也控制不了大脑,每次呼吸,都让他疯狂地想要砸烂那道薄薄的卧室门,闯进去然后——

      李邈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惊疑不定地喘息着,出了满身冷汗。此时窗外已是天光大亮。

      他抓着头发冷静了很久,才确定自己是真的从梦中清醒过来了,脑子里那些没有逻辑的画面,只不过是昨夜一个荒唐的春.梦。

      但那种恐慌的感觉太真实了,眼睁睁看着嫂子被人欺负,他却被无形的力量束缚住,什么也做不了,简直痛苦得快要抓狂。

      平时陶应宁醒了也会再赖会儿床,总是比李邈晚起一会儿,今天却在他还没穿好衣服的时候就匆匆跑来,敲着他的房门:“阿邈!阿邈!”

      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吓着了。

      李邈应了两声,打开门,陶应宁眼泪汪汪地向他求助:“我做坏梦了。我,我梦到阿勋变成另外一个人的样子回来找我了。”

      “……不会的,怎么可能有这种事?”李邈心跳加快了些,将他搂到怀里,摸着后背安抚:“嫂子不要怕,有我在。”

      嘴上这么说,但他心里其实也没底。怀有怨念的魂魄附到其他人身上复活,这也是他那本家传堪舆术里记载着的内容。

      假如真是李勋阴魂不散,给陶应宁托梦,之后又在别人身上复活,事情就难办了。

      陶应宁也没放下心,捉着他的衣角不安地问:“要是阿勋真的变成别人,又回来找我,要我给他当老婆怎么办?”

      “想都别想!”李邈控制不住地露出一点凶相,见陶应宁害怕,方才收敛起来,温声说:“我哥死了就是死了,要真有人找上门来,嫂子记住,肯定是假的。你只管把他打出去,或是叫我来处理。”

      “可是,”陶应宁提醒他:“你马上要走了,回城里了。我一个人打不过,他会闯进屋子里来吧。”

      “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李邈将他抱得很紧:“嫂子,明天,就明天。你跟我一起离开清水村,去城里生活,好不好?”

      陶应宁一下把他推开:“不行,我要在这里守着阿勋,我不能离开他。”

      “不怕有人闯进屋子里来欺负你了?”李邈心急如焚,焦躁又愤恨:“嫂子,跟我走吧。”

      他早早就下定的一步棋,走到现在才发现错得离谱,实在是追悔莫及。

      他和李勋两人,幼年时就常听父亲说起家传的堪舆秘术,其中不光是讲风水,还记载着许多冷僻的玄学秘术。父亲喝醉后,总是哭着忏悔,说自己不该一时鬼迷心窍,导致自己的弟弟,兄弟两人的叔叔英年早逝。

      李勋老实没有多问,李邈却很机灵,趁着父亲喝多了不清醒,问出了许多旧事。

      原来在他们李家的家传堪舆术里,记载着一个颇为阴损的“缚魂术”,被缚的魂魄和被庇护者必须是血亲,以一人早死且不得转生为代价,换另一人无病无灾,寿终正寝。如果早死的那个人是被庇护者所杀,术法就会反噬。

      从这本堪舆术存在开始,李家的祖祖辈辈,就没有一代能逃过诱惑。天长日久,这术法竟成了诅咒,导致族人命中少子甚至是无子,人丁日渐稀薄,从几百年前的名门望族,一步步流落到隐居山村。

      在父亲那代,虽然爷爷反复告诫,但兄弟相杀的悲剧还是再次发生了。

      最后,终于只剩下李勋和李邈这一辈。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迷糊小寡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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