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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为什么喜欢海 ...

  •   一道不知何来的声音传过。

      不,他就在附近。

      许之虞捂着嘴巴蹲坐在草坪,连大气也不敢出。

      “明明看到有人的啊?”

      那道声音远去,许之虞如同缺氧般,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差点被海区管理员发现了。

      她松了口气,站起来欲要往深处走。

      “你是谁?”来到那块海礁石上,许之虞看到,她常占的地方却被另一个人坐着。

      是一个和他同样校服的男生。

      他在闭目养神,听这边动静,似乎敏锐的察觉到来人的他拉开一条缝。

      神色带上些许生人勿近的样子。

      脸偏向这边瞟了一眼,便无情地不搭理她的到来。

      而后,缓缓启齿:“我见过你。”

      少年已经睁开眼睛,望着浩瀚的海洋,吹着舒爽的带上淡淡咸味的海风。它不大,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任凭怎么和少年捣鬼,他依然祥和,幽幽配合海水带给他的节奏。

      这周边一直蔓延着海水潮湿的腥气,少年被拉扯凌乱的衣领微敞。很久才冒出一句:“是不是每一次放学都会来这里,还总是独自一个人?”

      许之虞默认。

      “看来猜对了。因为,我一直在你身后。”

      他回眸,嘴上噙着一抹笑,一双深沉的眸子不明不晦地隐藏在发梢下。其实看不出来,他有点恹恹的,眼底有一层不太浅显的黑眼圈。

      给人一种病态感,似乎他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你为什么……”跟字的尾音还没跳出来,对方拦截她答

      “我喜欢看海,就和你现在这种现况一样。”

      难道……

      “怎么称呼你?”许之虞问。

      “林灯。我们以前是同班同学。我是班长。”

      海浪声很大,哗啦哗啦地起起伏伏,对方的声音时而若有似无,她听得断断续续。

      恰好浪小听到同学这两个字。

      许之虞走近一点,“我对你印象不多,向来都是独来独往。”

      “看得出来。”

      小道台阶上的长起青苔,绿油油的,男生刚坐下不久,眼睛一直在某个方向盯着。

      忽而他一声叹息。

      认为这个醋没必要吃。

      他们只是同学。

      但他,就是醋了。

      而且很不爽的那种。

      正酸溜溜着,他顶了顶后牙槽,心情颇为好不到哪里,眼看着远处台阶下面那个男生出现,上来,再掠过。

      男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夕阳将至,热气荼毒,很快人就像脱水般,衣服湿了,发顶快要冒烟了。

      即使树高阴翳又怎样,不晒但热浪还在。

      那个远去的男生,长得倒还行。

      “江鹬,在这干嘛?”见他在那儿快长满青苔的石台阶上坐好一会儿了。

      男生走近,紧跟着坐下来,望着江鹬侧脸定定看着某个方向不移余光,他好奇。

      “嗯?下面有什么?”

      “喜欢的女孩。”

      “相册那唯一一张的?”果然……

      “嗯。”
      他睫毛颤了颤,好看的双眸清澈如水,眉梢上翘,淡然笑了笑,偏头。

      “这大海捞针,你怎么确定是她?”

      “凭她名字。”

      记忆里,她的相貌与那张照片渐渐重叠。

      “……”

      “古凛囿。你为什么会喜欢上傅茗溪?”江鹬站起来,拍拍粘上的土灰,用漫不经心的语调问出他心底早该问的问题。

      古凛囿没有立刻回答,他沉默着,手握成拳,心飘忽不定。

      “……喜欢她,需要理由?”他问。

      “不需要啊,你看心。”他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

      “那你和她……”

      另一边,许之虞水润的眸子突然瞠亮,在倒影着湛蓝的海水中,还有一只粉嫩的冒头的东西。

      海豚!?

      奇怪,它们怎么会出现在这片海域。

      _

      傍晚时分,夜幕四合,八点一刻刚好。

      人间烟火气息,最属浓厚的就是大街小巷,特别是饭馆。

      “哎,姑娘,要不要来一支糖人,纯天然无添加剂。”

      “不用,谢谢。”许之虞摆摆手拒绝。

      有点不太想回家,回去不是看会儿书就是洗洗睡,家里几乎没什么人管,爸爸常年不着家,这么大的房子一个人住,她比较清闲自由。

      来到一家面馆,“小妹需要点什么?”

      刚落座,老板幸福感爆棚地送上菜单。

      许之虞呆呆地,菜单栏上翻来翻去,周围尽是些腌臜饭桌客友,自来熟聊得那叫一个火热。

      许是懒得动嗓门,她点点菜单框架上一图。

      武汉热干面。

      “弟弟想吃什么呀,哥哥请你吃。”男生弯身摸了摸弟弟的发顶,笑着说。

      “他不能吃太多,小心长胖。”牵着弟弟一起的男生一边说着,视线一边在各家门店徘徊。

      “嘿,小鱼,我来啦。”

      面馆,徐濛濛单肩挎包,一手揽过许之虞的肩,贴着脸蛋蹭了蹭,亲昵如姐妹似地:“嗯,宝宝我饿了,还好有你在,不然我都吃不上饭了。”

      许之虞唇角抽搐,忍着,然后嫌弃地推了一搡。

      “那宝宝饿了不吃饭是等着我吃你吗?有饭不吃。”

      还附带咕哝一句:“亏我帮你点了一份。”

      不料,“哎,注意一下啊,我听到了。”她往对面一坐,麻利地拿起筷子,狂炫一口尝尝鲜。

      蓦地,她打了个激灵,小舌头探出来:“哈嘶哈嘶,好烫啊。”

      许之虞等凉了在吃,见对方这幅欲哭无泪的样子,忍不住轻轻笑了笑:“慢点吃,不着急,没人跟你抢。”

      随之无奈摇摇头,在这满是烟火味的小面馆里,终是寻到了一点温馨。

      “你不回去的事,吴妈知道没?”
      馆里喧闹嘈杂,实在是吵。

      “知道,来之前跟她说了。”

      廊化道。这道,比较偏,晚上的没什么人回来这边,黑黢黢的。

      老化的路灯还有一丝丝生机,路是泥泞的,没怎么修过,好像是在另一边重新修了一条道。

      难怪,空气中总是弥漫着一股横尸烂肉的腐败气味。

      “鹬哥,你说这条道什么时候封啊?黑漆漆的连盏灯都没有。”男生双手抱着保龄球,无意间瞥向外面萧条安静的走道。

      除门口油毡白炽灯,偏边缘的道路没有光,最尽头五十米的路光线却很微弱。

      被光打下来的地方,有个坐在椅子上驼背的孤寂老人。

      她的小摊车上,到现在也没没有人过来这边。

      煤炭红红火火,老人却一个人坐着发呆。

      江鹬站着不知看了多久,等回过头来,他才冒泡:“要不了几天。”

      他拿起一个保龄球,顺道瞄一眼在边沿安静坐着吃汉堡包的弟弟。

      呆呆地左顾右盼,嘴里还塞地满当当的。

      “你这弟弟,为什么家里司机不接?要你带着他跟你混呢?”男生一边问一边抛球。

      哐当连续几声,七个!

      男生举拳,嘴里蹦出一个nice!

      高兴完,他看着江鹬抛球的动作,有点想笑,到柜台边取出一听可乐。

      “你说这古凛囿,又陪他女朋友去了。你说他。”他失笑,猛然咕咚咕咚喝着。一听可乐下肚,感觉一肚子大火被浇灭,瞬间整个人舒爽不少。

      又是一阵哐当几声,保龄球瓶倒掉,还剩……一个立着!

      江鹬耸一把肩,一只手包着自己的脸颊,紊乱的鼻息喷溅在骨节分明的指缝间,与之火热的巴掌相贴,真是热了乱。

      “你再聒噪就把扔你出去。”江鹬冷声出口骂了句脏话。
      “滚tm的,操!”

      他不太喜欢聒噪的地方,尤其是人。

      江鹬瞪了一眼刘征仁。

      嘭、哐,……

      连着几次滚动声开炸,旁边突然闯进一个娇小的身影。

      江鹬被汗湿的前额砸下一滴水,挂在睫毛上,入侵了眼睛。

      迷离的双眸猛地眨了眨,等待视角逐渐清晰时,他余光瞥见,怔愣了。

      “纸包不住火,这事你确定瞒得了多久?”许之虞心底一直纠结此事到现在,照徐濛濛这想法,指不定某天会受阿姨挨骂。

      天天先斩后奏,计划着上半个小时的辅导班然后从后门偷偷溜出来玩,回到家后打亲情牌,把母上哄得乐不可支,只能说,徐濛濛那套用甜言蜜语诱哄自家母上开心一时的法子行不了多久。

      她这个性子是属于后期叛逆型,可能也算不上后期,因为自打高一认识她以来,她就是大家眼中乖乖女的形象,实际内心野得很,最不服以命令式的管教

      老师找她麻烦她低头乖乖接受挨骂,回来跟许之虞诉哭当时悲壮场景。

      “呜呜呜,气死我了,明明是他们的错,为什么找挨骂的是我。”

      “我长得很受欺负的那种吗?嗯?是吗?”

      许之虞点头,但又摇头。

      “你这点头又是摇头的是什么意思啊?呜呜呜够了,我不要这样了。”

      从此以后乖乖女这形象逐渐褪去,简而言之,乖是没有了,她的野性也就被放大,简单变成随性且大大咧咧的野性女人。

      不过在重要场合还是得装一下的。

      “能瞒一时就一时,等那天在说吧。”她做了一个半弧形的动作,一只眼对准对面保龄球杯的方向。一个抛球,七秒时间,嘭!

      “……”

      说到底,许之虞败就败在没有态度上的坚决,做事总是瞻前顾后,没思想上的工作,还想打退堂鼓。

      就在方才,月黑风高之际,清明的月光洒落路道口。

      暑气还是那么滚烫,闷热闷热的。路口边就一辆单独的小摊车。

      有个老婆婆在。

      “奶奶,给我来几串烤串吧。”许之虞深呼吸一口,想着,脚步先行上前,嘴比思想先一步开口。

      这么偏隅的地方,为什么不在人多的地方摆摊啊。

      不理解的同时。“奶奶为什么一个人在这摆摊啊?这里又没几个人。”
      挺黑的,路灯又不好使。

      徐濛濛一边挑菜一边问。

      墙角翻越出来的蟋蟀细细碎碎的拉长,那悠久不停歇的知了还没收工,奶奶估计也是听它们伴乐的时间许久了。

      她察觉,奶奶眼帘是半阖着的。

      也是,晚夏秋初,还残留夏天的闷热哪有那么快消散。

      在挑选几样材料时无意中瞥见,那个落寞的单薄的身影,在这里要是没几个人光顾,她是不是一直在等啊。

      老婆婆打了一个激灵,在看到两个来光顾的小姑娘时,蜡黄老朽的塌肉的脸颊上挤出一抹微笑。

      那抹笑容,不是很显然,却倒是用力挤牙膏一样,挤出最虔诚最慈祥的笑。

      在月光微弱的一条道,许之虞怔愣住了。

      连一个路人奶奶都能有的笑容,该庆幸,她要是……

      “之虞…”徐濛濛喊她。

      不料,“孩子,想吃点什么?”

      “啊?啊我先看看。”刚走神了。

      许之虞低头,一股酸感涌上心尖。

      佯装在选材,指腹碰着的东西都在颤抖。

      “唉,人老了走不远,我就希望在这能卖一点是一点,家里老头还在生病,不能离他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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