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到此为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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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深夜。
许之虞早早回家就上楼把自己闷在房间，跟吴妈谎称说在外面吃了，其实她一点没吃。
中途煮了碗面她也不吃。
桌上摆放着重复同样的酒。
自从一杯之后就对它爱不释手，好喝得上瘾了。
她来这一生，折折浮浮，大喜大落，忧郁寡欢。
她总是一个人。
她讨厌一个人。
叮咚。手机信息提示音隔空响起。
远在异乡的爸：【睡觉了吗？】
：【最近有没有好好的啊。】
：【还在学习吗？还是睡了？】
：【好好休息，别熬太晚。】
：【你晚上会失眠吗？爸爸失眠了。】
失眠？失眠好久了。
久到妈妈不在的日子。
不靠催眠曲都睡不着。
接着，许之虞不想回复的消息在一次弹出。
：【不在身边的日子，爸爸想你了。你有没有想爸爸啊？】
：【好啦。等爸爸忙完这些，很快就回来了。】
这句话，盼望了十几年，次次说，次次没有实现的价值。
数数也有十几次了。
十二线城-
“好久没出来和你喝一场了，今晚喝完我们就散场咯。”
“嗯。”
“没和你女儿说这事吧。”
“说什么？别打扰她学习。她现在处于学习上升期，让她好好学习，少掺和这事进去。”
很快他就……
……
“别吃她经济。”
一道警告的男声在话筒里传出，许之虞一颤，清醒几分，指腹捏着键盘的手移动一边方向。
虞儿向海：【我什么时候拉你进来的？】
脑袋嗡嗡咋响，听不到他说了什么。
她有点醉了，迷离的双眸水润地看不清屏幕，花花露露的，上方灯光落下的光晕打下来，映出双重重影。
哼，醉了。
她小小打了个饱嗝。
迷迷蒙蒙地，听不太清，依稀记得，不止他一个人。
她胡乱划拉一下视野，好像划到了某个小小的符号，只一瞬，毫不在意地带过。
“嗯？怎么不动了？”
英雄不动了。
其实……撞墙上了。
“嗯？怎么了？”模糊中那道声音问她。
“唔，没事呀嘻嘻。”
她开始失去意识。
“呜呜呜…别走。”
“嘶，好疼啊我，药酒在哪儿？”许之虞一边自言自语嘟哝着，一边在翻箱倒柜找药酒。
怎么四周在转圈圈啊。
“嘶！”一声刺痛又袭来。
“你怎么了！喝酒了？”那道声音着急了。
许之虞含糊嗯了声。
望着自己肩膀一侧黑紫黑紫的，撞出淤青了。
“你。唉。”又是无奈又是叹息是怎么回事。
“哈哈哈，我其实，没有醉啦。”
“哈哈哈哈呜呜呜呜哈……”
笑着笑着，哭了。
她现在像个小疯子。
“许之虞，下次不能喝酒了，快回去躺下。”
话里带着一丝命令的口吻。
“为什么？我，这是，借酒消愁。”
她悠悠晃着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头好重啊。
“没有为什么。”江鹬头疼。
真想马上过去把她酒抢了，然后好好安抚入睡。
“你……呜呜呜呜呜，你又不是，我谁。凭什么，不要。”
胡话一连篇，她咕哝着。
“你，真的要散吗？你也要跟他们一起笑话我吗？”
“不会。”江鹬迫于无奈，顺着她的话答。
“我们不会散，也不会笑你。你真的很好很好。”
江鹬心志坚定，一字一句掏心窝说道。
他见过她的明媚，也见过她的破碎。
所以，他更爱她破碎的一面。
那样，才是她最真实的。
猜出她这一路的波折，他揪心得疼。
“是嘛，哈哈哈哈，好唔。”许之虞呼得蹦到床上，然后自然地，倒下。
陷进软绵绵的床榻里。
然后，啪地手机砸中了脸。
她吃痛地捂着一边小脸，呜呜呜呜地小声呜咽。
“你要，说话算数哦。”许之虞抱着手机，梦游似地，呓语着。
怎么不会，会的。
会散的。
她望着重影的天花板，光晕染着，刺地她眼睛生疼。
“Double kill！”二杀！
是谁？
……
“我们绝交吧。”徐濛濛背对着她。
那个放学，只有她和许之虞。
“为什么？难道……”
许之虞倏地瞳孔放大，又缩小。
不会的。
可，恰恰相反。
“对，是我做的。”她直言。
许之虞不明白，连她也要丢下她吗？
“为什么…”
“我讨厌你。”
讨厌你
“但我发现，我没办法像她们这么坏。”
“你不对我做过什么，只是光看你这张总是板着的脸就很让人讨厌。”
“特别不爽的，还是你一副心事重重却不愿意跟人交心的杂事。”
“是朋友为什么不倾诉自己的烦恼呢？难道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
信任……
交过一次，才懂得那份信任有多么珍贵。
她们都没这么跟我说信任这次。
封闭自己，又是为何。
许之虞痛，太痛了。
“就很不爽你知道吗？”
她抓着许之虞的臂膀，勒紧重了些，许之虞丝毫没有觉得痛。
“对不起。”
“嗯，和你玩真晦气。”
“到此为止吧。我的良心告诉我，我不想伤害你。”
“我讨厌你，但我不做坏人。”
“……”
离开了。
“你现在，是和杨姣又交上了吗？”呵，早该知道的。
“没有。”她答。
为什么说又，大概追溯到高一那一年，我们是
四人组
“许之虞……”
“你还好吗？”
呜呜呜……
不知不觉，泪水已然夺眶而出。
“你家里--，啧，忘了。”
“还清醒吗？嗯一个字。”
脑袋晕沉沉的，有什么在嗡嗡作响，好吵。
“嗯…”她乖巧地应答。
“好好休息，盖好被子。”话筒里传出沉冷的声音。
刘征仁：“……”
古凛囿：“……”
傅茗溪：“……”
狗！
被迫拉来当炮灰的三人。
嗯？？
不一会儿，手机再次响起两声提示音。
许之虞迷瞪瞪地胡乱摸索着，刚好抓到，翻了个身，亮屏，划开。
一条还是两条来着。
许之虞随意点进一条。
：【好好休息，晚安。】
yu：【嗯】
yu：【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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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
天边逐渐变得通白，许之虞睡得浑浑噩噩的，昨晚睡得并不好，中间还插了段梦进来。
醒来的第一时间就是开手机，确认一下几点了。
朦朦胧胧中，点开一看。
八点！
她咻地瞪大眼睛，猛地坐起来，大脑仿佛被强行开机一样，头发还乱槽槽的，她别开。
看清楚屏幕，悬住的指尖停在绿泡泡的信息栏上，愣了。
她把昨晚的消息，回给了。
她
爸
额…头有点疼。
她按了一把太阳穴，趁着清醒回忆一下昨晚疯闹的一出。
那时一直拉他进来打游戏的男生。
是叫江鹬。
这个人，面上只见过一次，除外表长得帅，性子淡些点，好吧偶尔有点痞子。其他的完全不了解。
可记忆里像是
和他
很久之前相识了一样。
不。
许之虞摇了摇头，把这些不必要的思想冲掉。
怎么可能。
还是不要多想了，头又晕又疼。
又喝酒上头了。
秋天·白露
盆栽上的花骨朵儿凋零，大颗大颗的露珠太重压倒了花瓣。
天气不错，温凉，宜室宜家。
只是
一大早，早餐完毕后，许之虞第一时间不是回到学校，而是赶趟去了医院。
昨晚是因着凉受冻导致发烧，急忙到医院挂了急诊。
“小姐，我帮你请了一上午的假，你就在这安心休息吧。”
途中晕迷过去，醒来迷迷糊糊中趟病榻上了。
随着咔嚓一声，门开又合上。
“好点了吗？”陈叔坐在病床旁的椅子。
大概浏览一遍病例单，他阐述：“你这次是着凉性的普通感冒，没什么大碍。”
许之虞揪紧被褥几分，刚刚气色红润起来的唇瓣抿着，默然点头。
“你知道因为什么才晕过去的吗？”陈叔严肃地看着许之虞的眼睛，问。
她愣住，僵硬地，只摇了摇头。
“…酒还没醒。”
“……”
“昨晚的事，吴妈跟我一五一十说了。”默了默，陈叔无奈地叹了口气。
“为什么学会喝酒了？”
自己服侍在身边看着长大的孩子，从小就沉默寡言，不近人情，不顽皮不捣蛋，不作天作地，乖巧又懂事，从不让人操心的孩子。
什么时候学会喝酒了。
他多希望能是开朗，活泼乱跳，胡闹一点也没事的姑娘啊。
过早的乖巧懂事，真的是好吗？
她是继女儿后照顾的第二位女儿，他视许之虞如亲生女儿一样照顾，虽然他现在的女儿远在国外留学。
从小，她俩也认识。
连他女儿都能看出她性子过早成熟。
一直这样的孩子，最后却选择在家独自喝闷酒。
会是什么……
陈叔想伸手摸摸她以往乖巧的脑袋，忽而悬在半空，望着愧疚的脑袋低垂着，收回。
无论你现在是或者不是许家的大小姐，我还是会选择来照顾你。
因为先生的关怀，不会有今天的他们一家。
可现在这情景，他现在忽地既无奈又欣慰。
希望小姐，日后会有一个更好的未来。
一上午的时间悄悄然过去了。
双方之间在以这微妙的尴尬气氛带过。
明天周六，不知道那个医生在不在。
这几年里，问诊间医生与病人已经聊得很熟络了吧。
正思索着，陈叔忽而瞥见，门口一道身影正悄无声息离去。
他蹙眉。
想到什么似地，墨眉舒展开来。
昨晚那孩子。
作者有话说第6章 到此为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