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又在转了》再暖

69、爱人卡03

　　爱人卡03
　　叶渐的床头有一杯水，这是他男朋友在的时候养成的习惯。
　　自从男朋友不该而别后，叶渐只能自己制造对方还在的假象。
　　有人提醒他补充水分，那个人一下消失的无影无踪，那么小一张。
　　叶尖口干舌燥的时候想起拿水，水已经凉了，灌下去，好像直凉到心口。
　　有时候天不亮清醒，盯着水杯里浮沉的光影，床空荡荡的另一边真实地告诉他，这个人很久没回来过。
　　叶渐能够听到他的心跳，感受到他的体温，尽管男朋友最初一本正经回答：“不可能!那只能是你的心跳和体温，你不可能从银行卡的磁片得到任何回音。”
　　那时候男朋友一只耳朵贴着银行卡的金属磁片，一边贴着他的胸口，脸颊发红发烫，烧的他跟着发热。
　　之后男朋友很少这么反驳他了，每次他信誓旦旦地解释，男朋友上前一步，抱着他感受加快的心跳和急速膨胀的提问。
　　叶渐想到这里，手触到水杯的时候顿了顿，猛地砸在地上。
　　水珠溅湿床单，玻璃渣蹦跳到床底桌下，慌乱的脚步声起。
　　“别动。”叶渐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就像做梦怕惊醒：“你别动，我知道你最近经常回来看我，我们聊聊。”
　　“我也不动，你不要乱跑。”他着急解释，在对方愤而逃走之前。
　　床的另一端轻轻陷了一角。
　　叶渐道：“过得好吗？”
　　对方用力“嗯”了声，呼吸的声音变得局促，他是有心跳和呼吸，就在这么静谧的空间，分的尤其清楚。
　　叶渐闭着眼，眼前仿佛看到对方使劲回应的模样。
　　“我知道你可能待不了多久，银行的人说了，更新卡片后，你还照旧使用，待在我身边。”
　　默了半晌。
　　“骗子。”对方突然道。
　　叶渐无奈：“我哪里骗你？”
　　“我问过银行的工作人员，银行卡消磁失效，再补办一张卡，原先的那张卡就不能用了。”他虽然生气，十分克制，没有声嘶力竭地质问。
　　“可你还在我手里。”叶渐解释。
　　“我不能动，不能用，只能看着你拿另一张和我同名同姓的卡。你告诉我没什么改变!这是你们人的替身文学？两张卡谁才是替身!”他猛地起身，“等到我完全没了意识，自然会原物奉还，你愿意拿着冷冰冰的卡片注销更替，我都不会有任何意见。”
　　“你先别走。”叶渐喊道，脚下传来刺痛，满地玻璃碎片扎进脚心，顺着神经痛到了心脏。
　　原本跑到门口的人也被痛到了，气道：“你这笨蛋!看不到地上的玻璃？”
　　叶渐摸到了他的脸颊，笑道：“没戴眼镜，看不清。”
　　“眼镜呢？”
　　“在书房。”
　　人正要朝书房走，他又道：“也可能在浴室。”
　　“叶渐，你又在欺负我。”
　　“我没有，我不敢，我如果有一丝一毫的坏心，就让我躺在这张床上再也醒不……”
　　叶渐的脸被捂住了，黑暗里的人影低声怒骂：“你这就是在欺负我!”
　　他嘬了一口对方的指尖，问：“就没有让你恢复磁力的办法吗？人可能做不到，你们也没有……”
　　“没有。你不要再胡思乱想了，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相信科学。”
　　叶渐握紧了要抽回的手指，在自己的脸上摩挲，不等对方骂他，问：“我瘦了是不是？”
　　显然对方也察觉到，放轻了动作，别开脸道：“别想用苦肉计让我心软，我可是妖怪，妖怪根本没有心，我还是妖怪里最冷血的那类，不对，我没有血肉，比冷血动物还要——”
　　“我没钱了。”叶渐打断他道。
　　“你的钱都在卡里吗？”对方的声音小了些，就像外面飘散的云，心神不宁，这件事没有人比自己更了解，叶渐的款项都是直接转到这一张卡里，支出也经他之手。
　　“之前那笔款项人家没打给你？”
　　“打了。”叶渐坦诚道。
　　他不用问“钱花哪里了”，突然想到什么，气的跳脚：“卡不能用了，你还朝卡里打钱!你要在一颗树上勒脖子!”
　　先前他没事就喜欢数卡里的余额，盘算叶渐的支出，哪些是必需品哪些是一时冲动毫无必要。
　　出走这些日子，他很久没有查看余额，哗啦啦在心里算了一遍，多出了不止一笔。
　　“你这些日子怎么过的？”
　　“问朋友借了，不多，你知道，不能总是问别人借，容易没朋友。”
　　“明天，到银行柜台取现金。只取现金!”
　　*
　　“十万。”
　　银行柜员从玻璃窗口递出现金，和银行卡一起。
　　警惕地用余光瞥了旁边的人两眼，认真看取钱的人，生怕错过求助信息。
　　叶盾撑着身体，眼不眨地盯着那张卡，紧张的手心出了汗。
　　这时候另一只手从柜台边缘自下而上见机钻进他的掌心，扣着他的手指。
　　叶盾低头和硬是挤出笑容的男人对视，猛地甩开他的手，凶道：“我经常取钱，紧张什么!”
　　叶渐的手指在卡上停了几秒，视线不自觉看摄像头，欲言又止，银行卡瞬间被人拿走。
　　在他犹豫的时候，对方仿佛看出他的心思，眨眼到银行外面。
　　他物欲极低，平常也用不了多少现金，取钱本就是借机多一些接触的借口，叶盾好像真怕他饿死，让他取了这么多，拿在手里掂量着，不重。
　　他突然想到叶盾帮他收着卡里的钱，也会这么掂量。
　　钱本身没有重量，只有当它用在交易时显得贵重。
　　如果他们有一座共同筑造的房子。
　　叶渐仅仅想了想，都觉得高兴，他拿出手机想买些什么，再次回到现实，他们之间最抵触的问题还没有解决，哪怕是件小礼物也不能送到对方手里，他甚至不知道叶盾住在哪里。
　　幸好天冷人少，也没人注意到突然出现的人影。
　　对方朝他挥了挥手，噔噔噔跑了。
　　车喇叭一按，叶盾快速走到旁边，车灯闪了闪，他回头看到应知，手朝后一背。
　　“不用藏了，你闻到柠檬的酸了吗？”应知调笑。
　　叶盾：“超市节日活动，购物满55元，送一枝玫瑰花。”
　　应知：“我们怎么没碰到这种好事。”
　　严也：“因为我们去的是草莓采摘园。”
　　叶盾喜出望外，知道他喜欢吃瓜果，叶渐每天帮他买一筐葡萄，已经是夏天的事情，虽然都是小额支出，可对叶渐这种几乎不用银行卡的人，银行卡还是显示异常交易，被封控了。
　　他懊恼过，那段时间叶渐矫正牙齿，只能看着他吃，叶盾当时只觉得心里发甜，眼下心里发酸。
　　*
　　严也最先出门，应知和叶盾两人站在门口笑容满面送他，画风有些诡异。
　　应知才出门，他一走出电梯，猛地被人拦腰抱起，飞离地面数秒。
　　应知：“你怎么还没走？”
　　严也：“我送你学车。”
　　应知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他：“我多想了。”
　　严也：“只是想送男朋友学车。”
　　买了车，应知又有时间打算考驾车，严也开车经过驾校不远的小餐馆，应知眼睛忽然一亮，看了眼严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车停下，严也回头看餐馆门前，没见什么人。
　　驾校门口来了几名学员，跟教练攀谈，看到应知打招呼。
　　“新学员？”
　　“送我学车的合租室友。”应知介绍。
　　严也的瞳孔收了收，打量着这一群人，没有应知身上接触的气息，他不动声色，看他们进了驾校的门。
　　忽然应知转回身，冲到他面前，不怀好意地笑着，低声道：“你要找的在小餐馆门口。不过魔君这么大度一人，肯定是不可能去看一眼。”
　　严也磨着嘴里的小尖牙，在应知的手动下扯出一个笑脸。
　　几分钟后，严也停在餐馆门前，没看到什么人，只见奶牛猫不怕生地朝他伸着爪子。
　　叶盾的联系人发了图片：新买的卡夹，按照你喜欢的配色。
　　叶盾盯着房顶等了等，心说，你怎么知道就是我喜欢的配色？我才不喜欢。
　　他收藏，翻看在公寓里存放卡夹的小架子。
　　叶盾逛商场的时候忍不住买好看的卡夹，用来取悦他自己。
　　应知还笑着问：“你每天打算睡几只卡夹？”
　　叶盾整理好公寓，草木精怪看着他兴高采烈地约会，活跃了起来。
　　自从他们由叶盾接手，明显肥美了，叶盾认真好学，不像严也利爪掐茎，比应知猛灌水好，常常用厨房的一些剩余帮草木增肥。
　　“我预感，有事情要发生。”
　　“让我摇签一算，仙人掌你借我几根刺。”凌霄花怪趁其不备，拔了仙人掌一根刺。
　　仙人掌精：“你拔的我快秃了。”
　　凌霄花怪：“小气!我拔你叶片上几根刺，你还有头顶上一朵花，秃不了。”
　　含羞草精羞赧：“用我的叶片。”
　　凌霄花怪笑道：“也……”
　　“也严不在，拔我的刺。”仙人掌精打断他们，变成人形道。
　　含羞草精：“你不是怕秃？”
　　“这是仙人掌的魄力，秃了是勋章。”仙人掌精振振有词。
　　只见草木精怪像是凑热闹的人看凌霄花算，旁边一人问：“算出我是什么了？”
　　精怪们瞪着眼看陌生的面孔，公寓什么时候多了这人，还是灵力提升才变的精怪？
　　他们不由想到了答案，找原本趴在地上现在不知所踪的身影。
　　“兔狲!”
　　陌生精怪：“我是酥油糖。”
　　精怪们眼观鼻鼻观心，绕着酥油糖的脸打量，总算知道他为什么是严也的嫡长子，跟应知真有几分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