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余生，而沐朝曦》执泪天涯

8、喜欢

　　程小小靠着床蜷坐在窗边，盯着手中的红绳发愣，银白的月光透过狭小的窗户零落洒在她的脸上，苍白而又孤寂。
　　过去的回忆有多美好，此刻才有多锥心刺骨。
　　一夜无眠。
　　窗外的熙熙攘攘提示着新的一天的到来。程小小撑着床沿站起来，揉了揉早已麻木的双腿。
　　掬了捧清水潦草洗了把脸，程小小看见自己眼底的乌青，低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拿起那很少用过的粉底简单遮盖了下。
　　刚到茶楼，依旧是婉清轻快的语调，不过程小小此时却提不起心情，只能勉强勾勾嘴角，当作回应。婉清凑过来，看见她憔悴的面色，顺势挽上她的胳膊，“天呐，小小大美人，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不会一晚上没睡吧。”
　　看见她担忧的神色，程小小遮掩道，“没有，昨晚外面一直有猫叫，没睡好。”
　　“呜呜呜，小小~~我就说搬来和我一起住嘛，我那里隔音好。”婉清撒娇地摇了摇她的胳膊，故作可怜道。
　　“噗嗤，”程小小被她这小狗般的眼神逗笑了，“好啦好啦！我那里挺好的。开始上班了。”
　　婉清只好悻悻地回到前台。
　　每天的工作一成不变，程小小似乎已经适应了这种麻木，没有期待，也掀不起一丝波澜。
　　但是当看到那个人坐在大厅的角落浅啜时，程小小承认自己慌了。
　　硬着头皮上去，“先生，您的茶。”正打算转身，男人拉住了她的手，“曦曦，我等你下班，我们谈一谈。”眼神专注地望着她的眉眼。
　　程小小低着头，本想挣脱开来，却不想男人越抓越紧，担心被人注意到这边，只好妥协道，“好，季先生可以放开了。”
　　摆脱了束缚，程小小踩着高跟鞋逃也似的走开了，极力忽略掉背后的那道视线。
　　却不知季沐辰盯着她脚上的创口贴发呆了许久。
　　很快到了下班时间，程小小第一次觉得时间过得如此的快。0.5倍速地收拾好背包，程小小看见那角落里空无一人，心中舒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有一丝失落。
　　刚走出茶楼，就看到男人穿着风衣靠在车边怔怔地发呆，指尖夹着点燃的香烟，一吸一吐之间映照出男人那忽明忽暗的脸。
　　看见程小小出来了，季沐辰赶紧掐灭了烟蒂，待烟雾散尽时，才朝她走过来。
　　程小小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袖，却突然身体一轻，不禁惊呼出来，条件反射地抱紧了男人的脖颈，“季沐辰，你干什么！”
　　“哼哼，”男人低笑，程小小能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动，“终于不叫我季先生了？”
　　5年了，程小小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着季沐辰，岁月对他是眷顾的，昔日清俊的少年，如今眉宇间透出一股坚毅沉稳，脸部的线条相较于年少时的他，更加有棱角了一些，多了些成熟男人的魅力。
　　季沐辰将她放在副驾驶上，从后座拿出一个盒子，打开来是一双白色的平底鞋，材质柔软，一看就价值不菲。
　　季沐辰半蹲着，修长的手握住程小小的脚踝，想要把她的鞋子脱掉。程小小有点抗拒地缩脚，“季沐辰，你这又是干什么呢？”
　　“以后上班别穿高跟鞋了，你的脚都受伤了。”男人低语。
　　“呵，”程小小觉得有些好笑，“季沐辰，我已经不是当初的小公主了，现在的我已经能踩着高跟鞋健步如飞，那一点点磨伤又算得了什么呢？”
　　季沐辰不言，只是固执地替她脱掉鞋袜，当看到那几处还未全好的伤疤以及掌心那粗粝的触感时，他的喉间竟有些哽咽，指节抚上那伤痕处，抬头看着程小小，“疼吗？”
　　看着男人认真的眉眼，程小小有些凝噎，“不疼，都习惯了。”
　　男人默然，仔细地帮她把新买的鞋子穿好。
　　“曦曦，我们结婚吧。”属于男人的声音传来。
　　程小小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我说，我们结婚。”季沐辰握住她的手，语气中带着坚定。
　　程小小被他的话惊到了，一脸错愕，心中无端生出一阵怒火，“季沐辰，你这又算怎么回事？同情我吗？那大可不必！”
　　说罢甩开他的手，拿起包快速地跑开，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随后便被拉住撞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带着淡淡的烟草气息，程小小吸吸鼻子，觉得有点委屈，挣扎着。
　　“曦曦，我没有同情你，想跟你结婚只是因为我...我喜欢你。”男人略带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喜欢......这是季沐辰第一次对她说喜欢。程小小承认自己的心不可抑制的悸动了。
　　可是想想现在的自己，以及当初被拒的那场青涩的告白，一盆冷水浇灭了才刚刚燃起的火苗。
　　程小小用力推开男人，低着头不让男人看见她的表情，“季沐辰，我们回不到从前了。现在的我，只是程小小而已。程曦在5年前就已经死了。”
　　季沐辰目光破碎，他的女孩，他看着她长大，从小到大都很娇气，这5年到底都经历什么？季沐辰不敢想，心中的闷痛让他喘不过气来。
　　没注意到男人的变化，程小小捏紧手中的包，“所，所以，季沐辰，我们还是当作不认识好了。”女孩没发现自己语调颤抖。
　　说罢便转身就走，季沐辰没有挽留，看着女孩故作坚强的背影，他知道他必须了解这5年来发生的所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