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虹——难以传达的爱意》夏末无言

11、于灿烂前（一里视角）

　　整整两天都见不到你...开什么玩笑。
　　......
　　但是“明天后天我要投稿吉他翻弹。”是我说的，说出去的话就和泼出去的水一样是收不回来的。我再再再一次检查完视频，确认无误后终于点击了发送。我口中要用两天翻弹的曲子一天不到就已经结束了。
　　我能感受到，我的水平还在提高，但是仅限于投稿，如果我站在台上还能有和投稿时一样的水平......嘿嘿...嘿嘿......我翻看着视频下面鼓励和赞美的评论，不禁又感觉置身于万人会场台下狂喊着“后藤一里”的场面。
　　“下北泽新开的小吃街也有人街头艺人弹过这首，超好听的。”碰！我猛的合上笔记本。
　　......打开电脑退回到首页，满屏都是那个小吃街和烟火晚会的视频。再点开喜多的空间，里面也有她和凉去那里的照片...还是今天的...还是刚刚的。
　　虹夏有发嘛...完全没有。果然，和我一起去那里看烟火晚会根本没什么值得发出来的内容。
　　我关掉笔记本躺倒在壁橱里，看着贴在隔板上的合照，当时过于兴奋把整个房间都贴上合照被父母请了通灵师就退而求其次在壁橱里贴满，但到录翻弹的时候又要拿下来，就再退而求其次只贴在上面的隔板上，每次躺下都能看到，我未曾想过我能和这么一群各有特点的朋友一起站在starry那种舞台上被灯光环绕，像我这种阴角一辈子最亮的光本应该是电脑屏幕。要说还有比这更不可思议的...我扭头看向左侧，是虹夏微笑的侧脸。
　　我不敢拍正脸，光是把这个侧脸放在这阴暗的壁橱里就已经是对虹夏本人的亵渎了，如果放个正脸在这里的话我大概会被“晒死”，而且如果被虹夏看见...“后藤同学居然是这样一个变态偷拍狂呢，以后我们还是不要联系比较好，starry也请你不要来了，我们会尽快找一个新吉他手来取代你的，还有，以后不要叫我虹夏了，恶心。”
　　这种！事情！不要！啊！虹夏讨厌我什么的，这种事情至少等到我死后10年吧...10年还是太贪心了，5年吧...其实一年也行...其实她能记得我就好......其实现在这样就很好，我连把她的正脸照片摆在我面前的勇气都没有，又怎么可能和她表白呢？她也不可能喜欢我这种人，果然之前那些“她对我有意思”的想法都是错觉，我就应该一辈子待在壁橱里看着她在蓝天下发光发热就像现在这样，我呆在壁橱里看着她在外面的灯光下......
　　“你怎么会在这里！！！！”
　　“啊，妈妈，要不要叫救护车，两位姐姐好像都被吓死了。”
　　......
　　“谢谢你二里。”
　　“不客气，姐姐经常在壁橱里练吉他，我也会被姐姐吓到呢。”
　　......
　　“啊，姐姐又不说话了。”
　　“二里，我和虹夏有话要讲，你先出去一下。”
　　“不要！不要嘛！我还想和虹夏姐姐玩飞行棋呢，你都不和我玩！”
　　“二里，我和你姐姐有很重要的话要讲，半个小时之后你玩怎么样？”
　　“...那就半个小时。”说着就跑出去了。
　　房间瞬间安静，虹夏看着我，我看着桌子上的西瓜。
　　看见了吧，肯定看见了吧。要被当成偷拍狂变态了，怎么办怎么办，虹夏讨厌我这种事不要啊啊啊啊......她现在是什么表情，透过刘海头看一眼，哇为什么面带微笑啊！比灯光还刺眼的微笑，感觉要被融化了，赶紧，赶紧说点什么......
　　“这个西瓜不便宜吧？”
　　“啊？啊！额...还好...小孤独知道西瓜的价格吗？不，我的意思是.....”
　　“知道，和父母去买过一次。”
　　“这样啊。”
　　哈哈...被虹夏当成连西瓜价钱都不知道的笨蛋了，现在她心里肯定想着“这家伙居然还知道西瓜价钱，肯定是在骗我，她这种阴角怕不是连水果店都没进去过。”但我确实没进去过，这个西瓜是放在店外面的......那不就是说虹夏想的是正确的......不行我得再说点什么。
　　“虹夏怎么过来了？”
　　“路过这里，想来看看。”
　　“......这样啊。”
　　要不还是让我死在这里吧！哪有先问西瓜再问人的啊！虹夏现在肯定在想“原来还看得见我啊，还以为只看见西瓜了呢。”赶紧再偷看她一眼...不笑了，为什么不笑了！！！果然是生气了吧！！！呆不下去了，到没到半小时...不管了！
　　“我去叫妹妹还有吉米哼过来。”
　　“好的。”
　　解脱了，我赶紧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关上房门后大口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来清醒我的脑子，稍微回神一点又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是7:53。那还有7分钟才到半小时，我得想想，一里，冷静，好好想想。
　　首先，虹夏应该是没看见那张照片，因为我用身体把她挡死了，嗯对，肯定是这样。然后我说的那些话她应该没往心里去，虹夏怎么可能因为简单的顺序问题就生气呢...可是她都不笑了啊！到底谁你的自信啊一里，她都不笑了啊！
　　“汪汪。”吉米哼冲进我怀里。
　　嗯？它从楼下冲上来岂不是意味着...我赶紧站直身子。
　　“姐姐聊完了嘛？天气预报说9点以后可能会下大到暴雨。”
　　9点以后下大到暴雨...9点以后...如果下雨的时候虹夏还在这里那岂不是...
　　“姐姐～姐姐！你们聊完了没有啊！”
　　“聊完了，进来玩吧。”
　　一个大胆的想法打碎了所有的胡思乱想直冲大脑...
　　“虹夏姐姐～”
　　“二里～”
　　这个如太阳般温暖的笑容，我想把她永远留在身边...至少是今晚。
　　“虹夏姐姐和姐姐聊了什么能聊半个小时，是不是聊了5分钟姐姐就昏过去了？”
　　？
　　“二里，你姐姐是很擅长和别人聊天的，就算聊五个小时都没问题。”
　　“姐姐是说在网上和别人半小时回复一次消息吧。”
　　？？
　　“我们还是玩飞行棋吧，小孤独选什么颜色？”
　　“蓝色。”
　　“绿色！”
　　“那我选红色吧...玩一个小时？二里是不是要早睡？”
　　“玩到九点半。”我脱口而出
　　“那虹夏姐姐回家不晚嘛？”
　　？？？
　　“不晚，多陪二里玩半个小时，就算是补上了。”
　　“好耶。”
　　你应该感谢你虹夏姐姐救了你一命，不然她离开之时就是你的死期。
　　“姐姐该你了哦～”
　　“哦，我摇了几，哦还没摇是吧。”
　　已经开始了啊，那就先不缝你的嘴了。
　　“哈哈，姐姐如果走这个就能把我打回去了，姐姐走错了哦。”
　　...还没下雨
　　“姐姐你摇的是二不是三啦！”
　　...还没下雨
　　“姐姐你不要走我的棋啊！”
　　...还没下雨...“我不是绿色嘛？”
　　“呜哇...”二里大哭着窜进虹夏怀里“...姐姐根本就不想和我玩，姐姐一直都在走神看窗外！”还在虹夏怀里乱蹭...要不还是噶了算了，那里明明是我的...我在想什么呢。
　　“好了，不哭不哭二里，抱抱......小孤独，外面有什么你很在意的事情吗？因为你确实一直在走神看窗外。”
　　“没有...”走神看窗外下没下雨想让你留宿这种事...“二里我们继续玩吧，我不会走神了。”
　　“不要！”
　　？？？？
　　“这些西瓜都给你吃好不好，我会偷偷放冰箱里，明天你可以吃冰的。”
　　“那冰激凌也要给我！”
　　虹夏你离远点，血别溅你身上。
　　“都是你的，但你不能一次吃那么多，要是因为吃多了拉肚子被发现我可不管。”
　　“不准再走神了。”
　　“好。”
　　总算说了句人话。
　　......
　　游戏确实是开心的，直到二里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妈妈应声拉开门喊她去睡觉，我才意识到已经到了说再见的时候。
　　“能玩完这一局嘛？”或者让二里回去睡就好，让虹夏留在这里吧，因为外面还没下雨！
　　“时间已经很晚了，我要回家了，二里，下次再玩好不好？”
　　“哈——好吧，虹夏姐姐一定要来哦。”果然应该早点把她噶了。
　　“肯定来，快去睡吧。”
　　“抱歉虹夏，我去上个厕所，能帮我收拾下嘛？”
　　“你让客人帮你收拾？”
　　“没关系没关系，这里我来行了，不费时间。”
　　怎么还不下雨！怎么还不下雨！！怎么还不下雨！！！我在母亲带着二里下楼后出门跑进储物间，看着手机上的天气预报，一直划到明天晚上九点半它还是显示晴天，甚至连多云都不是。不会预报就不要预报，我要是能掌控雷电我先把预报说今晚有暴雨的那家电视台给劈了！
　　不，果然还是先让虹夏留下来比较好，但我不能掌控雷电，我没法让虹夏留下来。
　　我是一个一辈子只能待在壁橱里的废物，我连站在天空下的勇气都没有，又怎么能妄想把如太阳般的虹夏留在身边...可是我也不一定要把虹夏留在身边，我只是希望她那束阳光能照耀到我，就连这个，我都做不到吗...我...是不是真的一辈子都是个阴暗的废物...
　　凭什么我总是被动的那个，凭什么我连享受阳光的资格都没有，凭什么让虹夏留宿就一定要会掌控雷电。
　　我冲出储物间，但我的房间只剩下西瓜和飞行棋，我又冲到楼梯口，虹夏正在门口穿鞋。
　　“虹夏。”
　　她没有回头...不，不能，如果错过现在，明天就不会再见了。
　　“虹夏！”
　　“啊？”对，就是现在！
　　“那个...”不要犹豫“时间已经很晚了，能请你住在这里嘛？”
　　“我......”
　　爸爸；“我觉得可以，现在回家太晚了，我是不放心的。”
　　妈妈；“其实我也想邀请你留宿的，但毕竟要和一里睡在一起，所以我没主动说。”
　　“那真的是打扰了。”虹夏弯腰鞠躬，头发挡住了她的脸。
　　......
　　“一里？”
　　“妈妈？”
　　“居然主动邀请朋友留宿，很勇敢呢一里。”
　　“哈哈...”
　　“不过一里想邀请她留宿，不仅仅是因为她是你朋友吧？”
　　“啊？我...”
　　“妈妈只是想告诉你，无论你做什么我们都会支持你的，所以放心去做就好。洗漱完赶紧去睡觉吧，晚安。”
　　“晚安。”
　　母亲发现了吗...我有表现的那么明显吗...母亲发现了的话虹夏会不会发现...如果她发现了的话...我浑浑噩噩地拉开房门，看到她要开壁橱后突然就清醒了。
　　“别动！”我一个箭步上前把她推开，再狠狠关上门。
　　应该没看见吧...人呢？啊！
　　“对不起，我......”
　　“不，是我不该乱翻小孤独的房间，对不起。”
　　“我......”
　　“我困了，想睡觉，能关灯嘛？”
　　“......好。”
　　对不起，但是那张照片绝对不能被你看见。我躺在虹夏身边，大口呼吸着虹夏的味道，和个变态一样。
　　“姐姐？”
　　“我以为你死外面了。”
　　“只是在小孤独家睡一晚而已。”
　　“别死在她家里。”挂了。
　　......
　　这对姐妹说话方式和我们姐妹差不多。
　　我呆呆地看着她的屏幕，又看到她点开她的社交账号，她的社交账号里会有什么呢？有点好奇啊。
　　“抱歉，是不是吵醒你了？”
　　“...没有，我刚要睡。”被发现了，又要被当成怪人了，赶紧假装要睡。
　　“那快睡吧，晚安。”
　　“晚安。”
　　她转身背对我把手机护住，我看不见上面的内容。
　　是不想被我看见的东西...会不会和我壁橱里的照片一样...不可能，她怎么可能有我的照片呢。
　　她的头发总是有很好闻的味道，光是这么浅浅闻着就感觉好舒心...果然还是这样就好，就算我渴望更多也不敢去奢求更多，太阳总是照耀大地，我只不过是其中之一，我很幸运是其中之一。
　　只要这样在我身边就好，晚安，我的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