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你都不要？》野草祭

23、第 23 章

　　距离送走两位文物已经过去了半个月之久，而原本成长迅速的灵泽好似缺乏营养一般外形一直停滞在十七岁这个阶段。
　　为了千客家的和谐——沈曼为了让江潮生听起来没那么生气才这样说的，所以她把每个人在千客家需要做的事情十分详细的告知灵泽并让他好好出去历练一番，在余松的陪同下。
　　毕竟灵泽年纪小，也闹不出什么风浪（江潮生对此存疑），但整个南平市里，除了罗文那个鬼子，基本没有人敢和江潮生作对。
　　所以江潮生也放心的任由他去了，左右有余松陪着，出不了什么危险。
　　而潜心在房间里研究并调查了半个多月的梁少友终于带着“罗文·柯蒂斯”的全部信息出来。

　　三楼实验室里。
　　最后方一角是最新挂上的偌大电子屏，灵感来源于罗文的那处院子里，沈曼觉得有这玩意儿很高大上，所以这段时间专门跑出去挑的买回来。
　　此刻这个高大上的屏幕上正显示着梁少友调查出的关于“罗文·柯蒂斯”的全部信息。
　　能快速调查到这么多信息，其中也得多谢江潮生的友情赞助——罗文外貌特征。

　　“罗文，全名罗文·柯蒂斯，柯蒂斯家族是漂亮国里最出名的老钱家族，柯蒂斯集团十分庞大，奢侈品、建筑、娱乐……涉猎范围极广，传闻他们的手都打算伸向军事了，但我更倾向于他们试图建造一个私人军事公司，不过这不重要。”
　　“柯蒂斯集团现任总裁是赫伯特，他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叫莱纳，哈佛毕业，目前在分公司工作，我的人给我拍照片，说他昨天还和一个女明星挽着手参加了慈善晚宴，二儿子就是罗文。”
　　梁少友点击屏幕翻过一页，出现了各种隐秘的、难以被流传出去的、来自于偷拍角度的模糊照片：“赫伯特对这个二儿子保护的很好，不同于莱纳光明正大暴露在公众面前，虽然照片也不多，但好歹是有正面形象的，但罗文没有，这是我能找到关于他照片的全部。”

　　找到的照片一共只有五张，不是侧脸就是背影，其中一张是看起来大概七八岁的模样，穿着昂贵的西装打着领结像个小大人一样跟在赫伯特身后，小罗文似乎什么都没有察觉，努力迈着腿跟上前面大人的步伐，反倒是赫伯特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目光锐利的朝镜头瞥了一眼，护在周围的保镖当即便收到某种讯号大步朝着这里走来。
　　而画面也定格在这一瞬间。

　　“不过这张照片总给我的感觉怪怪的。”
　　梁少友摩挲着下巴，盯着七八岁时候的罗文，皱起眉想不通奇怪在哪里，最后摆摆手，继续道：“反正这是我能查到的关于他信息的全部，至于你说的他做的那个研究……”
　　他没有注意到站在一旁的江潮生微微眯起了眼睛。
　　“听起来有些天方夜谭，但如果真的私下研究几十年的话，未必不可能实现。”
　　梁少友指的是罗文以某种方式让自己看起来更像文物而不是一个人：“就像国外那些有钱的老东西拿年轻人来全身换血，确实能延缓一部分衰老。”

　　关于这个传闻早在五六年前就有了，但大部分人都不相信，毕竟普通人就是移植个器官都会出现排异反应，更别提大范围换血了。
　　但很可惜，目前被公开展露在世界上的医术并不是全部，那些仅仅只是“可以”暴露在日光下的一角而已。
　　如同互联网一般，看似庞大，但能被使用的也仅是冰山一角，在海平面下，还存在着隐匿在黑暗中、不断滋生着罪恶的暗网。
　　事实上，早在传闻出现之前，国外就已经成熟掌握了这项技术，现在更是开启了豢养血液的“乐园”。
　　只是使用的并非是在公众面前露脸的名人罢了。

　　“这消息很没用啊，”沈曼观赏者自己新做的美甲，自从知道文物可以伤害文物守护者后，她就对江潮生有一种跃跃欲试的冲动——用指甲在江潮生身上刺绣来报复自己这些年被迫吃下没用的苦难：“猜也能猜到，搞文物的就没有一个穷人，他还是国外的，身边又有雇佣兵，想想身价也不可能低，不过我确实没想到他居然是柯蒂斯家族的。”

　　梁少友并没有否认，他划到下一页：“所以我又调查了一些别的东西，你们看。”
　　从拍摄角度来看，应该是一个人蹲在草丛里偷拍的角度，而拍摄地点正是南平市二十三年前那座被盗的唐代无名富贵人的墓外。
　　照片年达太久远了，有些地方已经花了，这是已经能被修复成的最好样子。
　　照片最中央，侧身低头拿很有年代感的手机发消息的人正是赫伯特，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消息，但他看起来似乎是很烦，一直紧皱着眉头，而围绕在他身边的，则是一群高大魁梧的雇佣兵以及少数几个拿着洛阳铲的本地人。
　　“很明显，罗文手里的文物大部分应该就是出自这里。”
　　顿了下，梁少友指着那几个本地人说：“这几人倒是有点儿意思。”

　　照片里展示的只有五个本地人，三个男人两个女人。
　　梁少友指着最右边的两个男人和站位中间的女人：“这三个人已经死了，前两年得了癌症走了。”
　　然后又指着剩下的一个女人：“她半年前得了痴呆，很神奇吧。”
　　梁少友嘴角微微翘起，是一个很嘲讽的弧度，仔细看，隐隐间有几分江潮生的影子：“老年痴呆的高发人群在五十五岁以上，但她今年才四十五岁。”

　　江潮生说：“太巧了。”
　　梁少友“嗯”了一声，说：“所以我又按着这条线仔仔细细调查了一遍，这三个人在得癌之前，曾经都去过郊外一处废弃工厂。而她在得老年痴呆被送进精神病院之前，曾经有人见她和一个外国人说过话。”
　　“我拿着罗文的照片问个那个人。”
　　梁少友笑了下，又很快恢复之前刻板的模样：“就是他。”

　　“他在杀人灭口？这些人知道了什么？”沈曼挠了挠下巴，把疑惑一股脑的全都问出来：“那剩下的那个人呢？”
　　“他叫邬子云。”
　　梁少友指着最后一个人说：“这个人好像很懂得隐藏自己的行踪，我基本打听不到他的任何信息，所以，关于他现在究竟是死是活根本不清楚。如果我们想知道罗文隐瞒的信息，只能去精神病院找她。”
　　这也是这群人里唯一活着的人。

　　“现在出发吧，我们能查到的，按照罗文的谨慎未必不会猜到。”
　　况且这个人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了，他并不觉得罗文是个什么心慈手软的人。
　　江潮生朝门外走去：“把这个人的消息发到我手机上，给余松打电话，让他带灵泽回来。”
　　两个人已经在外面野了半个月了，真当不知道回家了？
　　就在江潮生不满的想着的时候，沈曼刚掏出来、准备给余松打电话的手机突然响起了铃声。
　　来电显示为“庄永康。”

　　已经很久没有看见过这个名字了，以至于沈曼并没有第一时间想起来这号人，她犹疑着接下电话，不等反应，一道带着哭腔的中年男声便立刻冲破话筒响彻实验室——
　　“沈小姐！咱们当初明明签订了双方友好条约！互不干涉领土完整！如今您派人来我这方陋室指指点点又是何意！您不能仗着我是老实人就这么欺负我吧！那些文物我都是按正当渠道购买进来的！当初也是让江老板验货过的！没有一个文物成精啊！”
　　庄永康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这些文物都是我花光家底买来的，如果不是因为热爱！谁会花这么多钱买！我当初也是南平市一霸，又不是活不起！实在是因为心疼文物，当初才去投奔了您，您不能过河拆桥啊……”
　　顿了顿，庄永康又抽噎着道：“…我一向没什么要求，您只要把我的传家宝留下，怎么着都成…”

　　“……”
　　“……”
　　“……”

　　明明没有开外放的声音却此刻跳进了所有人的心里，不知情的还以为这千客家是什么强盗窝呢。
　　江潮生有些头疼的捏了捏眉心，劈手拿过手机，对电话里哭哭啼啼的人道：“把电话给他们，我来说。”

　　“——呃。”
　　像是没想到接电话的人变成了江潮生，庄永康吓得打了一个嗝，在电话那头连连点头，然后把手机递给对面正悠然摸着架子上、价值不菲的文物的灵泽：“大人，您接个电话吧……”

　　灵泽抱着一个瓷瓶挑了挑眉，然后在庄永康胆战心惊的目光下重新放回去，施舍般把手机拿过去放在耳边，好整以暇的等着对面人先开口。
　　在沈曼若有若无的灌输下，隐约间觉得自己开了某种灵智的余松安安静静立在一旁当一个隐形人。

　　“你又在胡闹什么？不许欺负庄老板，”江潮生沉着声开口：“立刻放下你手里的东西回家。”
　　“回家？”
　　灵泽现在已经可以很自然的无视江潮生这种很没有礼貌的态度了，他开始振振有词的分析江潮生的心路历程：“不是你先赶我出来的吗？那天晚上如果不是因为我还没有成年，你肯定要把我赶出去，但是没成功，所以你让余松带我出来出任务，不就是还想赶我出去吗？”
　　江潮生：“……”
　　灵泽冷哼一声，高傲道：“我们已经冷战了半个月了，现在你主动来找我说话，虽然态度不好了一点儿，上来就是帮着外人指责我，不过我知道你是一个口是心非的男人，虽然我勉强愿意接受你的道歉，但不代表我就要听你的命令。”
　　“想要我回去也可以，你得亲自来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