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直男的正正得弯》禾煦子

78、冬至

　　梁浔昨天晚上直接熬到后半夜才睡着觉，靳斡没说喜不喜欢他送的这个礼物，但据他观察靳斡应该是喜欢的，毕竟昨晚这人在最后突然又很用力地亲他，亲得重了，两人差点又来了回。

　　梁浔回班还没坐下，前座的林其予和谷阳曜就已经临阵以待，一左一右盯着他，明明就两人却硬生生搞出三司会审的架势。
　　梁浔淡淡地掀了下眼皮：“两只眼睛瞪得像铜铃？”
　　“肃静！不要开玩笑。”林其予包青天上身地拿笔一敲桌子：“你和靳哥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为什么天提前退场！”

　　梁浔乐了声：“怎么？昨晚玩得没尽兴？”
　　15班这帮人昨天晚上朋友圈疯狂刷屏，五光十色的KTV包厢里一会一阵鬼哭狼嚎。

　　林其予和谷阳曜分别干咳一声。
　　谷阳曜说：“玩得尽兴和主人公跑了是两回事。”
　　梁浔停了下：“真想知道？”
　　谷阳曜不说话了，倒是林其予重重点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梁浔发现自己和他们待久了，也学会开玩笑了，右侧眉毛一挑道：“私奔去了。”
　　林其予：“……”
　　谷阳曜：“……”

　　梁浔见这两人不说话了，又说：“怎么了，不是你们问的吗？”
　　林其予啪啪啪给梁浔鼓掌，“不愧是梁哥，如果不是我知道你和靳哥是清白的，我都要嗑你两的CP了。”

　　梁浔：“……”
　　倒也不是那么清白。

　　正说着，靳斡也买完早餐回来了，早餐往梁浔那面一推。
　　梁浔拆开吸管说：“以后别买牛奶了，喝够了。”
　　靳斡拿出鸡蛋开始剥皮：“牛奶有营养。”
　　梁浔皱了皱眉，他不太喜欢纯牛奶这股味，他就喜欢那种没营养含添加剂的酸奶和各种水果味的牛奶。
　　梁浔低头打量了眼还是加热过的牛奶，心说也不是不能忍受：“行吧。”

　　林其予胳膊搭在椅子的靠背上，心里一阵犯嘀咕，最后勾着谷阳曜脖子转了回去，嘘声道：“你觉不觉得靳哥和梁哥间有些奇怪？”
　　“哦？”谷阳曜拉长音看他：“这么奇怪了？”
　　“啧，我也说不上来。”林其予有些烦：“就是如果是我，我我肯定不会亲力亲为地给你带早餐，还给你剥鸡蛋。”

　　还不算太蠢。
　　谷阳曜说：“所以你不是靳哥，你只是个蠢蛋。”
　　林其予这可就不满了：“好好说话不会吗？搞什么人身攻击。”

　　前座那两个人如何梁浔并不知情，他正和靳斡商量着什么时候去趟孙阿婆家。
　　中午休时间就一小时，挺长时间没去了，怎么也得在孙阿婆家里吃个午饭，待一会儿，算老算去定下来下周天。

　　只不过还没等到下周天，孙阿婆就在冬至周五这天给靳斡来了电话，叫两人一起来过冬至。

　　靳斡手机开得外放，梁浔也在旁边，听着孙阿婆一口一个混球，心里乐个不止。
　　等挂了电话，靳斡才追究起：“好玩吗？”
　　“好玩啊。”梁浔点着头，弯起的眼睛里全是坏水却还是一本正经道：“除了孙阿婆还有谁敢骂大名鼎鼎的靳哥是混球。”
　　靳斡无奈地摊了下手。

　　一中升学压力不大，周五正常放假，学校食堂不关，为了那些不方便回家的学生提供饭菜，今天是冬至，学校食堂阿姨早早就开始包饺子。

　　本着有便宜不占白是王八的道理，不少人会选择晚回家会儿，先在食堂来一顿回家来二顿，林其予下课招呼着靳斡和梁浔去食堂吃饺子。

　　梁浔和靳斡直接拒绝了，收拾好桌面打道去孙阿婆家。
　　这回去两人没买什么东西，孙阿婆战斗力惊人，但凡两人去时带了些东西，哪怕是三元一斤的橘子也能从东喷到西，甚至是都走了也得提上一嘴，谁是下回要是还带东西就别进家门。

　　梁浔和靳斡到时饺子还没开包，孙阿婆正在厨房揉面团。
　　进门，连拖鞋没还换上，就听孙阿婆说：“我这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是把两位大名人给盼来了。”

　　梁浔笑了一下，虽然没和老人家多相处过，但也知道这个时候只要顺着说话就行的道理，正想说以后有时间一定来，靳斡这个没眼力见的抢过话头：“高三后半年会更忙。”

　　眼看着孙阿婆炯目瞪起，要怒斥一声混蛋玩意，梁浔赶紧把靳斡扯到一旁说：“别听靳斡鬼扯，以后有时间就来。”
　　孙阿婆这才满意的笑了，招呼着两人来包饺子。

　　厨房地方小，人多了就伸展不开，靳斡和梁浔一一把盖帘、馅子等挪到客厅茶几，面还差点糅完，孙阿婆在厨房继续弄着，至于他和靳斡则是洗干净手在客厅乖乖等待。
　　梁浔擦完手，拿着毛垫到茶几，在沙发打鼾的橘猫突然醒了，“喵”的一声跳到梁浔身上。

　　梁浔一下子被柔软击中，身子僵硬得厉害，那橘猫倒是自来熟，舒服在梁浔怀里打滚。
　　梁浔愣了一下，想起第一次见面时这橘猫对他爱搭不理的高傲模样不由得笑了一下，问：“这橘猫叫什么名字？”
　　靳斡坐在梁浔身侧，捏了下橘猫耳朵说：“元宝。”
　　梁浔侧目看他，真心实意地夸赞：“不错，这名字一听就知道是个财大气粗，会发横财的。”
　　靳斡对梁浔的解读笑了下。

　　元宝继续打滚，梁浔露出和元宝一样的舒服表情，眼睛像猫一样眯起说：“它这是现在开始喜欢我了吗？”
　　靳斡点头说：“一直都喜欢，如果不喜欢见你第一面就跑了，可能看都不看你一眼，元宝怕生人，现在熟悉了才敢上身。”
　　梁浔一听来劲了，点着猫鼻子打趣：“呦，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傲娇小公主。”
　　傲娇小公主以一声“喵”回应了梁浔。

　　说话的功夫，孙阿婆也端着面盆子出来了。
　　梁浔见状一拍猫屁股，元宝登时下去了，“一会儿再来陪你啊小公主。”

　　梁浔重新洗了遍手，出来时靳斡已经包上饺子了。
　　“到时候你们得给我多吃点。”孙阿婆舀了一勺饺子馅说：“一人不吃个五十个都别想走。”

　　梁浔看了眼孙阿婆包的饺子，直觉今晚肚皮撑破了，也别想走了。
　　梁浔转向靳斡，用眼神询问：你觉得今晚还能走吗？
　　靳斡也同样的以眼神回应：走不了了。

　　“得了，别眉来眼去了。”孙阿婆凉飕飕地打断了两人的眼神交流，说：“小浔你和这混球交流能交流出个什么东西来，这玩意上一年冬至给他打了得多一百多个电话也没见他接一个，不知道跑哪个犄角旮旯瞎倒腾去了。”

　　梁浔有些懵了，碰了下靳斡手背：“你干什么去了？”
　　靳斡不说话了，只看着梁浔。
　　梁浔很简单的懂了，十成的可能是又被那些糟心事给缠住了。

　　靳斡跟能察觉到梁浔心情似的，说：“没那么夸张，三十多个电话。”
　　孙阿婆一听更来气了，饺子都不包了：“知道回去数我给你打几个电话，不知道回一个，手指头没了？”
　　靳斡没办法地讨饶：“是我错，是我错。”
　　梁浔还真是头一回见靳斡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模样，心痒难耐极了，特想把靳斡这幅样子录下来，心情一不好就拿出来回味。

　　三个人一起包饺子速度块，才一会就包了半个竹帘，中途孙阿婆从茶几下的小盒子翻找出了个五角硬币，洗干净后包在了饺子里说：“谁能吃到这个饺子谁就是幸运儿。”
　　靳斡来了句：“人都是除夕包硬币。”
　　“你懂什么！”孙阿婆又不乐意了，吹胡子瞪眼：“冬至大过年懂不懂！”
　　靳斡只能投降地举起手：“好好好。”

　　连骂带说的这顿饺子足足包里一个点才包完，等水开的时候，孙阿婆去柜橱找蒜瓣，只找到了几个风干的不能用的蒜瓣，就打发梁浔和靳斡出门去买蒜。

　　出去时外面又下起了小雪，笼罩在上空，一片灰白色，天气一冷，人就跟冬眠动物似的泛起懒劲，两人绕到去了小区超市，结果超市关门了，只好和孙阿婆打声招呼去外面超市逛逛。

　　一中对面有家超市，从小区回到一中又过了马路，才进了超市。
　　入门就是瓜果蔬菜区，靳斡买完蒜称完秤一回头梁浔就不见了，靳斡没着急打电话，在超市绕了半圈找到了这人。

　　“给元宝买？”
　　梁浔正站在一列都是猫条的货架前，闻言看了眼靳斡说：“不然呢，它既然喜欢我，我怎么也得送点东西。”
　　话罢，梁浔随意挑了三四条猫条结了账。

　　出去后，靳斡主动问起：“喜欢猫？”
　　“还好吧。”梁浔说：“也不能说是喜欢猫，可能是爱屋及乌吧。”
　　靳斡怔愣一下，然后很自然地牵过梁浔手说：“走吧。”

　　他们回去时，饺子已经下锅了，孙阿婆见这两人回来了，接过靳斡手里的蒜就叫他两去客厅等着。

　　梁浔把羽绒服一脱，打开买来的猫条就开始逗那橘猫，一会抓下元宝耳朵，点下猫鼻子，弹下公主的脑袋，反正就干些不是人干的事。

　　靳斡坐在沙发上，没忍住偷怕了张。
　　梁浔对摄像头意外敏感，目光登时瞥向靳斡，猫也不逗了，催促起：“快给我看看。”

　　靳斡找出照片手腕动了下，把手机正对梁浔，叫他看得更清楚些。
　　梁浔一打眼，登时两眼一黑，靳斡拍的这是个什么东西。
　　那都不是把人拍瞎了这么简单，完全是闭眼睛拍的，不知道靳斡找得是什么离奇角度，总之梁浔鼻子眉毛眼睛都挤在一块了。
　　梁浔可以发誓，这是他最丑的一张照片。

　　靳斡总能轻而易举地读懂梁浔情绪，说：“我觉得还可以。”
　　梁浔冷笑一声，半点情面都不留：“眼睛不想要可以哦捐了。”又说：“赶紧删了。”
　　靳斡点头答应了，下一秒却直接把手机合上了，一点要删的意思都没有，然后就走过去，逗起橘猫来。
　　梁浔给了靳斡一个白眼，懒得追究。

　　这么会的功夫，饺子也好了。
　　热气腾腾的饺子端上桌，蒸汽扑了满脸，孙阿婆挑了蘸料汁，梁浔就在一旁看着，奈何孙阿婆动作太快，反正就是各种五花八门的调味品往里一通加，调出的效果意外不错。

　　孙阿婆到饭桌上还没忘：“今个一人不吃个百个都别想下桌。”
　　梁浔：“……”
　　靳斡：“……”

　　吃到最后，有没有吃到百个梁浔已经不记得，反正是吃了许多个，吃到肚子都涨得不行。

　　孙阿婆估计也吃累了，停了下来说：“吃到硬币了吗？”
　　梁浔和靳斡对视了下，都摇头说：“没有。”
　　“不应该啊。”孙阿婆看了还剩着零星几个饺子的盘子，都夹到了梁浔和靳斡碗里：“肯定就在这里面！”
　　梁浔无奈地摆了下手说：“不行了，不行了，真吃不下了。”
　　孙阿婆开始装听不见了：“就剩四五个饺子了，这是福根，剩不得剩不得。”

　　天知道梁浔多么惊讶，他怎么也没想到有一个“福根”这词会用在这上面。
　　梁浔果断选择装死，只是这死才装到一半，一夹着饺子的筷子就伸到他碗里，然后就听见靳斡说：“小浔，再吃一个。”

　　梁浔一下子从椅背上只起身了，逼视着靳斡：“你叫我什么？”
　　“没什么。”靳斡不承认了，只说：“再吃一个吧。”
　　梁浔揉了下自己肚子：“你认真的？”
　　靳斡点头：“认真的。”
　　“你看看我的肚子像能吃得进去的样子吗？”
　　靳斡说：“你天赋异禀。”

　　梁浔嘀咕了句鬼的天赋异禀才夹起饺子，夹起来意外发现这饺子长得过于丑了，梁浔莫名地有了猜测，但又觉得不至于那么巧，将信将疑地咬了一口。
　　这一口没咬到低，梁浔直接被硌得松开了牙关，捂着嘴“靠”了声。

　　梁浔手还没从嘴上拿下，余光瞥见靳斡带笑的眼尾登时侧眸看去。
　　靳斡眼里带笑地和梁浔对视了眼说：“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