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Chapter 41 不要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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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那个女人的影子…这次居然是单独一人？”
古战场前线——进可列阵邀击，退可诱敌聚歼——银鬃铁卫扼此瓮城、灵活应战，确保战争最终胜利。
宽阔的六边形广场堆积了许多残留的物质，污染物侵蚀了大半墙壁，大炮对着一道望不到头的石阶，旁边站着可可利亚的残影。
“反正只是裂界造出来的幻象而已，阿月，咱们接近点看看。”
月棠顺着她的牵引，缓步来到了可可利亚残影身边，这次并没有听到她的残响。
三月七眯着眼睛多看了她几眼，“总感觉…和之前的残影有些不太一样？”
“侵入者……”可可利亚的残影发出了声音。
“欸？她…她说话了吗？”三月七连忙问月棠，以防是自己的错觉。
月棠点了点头，好奇的打量这道与众不同的残影，先前接触的对话都是出现在脑海，它不仅是独自一人，还会开口说话。
“不得…接近……”
残影话音刚落，月棠就感觉背后一凉，身体比大脑先一步作出了反应，一把扑倒三月七往旁边滚去。
紧接着三把凭空出现的冰枪纷纷插入了她方才站立的地面，倘若没有躲避，结果可想而知。
希儿微微一愣，唤出武器挡在两人前面，视线牢牢盯着「可可利亚」，防止她有下一步动作。
星和丹恒同样如此，守在她们的周围，突如其来的攻击让他们都愣了一下，谁也没料到残影会具有攻击力。
“哇！她居然会搞偷袭！！”
三月七被月棠拉起，来不及整理一番，已经拿出武器愤懑的看着「可可利亚」，心里还有一阵后怕。
那擦肩而过的死亡感，真的让她感到不适，幸亏月棠敏锐的察觉到不对劲，不然就成一对亡命鸯鸯了。
月棠喘着粗气，心脏狂跳不止，背后惊起了冷汗，眉宇间浮现一抹愠怒。要不是躲得及时，此刻早就成了贝洛伯格的一缕孤魂。
一击落空，「可可利亚」转过身来，右手握着一把寒冰凝聚的长枪，口中说道：“入侵者…止步于此！”
月棠小跑躲到了远处，让他们能够放开手脚。
「可可利亚」左手边兀的出现另一把长枪，她双枪在手，没有丝毫不便，只一步就来到了星的身前。
左枪横扫，寒气划过一道好看的弧线。
星挡下了这一击，岂料她挥舞右枪从侧边袭来。眼见即将击中，漆黑的枪身将它挑飞了去，丹恒眼神狠厉，手中动作不停，附身上前，枪尖寒芒一点，往它身上扎去。
幽蝶绽放空中，一抹幽蓝色悄然出现在身后，刀刃映射厚厚云层中透出的一抹阳光，直晃眼睛。
「可可利亚」左手稍一用力，击退了星，只见右手微微一动，原本击飞的冰枪旋转着向希儿袭来。
三月七为她施加了六相冰庇护，才成功度过了这次进攻，但希儿的偷袭也以失败告终，她站稳身子，酥酥麻麻的感觉游荡在全身。
丹恒的攻击被挡下，迎接他的是双枪狂风暴雨般的攻势，旋转的冰枪如同两道风火轮不断击打在枪身，即使脚下用力也止不住后退，划出长长的沟壑。
就在这时，星握着熠熠生辉的棒球棒击飞了其中一把冰枪，这才将丹恒解救了出来。
希儿再一次侧面袭击失败，「可可利亚」的冰枪用之不竭，随手一挥就出现在手中，漫不经心的扛住了锋利的刀刃。
“铛铛铛！”
武器碰撞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广场，两人一来一往，谁也没落到下风，可以说是势均力敌，如果是单挑，或许平局告终，但希儿的背后可是有人的。
“这、这家伙，真的不是本尊吗？”仅凭一道残影就让几人陷入如此地步，三月七忍不住惊叹道。
“外表再像，裂界复制出来的始终是赝品。打到她！”
三人迈步靠近「可可利亚」帮助希儿，它似有察觉，两把巨大的冰锋落在了他们面前，散发出骇人的冰冷。
正当三月七不明白的打量时，阵阵寒气波动向他们袭来，将几人步步击退。
丹恒脚步一稳，抓住它释放的空隙，迅速冲了过去，暗自施展绝技，只一瞬间就将它们消灭殆尽，空留一片冰渣。
“无尽长冬的绝罚！”
「可可利亚」往后一跳，脱离和希儿的单打独斗，长枪高举，猛地砸向地面。
尾端碰触地面，无数冰棱如同暴雨激射而出，众人皆避让开来，直到退后数米开外，攻势才稍减。
它想要做什么？月棠充满了疑问。
可在下一秒她便清楚了。
「可可利亚」再次唤出两道冰锋立在身侧，它双手握着冰枪竖在胸前，脚下凝聚一片薄冰，旋风徐徐围绕，脚尖离地，悬浮其中，空气中的能量纷纷向它聚拢。
「必须打断她！」
聪明人都看得出它是在下一次攻击蓄能，五人也不意外，在月棠喊出这句话后，飞快奔向「可可利亚」。
这时，唤出的冰封发威了，不似先前的波动，它们周身寒风大作，呼啸着吹向他们，一时间，广场上的物资纷飞。
“嘭——！！！”
月棠快速低下头，耳边是木箱砸在墙上碎裂的声音，除此之外还有飞翔的垃圾桶，以及无数子弹碰触的碰撞声，在空气中叮叮作响。
寒风中夹杂着灰尘，三月七难受得眼角沁出了泪水，让她回忆起在矿区的战斗的日子，好想开口骂人。
希儿试图凭借惊人的速度接近，但在迈出去几步之后，脚下就被漫延出的寒气附上了淡淡的冰块，难以动弹。
「可可利亚」已经完成了蓄能，她冰枪高举，一把把冰枪的投影出现在了头顶，锐利的枪尖对准了身前的敌人，没有丝毫犹豫的落了下去。
希儿瞳孔一锁，刀尖破开冰块，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迅速往后退去，与冰枪比拼起来速度。
可对于它来的如此急促，没过许久便降到了众人头顶，三月七手中粉光乍现，一道淡淡的屏障挡在了他们身前。
攻击落下，屏障肉眼可见的晃动起来，三月七身体一顿，紧咬着牙关，小脸无比苍白，手中能量却在不停输出，维持屏障不被击碎。
可即使再充裕的能量也经不住如此消耗，她清晰的感受到屏障在渐渐削弱，不用多久便抵挡不住「可可利亚」的进攻，届时，大家都得一命呜呼。
你们在干什么呀！！
似是听到了三月七的呼唤，一只手按在了她当然肩膀上，属于「毁灭」的能量缓缓进入了她的体内，填补空缺。
那是星，还有丹恒和希儿。
不知过了多久，「可可利亚」的攻击终于停了下来，几人额头皆冒出了细汗，体内都出现了亏空的预警。
月棠望着残影无力的低下了头，最后一点能量用尽，消散在了空气中，什么也没有留下，只有细雪飘飘，落在她的发丝。
三月七等人休息片刻，等到恢复的差不多的时候，才缓缓起身。
「你们没事吧？」
月棠走到他们身边，很自觉的蹭进了三月七的怀抱，给她慰藉以及心灵上的援助。
这次战斗太过艰难，若是星核留存的能量足够多，或许能将他们一举拿下，再也不存在于世间。
“那段阶梯…只有这一条路了。”希儿没事的摇了摇头，将视线移到了身前的石阶上。
丹恒舒了口气，平静的说道：“不管它通向何处，想来就是这趟旅途的终点。”
“我可不想这么快就到终点啊…我希望我的旅途永远没有尽头。”
三月七深深吮吸月棠身上的幽香，精神得到了些许恢复。精神支柱的作用在这个时候得到了很好的发挥。
“也就是说…上下层区的命运，现在就在前方…就掌握在我们手里。”
希儿喃喃自语道：“奇怪，我本以为自己会害怕，或是紧张…但是没有。我现在唯一的感觉…就是不真实。”
“能在雪原里安息…也挺好——嘶！”
「我看你就是脑子烧坏了，天天说些丧气话。」月棠没好气的掐了星的手，都快到这个世界的大结局了，还在说些糊涂话。
“列车行过一个又一个世界，我等只是过客，是一段故事的见证者。”
希儿闻言，不由得望向月棠，身边人同样如此，眼神交汇，涌出不舍的情绪。
月棠抿着唇，缓缓低下了头，像小兔子一样把袭击藏进了三月七的怀里，不敢再多看一眼。
希儿见她沉默不语，那一丝依恋不似作假，眼里闪过一丝幽光，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挂起了笑容。
“我们总是避免被卷入决定世界生死存亡的浪潮…但也总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换句话来说，阿月和星初次的「开拓」之旅，运气好到爆棚啦！”
“确定不是霉运吗？”星想起先前种种，不由得吐槽道。
希儿轻笑一声，心情好上了许多，“我本打算说些多余的灰心话，想想还是算了。跟你们搭伙冒险，总觉得再大的困难都不在话下。”
三月七蹭了一下毛茸茸的脑袋，舒服的眯起了眼睛，“当然啦！愉快的冒险本来就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嘛。”
“帮助需要帮助的人们，结交值得信赖的伙伴，顺手再拯救几次世界——”
「这都是「开拓的精神」。」
——
受到星核的影响，北方的雪原与裂界融为一体，呼啸的凛风夹带着久经不息的哭喊。
刚一踏足这片天地，寒冷侵蚀温热的身体。
“好…好冷！光凭一点点开拓的力量，已经没法抵御低温了……”
月棠呼出一口热气，瞬间化作一片雾气，随后消散在空气中，不得不说体内的「星核」还是有点作用，至少不会冻到她。
三月七的手自然而然的揽住了她的腰，源源不断的温暖传到了身躯的各个角落，忍不住呼出了口气，“还是阿月暖和～”
“我们正在靠近星核…靠近寒潮的中心。”丹恒的声音若有若无的颤抖，不难看出他也觉得周围过于寒冷。
小道四处是污染物，以及被寒潮冻结的雕像，它们形态各异，但都带着惊恐的气息。
“这是什么啊…噫，真可怕！”三月七上前看了一眼亮闪闪的东西，十分嫌弃道。
丹恒思索片刻，“就像被琥珀困住的昆虫……”
“反物质军团的爪牙入侵这个世界时，一定没想到自己会被寒潮吞没吧。”
对于三月七的嫌弃，月棠倒是饶有兴趣地打量了几眼，不过没看多久就被她给拉走了。
就在她恋恋不舍时候，前方又事物引起了她的注意力，那是一只巨大的机械手掌，它如同一座拱桥搭在了石阶上。
“这是…「筑城者」留下的遗迹吗？”希儿迟疑了一下，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丹恒：“跟城里那些一板一眼的建筑完全不同。”
“看起来…像不像一只巨大的手掌？”
几人穿过三月七口中的手掌，很快到达了目的地。
方形平台似乎为了战斗专门准备的，可可利亚和布洛妮娅正站在角落，头顶是一个棱形的铁笼，里面的能量体发出淡淡的光芒。
“不…不要……”布洛妮娅捂着脑袋，口中低声念道，抵抗这侵入大脑的奇异能量。
“不要抗拒，布洛妮娅——接受共同的意志吧！”可可利亚眼神平静，淡淡的说道。
脑海的声音也在不断诱惑，布洛妮娅痛苦的抗拒道：“不…这…不是我想要的……”
“看看他们承诺的未来，布洛妮娅！一个没有贫穷、寒冷、痛苦的世界；一个人们不必再像囚徒般祈求存续的世界；一个我们可以永远守护的世界。”
她眼中泛着光芒，抬头望着「星核」，脸上浮现期待，恍若现在就已经处于自己希望的那个世界，周围环绕着美好。
“七百年来，我们不断尝试，不断抗争，以为人性的光芒将指引我们走向复兴。结果呢？我们一败涂地！”
她发泄般说道：“为何在不可抗辩的力量时，我们想到的第一件事永远是抗拒、堵上耳朵，而非聆听它的诉求？”
“那就是盘踞在人性深处的，难以磨灭的愚妄和怯懦。抛弃它们，解开束缚你的枷锁！星核将带人类走向进化，祂将……”
“铮——！！”
一道银色的光点袭来，深深扎进了可可利亚脚边的地面。
那是一把银色的铁刀，刀身被打磨的噌亮。
「布洛妮娅，你要是敢答应她，我会亲手杀了你。」
月棠声音低沉，脸色十分难看，毫不遮掩身上的怒火，视线牢牢盯着可可利亚，如果她有所动作，背后的希儿绝对会给她来上一刀。
“阿月？”
突如其来的打断令星核停止了自己的行为，布洛妮娅得以解放，她意外的看着来到身边的月棠。
“还是来了啊。本以为这暴风雪能将你们埋藏……”
月棠冷笑一声，漫不经心地说：「没把擅自出逃的布洛妮娅带回去，我又怎么安心和风雪共眠。」
「倒是与「星核」狼狈为奸的你，今天怕是走不出这里。」
她侧过身，看了布洛妮娅一眼，即使是压着火气，依然咬牙切齿道：「布洛妮娅！你最好给我记住你现在要做到的事情。」
「第一，封印「星核」，结束贝洛伯格的寒潮。」
「第二，成为「大守护者」，解救地下的困境。」
「第三，……」
月棠顿了一下，眼角红了起来，一把扑进了她的怀里，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说道：「和我一起回去，不要离开我。」
布洛妮娅见她情绪低落，连忙抱住了她，心里的怜惜满的快要溢出来，心疼哭泣的小团子。
“布洛妮娅！你可别忘了在铆钉镇答应阿月的，要是你再迷茫自己内心的决定，那可别怪我手下无情，把你一巴掌一巴掌扇醒！”
脑海浮现月棠哭泣的泪水，跟怀里身体微微颤抖的小团子重合在一起，不由得轻柔的拍着她的背，安抚她的情绪。
“贝洛伯格需要你，布洛妮娅。”
下层区的昏暗在眼前浮现，天真灿烂的笑容在夜晚格外耀眼，酒店门前拥抱的两人，矿区战斗的两人，矿脉山前对视的两人……
可可利亚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回忆：“可以了吧？我已经给了你们充分的时间…道别的时间。”
她抱着双手，面色平静，眼里毫无波澜，所谓的友情与情意在她看来，不足以与伟大的理想抗衡，不过是前进路上的附加物罢了。
“带你来这的另一个原因，是时候告诉你了，布洛妮娅。”
月棠抬起头，眼尾一片殷红，细细的泪珠挂在浓密的长睫上，看起来像易碎的洋娃娃。
她和布洛妮娅齐齐看向可可利亚，想听听她还有什么话要说，而这些话语是否会让身边人下定决心。
“我想见证你的选择。”她语气温和，仿佛回到了母亲的身份，“所有真相，我都告诉你了；有关与星核的交易，有关我向它许下的愿望。我们之间…再没有秘密了。”
“许多年前，「星核」的声音第一次在我耳边响起，而我和历代守护者一样，闭耳塞听。那是的我就是现在的你，苦苦守着筑城者所谓的「存护」。”
“我的信念一度无比坚定…直到一个突如其来的变量打乱了一切；另一个选择出现在我的面前，那意味着颠覆旧秩序，迎接新世界的到来。”
“但比起虚无缥缈，越来越遥远的「存护」，它是那么真实……”
月棠手指紧紧攥着布洛妮娅腰间的衣物，内心紧张，害怕她又会念及感情，再次离开自己的身边，如果是那样……
（我可会亲自动手的。）
“我一直在苦想，苦想该怎么向你传达这一切。承诺中的明天总会到来，但如果你不能待在我的身旁，和我一同守望那个新世界……”
她右手抚着胸口，眼睑下垂，脸颊浮现悲伤，“那我将陷入悲伤之中——布洛妮娅，难以抹消的痛苦！”
“也许，我还要感谢你们，外来者。迫于你们带来的压力…我终于得以直面自己最后的弱点。”
焦点再次来到布洛妮娅身上，“布洛妮娅，从小到大，我从未逼迫你服从我的意志。无论如何，你总有选择——过去如此，如今依然。”
“选择吧，女儿。”
这明显的迟疑让月棠好不容易平复的情绪又变得激动，吓得布洛妮娅连忙收紧抱着她的手，用自己的脸在她的脸上蹭了蹭，眼神似流水般柔和。
月棠眨了一下眼睛，蓄在眼眶里的泪水滑了下来，伸手抹开脸上的水渍，她的亲近使得内心安定了下来。
布洛妮娅抬起头，收敛了笑容，语气沉郁：“可可利亚大人…感谢你把我抚养成人，感谢你把选择的权利留给了我。”
“可是…对不起，母亲。这最后一次，我不能站在你身边。”
“是因为她吗？”可可利亚看着那团黑色，不理解的问道。
“……”
轻抚毛茸茸的脑袋，无声给了她答案。
“不仅是这样的。”
“你说人性的深处是愚蠢和畏缩，也许不假，绝境会映出人心中最阴暗的一面。”
她语言透露出一丝坚毅：“但你却错过了那些在绝境中努力生存、努力奋战的人。我看到了他们身上的光芒，在禁区前线、在下层区、在被你忽略的角落里。”
“先祖用双手建起了这座城市，在风雪摇曳中奋力延续文明。就算这个世界注定分崩离析，通向结局的路途也该由人类亲手铺就——”
“——而不是把命运交给这枚祸种！”
就算结局已经注定，通向结局的过程也应该由这片土地上的人来决定。
星核之声：“……”
那可是你们向我许愿的啊（欲哭无泪.JPG）
可可利亚：“……”
“我们是由于普通人选出的守护者，母亲！我们的职责是「存护」由人类建立的世界！我们不是神明，不是裁判！”
布洛妮娅发自内心的说道：“你想要把人性踩在脚下，同时扮演裁判和神明——这种事，我不能容许！”
话音落，凛风呼啸过，死一般的寂静，在场几人皆陷入了沉默。
鸦发少女趴在她的胸口，里面是疯狂跳动的心脏，它们贴合在一起，发出了共鸣。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Chapter 41 不要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