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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解释 ...

  •   从台上下来,梁浔立马被叫去了主任办公室,靳斡见状勾着背包袋子扔给林其予,前后脚跟着去了办公室。

      靳斡比梁浔稍晚几步,到办公室时梅主任已经落下对梁浔公然叫板的惩罚:“清扫甬道时间延长半个月。”

      梁浔面无表情的说好,还没离开,靳斡已经敲门进来了。
      梅主任目光越过梁浔,放在靳斡身上:“事情起因应该有人和你说了,有什么想法。”

      梁浔听见脚步声,回头看了眼靳斡,瞄到这人颧骨处的擦痕拧了拧眉。

      “没什么想法。”靳斡回说:“查监控就行,实验室监控损坏,那就查廊道,我考场位置靠窗,在监控的辐射范围内。”

      梅主任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废话让两人离开,监控一会儿就能调出了,到时候是真是假自有定数。

      走出办公室,梁浔冷着张脸说:“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靳斡道:“你上台检讨那会儿。”
      梁浔有些许尴尬地“嗯”了声,继续下楼梯,靳斡声音突然响了:“你先回去。”
      梁浔只当靳斡是有什么事,没问,自个下楼。

      梁浔回班时第三节课已经上到一半。
      梁浔根据黑板上的内容推测出老师讲得是哪套卷子,摸出后开始听课。

      靳斡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后半节课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下课后,梁浔直接趴着桌上睡觉,杜绝前桌那两人任何八卦的可能性。

      梁浔昨晚九点钟就睡觉了,并不困此时闭眼完全是因为不想说话,累得慌。
      梁浔刚趴着没一会,耳边响起了阵塑料袋子的哗哗声。
      接着,靳斡碰了下梁浔枕在脑袋下的腕骨,冷冷淡淡地开口了,“先起来。”

      梁浔是个倔脾气,靳斡没回他消息这事他一时半会忘不了,于是动了动胳膊,离靳斡远了几厘米。

      靳斡拿着塑料袋到桌上,勾着梁浔衣领就把人给拎起来。
      梁浔被迫起来,不满之色溢于言表,威胁道:“你最好真有事。”

      靳斡没把梁浔的威胁当回事,拆开几个药盒子说:“先上药。”
      梁浔看了看靳斡颧骨位置上的伤口,摸过药膏吊儿郎当道:“呦,这还破相了,不过看这周围都结痂了,搞不好得留疤了。”

      靳斡瘫着张俊脸和梁浔对视了片刻,忽然伸出手来。
      梁浔一挡,蹙眉道:“干什么?想打架?”

      靳斡穿过梁浔胳膊,食指中指并拢,指腹抵在梁浔下颌上,力道不大,梁浔却下意识抬了几分头,白得晃眼的一节脖颈霎时完整暴露在靳斡眼前。
      靳斡盯着那处说:“你这块受伤了,不知道?”

      梁浔皮肤冷白,有点红肿伤痕一打眼就能看到,上回和靳斡赤手空拳对打完,梁浔指骨上的擦伤三四天下消下。

      “嗯?”梁浔拨开靳斡手,自个伸手碰了碰,满不在乎道:“估计是揍那垃圾时没注意,让人给刮着了。”
      靳斡没说话,拧开药膏盖蘸上棉签,“靠近点。”

      梁浔方才自己摸过,那划痕又细又短,上药完全是小题大做,而且他很不喜欢药膏这股草药味。

      靳斡见梁浔没动,拿着棉签的手没落下,静静和梁浔对持着。到最后梁浔应该觉得这模样太傻逼了,漫不经心的往前靠了靠。
      靳斡扯了下嘴角,给梁浔擦药。

      梁浔眼睛向下瞥,只能瞄到靳斡伸到他下颌的手腕,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
      冰冰凉凉的药膏擦上,梁浔闭下眼又睁开,对上了靳斡垂下的眉眼,刚被碰过的地方无端发热起来,梁浔不由控制的咽了咽口水。

      靳斡动作一滞留,扔下棉签,漫不经心道:“饿了?”
      “……”梁浔闷声道:“没。”
      靳斡点点头,拧上药膏盖,盒子还没装上,梁浔伸手夺了过去,找出个新棉签,蘸上药,慢悠悠道:“可别说我占你便宜。”
      梁浔“喏”了声,下巴一扬,棉签直朝着靳斡颧骨位置扬去,“你给我上过三回药,勉强回你次。”

      梁浔手上是个没把门的,时不时重一下轻一下,但靳斡挺知足。
      梁浔没问靳斡这伤口是怎么来的,毕竟靳斡后腰上的疤痕就是最好的答案。

      监控结果得下午出来,对于八卦的探究欲生来就刻在人的骨子里,15班都知道靳斡是什么人,没说什么别的话,唯独别班不了解的人时不时借口路过的名义奔着开着的后门往里面一瞥。
      他们动作自以为天衣无缝,但在梁浔眼里却漏洞百出。

      在第N个人从后门经过时,梁浔没忍住望了眼靳斡,却发现靳斡依旧在安静的刷题,觉察到他目光时,才勉为其难地抬起头,问:“怎么了吗?”

      梁浔想问上句你难道没看见这些人的眼神吗?但又想到他问了靳斡肯定也不会在乎,只会讪讪而过。
      梁浔悻悻摇头道:“没事。”
      靳斡应了声,重新回到题目里。
      他知道梁浔说的是什么,但他不在乎。

      梁浔拉开凳子,准备去接杯水,还没行动,一抬头就对上了正小心谨慎往里瞄的男生。
      男生被逮到了,整个脸都变成了个西红柿,手不是手,脚不是脚的。

      梁浔对着他扯了个嘲讽的嘴角,薄薄的单眼皮端的是又冷又怵。
      梁浔没窄看男生,摸着门把手用力一甩,空气挤压着,门重重合上,发生震耳欲聋的声响。
      敢偷看,还怕被人逮,跟自愿出来卖还立牌坊有什么区别。

      梁浔没了接水心情,坐回座位,一双大长腿舒展着,都到伸到靳斡桌下了,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
      梁浔倚着墙,桌下腿晃了又晃,偶尔擦过靳斡裤管,偶尔踢到桌沿。

      靳斡让着动作扰得心烦,眼皮没掀,桌下的腿却悄无声息地用了力,变了方向,绞压着梁浔两条腿动弹不了。

      梁浔胳膊撑着下巴的笑容一僵,不信邪地活动几下双腿,发现在不用双手的前提下他……真的挣扎不开。

      十月末十一月处深秋已经到来,但梁浔是个不怕冷的,只穿了层薄薄的校服裤子,现在和靳斡相贴的腿部无端发热起来,别扭,哪里都别扭。
      梁浔蹙着眉,刚想让靳斡松开,靳斡却先推着题册过来:“梁老师,这题。”话罢,靳斡桌下也放开了对梁浔的压制。

      梁浔神色自若地收回腿,对靳斡转移话题的方式毫不客气地评价道:“靳斡,你也就这点本事了。”
      靳斡不以为意地点头,道:“也就这点了。”
      梁浔直接无语地气笑了:“你靳哥的身份呢,地位呢?”见靳斡没回话,又说:“要是第一次见面你有这觉悟,何至于。”

      梁浔说的是两人第一次见面靳斡就坑了他两百大洋,第二次拳脚相向。
      靳斡默言片刻,道:“之前和现在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梁浔顺嘴完,看到题册上的问题,忽然就福至心灵,勾画题目自说自话:“是不一样,毕竟你还用得找我,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靳斡:“……”

      下午第二节大课间操期间,监控才筛选完,廊道监控老旧,模糊不清。靳斡位置靠窗,隐约能照到,但不清晰,梅主任和老徐专门找人修复了下画质,反复观看,终于得出靳斡没有作弊的事实。

      通告张贴在三楼,确保都能看见。才下课,靳斡就被叫去了主任办公室。

      通知下来后,梁浔发现班级里不少人目光或多或少,或明显或隐晦地往孙瓒那面飘。
      原因倒是不难猜,梁浔升旗仪式上那封“检讨书”不是白念的,之前他们或许还不知道是谁举报的靳斡,但思及孙瓒颈间的青紫和梁浔的实名叫板,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猜到事情始末。

      靳斡作弊上午被孙瓒传得多么有鼻子有眼,下午看来就多么可笑。
      别班人或许不了解,但15班可都知道靳斡是什么人,那作弊的事本班没人相信,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等着打脸,反倒是孙瓒是什么人,他们一清二楚。

      孙瓒不是五感衰退,自然能感受到来自周边人异样的目光,脾气蒸腾升起,站起来猛地一拍桌子,对着那些偷看的人,怒斥道:“看什么!”

      梁浔自认为不是个大度的,是个心气小的,他身子后仰,有一搭没一搭翘着凳子,忽然叫了一声,“孙瓒。”
      梁浔这二字声音不高不低,处于能让班级所有人都听见的区间内。

      班级里其他人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头动作,目光聚集在两处。

      孙瓒被人叫到名字下意识扭过头,对上梁浔玩味的笑容,表情难看得犹如吃了嗖了一周的饭菜。

      梁浔跟完全感受不到孙瓒面如菜色的脸色似的,就在所有人已经要干起来时,梁浔突然扬唇轻笑道:“为什么看,自然是因为猎奇,因为没见过一条会说人话的狗。”

      孙瓒拳头攥紧,眼神狠厉的像是一头饿几十天的饿狼,都是毒辣,即使眼神如此,他也没敢有下一步的动作。
      他知道且清晰地知道,他在梁浔手里根本就讨不了一丁点的好。

      “噗——”
      不知道是谁没忍住笑,先起的头,反正林其予是戏精上身,“在哪了?在哪?快让我看看,哦,原来是在那啊。”
      体委贾卢朝梁浔虚虚抱了拳:“梁哥,请你收我为师,教授我《论语言的艺术》这门课程。”
      梁浔没什么心理负担道:“改天一定。”

      话罢,梁浔没再管这些看热闹的人,拎着班级后门的扫帚出了门,仿佛他刚刚那几个字句只是心情好了,兴致上来了的施舍。

      靳斡作弊这事是解决了,但他但方便殴打的事可没解决,该有的惩罚还是得有。

      从教学楼到食堂那条甬道虽然不长,但也不短,毕竟一中的占地面积在这摆着。
      一中绿化树种很多,光是梁浔认识的就有悬铃木、白玉兰等等,但梅主任偏偏让他扫这银杏树的落叶。

      榆阳市春秋两季长,夏冬短,简介科普上写着是宜居安居,但用梁浔的话来说就是适合养老。
      秋季长,银杏树落叶飘飘荡荡落了满地,都在树下扎了堆,风一吹,满甬道上都是,再加上前天下了些秋雨,银杏落叶混杂着潮湿泥土,扫起来费不少气力。

      大课间操时间长,梁浔拎着扫帚慢悠悠扫着,好不容易扫完了两三米,风一吹,又散了,刚干净的甬道再次糊上了落叶。
      梁浔和这不争气的甬道大眼瞪小眼了好半晌,认命地重新扫起。

      梁浔动作快,三下五除扫完不少,但这秋风总能在梁浔刚完工时来一阵,梁浔直接被磨得来了脾气。
      更何况十一月初,气温开始下降,正值秋末冬初,梁浔又是个不爱穿秋裤的性子,屋里暖和,在外面时间长了,无可避免的感受到凉意。

      在第N次寒风袭来时,梁浔这暴脾气把扫帚狠狠往地上一摔,神经质般斥责道:“去你的,你要是不想被大卸八块就赶紧给我给我好好工作。”

      梁浔发泄完,顺畅了不少,弯下腰正打算重新摸过扫帚,忽然听见了一声短促的轻笑。
      梁浔抬起头,看见是靳斡,想到他现在这样子或多或少和他有那么指甲盖大小的关系,登时不爽道:“你来干什么?”

      靳斡捡起扫帚:“你说呢?”
      “总不能是路过?”
      “……”靳斡无语了阵道:“跟主任和老徐说了,免了这惩罚。”
      “嗯?!”梁浔惯来冷漠淡薄的眼睛突然亮了点:“真的。”

      靳斡垂下的手指搓了搓。
      以前怎么没发现梁浔这么……好玩?

      “真得。”靳斡敛了心思道。
      梁浔在确保这人没有耍自己后,搓了搓了胳膊,脚步加快地往教学楼赶:“快走快走,我都要冻死了。”

      靳斡在梁浔身后不紧不慢走着,视线悠悠地在梁浔黑色校服裤子里笔直流畅的双腿上转了几圈,又自顾自收回,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两人赶得正好,才回座位,上课铃就响了。上课到半节,梁浔突然感觉有些冷,只当时后门开着进了些凉气,趁老师中途让做题的功夫把后门带上了,又穿上外套才重新听课。
      “感冒了?”靳斡把梁浔动作收入眼底。
      “感什么冒。”梁浔一板一眼道:“别老说不吉利的话,小心一语成谶。”
      “谨遵教导,梁老师。”靳斡道。

      靳斡音色偏冷质,声线刻意压低下来跟在人耳边耳语似的。
      梁浔烦躁的“啧”了下,道:“别老和我说话,听课。”

      下课后,梁浔想到刚在甬道上的事,“喂”了声靳斡:“你怎么和老徐还有梅主任说的?”
      “就说你和我关系不错,有些冲动。”靳斡想了想,又补充道:“主任和老徐也都是讲理的人。”

      “呵。”梁浔突然面无表情道:“想得真多,谁和你关系不错。”
      “?”
      靳斡偏过头,目光低敛着看了看梁浔,蹙眉无奈道:“谁又惹你生气了?”
      梁浔皱了皱眉,觉得靳斡这话说的跟有病句似的。他炸药包上身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生气了?”
      靳斡:“……”
      靳斡和梁浔面面相觑了会,梁浔无所谓的重新做题。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时,贴心小棉袄突然出现了,林其予对后桌两位大佬的暗潮涌动并不知情,举了举手机道:“靳哥,你微信掉线了,给你发消息一直没回。”

      靳斡点了下头,摸出手机垂眸划了几下屏幕,接着点开某个小红点,接着,流畅的动作忽然一顿。

      靳斡收回手机,对林其予道:“快上课了。”
      林其予平日里是个看不出眼力见的,但幸好他同桌谷阳曜是个明白的,扯着林其予胳膊,兜着这人脑袋给掰了回来。

      林其予呜呜咽咽的声响个不停,梁浔烦得不行,踹了脚林其予凳腿,声线没什么起伏道:“用不用给你买个戏台子让你去上面叫。”
      林其予立马停了。

      人消停了,梁浔重新开始看题,两行简短的题目刚看完,靳斡突然开口了:“我手机坏了,只剩下了个手机卡,新手机才买,微信还没来及注册。”

      梁浔仿若未闻,头也没抬,指尖水笔勾画着,在题干上勾画了个圈,跟故意似的。

      靳斡轻轻掠了眼,随随便便地扔了个柠檬糖到梁浔桌子上,“夹心的,新口味。”
      梁浔看着这糖愣了愣,直接气笑了,直呼起名字来:“靳斡,你哄骗三岁小孩呢?”
      靳斡眉梢轻挑了下,道:“你就当是吧。”
      “……”
      这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梁浔一抛这糖,不到半秒后稳稳当当的落进掌心,他拆开塞进嘴里,心情愉悦得跟正晒太阳打鼾的狐狸似的半眯起眼,道:“学费。”

      靳斡不说话了,动了几下手机。
      梁浔贴在裤兜里的手机立马震了简短下,掏出一看,赫然是和他相距不过二三十厘米的靳斡。
      -保证完成任务,不敢有待。

      看完,梁浔头还没从手机上抬起来,靳斡又说话了。
      他声音总在刻意下压,显得又缓又低:“可以了吗?”

      梁浔抬起眼,搭在两指的笔飞快转了圈,轻轻“啧”了声,十分拿腔拿调道,“马马虎虎吧。”
      靳斡没出声笑了下,没再多说。

      班级还合上的后门突然响起来了阵阵杂乱急促的脚步声,活像是在生死倒计时。
      梁浔每天都不用看点,听着声就知道要上课了。

      他摸过题册,决定趁还有一分钟的时间先算个四五步。结果,刚一打眼,梁浔惊奇地发现刚读完的题干全都给忘了。
      我曰了。
      倒霉催的。 
note作者有话说
第56章 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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