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又在转了》再暖

70、爱人卡

　　爱人卡04
　　“我想到一件事，你本身是一张卡，现在出了问题，是因为你的灵力低，不足以让你和卡分离。如果有足够的灵力，维持你人的形态，那张卡便是一个寄托，不存在替身问题。再更新一张卡，跟你没有关系。”
　　应知看到叶盾在厨房洗黄桃制作罐头，闲着没事，他不能打扰严也，严也在游戏中途下线的时间，学校老师推荐他面试了剧组，很快定下角色，严也这几天在啃剧本。尽管严看法不同，对应知的善解人意提出质疑，应知置若罔闻。
　　叶盾衔走他手上的黄桃，满足道：“可我用了很久才能自由活动，等不到那时候。”
　　应知看着餐桌上的黄桃罐头，若有所思，还想说什么，厨房里只有他能听到严也的传音：“精怪的开智和提升都是靠机缘，想再多也无计可施。”
　　他盯着房门上的符纸，事情只能先卡在这里。
　　从普通食物汲取的灵力补不了叶盾的消耗，他们心知肚明，应知想到的办法，无奈之举，严也不打算让步。
　　严也回了趟学校，应知在校外不远的小广场等人。
　　只见两人在争执，说是争，倒像一方在无理取闹，另一方在助长他的无理。
　　引起应知注意的是他们给人的感觉，应知多看了两眼，不知不觉愣了神。
　　男人三十多岁，衬衫蓝的偏黑，天色稍暗，分辨不出颜色。
　　他的视线一眨不眨地盯着身侧的人，那人年纪轻，言谈行动大胆直接，根本不顾及旁人的感受，是现代人常提的那类人——精致的利己。
　　他们不是人，也没有想要隐藏。
　　应知旁观着，因自己的判断无奈一笑，发现他们争的是怎么拴一条狗。
　　男人手里多了一条绳子，应知明显能感受到绳上非同一般的灵力，他无端想到一件事，蛟海曾用蛟皮鳞甲磨制器物供奉神族，在相思坡出现的天罗蚕网便是其中之一。
　　年轻的那位很是满意，巧施灵力让拉车的宠物犬跑动。
　　正玩得忘乎所以，有人扫兴地喊：“我的狗呢？”
　　两人不约而同背对失主。男人面不改色道：“让他先消失一段时间。”
　　年轻那位将绳子扔给他：“算了，我没兴致了。”
　　他们就像从未出现过，悄然远走。
　　应知看到广场边的老人在零售冬枣，上前称量，想了想，发图片给叶盾。
　　叶盾罕见没有回应，上一条仍是他发出的消息。
　　应知立即用符纸查看公寓内的情形，这还是严也在镜子妖怪那回想到的监控手段，被他延用。
　　公寓空无人影。
　　他们出门前，问过叶盾的安排，对方只说热的头晕，想在房间里休息。
　　叶盾的房间仍是严也的戒指盒。
　　应知不放心，让精怪们仔细看看，草木用他们的藤撬开盒子，卡不在。
　　去找叶渐？应知蹙眉，叶盾没必要骗他们，他和严也又不是封建家长。如果是临时计划，有几分可能。可叶盾不会这么久毫无回音。
　　适时猪笼草怪惊叫：“琉璃台下有卡!”
　　应知变了色，方才精怪们进进出出竟然毫无察觉他的气息。
　　等他和严也返回公寓，看到冷冰冰的卡。
　　这天，叶盾突然灵力失效，愣是变回原形。
　　*
　　剧组开机日期临近，严也试了很多办法恢复叶盾的灵气。
　　就像当初魔君试图灌注灵力让夙追还魂，可人魂已经离开，再多灵力也找不到注入的通道。
　　银行卡只是银行卡，没有了叶盾。
　　严也：“告诉他。”
　　应知暗惊，没有表现疑问，道：“过几天，如果他还是没有起色，我带他回去。你哪天进组？”
　　严也：“我陪你送他。”
　　“这就不用了。”应知笑道，“好像他无药可救了。”
　　让严也如期进组费了应知不少口舌，应知将银行卡摆到桌上，道：“我能帮你恢复人身，可是我有条件，我们需要立下契约。若是我需要你为我做什么事情，你必须为我完成，不能后悔退缩。”
　　他察觉到叶盾回缓的灵气，可是太弱了，若是严也知道，肯定不会放心，盯着应知下一步动作。
　　应知不能眼看着叶盾这么耗尽。
　　用灵力立契，精怪认了主人，只要他们活着，只能敬奉一人。
　　叶盾：“多久之后？”
　　应知：“你放心，我既然说了以后，不能让你立下契约，立刻让你消亡。”
　　叶盾：“我只是觉得凭我现在，需要你耗费不少灵力。真的没问题吗？”
　　应知：“除了我，还有严也，你大可心安理得地接受。”
　　“我能问吗？”
　　应知：“什么？”
　　“你为什么要冒险替我注入灵力？”叶盾完全是一张银行卡，莫名让人看出红着脸，心里隐约有了答案。
　　应知想了想：“可能我好奇，究竟是什么力量让磁卡生出爱人的能量。再说，我很喜欢你，为朋友做一些事情不算冒险。”
　　当叶盾骤然灵力低到无法支撑形态，他意识可能再也回不去那座房子。
　　叶盾最先看的是首饰盒，他想爬到盒子里，靠着念力跟叶渐说一声。
　　他们商量好了。
　　叶盾无奈的眼神让应知感同身受。

　　爱人卡05

　　“爹爹，我找不到人了。”
　　夙勉打量应知，道：“当初我们百般阻挠。”
　　应知：“他从来没有过自作主张，不告而别。”
　　“此消彼长，若是他遇到无法出现的事情，你最先感应到他。”
　　自从应知将灵力灌输到叶盾的银行卡，他的灵力受到不小的影响，前几天精神不济，严也那段时间跟剧组到外地，正是如此，他能瞒着严也顺利完成这件事。
　　等他灵力逐渐恢复，严也一直没有回公寓，他在影视城问了同校的学生，方知剧组拍摄途中遇到突发自然灾害，好在没有人受到伤害，拍摄完，参加其他剧组。
　　当应知问他们严也，参加这个剧组的人竟然没人知道。
　　应知找到了导演，事情才有了眉目，真是巧了，这回剧组的导演还是拍摄《谛照》的导演。
　　看到应知，开口便是：“形象不错呀，想拍电视吗？”
　　应知当时愣了，眼看导演也对自己没来由的话惊了一下子。
　　应知心里打了突，交谈时有意试探，没一会儿就发现这导演完全不记得他，对严也更是毫无印象。
　　“导演您下部作品打算拍什么题材？”
　　“我选了一个剧本，叫《谛照》，是双男主剧。”导演打量他，言归正传：“如果你想进娱乐圈，联系我。”
　　娱乐圈最不乏形象好的艺人，导演想不起来不是怪事。
　　应知问了周易和小薛，对方的态度熟络，提到严也，瞬间语无伦次。
　　他靠着沙发仰头，阳台上的草木精怪一刻不停，总能找到吵闹的由头。
　　“有猫毛!”
　　“这里也有，仙人掌你的果实上裂了一嘴猫毛。”
　　“哪飞来的？”
　　“最近雨天不多，很久没有开窗通风。”
　　“你这么说，只能怀疑是应知带回来的毛，只有他一个活人住在这间公寓。他在外面有别的猫？”
　　“应知是不是想养宠物？”
　　“不能不能，他没时间，更没钱。”
　　房间的门突然关上，草木精怪止了声，客厅没了人影。
　　察觉应知的目光盯着自己，回转方生飞到夙勉背后。
　　夙勉笑道：“还不到时候，花皮子跟回转方生斗了这么多年，最会钻空子，他没有提示你？”
　　应知倏地灵光一闪。
　　*
　　蓬荜山罩界下，妖兽们抬着一顶轿子轻轻放下。
　　狐妖问：“第几个了？”
　　“假的来几个也真不了。”
　　“莫大人，我们还要接多久啊。”
　　狼妖莫提壶贴着耳朵，招招手：“君上心里清楚，咱们只管接人。”
　　适时从罩界外走进来一人，红盖，流苏坠，手持灵剑。
　　跟前面几回如出一辙。
　　接人的小妖不约而同地呼了口气，一颗活蹦乱跳的心落地碎了。
　　低着头从红盖下面朝上看的妖兽出奇道：“这次的泥人比上次好看，眉眼更像了。”
　　“是吗是吗？”
　　狐妖们爬着他的肩膀就要用爪子挑对方的红盖，明知是泥人，也不讲什么礼数。
　　狼妖一鞭打在空气里，惊得狐妖的爪子“嗖嗖”缩回。
　　“谁的人你们也敢乱看!”
　　经他提醒，小妖兽们顿感劫后余生，先不说魔君如何处置，他们先要将人抬回去。
　　轿顶上坐着一只猞猁兽，瓷亮无比，来人借机挑着红盖一侧，看了眼猞猁兽的脚掌，顺着朝上和猞猁兽对上了眼。
　　猞猁兽的圆眸竖成杏仁，嘴角咧到耳朵边，左右跳着压轿顶：“起轿，起轿!”
　　吹吹打打，山间一顶红轿转眼到了院子，不等喜婆喊人下轿，只见轿里的人一搭她的兽手，从她眼前呼啸而过。
　　严也看着走近的人影，手上魔息无意分散汇聚。
　　泥人总是有些差异，不知是不是雕刻的人故意为之，让他察觉一丝不同，如鲠在喉，一掌将虚假的泥人击碎。
　　究竟有多少泥人够他挥霍，严也不知道，可能直到蓬荜山再也不会有一个泥人出现，坐上喜轿为止。
　　不知道严也能否等到那时候。
　　眼前的“泥人”忽然握住他的手腕，手压在他的肩上，朝下用力一按，将人禁锢住：“喜欢吗？”
　　严也敛眸，不置可否。
　　泥人的言行按照制作他的人指令，常常是两人最熟悉的片刻。
　　“泥人”：“我原谅你了，你还敢跑!严也，你真当我是善人!”
　　究竟能消失的多么彻底？
　　应知跟着回转方生经过他们历生历死的空间，陡然发现，那些曾经印证两人存在的痕迹，只剩下应知一个人，虚度空间里的岁月。
　　不论何时何地，赴约的人没有出现，当时的应知不明白等什么。
　　回转方生：花皮子是不是喝假酒了？
　　此消彼长，应知感受着日渐恢复的灵气，才明白其中缘由。
　　回转方生觑着他：你自己见他，我回抚顶台闭关。
　　严也和回转方生斗了这么多年，嘴上时常要置对方不见天日，回转方生尚能自信，严也不会将他如何，毕竟严也靠着他找到应知。
　　眼下看着严也按部就班清除自己的痕迹，回转方生心凉，阻挠他们的最大反派不就是他!还管什么考核，远离严也才是正途。
　　严也猛地抱上他的腰，自言自语：“我不跑。”
　　“盖头，快掀了。”
　　应知抓着严也的手，为自己掀了盖头，他一下坐到严也腿上，满意道：“礼成，洞房。”
　　*
　　“看着顺眼了很多，对不对？”
　　芷鹭宫，尚在抚顶台磋磨的夙勉收到应知的飞书，因心情甚佳，不多的一丝人情萌生，看着应知的目光，对掌中小兽道：“当神兽未免太小了。”
　　应知的灵力需要时日修复，若是严也任魔息不管不顾，应知必将被吞噬，严也只能到蓬荜山摒除魔息的干扰。
　　眼下严也将灵力转化到应知身上，顷刻恢复原形。
　　仅一掌大的猞猁，在应知的手上翻转，又被应知放到夙勉掌心，夙勉随之将他扔到回转方生面前。
　　回转方生心凄凄然，一边萌一边苦，铁角直到被猞猁的爪牙抓挠啃咬，回转方生上方飘过一排黑线。
　　“爹爹，他嫁了我，为他添置户口，就是神兽了。”
　　夙勉愣是见惯了世间百态千象，禁不住被应知的算盘打笑了。
　　夙勉：“你好生养你的神兽，无事不要打扰抚顶台。”
　　应知捏着猞猁的鼻间，看着抚顶台的天门关闭。
　　转身，道：“你看，爹爹有求必应。”
　　严也摸着猞猁，定定看着应知，跟小兽同时舔了下唇，直等对方冲了过来，跳到严也腿上，搂着他的脖子，眉眼盈笑，宛若从海木绣球的层层花瓣间，看到海面的斑驳日光。
　　世上很多人等的是在人海一眼见过再也忘不掉，义无反顾奔向他的人。
　　幸运不过，他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