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洛伊说她没想好》桑葚之杯

29、第五话 前往城镇的三日旅途

　　隔天。要离开村庄时，我注意到洛妲的身影，她今天也站在门边。

　　“早安，今天也负责守门吗?”
　　“嗯，要守到外出打猎的那些人回来为止。”
　　说起来，昨天即使到了晚上，女性成员们也没有回来。说不定洛妲整晚都站在这里，就像是游戏里会出现的看门警卫。仿佛在表示这是不管早上白天还是夜晚，都只要一直站着就好的简单工作。
　　话虽如此，在那些人回来前，她必须一个人担任警卫吗?啊，还有村长在。毕竟是这种聚落，村长应该也会确实工作吧。

　　“要离开了吗?”
　　“嗯，毕竟昨天晚上已经做出结论。”
　　“我本来想问问我男儿的事情……”
　　“虽然我也非常想聊这个，但实在没有太多时间。”

　　她看起来很遗憾，其实以我来说，也很想多知道一些洛奇希小时候的往事。
　　“要是我有再见到他，会转告他跟你们联系。”
　　“麻烦了……”
　　洛妲对我低下头，我则在心中留下备忘，提醒自己遇到洛奇希时要记得转达这件事。

　　“啊，对了。你等我一下。”以似乎想到什么的态度这样说完后，洛妲冲回村子里。
　　她跑进一间房子，我猜那应该就是洛奇希的老家，几分钟后，和一个与洛奇希非常相像的男孩一起回来。要叫人的话不是使用心电感应就好了吗?我正在这样想，才发现洛妲手上拿着某种类似剑的物体。是要给我的东西吗?

　　“这是内人。”
　　“我叫洛伽里。”
　　这位似乎是洛奇希的父亲。
　　“我是埃洛伊·阿兹拉尔，您看起来真年轻。”
　　要是没有生下洛奇希的这两人，我恐怕无法踏往外界。一想到这一点，我自然而然地低下头敬礼。

　　“哎呀，居然说我年轻……我今年都已经一百零二岁了。”
　　“不不，您真的还很年轻啦。”
　　顺便说一下，米格路德族似乎在约十岁上下就会成长到和他们成人后差不多的模样，
　　之后直到一百五十岁左右，外貌都不会改变。

　　“我受到洛奇希老师多方照顾。”
　　“老师……那孩子懂得什么能传授给别人的事情吗……”
　　“他教导我许多不知道的知识。”

　　这时，洛妲打断了对话：“你收下这个吧。”
　　说完，把一把剑递给我。
　　“就算有瑞杰露德在，赤手空拳应该还是会感到不安。”
　　“其实我并不是赤手空拳。”

　　嘴上虽然这样说，我还是接下那把剑，从鞘里拔出剑身。
　　这是一把宽幅的单刃剑，刀身部分大约是六十公分，尺寸算是比较小，刀身带点弧度，类似□□……不，应该比较像短弯刀。
　　虽然到处都看得到似乎已有年代的伤痕，但刀刃完全没有受损。或许是被保养得很好，刀身虽然美，不过似乎也微微散发出锐利的杀意。
　　会这样觉得，或许是因为虽然整体是深灰色，但会反射出偏绿的光芒。

　　“这是以前来到聚落的铁匠送我的东西，即使长年使用，刀刃也坚固得毫无缺损。可以的话就拿去用吧。”
　　“那么我就心怀感谢地收下了。”
　　我不会客气，现在也不是有余裕推辞的状况。能拿到的东西就该收下。
　　而且自己也就算了，但瑟拉芬手无寸铁也未免太可怜。毕竟他也能够使用剑神流，手边有把武器应该比较能放心吧。

　　“还有，这些是钱。虽然没多少，不过要去旅社住个两三晚应该还足以因应。”
　　拿到零用钱了!我开开心心打开袋子后，发现里面装着以石头制成的粗劣硬币，以及用深灰色金属铸造的硬币。
　　我记得魔大陆的货币是绿矿钱、铁钱、屑铁钱、石钱这四种。货币价值是全世界最低，即使是最高等的绿矿钱，也和阿斯拉大铜币一枚同价甚至有点不足。
　　铁钱和铜币差不多。

　　把阿斯拉王国和魔大陆的货币换算成原来世界的货币后，大概是以下的感觉。
　　阿斯拉金币 六千元
　　阿斯拉银币 六百元
　　阿斯拉大铜币 六十元
　　阿斯拉铜币 六元

　　绿矿钱 六十元
　　铁钱 六元
　　屑铁钱 六角
　　石钱 六分
　　只要看一眼这些数值，就能明白阿斯拉是何等程度的大国，而魔大陆的环境又是多么地严酷。
　　不过，魔大陆还是有魔大陆自己的物价行情，所以也不能说魔族特别穷困。

　　“……真的非常感谢。”
　　“其实我真的很想花点时间好好聊聊洛奇希的事情。”
　　洛伽里也讲了和洛妲差不多的发言，果然很担心男儿吧。
　　虽说洛奇希已经四十四岁了，但换算成人族的年龄……大概也才二十岁左右。要说会不会担心，当然还是会担心。

　　“要不然，我们再留下来一天如何?”
　　我试着如此提案，洛妲却摇了摇头。
　　“没关系，只要知道他平安就好。对吧?”
　　“嗯，因为那孩子在这村里无法顺利适应。”
　　无法顺利适应的原因，一定是因为心电感应能力的问题吧。
　　基本上村子里听不到对话声，大家都不开口，大概全靠心电感应沟通。洛奇希说过他没办法办到这个心电感应。既然无法参加对话，也听不见他人的对话，的确会让人想离家出走。

　　“我明白了。那么，有机会再见。”
　　以后至少要找一天来还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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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往最靠近的城镇，似乎必须徒步三天。
　　才第一天，我就立刻深切感受到瑞杰露德的重要性，幸好我接受了她成为同伴。
　　长年以来都独自旅行的瑞杰露德很清楚路线，露宿的准备也很完美。当然，由于她还拥有人肉雷达，因此侦察方面也是易如反掌。这个人实在太好用了。

　　“如果方便的话，能麻烦你教导我各种知识吗?”
　　“学会后又能怎样?”
　　“能派上用场。”
　　如此这般，我和瑟拉芬为了在这三天内完全学会野外露宿的诀窍，决定向瑞杰露德求教。

　　“首先要升起篝火，但是魔大陆上没有能当成柴薪的木材。”
　　嗯，当时遇到瑞杰露德，一开始也是有篝火。
　　“那么该怎么做?”
　　“要狩猎魔物。”
　　在魔大陆上，似乎不狩猎魔物就无法生活。
　　“刚好附近有一只，你们等一下。”
　　“请稍等。”

　　瑞杰露德正想冲出去，却被我抓住肩膀阻止。
　　“什么事?”
　　“你打算一个人战斗吗?”
　　“嗯，狩猎是战士的责任。小孩子乖乖等。”
　　原来如此，瑞杰露德似乎打算接下来也一直采用这种模式。算了，看在已经活了五百年以上的瑞杰露德眼里，我们别说是小孩，根本连孙子都算不上吧。
　　而且，瑞杰露德非常强，即使全交给她大概也没有问题。

　　然而，凡事都有万一。
　　要是因为某种理由导致瑞杰露德无法行动，或者是万一她死了，会留下几乎没有实战经验的我和瑟拉芬，到时候说不定我们刚好待在森林深处，也或许正在面对凶恶魔物。
　　为了在那种场合下也能存活下来，我想趁着现在开始累积实战经验。
　　所以，无论如何都必须让她教我们战斗诀窍……因为这种想法不好，我和她的关系是彼此对等的，所以不能请她教导，而是要两个人一起创建协力战斗的模式。

　　“我们不是小孩。”
　　“不，是小孩。”
　　“……瑞杰露德。”
　　我以强烈的语气直呼她的名字。她有点没弄清楚，所以我必须明确显示出立场，也就是彼此没有任何一方是上对下。

　　“我们会帮忙你，你也会帮忙我们。虽然目的不同，但却是并肩作战的同伴，也是对等的……战士吧?”
　　接着，我看向瑞杰露德的双眼，尽可能摆出严肃的表情。经过十数秒的挣扎犹豫后，瑞杰露德很快下了决断。
　　“…………我明白了，你是战士。”虽然带点无奈感，但这下就能在有人保护的情况下练习危险战斗。

　　“当然，瑟拉芬也要参加战斗，可以吧!”
　　“当……当然喽!”瑟拉芬虽然瞪大眼睛愣了一下，但立刻使劲连连点头。
　　很好很好，乖孩子。
　　“那么，瑞杰露德女士，请你带我们前往有魔物的地方。”
　　戏演完了，果然交涉时必须摆出强硬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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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第一个面对的敌人，是叫作石魔木的魔物。
　　魔木这种东西，简单来说就是树变成的魔物。只要是吸收魔力，产生变异并变得会袭击人类的树木，全都被统称为魔木。
　　由于“树变成的魔物”这分类太概略，因此魔木又细分为许多种类。

　　首先是全世界都已确认其踪迹的小型魔木。
　　这是年轻树木变化成的魔物，基本上会拟态成普通树木并袭击人类。力量不强，动作也慢，一般的成人女性就算没有经过长期训练，也能拿斧头砍断它。
　　而小型魔木如果从大森林里的妖精之泉吸取养分后，就会变化成叫作长老魔木的魔物。妖精之泉蕴含超高浓度的魔力，据说靠着这力量，长老魔木会变得能使用水魔术。
　　其他还有大树变成的大型魔木，枯树变化成的僵尸魔木等等，有许多种类。
　　虽然种类不同，但基本的行动模式不变。都会拟态成普通树木，然后袭击靠近的猎物，过一阵子之后留下种子，自行增加。

　　不过，这个石魔木有点特殊。
　　居然是拟态成岩石。
　　树木要怎么拟态成岩石?想必谁都会产生这种疑问。

　　其实也没什么好不可思议，因为石魔木是在种子时期就成为魔物。
　　平常会保持巨大种子的外型，等人靠近时才瞬间变化成树木并发动攻击。
　　就算说是种子，也不是葵花子那种一看就知道是种子的形状。而是类似路边散落的岩石，表面凹凸不平的圆形物体。
　　最相像的东西或许是马铃薯。

　　“在战斗时，有什么必须特别注意的地方吗?”
　　“埃洛伊，我记得你是魔术师吧?”
　　“是。”
　　“那么，不要用火。”

　　“没有效吗?”
　　“烧掉了就无法拿来当柴薪。”
　　“原来如此。”
　　“水也不行。”
　　“是因为要是弄湿，就很难点燃吗?”
　　“没错。”

　　光听这一连串对话，就可以知道在瑞杰露德眼中，那魔物就只是柴薪。
　　换句话说，只要有瑞杰露德在场，应该可以认定和这魔物战斗几乎没有危险。
　　是个能够安全对战的敌人。

　　“那么，先试着由我和瑟拉芬上场。要是瑟拉芬有危险，请你出手帮忙。”
　　“不让我参战的决定有什么意义吗?”
　　“因为现在还不知道我和瑟拉芬能够应战到什么程度，之后会请瑞杰露德女士你一个人战斗给我们看并作为参考。”
　　“我明白了。”

　　如此这般，决定以瑟拉芬当前卫，我担任后卫的阵形来战斗。
　　这是基于瑟拉芬剑术实力的安排。虽然我也不愿把呆呆到不行的瑟拉芬放在前卫，但他即使担任中卫也派不上什么用场，因为瑟拉芬无法配合别人，而瑞杰露德不需要支持。
　　所以，让瑟拉芬自由战斗，由瑞杰露德和我提供支持。
　　这种形式应该最理想。

　　“瑟拉芬，我会从远距离击出一招大规模的魔术，请你在敌人衰弱后再出手。基本上，我会喊出要使用的魔术名称，不过紧急时会省略，你要有心理准备。”
　　“我知道了!”
　　瑟拉芬边确定刚拿到的剑用起来是什么感觉，同时充满干劲地点头，战意方面没有问题。

　　我举起魔杖。
　　火和水都不能用，根据外型，风似乎也不会有什么效果，所以只能用土吗? 我很擅长土魔术，毕竟我制作了不少人偶模型。
　　然而，毕竟是第一次面对魔物，还是从一开始就使出全力比较稳妥。。

　　我做了个深呼吸，让魔力聚集到手掌前方。
　　这是重复过几万次的动作，现在就算处于脚被切断的状态，我也能够使用魔术。
　　产生:炮弹型岩石。
　　硬度:尽可能最硬。
　　变形:将炮弹前端削平，并加上凹槽和刻痕。
　　变化:高速旋转。
　　大小:比拳头再大一点。
　　速度:尽可能最快。

　　“『岩炮弹Stone Cannon』!”
　　岩石形成的炮弹从魔杖前端迸溅而出，撕裂空气发出呼啸声。
　　接着炮弹几乎保持水平，以惊人的速度往前飞，打中还在拟态的石魔木，发出让人想要塞住耳朵的声响后──魔木爆炸碎裂。
　　成了碎片。
　　直接死亡。

　　瑟拉芬本来已经开始往前跑，却在魔术命中敌人的同时停下脚步，以不爽的表情瞪向我。
　　“还说什么要让敌人衰弱!你的意思是要我砍尸体吗!”
　　“对不起，我也是第一次所以抓不准该出手多少。”

　　初次实战却被泼了冷水，让瑟拉芬非常不高兴，可是，真没想到居然一击就杀死了魔物，我只是把普通的岩炮弹加工成类似空尖弹的形状而已，原本世界的人类想出来的发明果然很不知节制。
　　这时我感觉到瑞杰露德的视线。

　　“那把杖是魔道具吗?”她看着我的魔杖。
　　“不，是普通的杖，不过听说材料似乎有点高价。”
　　“但是你没有咏唱也没有使用魔法阵。”
　　“必须以无咏唱方式来使用，否则无法让炮弹的形状产生变化。”
　　“……这样啊。”瑞杰露德不说话了。

　　看来即使是对于活了五百年的她来说，无咏唱好像也很罕见。
　　“那么……那是你最强的魔术吗?”
　　“不，刚刚那个还可以在击中敌人的同时爆炸。”
　　“当同伴在敌人附近时，你还是不要使用魔术比较好。”
　　“说的有道理。”

　　虽然这是我第一次打中目标，但破坏力超过预想，说不定光是扫过都有可能直接打死敌人。如果有什么适合用来支持的魔术就好了，但大概是因为我从以前开始就一直在假设单打独斗的状况，一时也想不出来。不知道这世界的魔术师如何战斗?
　　“瑞杰露德女士，如果要用魔术提供支持，该怎么做才好?”
　　“不知道，至今为止我都没和魔术师合作过。”
　　也是，瑞杰露德是身经百战的斯佩路德族，不可能去模仿其他队伍的行动，关于协力，之后再慢慢规划就行，现在要先考虑该如何累积实战经验。

　　“不好意思，要麻烦你再度搜索敌人。”
　　“嗯，不过，在那之前还有事要做。”
　　“有事要做?”
　　是不是要为自己杀死的敌人祈祷呢?
　　“要捡拾柴薪，因为散得满地都是。”
　　最后，我利用风魔术把柴薪全都聚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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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之后，直到太阳西下为止，我们边移动边战斗了四次。
　　石魔木、大王陆龟、毒酸狼Acid Wolf、帕克斯郊狼Pax Coyote。

　　大王陆龟被瑞杰露德一击解决。
　　是从正面打穿脑袋的一击，真是熟练又俐落。这就是创业五百年，一直单身狩猎魔物的女子本领吗?只是让石魔木炸掉就得意忘形的自己实在可耻。

　　毒酸狼是一种会从嘴里吐出酸液的狼。
　　由于只有一只，所以由瑟拉芬出面，他以俐落脚步往前踏再横剑一砍，那只狼的脑袋就飞向空中，虽然和瑞杰露德相比显得动作杂乱，但同样是一击打倒。
　　瑟拉芬被魔物喷出来的血溅了一身，苦着一张脸。
　　原本担心既然这魔物会吐酸液，血液会不会也有危险，但似乎没问题。
　　第一次实战有这种表现已经足够了，这是瑞杰露德的评论。

　　顺道一提，第二只石魔木也被我直接打死。
　　本来想以不会杀死对方的威力确实给予伤害，削弱敌人后再让瑟拉芬累积实战经验，
　　但实在很难调节。
　　在我能确实调整威力之前，不要对人使用似乎比较妥当。
　　毕竟就算是不得不杀死对方的状况，我也不想看到猎奇场面。

　　而现在，我们正在和帕克斯郊狼的集团战斗。
　　帕克斯郊狼会形成数十只的集团。
　　并不是聚集而成，而是会分裂。话虽如此，也不是在战斗中会一直增加，而是每几个月分裂一次，集团首领可以完全控制增加的个体。
　　就这样，数量越来越多。
　　即使打倒本体，也会由其他个体继承首领的位置，继续战斗。
　　数量就是力量。
　　光是能完全掌控集团，就已经算是足够过头的强大。

　　眼前的帕克斯郊狼共有二十只，就算这是能让普通冒险者丧命的数字，瑟拉芬还是一边接受瑞杰露德在各方面的指导，同时高高兴兴地挥着剑。
　　明明他也是今天才第一次上场实战，却没有因此畏缩。瑟拉芬露出仿佛在表示:“我已经做过那么多次练习所以没问题!”的充满自信表情，接二连三地砍倒帕克斯郊狼。对于杀死生物的行为似乎也不会产生犹豫。
　　我只是旁观而已。
　　虽然有打算万一有啥意外也要出手帮忙，但瑞杰露德的支持巧妙得跟神没两样。
　　要是我做出什么动作，说不定反而会添乱。

　　实在很闲，被排挤的感觉好严重。
　　必须快点想出优秀的合作方式才行。
　　不过，瑟拉芬果然很强。
　　结果，他在快到我生日之前达到了剑神流的上级。最近如果不使用魔术，我根本不觉得自己能打赢他。

　　讲到上级，已经和忒嘉拉同等……
　　话虽如此，忒嘉拉连水神流和北神流都是上级，所以再怎么说还是忒嘉拉比较厉害吧。而且还有实战经验的差距。
　　但基列奴说过瑟拉芬的才能在忒嘉拉之上，总有一天应该会超越忒嘉拉。
　　真是没面子啊，忒嘉拉!

　　“埃洛伊!来这边!”
　　瑞杰露德在叫我。不知不觉之间，帕克斯郊狼已经全灭。
　　“帕克斯郊狼的毛皮可以变卖，来剥皮。居然能遇上这么多只，运气不错。”
　　她边拿出小刀边说。

　　对瑞杰露德来说，数目多只有一个意义，就是大量的猎物。
　　“请等一下。”
　　我先对瑞杰露德这样说道，并靠近瑟拉芬。
　　瑟拉芬身上约有三处受伤，呼吸也很喘。虽然换算成时间还不到三十分钟，不过瑞杰露德基本上都只负责支持，因此敌人几乎都是由瑟拉芬打倒。
　　当然会累。
　　“神圣之力是香醇之粮，赐予失去气力之人再次站起来的力量吧『Healing』。”
　　于是我先帮他把伤口治好。

　　“谢谢。”
　　“还好吗?”
　　“哼哼，小事啦……唔。”由于露出得意笑容的脸上沾着敌人的血，因此我用袖子帮他擦掉。
　　明明这真的是初次战斗之后，瑟拉芬却很平静，我光是血腥味就快呼吸困难了。
　　“是小事吗?今天是第一次实战吧?”
　　“没差，因为基列奴全都教过我了啊。”
　　这就是所谓的“把练习视为实战，把实战当作练习”理论吗? 因为瑟拉芬很率直，所以实战中也能成功发挥出百分之一百的练习成果。
　　也因为和练习时一样，那么即使对手流血也没有关系吗?

　　我边苦笑，边走回瑞杰露德身边，她一直看着我们的交互。
　　“你让瑟拉芬也参加战斗是有什么打算?”
　　“我也不可能一直保护他，所以若有万一，他必须自己能保护自己。”
　　“这样啊。”
　　“瑞杰露德女士，瑟拉芬的表现如何?”

　　提出这疑问后，瑞杰露德重重点头。
　　“只要好好精进，能成为一流的战士。”
　　“真的吗?太棒了!”
　　热辣的我跳了起来，似乎很高兴。能获得过去的英雄称赞，当然让人开心。
　　另外，这对我来说也不是坏事。既然瑞杰露德承认瑟拉芬的才能，那么今后也能够创建起密切合作。

　　“瑞杰露德女士，我想以后就采用以瑟拉芬为前卫，我担任后卫的阵形。”
　　“我要做什么?”
　　“游击。自由战斗，也请同时掩护我们的死角。还有，万一碰上什么危险情况，请你做出指示。
　　“好。”
　　就这样，阵形也决定了。在这几天内，我和瑟拉芬要确实累积战斗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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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再度露宿。
　　晚饭是大王陆龟的肉。由于一次吃不完，所以一半的肉以上是按照瑞杰露德的指示来制成肉干。
　　大王陆龟的肉……老实说，不太好吃。腥味相当重，肉质又硬。一般来说似乎会花费长时间来慢慢炖煮，但瑞杰露德却只是简单地用火烤。
　　用升起的篝火来烤。
　　讲到篝火，石魔木只要一死亡就会变干，所以好像不需特别干燥就可以直接当成柴薪使用。这下我总算理解为什么瑞杰露德只把那魔物当成柴薪看待。

　　话说回来，这肉真的难吃。到底是谁啊!说大王陆龟好吃的家伙!
　　瑞杰露德，就是你!这种肉没先用生姜之类去除腥味，根本无法入口。
　　唉……真想吃牛肉，想吃白米饭和牛肉。

　　仔细想想，阿斯拉王国的食物相当不错。虽然以面包为主食，但有鱼有肉有蔬菜有甜点，足以媲美三星级餐厅。既然连乡下出身的我都觉得这肉很难吃，那么身为大少爷的瑟拉芬想必吃得很痛苦吧?我原本这样想，结果他却带着平静表情大吃大嚼。
　　“没想到还可以耶。”
　　怎么会？这是因为那个吗?跟从小到大只吃过高级食物的小孩子哪天吃到垃圾食物反而会觉得好吃的状况一样吗?
　　“怎么啦?”
　　“不，没事。好吃吗?”
　　“嗯!像这种啊……我一直很向往。”他好像是听基列奴提过，所以很向往用篝火烤肉来吃的情境，一边认真咀嚼着口中的粗肉一边眯起眼睛。

　　“生肉也不是不能吃。”
　　听到瑞杰露德的发言，瑟拉芬的双眼一亮。
　　“不可以!”我拼命阻止想试着把生肉放进嘴里的瑟拉芬，要是有寄生虫之类那该怎么办!
　　我更加想念表皮焦脆的夏巴塔面包，配上酱汁浓郁的马赛鱼汤和散发着黄油与迷迭香的厚实牛排，再来点普罗旺斯炖菜，餐后挖一块柠檬挞，人生已经不需要更多别的期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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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觉前，瑞杰露德指导瑟拉芬保养武器的方法，我也跟着听。
　　基本上，瑞杰露德使用的枪不是金属制，瑟拉芬使用的剑也是特殊金属在特殊锻造法下制造出来的武器，所以似乎不会生锈。
　　话虽如此，似乎还是必须保养。
　　要是放着武器上的血污不管，不但会吸引其他魔物靠近，也会减低锐利度。而且身为战士，管理自身武器是理所当然的行为。
　　这是瑞杰露德的理论。

　　“你的枪是用什么做的呢?”
　　我突然想到所以提问。
　　斯佩路德族的三叉枪是一把纯白的□□，没有装饰，枪柄和枪刃一体成形。
　　“是我自己。”
　　“请仔细说说。”
　　“这枪是以斯佩路德族的灵魂构成。”

　　真是富有哲学性的回答。
　　枪是灵魂，也是生命。

　　“斯佩路德族一出生就会带着一把枪。”
　　瑞杰露德继续说道。
　　据说斯佩路德族出生时，会长着一根有三叉的尾巴。随着成长，这根尾巴也会变长，到了一定年龄后就会突然硬化，和身体分离。
　　不过即使分开，枪似乎还是身体的一部分，
　　越使用就会越锐利。
　　绝对不会折断，也不会被任何东西打碎，可以贯穿世上万物的最强之枪……根据持有者本人的锻炼程度，据说也有可能成长为那样的利器。

　　“所以，到死为止都不能放开自己的枪。”
　　眼前这女子的表情，显示出她为了四百年前的失败深感后悔。瑞杰露德的枪大概比其他任何一个斯佩路德族都还要坚硬锐利吧，真可靠。
　　但是，也就是无法接受他人，而无法接受他人，就等于也不会被他人接受。
　　所以这种想法很危险。
　　我带着这种感觉继续旅行，三天很快过去，我们到达城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