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香记》野猪不在圈

34、问询

　　“跟着嬷嬷你好像吃了不少苦，我听她们说你有机会去个好人家的。”
　　戚天赐听见这个问题微微一怔，吹灭了桌上的灯。
　　小拾见戚天赐一直不说话，也不再追问，摸黑爬回床上。她刚躺下戚天赐就开了口，“她们怎么和你说的？”
　　“额，是我偷听到的，她们说觉得亏欠了你。”
　　“你要是觉得我因为这件事记恨所以抛弃了她们就错了，不管当时还是现在我都没有这种想法。”小拾只听见一声长长的叹息，“她们只有我了，如果那么做和杀人有什么区别。”
　　小拾此刻有了一个猜想，或许嬷嬷们不是选择当母亲，而是选择了一个活下去的理由。那宋嬷嬷养自己也是这个原因吗？
　　“天一亮我就会派人去查她们的下落。”戚天赐刚说完话就听见小拾那边传来了鼾声，“哎，对陌生人这么没戒心，怕是有一天会吃亏。”
　　昨天搬柴实在是太累了，小拾一起身就被胳膊上的酸痛瞬间唤醒，睡意全无。打量了一圈屋子，炉子还在燃着但戚天赐已经离开了。小拾看屋子角落堆的柴火所剩无几，猜戚天赐一晚没睡。
　　“看来嬷嬷们消失的事他还是挺担心的。”
　　小拾临走之前把屋子里认认真真地翻了一遍，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有找到，稍微放心了一些。
　　刚回到国公府收拾好东西，秦嬷嬷就推开了门。“小拾，大夫人和老爷有话要问你。”
　　这语气实在是太严肃，小拾收拾东西的手一顿，慢慢转过身，“嬷嬷，我能不能先去找一下少夫人？”
　　“不用找了，主子们都在大院那呐。”
　　小拾跟着秦嬷嬷来到大院，这是她第二次来这了，坐在上边的除了上次那些人又多了几名女眷，小拾猜年纪稍大的是魏国公的妾室，至于那三个年轻的应该是魏崇明的妻妾。
　　出乎小拾意料的是本以为严肃的气氛居然热闹得很，魏崇明的几个孩子在厅里玩闹给魏国公哄得十分开心。但魏崇礼却表情不佳，而尚儿和小雪坐在魏崇礼身后，小拾看不清她们的表情如何。
　　小拾和秦嬷嬷站在门口候了很久，大厅才出来人传唤。一进到大厅所有人便看向小拾，甚至一个孩童用沾满口水亮晶晶的手扯了扯小拾的袖子。
　　这么一圈人自打小拾进来便都盯着她，她这袖子扯也不是，不扯也不是。她只能看向尚儿寻求帮助，可谁承想这一抬头竟被身边的秦嬷嬷狠狠掐了一下。
　　小拾连忙跪下，她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现在除了认错也不知道该如何了。
　　魏国公终于是开口了，“前天晚上你在哪里？昨晚又去了哪？”
　　小拾蹙眉，难道尚儿她们没有瞒住吗？还是说这就是普通的问询而已，自己该怎么说？
　　“姨丈，咳咳，别这么严肃，不如让外甥我问问。”齐暄炀虽然声音听着有些鼻音，但语气却很轻快。
　　魏国公不语点头，齐暄炀便继续讲，“小拾是吧，别紧张，这就是问你个小事而已”
　　大夫人突然开口，“你这孩子，有人闯进国公府还冲撞了你，这怎么能说是小事。幸好你福大命大只是受了些风寒，要不然我怎么和姐姐姐夫交代。”
　　“姨母，我真没事，你可千万别告诉我娘，要不然她叫我回去怎么办，我还想多陪姨母些日子呐！”
　　“好好好，那你快问问这下人知道些什么。”
　　小拾低头跪着，‘看来尚儿的话她们是信了，现在应该是在查那个来找自己的男人，是他吓到了婷婷之后又把齐暄炀撞到了水里？’小拾想到他那急性子倒真是有可能。
　　“刚刚的话你也听见了，你可曾在院子里见到过奇怪的人？”
　　事到如此，小拾只能撒谎了，“不曾见过。”
　　“好吧。”齐暄炀听见这话表现的很是懊恼，“那你下去吧。”
　　小拾听见这话忙不迭地退出了大厅。
　　松了一口气的人不仅是小拾，还有魏崇礼，他从刚刚就紧绷着的表情终于是缓和了一些
　　齐暄炀咳嗽了两声，“姨丈，姨娘，暄炀身体不适，先告退了。”
　　“好好好，快回去好好休息吧。”
　　“崇明，崇礼这几日都看好自己院里的人，不要再发生类似的事了。”魏国公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看着魏崇礼。
　　魏崇明和魏崇礼异口同声，“是父亲。”
　　“崇明，你和兰儿她们先回去，留几个孩子多陪陪你父亲，他这几日心燥，看见孩子才开心点。”
　　魏崇礼本就被心思有些乱，听这话直接起身行礼先离开了大厅。
　　小拾出来没走几步就被快步走来的齐暄炀拦住，小拾连忙行礼避让，可齐暄炀不往前走反而向着小拾走了一步，“你抬头。”
　　小拾慢慢抬起头，眼睛却不敢看齐暄炀。
　　“哈哈哈。”齐暄炀被小拾这副别扭样子给逗笑了，“看我啊！”
　　这是小拾第一次看清齐暄炀的脸，一男子却长了双漂亮的桃花眼、鼻骨细窄高挺，就连额鬓长得都十分讨巧。
　　齐暄炀就这么眼睛笑弯弯地看着小拾，然后突然靠近小拾的耳边，“你得帮我个忙，要不然你主子的秘密我可守不住了。”
　　小拾被这气息弄得浑身发痒，直接打了一个哆嗦，齐暄炀见状笑得停不下来。
　　“什么秘密，少爷您是不是找错人了。”
　　小拾的试探仿佛被齐暄炀一眼看穿，他表情有些得意，“我只是掉水里了，又不是死水里了，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齐暄炀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小拾不敢再试探，却也不知道这少爷要干什么，只能站在原地继续装傻，“小拾无能，帮不了您什么。”
　　“我说你能你就能，至于帮什么忙，你今晚就自然会知晓。”
　　魏崇礼看见齐暄炀一副得意的表情走过来，心里很是不悦，但还是拱手行礼，“看样子兄长身体好些了。”
　　“好了些。”齐暄炀虽然是和魏崇礼说话却不看魏崇礼，眼神游离在尚儿和小雪之间，“说起来我还未曾感谢令妻，不如就将这块玉佩当做谢礼吧！”
　　魏崇礼一看这玉佩彻底黑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