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直男的正正得弯》禾煦子

76、生日

　　事实证明，梁浔猜测的并没有错，谷阳曜知道林其予就会知道，林其予这大喇叭一知道全班都知道了，纷纷感叹起有缘有缘。
　　靳斡比梁浔大上一岁，虽说不是同年同月同日的生日，在都赶到了一天还真得称上一句，缘分，当真是妙不可言。

　　说来也奇怪，梁浔一直都觉得自己脾气又差又臭，虽然不是到了没救的地步，但也差不多，可15班这帮人胆子却一个比一个肥，一个一个都闹得欢腾，叫嚣着叫梁浔请客。

　　梁浔早就有心理准备，没拒绝干脆利落地答应了，只是他不太明白为什么这帮人都在闹他没人去闹靳斡，总不能是眼瞎耳聋地觉得他比靳斡好惹吧。

　　等他们闹腾过了，梁浔直接把这得不到回答的问题抛给了靳斡。

　　不知道是不是梁浔没放低自己声音，总之与他们隔离了一个过道的贾卢都听见了，嬉皮笑脸地来了句：“咱班还有谁不知道梁哥答应了，靳哥必定答应。”
　　“可不是嘛！”又有人接了一句。
　　林其予也是哪里有热闹哪里就有他：“这就是你们不懂了，这叫什么！这叫什么！这叫红线都系在手上了，一个动另个能不动吗！这就天赐缘分！”
　　贾卢朝他抱拳：“此言甚是有理，甚是有理。”

　　都在开玩笑，没人会想到梁浔和靳斡真有点什么，最重要的是梁浔也不担心会被发现，大大咧咧地送给了他们一个：“滚。”

　　远在前排一向稳重的班长大人钱杏也跟着掺合了进来，声音加大地喊说：“靳哥，梁哥骂人了你不管管！”
　　梁浔扭头看靳斡，看靳斡能憋出来个什么。
　　靳斡正撑着脑袋观战，闻言双手摊开了下，状似为难道：“管不了。”
　　“靠！”不知道是谁曝出了这声惊呼。

　　这闹剧一直持续到老徐来上课才缓下一点，老徐其实早就在班级门口站了会儿，只不过他们唠得入迷，没人发现，就站在门口笑哈哈听着，最后来了句作为总结：“可不是嘛，连体婴儿。”

　　梁浔这回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平心而论，他和靳斡还真不是形影不离，但不知道为什么这帮人总能东扯西扯扯到这。
　　不过，梁浔想不想得通已经不重要了，因为生日这天已经到了。

　　地方是靳斡定的，一个中型的包厢，先聚餐然后再去KTV，梁浔清闲得很，一点心都不操，全都交给了靳斡。

　　聚餐的饭店也是靳斡找的，15班的人特给面子来了大半，提前半个点就入座了，菜单才交上，这帮人就眼冒绿光，说是饿了三天三夜都不为过，看样子是准备狠狠宰顿。

　　梁浔懒洋洋靠在椅背上，听林其予叽里呱啦道：“梁哥，今个能给靳哥过生日还真是借了你的光。”
　　“什么意思？”梁浔有一搭没一搭的问。

　　靳斡还没来，梁浔和靳斡一同出的校门，本来能一块到，中途孙阿婆来了电话，靳斡就多拐了遭，到现在人还没来。

　　林其予说：“靳哥也是不过生日的，想来今年同意也只是顺带自己那份。”
　　梁浔“哦”了声说：“不是顺带，今年就是会过。”话落，手机震了一下，梁浔以为是靳斡一划开没成想居然是沈寂为。
　　-我到了，没找到包厢。

　　自从那天梁浔回了沈寂为说不是开玩笑，这货就一直没回他消息，想来是接受不了他好兄弟突然就弯了。
　　其实梁浔也说不准自己到底是弯了，还是本来就不直，毕竟他没喜欢过女生，但又想到男生他也没喜欢过。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现在确定就行。

　　沈寂为没回，梁浔自然也不会主动给他发消息，毕竟怎么也得给个沈寂为个适应时间，他都做好了沈寂为会不自在和三五天了，会错过他生日事后补的准备了，没成想这人居然这么快就调整好了。

　　梁浔合上手机，和林其予打了声招呼说去接下他朋友。
　　梁浔沿着廊道刚走到门口就瞧见了正从入口走来的沈寂为。

　　沈寂为神色还算如常，想来是消化好了，手里拎着个袋子向来是送他的，这人自然也看到了梁浔，往前走了好几步，把购物袋往他身上一搁：“给你的。”
　　梁浔低头看了眼，是个CCD，不是什么大牌子，却是梁浔一直想要的那款，“谢了。”
　　沈寂为低声咕哝了句：“谢什么，走吧。”

　　包厢们一打开，沈寂为有被眼前的景惊到，他实在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

　　贾卢里门近，梁浔出去时林其予也说了是去接朋友，这回一个仗义发言登时秃噜了出来：“梁哥朋友就是我们朋友。”又对沈寂为说：“朋友，你不用客气！”

　　梁浔骂了句神经，介绍说：“这沈寂为，这我班体委贾卢。”然后才带着沈寂为往里面走。

　　梁浔坐下后，沈寂为扫了圈，有些人有点印象毕竟之前来一中看过运动会，比如说那个戴圆形眼镜的梁浔班班长，那个自带扩音系统的是林什么予。

　　在一个不熟悉的地方找熟人是下意识的反应，沈寂为下意识拉过梁浔和林其予中间的椅子，还没完全来开，那个林什么予突然说：“寂为兄，这靳哥位置，你要给我坐一块吗？”

　　梁浔傍边还有个位置，但沈寂为怕自己喝高了会克制不住给梁浔拳，外加上次运动会他和这大喇叭唠得也不错，就同意了林其予提议。

　　林其予这人是真不会叫场子冷场，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热多，沈寂为都感觉都要被林其予BLBLBL不停的嘴烤化时，这人终于转移阵地，转向了梁浔：“梁哥，靳哥还有多久到啊？”
　　梁浔刚给靳斡发了条微信，问什么时候到，没等到回复，手机被他没耐性地一推，说：“不知道。”
　　才说完，手机就振了下。
　　-马上，刚从出租车下来。
　　梁浔没回，捞过搭在椅背上的羽绒服说：“我出去接下。”
　　林其予比了个“ok”的手势。

　　等梁浔出去了，林其予继续和沈寂为鬼扯，正想打探下附中敌情，一抬眼发现沈寂为在溜神，好奇道：“寂为兄，想什么呢？”
　　沈寂为愣愣回神，说：“梁浔他干什么去？”
　　“接靳哥啊。”林其予说完一敲脑袋：“瞧我这记性，忘了告诉你靳哥是谁了，就之前运动会，我说和梁哥配合天衣无缝的那个。”

　　沈寂为记性不错，经这么一提醒，他最先想到的居然不是那位靳哥的长相，而是那人跑完三千米后梁浔把瓶电解水砸到他身上的画面。
　　再然后记忆倒退，倒退至两人吃完烧烤梁浔转到一中的第一晚，一个模糊但高大的身影与他们隔着条马路，吹了声响亮的口哨。

　　沈寂为心不在焉地点头，然后……莫名其妙地看了眼专门留给来给那位靳哥留出来的座位。

　　林其予之后怎么介绍那人沈寂为没太听，只捕捉到了几句：“……而且梁哥和靳哥很有缘的，这两人生日都在同一天。”
　　沈寂为晃晃脑袋，压下心里的猜测，干笑几声说：“是有缘，是有缘。”

　　这头有缘的梁浔绕过前厅，门一推开外面的冷空气就争先恐后地闯进来，等待好帽子才走出。
　　饭店旁边有个公交站点，梁浔没去那，就那么压在电线杆上等起人来，还没到一分钟，就看见靳斡朝他这面走来。

　　等人走到他跟前，梁浔问：“怎么这么晚才来？”
　　靳斡晃了晃手里两大袋核桃，“孙阿婆给的，差点被留下来吃饭。”
　　梁浔搞不懂为什么孙阿婆如此执着送核桃，但还是点头：“等有时间去可以去看看孙阿婆。”
　　靳斡说：“行。”

　　两人回包厢的点卡的不错，正好赶上服务员上菜。把衣服一脱，室内暖洋洋的空气瞬间袭暖全身。

　　“来了，靳哥。”等菜全都上完了，贾卢这个不怕事的说：“身为主人公，却姗姗来迟，是不是得有点表示。”
　　靳斡似乎是挑了下眉，启了啤酒，到了杯，一饮而尽。
　　“大气！”

　　等终于坐下，梁浔点了点沈寂为，对靳斡说：“你见过的，就他。”
　　靳斡看这沈寂为“嗯”了声，同时，沈寂为也默默打量起靳斡来。

　　沈寂为看得很仔细，但除了能得出这人长得不错的结论外，其余什么也没得出来，只好讪讪撤了目光。

　　菜上来了，这帮饿狼终于开始扑食，林其予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大嘴巴难得歇息了。
　　贾卢边肯猪蹄边说：“你们都不知道，我为了晚上这顿饭，早晨和中午都没吃，就等着大大显身手。”
　　谷阳曜也跟着说：“谁说不是呢！”
　　“……”

　　梁浔是真的佩服他们，在如此幸福的21世纪，为什么他们就能吃出一种闹饥荒的感觉来。

　　莲藕排骨汤连个汤底都没剩下，凉菜连个调味的葱花叶子都不见，糖醋鱼更是只剩下骨架子……
　　梁浔看着空空如也的盘子，觉得他们今晚应该为后厨减轻了不少负担。

　　饭过了三四五不知道多少巡后，有人忽然晕乎乎地站起来了举起酒杯，他这一举，15班这帮人就跟有人带头似的，也跟做出同样的动作。
　　主人公梁浔和靳斡也被迫站了起来，酒杯隔空碰了一下 异口同声说：“生日快乐。”

　　梁浔道了声谢，举起酒就干了，抬手间衣袖上滑，露出贴在腕骨上的手串。
　　沈寂为眼见地瞄到，心里只犯嘀咕。
　　梁浔什么时候喜欢起这玩意了。

　　冒完问题正收回视线，结果再一瞟，瞟到与他隔了个林其予的靳哥手上也带了串，而且，以他5.0的眼睛发誓，绝对一模一样。
　　沈寂为：“……”
　　是他想的那样吗？

　　喝完酒，梁浔和靳斡把他们送的礼物接了，又配合这他们切了蛋糕，许了不知道是什么愿望的愿，那帮人才愿意放过他们一马。

　　梁浔被他们闹腾的出了不少汗，和靳斡打了声招呼出去透口气。
　　梁浔前脚刚走，沈寂为后脚就想办法摆脱了自来熟的林其予，溜了出去。

　　沈寂为抓耳挠腮了许久，饭桌上各个人都观察了个遍，就是想逮到掰弯他兄弟的人是谁，其实也不用太观察，只要足够了解梁浔就能看出来。

　　梁浔是个懒癌晚期的，怎么可能亲自出去接人。
　　梁浔是个不愿意戴手势的，怎么可能戴同款手串。
　　更何况举止动作说话间自然而然流露出的亲昵与熟稔做不了假，骗不了人。
　　但沈寂为不相信，他曾经直成个电线杆的兄弟怎么转了个学就弯了！
　　这也太突然了！

　　沈寂为出去后找了半天才在包厢尽拐角找到梁浔。
　　梁浔听见脚步声回了头：“你怎么来了？”
　　沈寂为一噎，快速调整好气势，梗着脖子理直气壮道：“我想来就来。”
　　梁浔手一摊无所谓道：“哦，那你来吧。”
　　沈寂为：“……”

　　沈寂为独自生闷气地赌了会，才尽量用一种毫不在意的口吻道：“那人谁？”
　　梁浔抬了下手，露出半截手串：“你不是看出来了吗？”

　　“……”
　　得了回答，沈寂为竟然生出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该惊讶的早就惊讶过了，该问的也早都问了 ，想了半天，也只憋出来句：“我先回儿包厢了。”
　　“嗯。”

　　沈寂为转回头，冷不防看见了从廊道往这面走来的靳斡，说不上是什么想法，反正是故意装作没看见，目不斜视地走了。

　　靳斡泰然自若地走到梁浔身边，手掌贴了下梁浔颈侧：“不冷？”
　　“冷什么冷。”梁浔拍了下靳斡手说：“你怎么也出来了？”
　　靳斡难得苦恼道：“吵得脑壳痛。”
　　梁浔话里沾了点看热闹成分：“毕竟是靳哥生日，闹腾点也是无可厚非。”
　　靳斡挑眉：“也是你的。”
　　梁浔没否认：“一会什么安排，K歌？”
　　“嗯。”
　　“啧，看样子又要听这帮人鬼哭狼嚎了。”

　　靳斡没再讨论这话题，想了想问：“你朋友知道了。”
　　梁浔“嗯”了下，说：“沈寂为聪明一回不容易。”
　　靳斡对梁浔的评价笑了下。

　　梁浔好像再说什么，手机来了消息，打开一看是林小弟问他俩去哪了，他们祝福语还没说完呢！
　　梁浔把手机对着靳斡一摊，“我可真是怕他们蹦出句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来。”说完，梁浔眼珠子转了圈，朝靳斡勾了勾手，也跟着笑了，平直的眼尾弧度变成了浅湾：“要不要提前走，跟我？”

　　靳斡没回答，却是上前了几步，抓过梁浔伸过来的手指，吻了上去。
　　梁浔说他不冷，可开窗户吹了这么久的风，脖颈脸颊也有凉气，靳斡手贴在上面拂着。

　　这块区域不安全，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人来，靳斡没打算亲太久，但有些事不是想克制就能控制的，总之就在两人亲得七荤八素时，背后传来一声感情充沛的惊呼。
　　“靠！”

　　梁浔和靳斡登时一僵，彼此对视了眼才分开去看发出惊呼的那人是谁，在看到是沈寂为事才送来口气。

　　天知道沈寂为有多震惊，他都要走到包厢门口，但心底实在是不甘心，便又返了回去，想问问梁浔到底是怎么弯的，结果一打眼，就看见靳斡把手搭在梁浔身上，弯腰接吻的火热场面。

　　知道和亲眼目睹是两回事，毕竟沈寂为实在是想象不到梁浔谈恋爱会是什么样子，更何况是和一个同性，这就导致他一直对梁浔弯了这事没有实感，但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实在是叫沈寂为不得不有实感。

　　梁浔舔了下嘴角，见沈寂为迟迟没说话，贴心地替他捡起了下巴：“你看见什么了？”
　　沈寂为找回下巴了，指了指梁浔，又指了指靳斡：“你……你他……他……”
　　“得了。”梁浔叫住他：“没见过亲嘴？电视剧白看了？”
　　沈寂为：“……”
　　靳斡：“……”
　　倒也不必如此直白。

　　梁浔又转向靳斡，下巴一抬：“到底跟不跟？”
　　靳斡旁若无人回答得笃定：“跟。”

　　梁浔满意了，对沈寂为道：“我和靳斡先走了，K歌地方早就定好了，你和他们一块去就行，左右有林其予，不用担心，至于礼物你找林其予就行，叫他想办法，就他最能搞事。”话罢，才和靳斡离开。

　　沈寂为没料到梁浔如此冷酷无情，就这么施施然走了，他站在原地发了好几回的呆，不知道是在消化那一幕，还是在接受被抛弃的现实，反正在转过弯时，沈寂为又是一个抱头跺脚：“靠！”

　　沈寂为，好惨一男的，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