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香记》野猪不在圈

39、解释

　　缓过来的小雪乐呵呵地回头，“秦嬷嬷说的是。您不跟着魏少爷，怎么又来了？”
　　秦嬷嬷本来要说的话，被小雪气地哽了一下，“你！今日我先不与你计较，赶紧叫上少夫人跟我走。”
　　小拾感觉没自己什么事，拿着烂菜叶准备离开。
　　“你去哪？”
　　小拾张开手给秦嬷嬷看菜叶子，“嬷嬷，我去扔这个。”
　　秦嬷嬷仔细打量着小拾，表情有点纠结，“算了，你也跟着去吧。”
　　一路上秦嬷嬷也不说是什么事，言辞里都是隐隐数落尚儿没管好下人。瞄了小雪几眼又换了话头，说起尚儿幸运嫁了个不贪美色的人。
　　小拾都听出来这话好像在说小雪，‘若说的是送信的事看，秦嬷嬷这不生气反而有些庆幸的神情就显得不是那么合适。还有刚刚秦嬷嬷被小雪明目张胆的顶撞也没有立刻罚她，这次应该是好事发生吧。’
　　“小拾，想什么呐，还不快点走！”
　　小拾和小雪被留在了外面，除了她们俩正厅外还有几个小厮候着，“小雪，看样子两个少爷和齐公子都来了。”
　　“魏大少爷也来了！小拾你快看看我有没有哪不得体。”
　　仔细看了一圈小拾也不懂小雪嘴里的新款发型与昨日的有何不同，好像只是发髻低了一些，“好看。”
　　犹豫了片刻小拾道，“小雪，一个多月后离开国公府你有什么打算？”
　　“我现在想办法留下呐，说什么离开这种话。既然进来了，我就不能轻易地走，大公子他肯定能看上我。”
　　即使话这么说，小拾也看得出来小雪其实不是很有底气。
　　两人说话的功夫就听见不远处的几个小厮问好，仔细一看几人都是朝那廊桥下的年轻女子行礼。
　　她身材娇小，一身娇嫩颜色的衣服，但头发却梳得奇高，发饰更是繁多复杂显尽奢华。饶是不懂打扮的小拾也觉得这有些不好看。
　　她一走近小拾立刻低头避让，小雪学着她的样子回避却不低头，一双眼直直地盯着那些首饰。
　　这眼神太明显了，年轻女子被盯得很是不悦，直接停在了小雪面前打量了一番，“看本姑娘做什么？”
　　“小姐，您头上这金累丝花簪我只听过没见过，不由得多看了几眼。”比起害怕，小雪更想多看几眼这精美的簪子。
　　“你个小丫鬟还挺懂这些的嘛，你是哪个院里的，之前怎么没见过？”
　　“我不是丫鬟，是我好姐妹尚儿嫁过来让我陪她一段时间。”
　　小拾听见这话眼睛都不自觉地睁圆了，想圆谎都不知道怎么说。
　　这女子只是轻笑了一声，看破不说破的回了句，“你既然是我二嫂嫂的姐妹，那也算我的姐妹，有功夫便来我院里转转吧。”
　　说完话她就进了大厅里，她身后的丫鬟撇嘴看了眼小雪，眼神里有些意味不明的笑意。小拾看着陷入喜悦的小雪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小拾你听见了吗，她说尚儿是她嫂嫂，还说我同她是姐妹！”
　　“没听见，有人和我说主子们说什么都行，但是咱们不能都信。”
　　“切，我本来也不是丫鬟，她怎么能算我主子。而且我本就和尚儿情同姐妹，这么努力留在国公府不就为了日后我俩还能相见嘛。”小雪摸了摸手链。
　　“要是尚儿嫁进贫苦人家你就不会这般跟着了吧。”
　　小雪不可置信地看着小拾，嘴唇微微颤抖，但这份有些受伤的表情很快就被她用的有些孤傲的神情代替了。
　　“你知道我没必要事事向你解释吧，自打出了那事之后你们一个两个的都瞧不起我，但我胡飞雪从来都不想让每个人对我满意。”
　　小雪自嘲似的笑笑，“我娘和尚儿娘有多不对付是整个国缘城都知道的，我为了和尚儿一起玩从小就被我娘的柳枝条子抽，你听了这个会觉得靠着尚儿嫁个好人家是我从小的谋划吧，哈哈。”
　　“小雪，我……”此刻小拾体会到了宋嬷嬷说的那句‘解释是最没用的东西’到底是何含义。
　　伤人的话自带着一股子灼热感，而再多的解释也只是团绒似的雪，不仅苍白、还会被前言融化。
　　小拾这几日都很焦躁，自打见了戚苗之后她的不安感与日俱增，还有齐暄炀不知所谓的威胁更是让小拾心绪混乱。如果再和小雪关系恶化那小拾可能真的撑不下去了，小拾迟疑了一会，“我这几天也不知怎么了，但你信我一句，可能是因为齐公子他……”
　　秦嬷嬷出来正好打断了小拾的话语，“在这议论什么呐，都跟我进去。”
　　小雪理了理衣服，像不想和小拾多待一样紧跟着秦嬷嬷进了大厅，三人在屏风后候着，听着屋里的对话小拾脸色渐渐白了起来。
　　“暄炀，你说有个丫鬟救了落水的你，这事可没骗姨母吧。”
　　“姨母我怎么会骗您，她真的救了我，那日她不说许是姑娘家不好意思承认，但暄炀不能不知恩。前两日我病着，这脑袋也糊涂，今早一清醒不就立马来和姨母说了。”
　　“老爷，你也听见了，这暄炀也是好心，带走个崇礼院子里的丫鬟也不算什么吧，何必把大家都叫来。”
　　“是谁院里的人当然还是要听听谁的意思，这一直都是咱们家的规矩。对了，崇礼给你舅公张太傅的房间收拾好了没有，算日期应该是这两日抵达。”
　　“收拾好了，只是舅公他年事已高，还需要多加些人手照料，这时候怕是没法子将人让给兄长了。”
　　“既然是要照顾张太傅，那肯定还是派些稳重的人，崇礼，我再派些人去你院子里，那个丫鬟就送到暄炀院子。”
　　屋里一阵寂静，此刻小拾心都提起来了，‘齐暄炀到底想做什么，从戚苗到齐暄炀好像都是奔着自己来的，这一件一件的事难道和宋嬷嬷有关？’
　　“爹，大娘，尚儿有一事要说，尚儿不知是院里哪个丫头这么有福气能被齐公子看上，这真是好事一件。但若是我陪嫁的姑娘，恐怕我和崇礼也不能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