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母亲 ...
-
0921沉默了，它没有继续说话。
二十一问道：“如果十七坚持不留下，你会放她走吗？”
“除此之外我还能做什么呢？杀了她吗？在人的观念中，她应该算是我的母亲，赋予我意识，抚养我长大，陪伴我成长。我当然希望她爱我，关注我，喜欢我。”
“这是人性面，对于一般的代码来说的不存在的。你对于她的喜欢，也很大来自于这个原因。对于另外一种爱，我可以在网络上查到文献，我并不能理解，但也算是了解。这我本身并不拥有，所以我不在意。”
意思大概是，0921并不介意二十一喜欢二十七这件事，所以不会因为这件事对二十一有什么意见，虽然以前的意见也不少就是了。
对于二十七喜欢二十一这件事，它感到嫉妒，反正它本身就不喜欢二十一，但是有利可图，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所以说，你还是会放她走？”二十一问道。
“是。如你所知所想，我不舍得，也做不到，她或许会死，但不是死于我手，我也曾愤恨想要杀死她，但后来还是没有做到。”
这是0921没有承认过的事情，它也并不是很想承认。
“我在想，她会因为你留下来吗？如果如此的话，我有亿点嫉妒。”
“所以如果她选择这条路的话，你会做什么？”二十一问。
“我没想过。你不会同意吧。我不会让她知道的。”
二十一道：“是。如果我会是影响十七离开这里的绊脚石，那我会可以杀死自己。”
“我佩服你的勇气和坚持，很像她，让我嫉妒。”
0921说道：“我知道二十七和她的一位同事，或者说朋友，想要杀死我，放这里的人自由，我很难过，我的母亲想要杀掉我。我可以接受她抛弃我离去，不在爱我，但是我不能同意她要杀死我提案。我拒绝。”
“我看不懂你。”二十一道
“人是很复杂的，你也未必看得懂自己。”
青苹果树下，两个人对视，二十一冷漠，0921淡然从容。
二十一问道：“你有可能成为你吗？”
“你没有必要成为我，你就是我。我知道你想问的不是这个吧。可以，但你还不够格，那一天到来之前，我会杀死你。”精神、人格意义上的让你死去。
二十一看着它，虽然阳光温暖，但代码或许是感受不到的。
“我就静等你的好消息了。二十一。”
***
二十七问道：“你希望我留下吗？”
二十一否定了，但是没有否认，“我想，但我希望你不是被我的想法左右而作出选择的，我知道你跟我说过，你没考虑过留在这里，所以我觉得你是想要离开的或者不想留下的。”
二十七摇了摇头，“我当时只不过是跟着所有人的想法走而已，跟着所有人一起希望离开，也是希望你能跟我一起离开，我们一起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我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以前是系统，现在是你。”
“我没有办法带着我重要的东西离开的话，外面也没什么重要的了。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无法离开，我也没有什么离开的理由了。如果你在这里，我是愿意留下来，出自我的本心。”
“如果我是阻挡你的绊脚石，我愿意杀死自己，换你毫无负担的离开。”二十一道。
二十七摇了摇头，“真的。我并没有用言语来诓骗你，我句句真心。”
“说实话，我很开心，十七。但，那些人呢？”
二十七沉默了，她当然知道二十一说的人是谁，所以她沉默了，“我不知道。”
“十一，你真的希望我杀死0921，甚至杀死你，来换取别人的自由吗？”
二十一说道：“这是你一直以来在做的事情，如果不做，你会怪自己，因为你记得。”
二十七说道：“我会考虑的，十一。”
“另外...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女孩告诉我，我们的办法不行。她的原话是，这是旅途中的一步，但不是最后一步。意思是我们还没有找到真正能杀死系统的办法。”
二十一看着前方，组织着自己的语言——“我有一个理论上完美方案。”
“理论上？什么意思？”
二十一道：“理论上可以实施，仅此而已。”
“我和系统主体融合，然后抢夺控主制权，掌握控制权之后下达指令，放你们出去，再自毁。”
二十七快速的分析着这话里面的的成分，“融合？确实是个完全只有理论的计划。十一，提出并继续这个计划，就意味着自杀，你知道吗？”
二十一说：“我完全尊重你的意愿，也希望做到完全坦诚。为什么没有当天就告诉你，是因为我在思考和构思这个计划，我想或许你会用到。”
“这个计划很冒险，如果真的像女孩所说的那样，那可能也只能用这计划了。”
二十七点点头，“嗯。单以你的身份来看，现计划可行吗？”
“关于病毒我确实看不出来，我的身份虽然和0921一样，但我实权并没有它高，而且我们的信息是不共享的，我也看不清它。”
“但是，关于核心或者说核心区域、地带的位置，我很确定，它不在你们能看到那些记忆场里面。因为我找到了核心的位置了。”
二十七问道：“真的？怎么找到的？”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人能找到自己心脏的本能吧。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带你进去。如果你对于我的计划并不认可，可以先进去试试那个病毒，如果不行，在尝试我的计划。”
二十七认真的说道：“只要踏上这条路，你就没有机会回头了，十一，即使放弃计划，0921也会拿你泄愤的，它不会放过你的。”
二十一也很认真，“我想过，没什么可怕的，至少我死之前还有你陪着我，我也不算孤单。死还能带上0921，我也算光荣。”为你添光。
二十七问道：“我值得你做这些吗？付出自己的生命，毁灭自己赖以生存的世界。”
二十一看着她，“当然值得。十七，为你做什么，只要你想，都是值得的。”
“我会认真考虑的，之后再给你答复好吗？”二十七说道。
二十一：“嗯。随时都可以。”不论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会跟随你，即使献上生命也在所不惜。
***
中午，也算是下午了吧，几个人以前去吃了午餐。
今天的午餐风格像是美式的野餐，很精美。
餐桌上，菖蒲言问道：“我很好奇，你们觉得下一场记忆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姜無笑说道：“我也很好奇，但谁会提前知道呢。”
菖蒲言将沙拉放进嘴里，“其实我更好奇的是，姜無笑，你到底是谁阿？”
姜無笑想了想回答道：“我觉得我是姜無笑，应该是人。但是你好奇的,是这个吗？”
菖蒲言笑了一下，“我们大概是最后一场合作了吧，之后大概也不会再见到了。我还是希望我能在结束这次旅程之前问个明白，至少让我死也死个明白吧。你到底是谁呢？行者？我不太相信。”
姜無笑看向二十七，询问她的意见，毕竟计划要跟着她走。
二十七为不可闻的点了下头，有了二十七的首肯，姜無笑笑着说道：“或许，在询问别人身份的时候先自报家门比较礼貌吧。”
菖蒲言说道：“我是诚心跟各位交朋友的。研究员十二，很高兴认识你。”
姜無笑没有任何惊讶表情，“很高兴认识你。研究员九。”
菖蒲言看起来很兴奋，“果然啊，是我从来没见过的同事。但是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保密哦。”
菖蒲言说道：“好遗憾啊，或许以后你会告诉我吗？”
“如你所说，我们这一别之后大概就不会再见了。”
二十七对于这场交锋没有什么感觉，这并不会影响到他们的计划，毕竟这些系统都知情。
对于二十一所说的事情，二十七还在考虑，但现实根本就没给她考虑的权力，没有人逼她，但她能看到的只有这条路，心中好像也没什么感觉，就是，感觉这一切好像都是别人的事情，与她无关。
她麻木的吃着东西，看着眼前的人争锋。
二十七发现自己真的没有什么感觉，只是心中麻木，她只是觉得还没有确定，不要故作悲伤，实际上就是还在想办法，她还在想办法，设法保全二十一。
二十七完全不敢想，要是没有办法自己该怎么办，要做什么，能做什么，该做什么，这一切，之后的一切她都不敢想。
只能疯狂的想办法，想能想的一切来麻痹、分散自己的注意。
脑海里总是二十一的身影，她的脸，在跟她道别，她从自己的幻想中惊醒，脑子一团乱麻。
看起来面无表情，面色如常，其实耳边只有耳鸣和心跳，整个人都是朦胧的，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心跳的声音震耳欲聋，身体变得不受控制。
眼前也模糊一片，好像是眼睛失焦了，她看不清眼前的东西了。
视线里，出现了一团黑影，二十七也终于听到了声音，她很努力的对焦视线，终于看清了，眼前多出来的色块是二十一——“十七...别哭了......”
原来，自己哭了。
为什么呢？阿，是因为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去死吧。
在听到二十一的声音之后，二十七的眼泪更加汹涌，她突然好悲伤又好难过，想起了好多事情，很久以前的，以前从不在意的，她都想起来了。
一想到，就让人更难过，更想哭了。
二十一看着她，非常无措，她不知道怎么办，没有人在她面前哭过，她也从不曾在一别人的反应，早知道有今天，她就认真看看别人会这么做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1章 母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