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香记》野猪不在圈

7、孩子们

　　“没事，别管我了，咱们先吃饭。”萍姨推开两人自己走到锅边把菜装出来放在桌子上。“快来啊，别在那愣着了。”
　　这屋子不大，桌子也只能是小尺寸的，还有一边是靠着墙放着的，四个人只能挤着坐下。
　　“咳咳，说来也挺怀念，要不是小拾，咱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才能这样一起吃饭。咱们四个坐着都这么挤了，咳咳咳，等天赐回来得换一个大点的桌子了。”
　　“好，到时候小拾你偷偷来，让你看看俺们家天赐有多俊。”
　　梅姨不想扫兴就没有说话，但还是听到王婶让小拾来得时候对着小拾摇了摇头。
　　三个人身体都不怎么好，，吃完饭就都早早歇息了。
　　小拾也早早躺下，但她不想睡着，醒来就意味着要分别了。躺在床上想着她们的话，小拾不知道她们是做什么的，但是想起王主簿的话和今晚的事，小拾隐隐约约的猜到了一些，具体是什么她说不出来，可以确定的是这不是让她们开心的事。
　　她也在想那个天赐是谁，母亲这个角色可以像皇上的妃子一样不止一位吗，不会争抢到底谁是天赐最爱的那个人吗，为什么过得这么艰难还要去当天赐的母亲，宋嬷嬷是因为困难才不认自己吗，自己以后会当母亲还是不会。
　　这些问题想的小拾睡不着，在太阳刚升起的时候小拾收拾好行囊，把毛皮围脖轻轻的搭在了萍姨的身上悄悄地离开了。这里不是皇宫，小拾相信自己有回来的时候，如果只是悄悄地过来那她十分擅长，毕竟躲着宫里那么多人比这里简单多了。
　　清晨还是有些凉，小拾裹好衣服往北边走，阴天的清晨甚至可以说得上昏暗，打更人徘徊在街道上，小拾远远听见他的锣声就找个巷子藏起来，有惊无险地走到了北边的集市，小拾来过这里两次——丢银两和找银两，所以不算陌生，很快找到了肉铺子。
　　小拾不清楚自己蹲了多久，久到自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是那个善心的夫人摇醒了自己，不同于那天得体的一副，今天的夫人一身的血把小拾吓得一下子跪下。
　　“夫人饶命，夫人！”
　　“哎呀，瞧我这一身血吓着你了吧，快起来，我洗干净手带你去找我家尚儿。”
　　小拾颤颤巍巍的抬头看见血又赶紧低头。
　　巧儿姐翻着钥匙，血也粘在了钥匙上，进了门她就舀了两瓢水洗了手，血水在门口流出好几条印子，小拾战战兢兢地迈过去，尽量不去看地面。
　　巧姐把水在麻布衣服上擦了擦，打量着小拾笑了出来，“真好，我家尚儿也是有四个丫鬟的大小姐了。”
　　巧姐招手叫一个身材壮实的伙计走了过来，“二哼，你带她到尚儿院里。安排她和另外三个小姑娘住一屋。”
　　巧姐说完就摸摸小拾的头，小拾愣在原地忍着那股子血腥的味道。“这是我家的伙计，你叫他二哼哥就行。”
　　二哼冲小拾点点头，转头就走。小拾跟了两步，又赶紧回身给巧姐行了个礼，巧姐看见这个礼开心的不得了，叫住小拾再给她做一遍才让小拾走。
　　二哼人高，步子也迈得大，小拾本来就因为行礼耽误了一会，二哼只管走也不等她，没一会就走散了。这北边的集市为了方便，挖了个河道还引了石堤江的水，小拾走着走着就走到了这个小河旁，一早上滴水未进她准备喝两口水再去找二哼哥。她一凑近水边就看见了那团黑影，正想伸手去抓就被二哼像抓鸡仔一样一把抓了起来。
　　二哼也不说话，放下小拾转身就走，和上次不同的是小拾好像看见他瞪了自己一眼。
　　吴府并不难找，甚至位置有些显眼，高大的牌匾很显阔气，尽管镶的那层金掉了不少但不耽误气派。相较之下吴府的大门就捡漏了不少，只是普通的木材，连层黑漆都没有。
　　小拾跟着二哼哥进了院子，两进式的院子二哼只带小拾在前院逛了逛，然后就去了西厢房。还没等走进门口就听见里面热热闹闹的讨论着女红的新鲜样式。二哼哥突然停住脚步，黝黑的脸上一丝红晕泛开，他不再往前走，挥挥手让小拾自己去敲门，小拾刚上前就回头看见二哼转身离开了。听见厢房门打开，二哼又悄悄回了次头，看见小拾在看他就立马转了回去。
　　“这就是小拾妹妹吧，长的可真是喜人。”
　　小拾回头看见一件素蓝色的衣衫，胸口处纹着兰花样式，抬头就看见一个肤如凝脂、唇如激丹、眉眼如画的女子。她微微俯身拉住小拾的手进屋，“妹妹快进来。”
　　小拾脑中就一个想法，宫外竟然也有这样子的美人，傻笑着跟着走了进去。
　　进了屋小拾才注意到屋子里还有三个姐姐，她们仨着装相似，都是土黄色的短衫和长裤，看见小拾进来了都围了过来。
　　先开口的姐姐年纪稍长，腰身也比其他几位粗壮一些，小拾注意到她还盘着头发，“你几岁啊，夫人这是找了个女娃压床？”
　　“我叫小拾，过了这个桂月我就是将笄之年了。”
　　她走过来仔仔细细端详小拾，“那怎么长得这么小，你们看连衣服都是大上一些挽起来穿的。”
　　“还真是，和我十岁那会差不多。哈哈哈。”说话的这个姐姐年纪看起来比小拾长上一些，从小拾进门看见她开始就一直在笑，前门牙上还有几块黄斑，但这也不影响她咧着嘴大笑。
　　“呵，我还以为巧姨这是拉个小孩也要充面子呐，原来只是长的小啊。”她站在最后面，也是模样好看的姑娘，眉和唇还有发型一看就是精心打理过。
　　“好了，好了，你们别围着小拾了。”
　　美女姐姐拿过帕子给小拾擦脸，动作轻轻柔柔的，小拾看着她忍不住傻笑。
　　“真好看。”
　　小拾不知不觉就把真心话说了出来，几个人笑作一团，盘发的姐姐笑得止不住，“你们看这最小的倒是最会享受的，这眼睛打从进这屋起就盯着凌小姐的脸呐！”
　　“可不是，我来了这么多天都敢没像她似的看，要我说还是小玲长得好看，这第一次见面就把人迷住了。”
　　“迷住的还有魏家的小公子。”盘发的姐姐连忙补充这句话。
　　玲小姐听完脸唰一下就红了，“好啦，你们带小拾去厢房收拾一下，顺便互相认识认识。”
　　三人带小拾走出凌小姐的厢房。
　　“来，跟我走吧，我叫李兰，是年纪最大的，小拾你平时叫我兰姐就行。”
　　“我我我，我叫陈婷婷，你别叫我姐，叫我婷婷就行，我比你大一岁，马上就及笄了。”
　　小拾望向走在最后面的姐姐，她瞥过头不说话，看几人不走了就也停住，看着是不太想靠近。
　　“漂亮姐姐，你叫什么？”
　　听到这话她皱了皱眉头，不理会几人直接要绕过三人走去厢房，走旁边说了句，“用不着夸我，我也给不了你赏银两。”
　　婷婷连忙笑嘻嘻地接话，“她呀叫胡雪飞，和我一边大，小拾你叫她小雪就行，和我一样不喜欢别人叫姐。你别看她这样，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兰姐不满道，“哼，就咱们这出身，她这脾气早晚吃亏。”
　　“好了，好了，快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