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余生，而沐朝曦》执泪天涯

7、高考（下）

　　接下来的一个月，程曦借着季沐辰给她留下的辅导笔记以及圈出来的高频考点，开始闭关备考。程父程母看到女儿如此勤奋，心中感到些许欣慰，但看到凌晨一两点的时候，暖黄的灯光还从书房里倾泻而出，阮月柔就有点担心了，考试固然重要，身体也还是最要紧的啊，自己的女儿哪里吃过这种苦，但又拗不过女儿，只好时不时端一些乌鸡汤、银耳汤进去。
　　程曦感到有些无语，短短一个小时，母亲就进进出出好几趟了，明里暗里都暗示她早点睡觉。
　　“好啦好啦！知道了，妈。”程曦只好妥协，哪里有父母这样溺爱女儿的嘛，程曦扶额望天，关掉台灯，那杂乱无章的书桌也懒得收拾，洗漱一下准备睡了。
　　阮月柔看见女儿终于肯休息了，也心满意足地回房去了。
　　复习的期间，顾夕颜和谢铭也来找过她几回，见她开始上进了，两人有些惊奇，特别是谢铭，那一脸你吃错药了的表情着实让程曦想打人。看程曦不像是装的，两人也就讪讪地回去了。
　　季沐辰这个月似乎很忙，许久没回来了，通话时也不再过问她的学业，“曦曦，你要乖乖的，照顾好自己，不然我会担心的。”少年的声音似乎带着别样的柔情。
　　很快就到了高考这一天，程父程母也不去上班了，留下来当女儿的陪考，季沐辰打电话过来，“曦曦，别紧张，就按照我以前教给你的策略答题就好了。”程曦的心态倒是挺好的，进考场前还暗暗给自己加了把油。两天的考试转瞬即逝，等最后一门交卷铃声响起时，程曦长舒了口气，坦然地放下笔，自己也算为自己的人生交了一份答卷吧。
　　走出考场，程父程母见女儿的表情有些凝重，怕她伤心，正准备安慰的话，不料程曦看见父母那紧张的表情，噗嗤一下笑出来，“放心吧，你们女儿心态可好了。”其实程曦觉得自己考得还不错，算正常发挥吧。程父程母见状，也不过问考试的事，收拾好东西准备带程曦去吃顿好的。
　　日照西斜，暮色降临，一轮圆月悄然爬上天际。程曦推开窗扉，白日的暑热仍有余温，看了看旁边二楼的窗幔，仍旧漆黑一片。季沐辰好像很久没有回来了呢。
　　“哒哒哒……”柔和的轻音乐这时响起，按下接听键，少年清朗的声线萦绕在程曦的耳畔，“曦曦，今天考的怎么样？”
　　程曦决定卖下关子，“哼，不告诉你！”
　　听见她富有活力的语调，季沐辰一天的疲累也稍稍纾解了些。
　　“马上就是你的生日了，今年想要什么礼物呢？” 少年低声问着。
　　程曦歪着头思索，“啊，还没想好，你看着准备好了。”
　　两人又继续聊了会儿，才挂断了电话。
　　考完的日子是自由又放纵的。程曦和顾夕颜两人商量着进行一场毕业旅行。找阮月柔要了充足的经费，兴致勃勃地规划了几个去处。没想到出发当天，谢铭也背着包出现在她们面前，程曦了然的瞅了眼顾夕颜，这次倒没和谢铭针锋相对。
　　三人去了庐山，见识了“飞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水雾纷飞，濡湿了程曦额前的碎发，少女站在光影绰绰的林间，谢铭竟看得有些呆了。继续上路，他们去了内蒙古的大草原，骑着马儿在旷野上恣意奔跑；去了岳阳楼，领略了“秋水共长天一色”的洞庭湖滨；去了婺源篁岭，体验了山峦叠嶂的古楼民居。三个正值青春年华的少年少女，再加上形容出挑，一路上也颇为惹眼。
　　旅行结束，很快到了高考查成绩的日子，怀着一丝忐忑，程曦输入准考证号，按下回车键，601分！有些意外之喜了，虽然还是上不了清北，但这分数也可以读个重点大学了。打电话问顾夕颜，发现她和谢铭两人也考得不错，顾夕颜一向很认真，考得好也不足为奇，只是谢铭，程曦倒有点刮目相看了，平常那吊儿郎当的样子也不像是会认真学习的人。
　　程曦赶紧把好消息告诉程父程母，程凌峰和阮月柔听见这消息也开心得很，连忙说要宴请宾客大办一场。程曦赶紧阻止了他，季沐辰当初考上清北都没像这样高调的。
　　接踵而来的是程曦的17岁生日，程曦邀请顾夕颜和谢铭来家里吃饭，陈姨晚上做了一大桌子菜，程曦许完愿，吹完蜡烛看着周围一圈亲切的脸庞，此刻她觉得无比幸福。
　　“喏，这是给你的。”谢铭一手插着兜，一手拿着个丝绒的小盒子递给她。程曦虽看不惯他这幅幼稚小孩儿的样，却也真诚道谢，“谢谢。”这倒让谢铭有些赧颜了。
　　送走两人，程曦回到房间，打开那盒子，是一条手链，在月色映衬下熠熠生辉。还挺精致的，程曦想。便将它放在了抽屉里。
　　窗外传来汽车的声音。程曦预感是季沐辰回来了，连忙跑下楼，果然看见少年穿着T恤长裤倚靠在车旁，眸色清冷如墨。
　　等看见程曦，少年才敛去眼底的神色，多了些柔和的光彩。
　　“恭喜我的曦曦，今天又长大了一岁。”季沐辰抬手将程曦稍显凌乱的发丝轻轻别在脑后。
　　“我的礼物呢？”程曦毫不客气地伸出手讨要。
　　“呵呵……”少年低声笑着，却也从兜里掏出一个金色布袋，打开一看，是一条红色的编织手绳。程曦稍微有些失望。
　　“听话曦曦，以后一定要时常戴着这条手绳。”季沐辰直接将那红绳取出来，缠在程曦的左手腕上。看着少年严肃又认真的眉眼，程曦没问为什么，乖乖应了声好。季沐辰似是松了口气般，揉了揉程曦的头顶。
　　第二天，季沐辰又匆匆回到学校去了。程曦突然想起来，昨晚好像忘记告诉他高考成绩的事情了。
　　而这条红绳，一直在程曦的手腕上戴了五年，也是她收到的季沐辰的最后一件生日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