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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凤族族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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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屋内光线极暗,只有几缕微光透过窗棂折射进来,凄凄凉凉地散落在地面上。
这几日,冥起连续提炼灵源,身子有些虚弱,竟然迷迷糊糊睡死过去,也不知耽误了多少时辰,她还有很重要的事,去奈何桥边。
冥起希望阿提来时,第一眼就能见到她。
吃力地支起身,艰难地踱到门口处,将房门慢慢打开。
房门打开的刹那,她的身形忽然怔住,今日与往日不同,曾经安静的院落中,此时已经站满了身披铠甲的仙将,为首的是一位身着青衣的男子,丰神俊朗,风姿凛然。
“阿提——”冥起心喜,开口呼道。
百年不见,阿提长高了半头,面容也更加硬朗稳重。
青衣男子紧锁双眉,顿了顿,开口说道:“阿起,你为何满身魔气?”
冥起身体虚弱,两条腿撑着直打晃,只能用手扶住门框,以免自己跌倒在地上。她听了阿提的话,低头看了看,有一层不明的黑色雾气,纠缠在身体周围,不曾散去。
“我——我不知道。”
冥起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何事?本来今日与阿提相见,是个高兴日子,不知为何,眼前之人的态度如此冷漠。
“帝君,你瞧她额间的印记,有些古怪。”跟随在青衣身后的一位仙将说道。
冥起五官模糊不清,可此时眉间的一抹火形印记红得妖冶,这是之前从没有过的。
“阿起,你做过什么?”青衣身影问道。
“我什么也没有做过。”冥起有些慌乱,颤抖着双手,攥紧了鲜红的裙摆。
“阿起,你身上魔气肆虐,恐与魔族有关,随我去仙界吧!”
“我可以不去吗?”
青衣摇摇头,淡淡回道:“不可以。”
冥起虽然是一缕残魂,也知晓仙界视魔族为霍乱苍生的异类。从阿提与那位仙将的对话,就知道她这顶魔族余孽的帽子盖得不轻。
同阿提去仙界,呵——,她岂不是成了落与刀俎的鱼肉,任人宰割。
阿提——阿提——,你为何如此待我?
冥起跨出一步,本打算越过身前的青色身影,可谁知,手臂一紧,被人紧紧握住,“阿起,相信我,我不会伤害你的。”
冥起抬首,看向青衣,“阿提,我想最后再看看我们的家。”
青衣别开眼睛,点了点头:“好!”
冥起慢慢越过阿提,越过眼前的天兵天将,走到彼岸花海中,蹲下身,随手采来一朵。
“阿提,我将彼岸花栽种了满院,你曾说过,花开满院时,会来娶我的。”
不远处的青衣身影没了往日的光辉,脸色煞白地点了点头。
冥起很喜欢彼岸花,火红火红的,同火焰一般,温暖炙烈。阿提说过,他也是极喜欢的。
冥起居住的这个院落邻着忘川河,依水而建。水波粼粼,泛着层层寒气。
她慢慢踱到忘川河畔,此处虽然寒凉,但胜在没有欺骗和背叛,也许这里便是她最好的归宿。
她轻轻一跃,残魂冥起跳入了忘川。
落水的那一刻,耳边只余下绝望熟悉的喊声:"冥起——"
冷,很冷,冷得彻人心骨,寒气吞噬身体,意识逐渐涣散,直至消失殆尽——。
混天影域中,一双凤眼猛然睁开,看着眼前的结界,脑中恍然清明。
她叫凤颜,是三界中唯一的一只火凤,现担任凤族族长一职。
凤颜师承鸿钧祖师,受师尊临终所托,在这混天影域中,镇压魔尊重影元神。
魔尊的元神被封印在此已有十万载,那时凤颜还没有出生,只听说上古混沌时期,魔尊同师尊一样,也是位神尊,不知何故,堕入魔道,还妄想颠覆乾坤,重塑天地法则,被众神镇压。
一千年前,这位魔尊元神竟要冲破封印,凤颜同他数次斗法,最终没能得逞,可凤颜也没讨得半点好处,震得神魂分裂。
经过一千多年的修复,今日方才拼凑好散落的元神,只是元神归位之后,心口处落下病疾,隐隐有针扎般的痛楚,不知何故?
凤颜点了几处穴位,用内力调整,身体才慢慢恢复。
调息中,凤颜发现体内元丹外围有一圈光晕环绕,九万年的修炼经历告诉她,这是历劫后,升为上神的一次契机。
凤颜想了想,她什么时候历过劫了?思索半天,也没有理出什么头绪来。
凤颜摇摇头,不用想这么多,现在最紧要的是涅槃重生,晋升上神,以上神之力,加强对魔尊的封印,奈何魔尊有百般手段,也休想再次逃出,于是她慢慢合上眼帘。
“呵呵,凤凰涅槃吗?鸿钧还真是教出个好徒弟。”影域中,一道沙哑的声音响起。
涅槃的凤凰之火在凤颜设好的结界内燃烧,火种愈烧愈烈,忽然化成一只火凤凰冲破结界,直上九霄。
九霄之上,烈火燃身的火凤盘旋数圈,最终凝聚成一位红衣少女。
凤颜涅槃成功,落回地面。
狂风夹杂着黄沙肆意席卷,视力所见之处怪石嶙峋,此处是关压魔尊的混天影域。
相传重影战败时,释放出强横的魔力,鸿钧祖师与众神用神通镇压,两厢互抵,才形成了这么个奇异的地方,这里与仙界不同,总有一种无形之力笼罩在此,是以凤颜在此处,心神总有不安之感。
说来奇怪,仙界中人无人能入得此地,只有凤颜是个例外,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师尊在身归混沌之际,特命她来压制魔尊重影吧!
关押重影的镇魔塔设在不远处,凤颜飞身来到塔前,指尖翻飞,结出数道法印,隐没到镇魔塔四周。
加固好封印后,凤颜围着镇魔塔饶了一圈,非常满意,如此魔尊重影再难逃出。
塔内被镇压的元神,似乎有所察觉,在塔内做最后的挣扎,爆破声在里面响起,未撼动镇魔塔分毫。
咆哮声从塔内传来:“凤颜,你师尊命你来与我作对,你没有想过为什么吗?”
凤颜听此,嗤笑一声,不紧不慢地回道:“魔尊不要使用离间之计了,尊师对我恩重如山,我不会信你的。”
世人都说魔族狡诈,果然如此。
“恩重如山?呵——,仙族骗人的计量不减当年啊!”
又来诓骗她,凤颜哪里会相信这些鬼话,于是回道:“还请魔尊安心在此,得了闲空,我必定来此处探望”。
说完,头也未回的飞出了混天影域。
“凤颜,你会回来找我的——”诡异的声音自镇魔塔再次传来,在混天影域内回声四起,风沙暴起,慢慢隐没其中。
凤颜出自凤族,居于灵渺山中。出了混天影域,她当然要回自己的地盘。
飞了约半个时辰,凤颜依然没有找到回灵渺山的路。
凤颜与魔尊一战,元神碎裂,记忆受损,对于仙界的路况,已经忘了大半。
于是悬在半空中,看看四周,朗朗白日,天高地阔,自己竟不知往哪里去。想来,若是以后哪个神仙知道,一位上神,找不到回家的路,会不会嗤之以鼻。
“可,可是凤颜族长,”好巧不巧,真的碰上了一个神仙。
凤颜寻着声音回过头,看到一位紫衣道童。
“你是哪家道童啊?”
“我师尊紫阳真人”。
“紫阳”,仙界的上仙,与她交情不错。
“你师尊可好?”
“极好,凤颜族长要去何地,前些时日,师尊还说,若族长出关,要去寻你,这么巧,就碰到了”。
万年来,魔族暗中筹谋光复魔族,因此原由,凤颜在混天影域中镇压魔尊的事并未公开,只是含糊的说她寻了一个僻静的洞穴闭关,所以眼前这位紫衣道童有此说法,凤颜并不觉得奇怪。
“是够巧的,我回灵渺山”。
仙童疑惑看着这位凤颜上神,抓了抓脑袋道:“灵渺山,不在这个方向啊!”
……
“我回去之前,要去了岚真人那里瞧瞧。”
对面的小仙童眨了眨眼睛,“了岚真人也不在这边啊!”
……
“此处景色宜人,我要观赏观赏,你且回吧!”
这位小道童心思太过单纯,别人为难之处,寻个台阶的行径也做不来。
“可是……”小仙童还想说些什么,凤颜打断了他。
“你家仙尊,我过些时日定去寻他”。说完,头也不回地,扎到下方一片树林中。
树木高而嶙峋,阳光透过层层枝叶,映射得林中斑斑点点。
凤颜独自一人走在林间,有些后悔,刚刚还不如同那小仙童说出实情,她现在就相当于一个路痴,问清楚灵渺山的路怎么走,也不至于在林中饶了多半个时辰,都没有找到出去的路。
“旺喜,你说我们能够找到那个小东西吗?”
一句男人的声音传来,凤颜担心出现刚刚尴尬的情形,遂隐去身影,没有打扰他们,只是跟在二人身后,希望有什么发现。
“你小声点,那三步童参也许就在左右,你这样冒失,能捉住他,那才叫见了鬼。”说话的是一个小个子男子,同他走在一起的是个雄壮大汉。
“三步童参”凤颜知道,是一颗万年仙参,食了他,凡人能起死回生,仙人能修出千年道行,只是非常难捕,近在三步之内,也很难寻到他的身形,三步童参的名字因此而得。
“真晦气,刚刚明明看见他跑来这边,都是你,如果不是你,我没准早就抓到他了”。那个小个男子说道。
“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看着渐行渐远的两人,凤颜斜眸看向旁边的一株路草,看着很普通,但想骗过凤颜这样的上神,可没那么容易。
凤颜挑了挑眉,登时来了兴致,抬步悄悄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