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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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被晚霞染成粉色，商店街街灯亮起，错综复杂的电线杆上停着几只圆滚滚的乌鸦，没有东京那样繁华的摩天大楼，能一眼望见远处的山丘和电力塔。
响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随后径直走向他身后的弓具店。
被擦肩而过，二阶堂几乎气笑，“……真冷淡啊。”
“没想好回答，而且不赶快的话弓具店就要关门了，”响指着门板上10:00-18:00的营业时间，“你要一起吗？”
二阶堂瞥了一眼，轻快道，“哎呀，这种高档弓具店我平时可是进都不敢进的，真是惶恐。”
尽管这么说，却还是跟在她身后，推门进入店内。
响背着弓，但是没有带箭筒——不然也不会给年轻神主机会糊弄过去——她之前的箭筒一口气用了很多年，已经有些破损。因为改用竹弓，她也想顺便更换成稍微更重一点的箭矢。
箭的重量一般和弓力成正比。竹弓比她中学时用的弓力要稍强一些。
由于眼下正是她为早气消沉了好一段的时期，手臂肌肉有所退化，手上的茧子也变浅不少。
不过才重新开始训练没多久，茧子就有重新长回来的迹象，让她很惊喜。
“……你现在的箭重量不对？”
见她在摆放箭矢的架子前停下，二阶堂抬头瞥了她一眼。
由于箭矢和弓力的绑定性质，射手一般不会随便改变箭矢的重量。同样，尤其是学习年头长的射手，也不太喜欢更换箭矢品牌。
因此在他看来，响忽然要改变箭的重量是件很奇怪的事。
“之前放弃过一段时间弓道，”响简短解释道，“因为早气。”
二阶堂目光落在淡黄色的竹弓上，很快联系上因果，口气轻快，“所以用新弓来纪念新的开始？真羡慕你。”
竹弓价格高昂，一般作为初学者的学生不太会购买这种弓。
不过也有像大田黑那样，继承了家里长辈竹弓的例子。
二阶堂不使用竹弓，大概也不知道竹弓开始用前要放两个年头的说法。
“你说这个？这个是老师送的，”响看向背后的弓袋，“很久以前订的。”
她想了想，“不过在他去世之后才拿到，他也没想到吧。”
竹弓的制作周期很长，足够任何事情发生。
二阶堂抿起嘴唇：“……”
她的老师叫做百目鬼遥，是个擅长木工活的寺院住持。
忽然提起他，响挂在那把用开花之竹制作的竹弓上的神思才缓缓迁回。
“用的是和我同年出生的竹子，但听说那年竹子都不太好，所以找了很久，”响看向二阶堂，“你总会扯到和老师有关话题啊。”
“我又不知道……！”
“…………抱歉，”二阶堂撇开脸，“……而且没人会说竹子「出生」吧。”
响：“不过最后做出的弓还是很漂亮。”
“……你根本没听人说话吧？”他咬牙切齿道。
响笑起来，看向二阶堂，窗外天色渐暗，眼中反射出店内白炽灯的碎光。
“二阶堂，”她有些心不在焉地问，“你为什么开始射箭？”
两人的位置接近窗边，隐约听到远处电车的声音。
“为什么忽然问起这个？”
“很久以前的事，早就记不清了，”尽管别过目光这样声称，他还是说道，“……估计就是普通的、看到大人射箭觉得很酷，所以吵着也要学吧。”
他抬起头语气别扭，“怎么了？”
“……所以是你小时候跟叔叔撒娇说要学啊，”响还没忘掉不破说的职业弓手叔叔。
她总结道：“真可爱。”
二阶堂：“……不许给我擅自想象！”
“说起来你的箭花纹也很特别，”响目光飘远，“难道也是师父叔叔替你选的？”
“你再装作听不到试试……”
其实这么问并非出于任何逻辑，只是对自己的投影。
响曾隔着段距离看过二阶堂的箭，箭身冰白，灰色的尾羽上有蓝白条的蛇纹。
她想起自己当时买箭，她嫌遥挑的颜色乌沉沉的无聊，特意选了浅色的羽根。
如同沉入水中的薄雾，浅灰色不均匀地沉淀在洁白鹫羽的尾部。
鹫在神道教中被视为神明的使者，鹫羽常常被用来制作祭祀用品，人们常常认为这些羽毛也带有神圣的力量。
是遥那时告诉她的吗？
响回过神，面前并非穿着黑色羽织的遥，而是神色不快的二阶堂。
他皱起眉，“哪有你这样擅自问东问西的家伙。”
她的心正因抓住线索而砰砰作响，仿佛终于抓住风筝的引线，只要再稍加用力，就能够……
“因为你是一起射箭的同伴，”响想起来回答，“当然会好奇、想要更加了解。”
从货柜上取下六支一套的箭，她想了想，“……况且还看出早气的事。”
语毕便急匆匆向柜台走去，走到半程又转回来。
“快来，”她握住顿在原地的二阶堂的手臂，眼神发亮，“我想我明白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0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