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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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养鸡场坐落于山脚下，白色的小楼前面着一大块草地。几只巨大的鸡在草坪上行走，四五条腿交错间，身上的几对翅膀不时扇动。随着它们的动作，阳光在金棕色的羽毛上蜜一样流淌。
一只更大的鸡走过来，它只有两条腿，一对翅膀，但脖子粗短，头也长得很奇怪，就像是被砸扁了，两只眼睛都移到了前面。
一个拿着望远镜的人松开一只手，轮换着拍拍另一边胳膊把鸡皮疙瘩压下去，“我小时候一想吃炸鸡，大人就说，那些鸡腿、鸡翅都是一只鸡身上的。那时候我还不相信，现在总算是见到了。”要是小时候的自己看到，恐怕别说是吃炸鸡了，闻到鸡味都恶心。
“指不定就跟这个谣言有关呢，谣言也可以算是故事的一种。”另一个人也放下望远镜，站起来拍拍身上的草屑。
“咱们都盯了半个月了，什么时候进行下一步？”旁边一个人继续盯着，直到另外两个人拿好望远镜才起来活动几下松松筋骨。
“没办法，之前准备进去的时候门卫不让进，我们也不敢硬闯，谁知道有没有什么必死规则在里头。后来让一个死刑犯进去，刚一落地就长出羽毛变成了一只鸡。看见最大的那只了吗？就是那个。”
“之前那两个心理素质不太行，这才换了你们。”说话这人身边顿时传来两声抽气声。“我说那眼睛、嘴怎么长得这么奇怪，看着就渗得慌。”“那些流出去的鸡不会也是人变得吧？听说原本的工人都再也没出现过了。”
“等等，有人过来了。”一直没说话的那个人在远处挥挥手打了一个手势通知其他方位的人，完事后他他收回手打开对讲机。
两辆豪车从放满路障的土路上行驶到养鸡场的大门外面，一队西装革履的人走下来，一个个都像是商业精英的模板。
孟轲深吸一口气，默念着合同上的各种福利待遇，强装镇定地走到传达室前敲了敲玻璃。
“大爷，上次那位蔡经理还在吗？我上司很喜欢那鸡，想谈一笔生意。”等看清楚玻璃后面的脸，孟轲扯出来的职业微笑带上几分扭曲。
“刷！”玻璃打开，一个没有一根羽毛，皮肤如人一般光滑的鸡头探出来，喙有一大半软软的垂下来，下端随着扭头前后甩动。工作服的右边写有它的名字—“徐沛”。
它怀疑地盯着车旁说话的人看了一会儿，点点头“请老板们等一下，我这就去打电话给主任。”它的嘴巴无法完全张开，说的话听起来含含糊糊的，又有些尖锐。
孟轲连听带猜，总算明白了它的意思。他连连陪笑，立马走回去，把看到的捯豆子一样交代出去，顺着他们的提问绞尽脑汁的回想。
王蓉皱起眉头，“这污染程度越来越深了，上次这个人还是一个人样。”其他人也是议论纷纷。
……
看着他在那群人中点头哈腰，一副没身份没地位的样子，它转过身拿起电话拨打过去。
过了一会儿，一只一人高的鸡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过来。它有着鸡的身体，顶着的却是一张人脸，说话时口齿清晰，中气十足。
“能被老板们看中实在是太好了！我们这里还有着长得更好的，您们一定要去看看。”看着后面这群气质与普通人完全不一样的人，它的眼睛一亮，一路连跑带跳的冲出来，亲亲热热的招待他们。
孟轲老老实实的跟在后面，在主任的忽略下当好小透明。他的任务已经完成，现在只想赶紧离开，不被注意反而更好。
它带领着众人进入挂着很多画像的走廊。一路上，它不断找话题与众人攀谈。
“现在的人啊，有的爱吃腿，有的爱吃翅膀，有的爱吃爪子，还有的喜欢啃脖子当零食……但喜欢吃身子的却没有多少。所以为了满足大众需要，迎合消费者市场，我们专门培育出这种一个躯干多个肢体的鸡。”
“这种鸡怎么培育出来的，安不安全？先说一遍，对于我们这些给达官贵人供货的人来说，安全至关重要！”王蓉看着它，认真的询问。
“放心吧，绝对没问题。”它拍着胸脯打包票，带着黑斑的褐色翅膀打开又合上。
“最开始是我们老板从山上发现了一只极其漂亮的鸡。它有着一条十分长的尾巴，全身红的仿佛是要烧起来，唯独嘴喙却是青色的。”
“老板把这鸡与原来的土鸡混在一起养，次年孵出来的小鸡天生就比一般的鸡大上一圈。我们检查了一遍才发现，这两种鸡竟然也能杂交。而等着它们长大了，原本的翅膀下面又发育出来一对翅膀。”
“老板看中了这一点，让我们继续研究，每日书写纸面报告，员工写，主任总结，我作为一个管营销的都要天天在宿舍里翻看。但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全体人员的努力，数代杂交培育后就有了现在的品种。这鸡的诞生可都是老板的功劳啊，没有老板的死命令，怎么会有这个奇迹！”
听到后面，孟轲忍不住掬起一把心酸泪，一种同是打工人的亲切感油然而生，对方怪异的样貌都有些抵挡不住。
“老板发现的鸡我们可以见见吗，我还从没见过这样漂亮的鸡。”
“它比较怕人，现在不知道在哪里猫着。但可以见见它的照片。”听到夸赞，它开心的抖抖毛，翅膀展开指向挂在墙上的一张张图片。众人这才知道，上面频繁出现的鸟是真实存在的。
“你之前说有长着好几根脖子的鸡，但现在没看到啊？”
“马上就到参观的地方了，场里所有种类的鸡都能看到。老板们要是有兴趣，我立刻让人送上来。”很快，他们来到一处大厅，大厅的周围有着四面面玻璃，其中两面玻璃下面的牌子上分别写着“鹇鸺”与“儵鱼”。
透过玻璃，可以看到许多有着三个脑袋、六只眼睛、六条腿、三只翅膀的长腿鸡在灌木丛里觅食。它们的脑袋并成一排，腿分成三排，身体看起来很是庞大。
孟轲参照灌木估计了一下，觉得以这个体型，要是腿再粗长点就比得上鸵鸟了。
在另一个窗口里有着几只毛色赤红，长着六只脚，四个脑袋的鸡。这种体型反而小上一些，身后拖着三条长长的尾羽。
“这些鸡实在是太好了，我们想订一笔大单子。还请你引见一下老板。”他们选择性忽略蔡主任的话，开始切入正题。
一直相当热情周到的蔡经理这时候却犹豫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