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文里的甜月光》爱睡觉的棉花云

10、去县里

　　林长秋觉得手上的疼痛不那么明显了，得意又开心的感觉又凭空腾生着。

　　江甜甜一直关注着林长秋的心情变化，霎时长长舒了口气。

　　“我送你去卫生院？”江甜甜试探着。当然，因为第二天林长秋和大队长耍浑换了块地，所以这会儿离大队部还挺近的。而且大队部旁边就是卫生所，很方便。

　　“嗯。”林长秋矜持地嗯了一声，迫不及待地站起来，示意江甜甜扶着自己，江甜甜看出林长秋的意图，但还是纵容了。

　　林长秋的伤看着吓人，实际上也确实吓人。

　　干脆直接请了病假，在家躺着。林长秋想着刚好两人的帮扶对子也解散了，不影响什么。遗憾的是，不能经常见到江知青了。
　　江甜甜确实也在躲着林长秋，怎么说呢？

　　江甜甜老感觉两人之间的氛围不对劲。而且！林长秋意识到自己的长相对自己有吸引力之后，就一直卖弄，甚至海把脸收拾得干干净净，别问她怎么看出来的？

　　毕竟一个这么大的人整天就凑在她跟前晃来晃去的，而且还故意把脸凑近，笑得眼睫毛都乱颤，气得她直接躲着。

　　江甜甜最近也把重心放在自己的写作事业上，反正自己有钱有票的，可以不去吃不必要的苦，做自己不擅长的。

　　日常上工慢悠悠地来，一旦不成负担，什么都变成了有趣的。

　　一旦拐过来这个弯了，江甜甜就像打开任督二脉，整个人都舒坦了，日子过得美美的，甚至开始欣赏起来农村的风俗民情，惬意极了。

　　越接近冬天，早晨的天亮得越来越晚，太阳和风烛残年的老人似的，慢悠悠地按着自己的节奏出来。

　　但大队去县里的拖拉机出发的时间都是固定的，江甜甜的开心早在昨天晚上就耗费殆尽，早起的怨气比坟地的鬼怨气都大。

　　又冷又早，还刮着冷风，吹在脸上生疼。

　　江甜甜拍了拍挎包，里面装着自己写的信和要寄出去的稿子。然后挽上杨菁和程月的胳膊，出发！

　　“唐二叔！等等我！”嗯？声音有点熟悉。

　　江甜甜坐在最外面，抬眼就看得清楚。
　　一见那人，果然不是错觉，心里就一咯噔。

　　林长秋一个跨步，跟上来，准备先把包甩上来，看见江甜甜嘴直接咧开了，笑得很灿烂，牙花子都一清二楚。

　　然后把包扔江甜甜脚下，腿一跨就上来了，捡起包顺势坐在江甜甜旁边。

　　“江知青好巧——”林长秋翘着眉，张着嘴无声问好，眼角盛开着两朵灿烂的海棠，格外勾人。

　　这么久，可算碰上了。

　　江甜甜耳尖微动，直接扭头到一旁。

　　两人的眉眼官司没人注意到。大家都东倒西歪忙着补觉呢。

　　见江甜甜无动于衷，但没有排斥的意思，林长秋往里挪了挪，挨着江甜甜的腿。大家穿的都厚实，也看不出什么。

　　但江甜甜能感觉到，林长秋紧挨着自己腿的触感和热量像是小刺一样，在心口撩拨着，有点疼但也不是疼，江甜甜说不上来。索性不去想。

　　霎那间，江甜甜瞪圆了眼。

　　扭头，狠狠瞪着林长秋，你干什么？！得寸进尺！

　　林长秋还没碰到目标的手猛一缩，假装自然地收回来，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平静下来后，林长秋后悔不已，你在干什么啊！手怎么那么……但又仔细品味着刚才的柔软细腻，脸悄悄地红了，安静下来。

　　江甜甜把捏着旁边的手，收了回去。两只手放在腿上，交叉着。右手那种毛毛的感觉迟迟不退，刚刚一碰就离开，只残存着电击的触感。

　　江甜甜有点不自在。

　　还好杨菁醒了，江甜甜摆脱出不自在的局面。

　　“甜甜？怎么了？”杨菁把盖在腿上的衣服往上扯了扯，手直接搭在江甜甜腿上。她一醒来，就见江甜甜眼神飘忽着，嘴角撇着。

　　林长秋看似盯着外面看风景，但耳朵、余光一直关注着江甜甜。看到杨菁的手那么自然地放在江甜甜大腿上，林长秋眼皮一酸，迅速强行把视线移开，眼不见心不烦。但嘴角的弧度暴露了心情。

　　“啊？没事。就是太冷了。”
　　江甜甜找着借口，自己和林长秋八字没一撇呢，呸！连苗头都没有，还是别让杨姐姐知道了，她肯定又要调侃自己！

　　林长秋下意识拽住外套，但理智阻止着自己，还在车里呢。何况，江知青也不一定会接受自己，她只是喜欢自己的脸罢了。

　　林长秋想着想着，思绪就飘到了那天自己受伤，自己睡着了。

　　“林长秋，你长得好好看欸，要不然我怎么会这么纵容你……”

　　她不知道自己没睡，也不知道自己听到了。

　　要是没这张脸，江知青会接触自己吗？她怎么这么肤浅。

　　他、他都没有这样！
　　他明明第一眼看上的是她的后脑勺，贼圆，贼可爱。

　　林长秋脑海里各种念头疯狂翻腾着，表情一再变幻。

　　一到县里，江甜甜兴冲冲地直接奔向邮局，把家里的信寄回去，还有自己攒的稿子按照分类寄出去。

　　“江甜甜，你的包裹。”邮局的工作人员看江甜甜填写表格时，想起来昨天到的包裹，满满一大包，鼓鼓囊囊的，他记得很清楚。

　　“啊？哦好！”肯定是娘和大嫂二嫂给自己寄的！江甜甜填完信息，扭身就抱上自己的包裹，嘶——好重，江甜甜手一松，包裹又滚到地上。

　　“同志我想先把包裹放这里，我下午来拿好不好？”江甜甜狗狗无辜眼眨呀眨，梨涡里盛着甜酿，自己带着这个怎么逛嘛？

　　“好、好的。我帮你看着。”邮局的工作人员结巴着同意了，这个女同志笑得可真好看，如果能天天看着，感觉生活都有盼头了。

　　见工作人员答应了，江甜甜笑得更灿烂了，蹦蹦跳跳地走了。

　　去哪里呢？

　　听到自己肚子的动静，江甜甜鲜少地有点不好意思了，那就去国营饭店吃饭去！

　　她在城里的时候也不是经常去的，她做得不好吃，她娘也一样，但不能嫌弃啊。

　　但现在，她！江甜甜！自由了！

　　怀着美丽的心情，江甜甜溜溜哒哒地到了国营饭店，才十点多，这会儿还没什么菜，但江甜甜一点都不介意！

　　在小黑板上挑挑选选，数了钱和票，江甜甜决定吃红烧肉，加一份素豆芽，来碗米饭。她平时吃不了这么多，但这是她时隔一周改善伙食的第一次，知青点的饭菜只有填饱肚子的功能。

　　江甜甜平时不介意，吃什么都可以！反正都不好吃。

　　但有美食，谁拒绝的了啊。所以江甜甜高估了自己的肚子容量，国营饭店一份肉那是实打实的一份。

　　国营饭店这会儿没什么人，菜也上得很快。

　　服务员态度很不好，黑着脸，但江甜甜不介意，反正就没遇到态度好的，不能用别人的坏心情来破坏自己的好心情，得不偿失！

　　红烧肉是很大块的，深红色亮晶晶的，还冒着腾腾的热气，香味四溢。江甜甜觉得自己不是不爱吃肥肉，而是不爱吃做得难吃的肥肉。红烧肉就超好吃！

　　把筷子对齐，夹起一块颤巍巍的肥瘦相间的红烧肉，塞进嘴里，再猛扒拉口米饭，唔，好次好次！
　　入嘴的那一瞬间，江甜甜的眼睛像是擦掉灰尘的夜明珠，一霎那亮了。

　　然后，江甜甜一刻都没停留，直接干饭。江甜甜是吃的爽了，苦的是在她周围收拾桌子卫生的服务员，翻了个白眼，她吃这么香干嘛，她早上没吃饭啊造孽。

　　等到江甜甜吃饱后，桌上还残存三分之一，揉揉肚子，好饱，估计晚上都不用吃了。江甜甜猜测。

　　还有这么多欸！江甜甜眼睛四下看了一圈儿，然后悄悄地从口袋里扯出一个干净袋子，迅速打包好。

　　又补了一层，严严实实地塞进包里。

　　不能，绝对不能损坏自己的光辉形象！

　　拍了拍包包，江甜甜安心地走出国营饭店的大门，留下干干净净的盘子。自己这也是给服务员减轻工作量，江甜甜毫不心虚。

　　江甜甜在街上溜哒着，到处看着。顺便消消食儿，好像吃的太多了。虽然说只是个小县城，但东西还挺齐全的。

　　江甜甜逛着柜台，围巾好软，但二嫂好像给自己准备的有欸，还是两条！

　　所以，看完后江甜甜就直接略过，招来售货员的一个白眼，穷鬼，不买看什么啊，浪费我时间。

　　售货员大姐看着蹦蹦跳跳离开的江甜甜，酸了，穷鬼都能长那么一张好脸，又嫩又水灵的，自己保养过的还老起皮！

　　“同志，请问。”有一位顾客上前来问售货员大姐问题，刚好撞枪口上了，赶上心情不好的时候。

　　“问什么问啊，不会自己看！长着眼睛不知道干什么用的？别碰！是你买得起的吗？穷酸样。”售货员大截上下打量了一番，哦，可以随便发脾气，看着就受气包样子。

　　“同志，请问贵姓？我找你们负责人有点事。”被发脾气的顾客，挑了挑眉，不容拒绝地问。

　　售货员大姐有点慌了，不会惹到什么人了吧？急忙道，“你要看什么我给你介绍啊，找负责人做什么，她不懂的。”

　　那位姐可不是好惹的，她一个走后门进来的，不到半个月就招惹上事，自己绝对不会好过的。售货员大姐脸上陪着笑，“小兄弟，实在对不起，你听姐说……”

　　而这一切，江甜甜没看到，错过了一场热闹。但，她看到了别的。

　　一个灰蓝色的身影从小巷子里闪过，很熟悉。江甜甜想了想跟了上去，有点好奇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