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香记》野猪不在圈

42、宴会

　　昨晚的一切好像做了一场梦一般，萍姨躺在地上像是一棵被摘去果实的枯枝，每每呼出一口气她就变得更加干瘪。顾不得昏胀的头脑连忙爬过去握住她的手，感受到她一点一点变凉的体温。看着萍姨的手像掉在地上的枯叶微微颤动，枯黄的眼珠看了一眼这边便直直地盯着天上，唇上斑驳的红色胭脂龟裂开来，绽开的皮□□隙里流出乌红的血液。
　　随着她嘴唇的颤抖，凝成的血珠绽放。“想去那里，娘，萍儿想去那儿。”
　　“咱们好日子就要来了，你不能这么走啊，天赐他，他考中了。”话语里掺着悲恸的哭声。
　　“娘，让萍儿做一回主吧，萍儿想去……”
　　萍姨的眼神开始涣散，但却坚持手指指着天上。
　　梅姨不忍心看这一幕趴在她的身上轻轻抚摸着她的额头，忍着不让眼泪滴下来，“萍儿，想去就去吧，不要再问任何人了。”
　　“娘，是你吗？”萍姨已经被抽干的身体用尽全力说出了这句话。
　　梅姨哽咽着回答，“萍儿是娘，去吧。”
　　梅姨眼泪落在了萍姨的眼角，沿着脸颊流进斑白的鬓角。
　　虽然是伴着哭声离去，可萍姨的嘴角是扬起的。
　　忍耐到极致的哭声、脑子里的嗡嗡声还有鸣叫声让身处不同地方的小拾和戚天赐同时惊醒。可醒来也不能消弭那痛苦记忆带来的悲痛。
　　戚天赐枕榻已经被泪水浸湿，醉酒让他现在头痛欲裂，可双手却捂在心口。
　　“来……”嘶哑的声音、过度用力的嗓子都让他说不出话来。
　　听到声音的在外面等着的戚苗敲门，“夫君，酒醒了吗，外面的马车我已经叫人备好了。”
　　戚天赐起身看着一地狼藉犹豫了片刻便开始穿衣戴冠。
　　等上了马车才发现昨日说不去的戚苗也跟了上来，她拿出准备好的礼物——一方砚台，“这砚台就是取江边的石头打磨出来的，虽然不名贵，但是也算别的地方没有的。”
　　戚天赐以为戚苗只是交代这件事就点头，接过砚台后看着戚苗等她下去。
　　戚苗装作看不见他的眼神，理了理裙子安稳地坐在马车上，“咱们也快离开国缘城了，想了想还是要再见尚儿妹妹一面。”
　　戚天赐咳嗽了两声，“昨晚可有人送我回来的？”
　　戚苗第一遍没听清，戚天赐又重复了一遍，“昨夜我一出去就看见你倚在大门旁，并未见到你身旁有别的人。”
　　戚天赐皱眉思索，“你可有和人说咱们租住在这里？”
　　“来了这儿除了义父一家，还未和外人接触过。那日他还埋怨咱们不请他来坐一坐。”

　　发现戚天赐有些在意这句话，戚苗慢悠悠的解释，“不过后来他看见咱们送的东西就不提这回事了。要走的时候还碰见了几个想拜访你的书生，但还没等我回绝，义父就帮你推掉了。”
　　马车的车窗被晃开，戚天赐眼疾手快立马关上。他骑马送亲那日就听到不少人对他对他的议论，更有原先的同窗认出了他。
　　“若还有这样的事也都帮我推掉吧，这儿没什么我想见的人。”
　　“那想见的可有找到？”
　　“昨晚……”他不敢再问下去，“做了一个最坏的梦。”
　　戚苗表现得很关切，“什么样的梦？”
　　戚天赐摇摇头，“没什么。好梦留人睡，这是她们在催我吧。”
　　此时的国公府里正热热闹闹地准备着宴席，小拾端着盘子放下盘子、举起酒器放下酒器，忙碌也不能让她忘了那个梦，在酒席上屡屡出错还被秦嬷嬷叫了下来。
　　“小拾，你去院门口跟着崇礼少爷迎客，不要在一副丧气样子了，咱们院好不容易办的宴席可不想惹你这晦气。”
　　“兄长和嫂嫂来得正好，但来拜访我舅父的人实在太多了，只能让下人引你们到远处落座了。”
　　小拾来到门口正好撞上了迟来的戚天赐夫妇，刚想躲开就被魏崇礼叫了过去。
　　戚天赐现在根本无心在意这些，反而是注意到了眼神躲闪的小拾，随意应付了魏崇礼几句后抬脚跟了过去。
　　魏崇礼也没有在意，一个身份有非议的人自然是想巴结他舅父的，连结交国公府的都是用尚儿当筹码，他有什么资格坐在前排。
　　后面这俩人对于小拾来说简直就是一个豺狼外加一个虎豹，背对着她们都感觉得到二人的视线，她只能越走越快，找地方让二人立刻坐下。
　　戚天赐其实是想问问小拾还记不记得嬷嬷三人的一些奇怪地方，比如身体怎么样。可是他越追小拾走得越快，周围人都多了起来根本没有办法问。
　　戚苗看见戚天赐追着小拾才终于相信司晨说俩人认识的事，也是，那么多双眼睛都看见俩人一起进了一个院子、一个房间，她居然还怀疑是司晨骗她的。
　　嫉妒和怀疑的火苗在戚苗心里开始窜起，她有些后悔当初对小拾的心慈手软，入药而已死了也可以。拖到现在她反而活着才有用了。
　　丽贵妃猜到小拾会一路朝西去宋嬷嬷的老家，所以戚苗想着等她出了城再动手更稳妥，可是她到底何时会走，时间久了戚天赐恐怕会待不住，实在不行就只能用那两个嬷嬷继续拖着戚天赐的行程了。
　　快走到宴席的地方小拾猛转身，这一举动给身后二人一个措手不及，戚天赐犹豫和戚苗算计的表情小拾都尽收眼底。“俩位一直朝前走便是了，我还要回去迎其他客人。”说完话就准备走。
　　戚苗一把拉住她，“能不能带我去趟静室，实在是妇人家有些不便之处。”
　　戚天赐也想说些什么听见这话竟有些不自在先一步离开了。
　　小拾看周围还有客人，心里还算有些底气，但是面对戚苗她还是从内心里打怵。“若是为了宋嬷嬷的事，我什么也不知道，既然放我出宫为什么又追过来。”
　　“因为……她向来喜欢猫抓老鼠的游戏，老鼠在死之前不都会以为自己有一线生机嘛。”

作者有话说

　　真是这俩天写的极其费劲，第一次写小说还想写一个长一点的故事，结果列好的大纲就是一团乱麻（线头我自己都找不着）。前几天我就意识到问题，写了快十万字，我世界观也没交代清楚，主线任务也没说明白，反派意图也模模糊糊。剧情推进上我写那么多对话和动作有什么用！主旨立意上我也反复横跳，还美其名曰人生就是迷茫的嘛。本来想着狡猾一点，让读的人跟着小拾一起探索这个世界，但这个世界观也不是多新奇的东西，好像没必要这么藏着掖着。三个嬷嬷的悲惨身世我也始终没机会交代。啊啊，烦。唉，吐槽自己的时候我倒是蛮多话的。万一啊，我是说万一坚持不下去这个故事的话，我会把所有的设定和构思好的后续都笼统的交代一下。其实我本意就是想写没有被规训为女子的小拾会在封建时代有什么样的人生选择，同时对比着其他的女孩子人生遭遇看看到底有何不同。但我自己也是被规训着长大的，难免有思想局限性。
小拾她不是一个想象中能成为一切的大女主，她会在生命遇到威胁时犹豫要不要坚持诺言，也会因为想要和想知道做出一些奇怪的举动，也没有什么政治和经商才能（因为我不了解所以我写不出来，对不起大家，我是得多读书了）。现在的她对同伴女生的遭遇其实不是很理解和能共情，因为她现在无论是外貌身形和年龄都处于一个即将被抬上男人牌桌的边缘，没有经历就无法真正共情，对于齐暄炀的那番话的恐惧其实是她心疼尚儿被当做筹码，还有就是感受到面对齐暄炀这种有权有势的人无法掌控自己命运，是躲藏也没有用的。
我个人一直认为写的东西需要二次传达（就是我上面的诠释）就是写失败了，但确实也是写失败了，所以我出来传达了。
呜呜呜，看见这些的人和我说说话吧，给我写的小玩意提提意见，球球了。
嘿嘿嘿，我还写了一个耽美的故事，三万字左右（小拾写不下去我就去编一会男人恋爱的故事）。女生是主角的故事我不想把爱情当主线和必备项，所以互相拉扯的爱情故事安排给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