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乡处处寻》云中雨路

3、灯会

　　“广渊，昨天我到镇上去,看见镇中的一整条街都布置的特漂亮。”
　　“能不漂亮吗，这不明天就是上元灯节么，和去年的比，哪个好呀？”
　　“我看呐，可比去年的漂亮多了……”
　　午后，闲来无事的我准备去书苑找几本闲书看看打发时间，刚进书苑大门就听见里面有人在聊天
　　“广渊哥哥、李继哥哥？你们两个怎么在这聊天呢。”
　　“这不看这今天天气不错，把书搬出去晒晒，这一冬都没怎么晒过，怕霉了。刚我和李继正说明天镇上的灯会呢。”
　　“灯会？”
　　“对啊，这江浔镇的灯会可是远近闻名的，昨天师娘让我出谷去镇上买了些灯笼和扎灯笼的东西，明天咱们也挂上。诶，合香你来书苑是找什么书么？”
　　“哦，我闲的无聊找几本书看看。”
　　“哈哈，找书看，你这小丫头，字认的全么。”
　　“李继哥哥，你别小瞧人，我都十，不过了年了我都十一了，当然能认全，不光能认全，我还能看懂呢。”
　　“李继，你就爱逗她玩。合香想看什么书，我帮你找。”
　　“谢谢广渊哥哥。”
　　我拿着书回到房内，想着他们刚刚说的灯会发起了呆……
　　“小姐，刚刚二少爷来找你说是要去扎灯笼玩，这二少爷真是一刻都闲不下来。小姐？”
　　“啊！干嘛呀，玉竹你吓我一跳。”
　　“分明是小姐在发呆，没注意到我，怎么还赖起我来了。”
　　“没有，我就是在想灯会的事情，想入神了。没听见你进来。”
　　“灯会？江浔灯会么？”
　　“玉竹，你也知道？”
　　“这附近的人谁不知到江浔灯会啊，每年还有许多达官显贵的人家从老远的地方专门赶来瞧的呢。小姐，你可以让大少爷带你去热闹热闹呀，去年是因为小姐感染了风寒不能出门，今年这几日天气也不错想来老爷夫人也会同意的。”
　　“哦，让我去求大哥带我去玩，然后，再把你带上对么？玉竹，嗯？”
　　“这，我是小姐的丫鬟，你当然要带着我了，我还要照顾小姐呢。”
　　“啧，我考虑考虑吧。”
　　“小姐，你就带上我吧。”
　　“嘿嘿，好，我就去缠一缠大哥让他带我们去看灯会！”
　　“诶，对了，你刚刚进来的时候说什么？”
　　“噢，我说，刚刚小姐去书苑的时候二少爷来找你说是要一起去扎灯笼。”
　　“那我们快去找二哥吧，不，嘿嘿，先去找找大哥。”
　　刚出房门就看见南星拿着彩纸往后院去，我赶忙叫住了他
　　“南星，你知道大哥在哪么？”
　　“见过小姐，公子陪二公子在后院扎灯笼。这不彩纸不够了让小的去拿。”
　　“后院，那我同你一起去。”
　　“好嘞，哎小姐，慢点跑……”
　　“哥，你们做花灯也带我一个呗。”
　　“香儿来啦，刚我去找你的时候你不在，玉竹说你去书苑了。怎么，这大过年的都不忘读书啊。大哥，你看我这真是自愧不如啊。”
　　“大哥你看他。我明明是午饭吃腻了不消化，想着反正没事做去就去书苑找几本闲书看看，哪像他成天就想着玩儿。”
　　“嘿，你不想着玩，那你怎么过来了。还不是听玉竹说我们在扎灯笼，就赶忙跑过来了”
　　“我，谁说我是来找你的，我明明是来找大哥的。”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没见到对方就在我耳边念叨，见面了呢又吵开了。”
　　“大哥！谁念叨她了。”
　　“好好好，你没念叨我念叨了，来一人拿一张纸，先画自己想要的花灯图样。”
　　我接过纸笔，略一思索，落墨与白纸之间，再取朱红色填涂其上，渐渐的一尾灵动的金鱼展现眼前。
　　“大哥，你我画好了，你看。”
　　“诶呦，我们香儿什么时候画画练的这么好了，真漂亮。白青，你画的什么？”
　　“等一下，我马上就画好了。诺，看我画的。”
　　“二哥，你这是，画眉鸟！真漂亮！大哥，你光看我们的了，你自己的呢？快给我俩看看。”
　　“好，看吧。”
　　大哥将画纸递给我们，上面一朵莲花跃然纸上，仿若画船撑入花深处，采一朵映与纸上。
　　接下来，我们用竹篾根据自己画的图样扎出骨架，然后再用浆糊将宣纸粘合到骨架上，最后上色，这样，三个花灯就做好了。
　　在我们做灯的这个时间里，南星带着其他人也将买来的灯笼挂在山庄里了，抬头看去，到处都是张灯结彩的喜庆。
　　玉竹拉了拉我的衣服，悄悄在我耳边说：“小姐，灯会。”
　　“哦，对了，差点把这件事忘了。大哥！”
　　“香儿，怎么了？”
　　“大哥明天晚上有什么安排吗？”
　　“并没有什么提起安排好的事情，难道香儿有什么想法吗？”
　　“呃，我听人说明天晚间镇上要举办上元灯会，香儿还从来没有见过呢。能不能，大哥，能不能带香儿去看看呀。”
　　“哦，你刚刚急急忙忙跑回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啊。”
　　“大哥，带我去看看么。”
　　“香儿，你说的是江浔灯会吗？大哥，你就带我们去玩玩嘛，我上次去还是很小的时候，你就再带我去一次吧。”
　　“你们两个小家伙，要我带你们去逛灯会，我这儿是没问题。可我说了不算，要去问过父亲母亲，他们同意了我才能带你们去。”
　　“那我们现在就去找父亲他们。”
　　二哥拉着我的手一路小跑到了正厅
　　“爹，娘。”
　　“青儿，这么慌慌忙忙过来有什么事儿吗？”
　　“娘，香儿听说江浔镇明天有灯会，想让大哥带她去看看。”
　　叔父走过来笑着摸摸我的头问二哥：“咋的，香儿想让你大哥带她去玩，你不去么？”
　　“爹，这大哥和小妹出灯会，那我肯定也是要去的。我，我要保护小妹嘛，嘿嘿。”
　　“你这小子，你们想去就让京墨带你们去一趟吧，再带上丫鬟小厮，注意安全，不要乱跑也不要惹事就行了。”
　　“是，谢谢爹/叔父。”
　　“灯会上人多，你们一定要小心，知道吗。”
　　“知道了，娘。”
　　景朔十八年，正月十五，上元佳节申时刚过大哥就带着二哥和我还有南星、天冬、玉竹一起去往江浔镇，我们一行六人在酉时三刻左右来到了镇上。
　　“哇，小姐你看真的好漂亮。”玉竹从马车窗外望去。
　　我探头向不远处看去，整条大街，人影绰绰，好不热闹。
　　“南星，等下你先找个地方把马车停好，然后咱们再去主街。”
　　“是，大少爷。”
　　夜幕低垂我们一行人来到灯会之上，湖畔两岸灯火通明，各色花灯遥相辉映，舞榭楼台笙歌鼎沸，桥对岸烟火似梦花火如星。我轻纱遮面和玉竹跟在大哥身后，道路两侧有杂耍、戏法，舞龙灯，还有各色花灯在卖。
　　不远处放着一个大号的架子，上面红灯笼排列整齐，周围围着一堆年轻人，我拉了拉大哥的袖子，问到：“大哥前面那么多人围着在干什么呀？”
　　“那个呀是在猜灯谜，猜对的人呢老板会送他一个小礼物。”
　　“那大哥二哥，咱们也去猜猜看。”
　　““春日短，一人远。离湖心，月相亲。”这是什么呀？老板，这谜底给个范围呗，这怎么猜啊。”
　　“对啊，对啊，老板，这谜底是打一什么呀。”
　　几个年轻公子围在灯谜架前哄闹
　　老板无奈笑笑，正准备说
　　我大哥带着我和白青上去一步，拱手行李问到：“谜底可是二胡？”
　　“哦，这位公子说，谜底是二胡，可有解？”
　　“春日短，一人远。一字一长一短是二；湖心为古，以月相亲是个胡字，所以我想这谜底应为——二胡。”
　　“哈哈哈，公子大才，您猜对了。小小香包不成敬意，请公子收下。”
　　“多谢老板”
　　二哥松开大哥的手走到老板身边说：“伯伯我也要猜个灯谜。”
　　“诶呦，这是谁家的小公子。”
　　大哥一拱手说：“这是舍弟。”
　　“那我就给小公子出一字谜。熙熙攘攘打一字，小公子猜吧。”
　　“熙熙攘攘，熙熙攘攘，啊，我知道了，是奢侈的侈字！熙熙攘攘，不就是人多嘛，人多加一块儿就是个侈字！”
　　“不错，好伶俐的小公子，也猜对了。这个香包是给你的。”
　　“谢谢伯伯。”
　　在猜灯谜的不远处，有一个元宵摊。大哥抬头看了看时辰说：“时候也不早了，你们也饿了吧，我们去买些元宵吃，上元节就是要吃元宵的。”
　　“好”
　　“给香儿，这个送你。”
　　“二哥？这不是你刚刚赢得香包嘛，送我啦？”
　　“对啊，不喜欢那还我。”
　　“不，谁说我不喜欢，这个香包真漂亮，谢谢二哥。”
　　“诶，香儿喜欢这个香包啊，那大哥这个也送你了。”
　　“啊，你们都送我啦，那我就谢谢两位哥哥啦。”说完我就让玉竹帮我把两个香包都挂在身上
　　吃完元宵，突然周围的人都像湖边桥上涌去，原来是湖面上远远驶来一艘精美异常花船，花船上似有人在翩翩起舞。
　　花船渐近有眼尖的人喊道：“这不是雨花楼的花魁云湘姑娘么。”
　　“大哥，我们也去看看吧。”
　　说罢二哥拉着我手往人群中挤去
　　大哥喊道：“白青，你慢点儿，注意安全，拉好香儿，南星，你们三个快跟上他们。”
　　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渐渐的我们被挤上了桥，三下两下的就把我和二哥挤开了。因为我身量小几乎是眨眼间，我就被人群挤到桥边，也没人注意到自己身后还有一个小姑娘，我哭着喊：“大哥！二哥！玉竹，你们在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