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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魔君娶亲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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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仙魔之力交织的流苏宛若海蜇的触角,盘上仙人的袖袍。
仙人觉出其中蹊跷,慌不迭收手,甩掉袖上的灵力。
只见夙追犹如傀儡转过身,手径直探到黑雾里,拿出了一方红盖头。
青年手动合上自己的下巴颌,问:“你来抢人?”
他没当夙追是灵物,倒像是看话本里的抢亲,将己方当成阻挠有情人的恶人。
拨开黑雾,九由笑问:“小仙君也是为了人?”
青年一时没领会正要回答。
那仙人立刻阻住了青年,道:“我们同为妖魔,找到此等旷世灵物,谁先出手便归谁。你少用情爱诓骗我们,不如坦白相告,是想将灵物占为己有。”
九由仿佛听到了什么秘闻,左右看了眼,瞧着天惊奇:“同道中人?如今仙界是真见不得人了,在外不敢用真面目示人,自甘当妖魔。”
青年也很不解,他们下人间打扮虽说低调,也不必用妖魔掩饰身份。可看着师兄欲言又止。
九由冷色:“自然,见不得人的事情还是少让人知道为妙。”
“是仙是魔,容不得你信口胡说。他生来低贱,就该为我等上界人驱使。你生来为魔,到此抢夺灵物,不正是为了脱离魔躯,要跻身仙界。若想逆天改命,就要拿出同等的代价。”
“有人自恃清高,也要求别人高看他们一眼。仙不过是仙,我魔也不止为魔。你想晋升为神,岂知他不想上升为你们眼中的人?”九由眼眸冷寒,嘴角噙着嘲笑,怒意渐起。
如今的仙道早已不是当初仙魔战时的那一批人,今非昔比,仙人布的灵阵不堪一击,夙追眨了一下眼,他能感知到外面发生的事情,只是不能动,暗想:该不会要镀金?
眼看九由及时救下他,夙追逃过一劫,当九由让他“舔一下”时,他如释重负,不用他费心告诉对方自己的需要。
九由面对面:“仙君,你要跟谁走?”
那仙人冷嗤:“他被灵器摄魂,不会有自己的主意。”
青年悄悄拉扯提醒他,看到青年手上碎裂的铃,他面色变了变,盯着夙追。
九由:“已开智,能说能笑,他便不是死物。”
“你是他什么人?”青年禁不住一丝好奇问。
九由:“他掀了我的盖头,轻薄我,收了我的信物,掌管我的钱财,答应择日迎娶我。小仙君,你若是我,肯让他跟你们走。”
青年不由同情:“绝对不可。”
夙追从九由的脸上看不出心虚,心道,我何时收过你的信物?你又什么时候让我碰过你的钱财?口头支票不算。
他拉扯自家师兄,低声道:“此人来历不小,已看出我们的身份,若是告到上界,师兄届时说不清因果。灵物可遇不可求,不可因小失大。”
仙人忍着恶气,知道师弟考虑的正是他们的困境,不甘道:“他不是死物,看他是否承认你们的关系。”
九由的手劲一捏夙追的耳垂。
夙追如梦初醒,人和声音对上,举起手,回答:“是我,我数次掀了他的盖头,轻薄他,花他的钱,只能这辈子还债。”
夙追心里一阵暗骂,不能吃亏,揽上九由的脖颈。
仙界的器物就在这一刻碎了一地,夙追眼前的景物迅速转变,九由仍然立在原地。
等夙追懊悔地睁开眼,侧过脸,看着九由趴在他旁边。
夙追先是看了一圈自己,再看九由,他碰了碰九由的手:“猫科动物夜里不睡觉,你怎么过来了?”
九由十分坦然,完全不像爬到他的床上的人:“我的房间漏雨,到仙君这里避一避。”
夙追有些好奇,一看何止是漏雨,房间上方开了一面天窗,房顶不翼而飞。
夙追:“你的房间也是其他玩家的可移动资产?”
九由笑了:“可能新玩家看上了这间房。”
*
游戏屏幕画面定在楼下,客栈老板娘和店小二都是熟人。
周易看到他们,嚷道:“玩游戏都能背刺。我和小薛总算明白了,有问题的不是你们俩,是我和他。”
从回转台分开后,周易和小薛在鱼目客栈拿到的角色是老板娘和店小二,岂知人一落地,就被游戏里的魔敲晕,关在小黑屋,游戏体验值为零。
应知意有所指:“什么问题?”
周易一时没接上,发现另一人笑出了声,最后时间体验参与游戏的感觉,道:“你损毁客栈的房间,需要扣除金币。”
看到玩家九由数不清的金币位数,周易气的咬牙,懊悔不已:“应该跟你们一起行动,主角在,配角才有存在值。”
严也:“收到游戏通知了?”
周易:“在线时长达到七小时,游戏玩家休息二十四小时。”
为了玩家身心健康,游戏强制要求用户在线时间。
两台手机在桌面充电。
严也回复完周易,到厨房准备晚餐,时不时看两眼客厅的人。
应知两手夹着酥油糖,小脸贴大脸,越贴越近,快贴到面皮了,酥油糖表情呆滞,两只毛茸茸的前爪轻松地搭着应知手臂,后腿紧绷。
“酥油糖,你哪位爹替你起这么油的名字?等你开智,可不能变油。”
严也:“你看夙辽是什么感觉?”
应知想了想:“存钱罐,霸道总裁。”
严也看了眼酥油糖:“好有钱。”
打了一天游戏,应知脑子有些迷糊,一走进浴室,他忽然汗毛悚立,转身要跑,被人一只手拽了回去。
“我待会再来。”
严也:“你和越狸、酥油糖,不都是一起吗?”
应知:“你注意分寸,酥油糖是你儿子,我怎么可能带着他。”
严也:“酥油糖没有,承认了越狸。”
应知心里苦:我不知道它那么萌还藏着冷若冰霜的本体。
严也:“我为什么不行?”
应知顿了顿:“越狸不能变成一米九的人。”
这下算是直击要害了,应知试探迈出脚,从他的脚踝到腿肚,突然拂过什么不可细说的痒,他低头看到严也的尾巴尖。
猞猁的脚掌在应知眼前晃了晃,应知谨慎看背后,一人高的猞猁靠墙坐着,衔着花洒,乖巧无比。
应知挠了挠他脖子上的毛,猞猁的唇齿露出舌尖。
应知:“严也,你能控制自己的兽形和人态吧。”
只见方才还是可爱兽形,眨眼变成人的手臂,水珠从花洒倾注而下,落在皮肤的汗毛上,纤毫分明。
手臂一揽应知,他逃不开,温水打湿了单薄的织物。
严也的声线浸在湿润的水雾里,看不清,摸不着,叩击着应知的鼓膜:“人兽有别,别的兽不行。”
应知:“我给越狸刷毛的时候,你看到了,你也在这里,我能感觉到。”
越狸的本体是越狐级,它眼见的事物,仿佛严也亲眼看到,亲身感触。
严也不置可否,发现应知眼睛瞪大,面红耳赤。
“你不知道。”
应知:“我知道了。”
严也好笑:“你没什么事,每次都穿的很得体。”
应知无言以对,他穿着,越狸就不一定了。帮宠物洗澡,人总是有些奇特的执着,应知无法直视严也,捂着脸贴墙角想要遁形。
严也:“如果你内心有愧,公平起见,我帮你。”
应知已经熟了。
趁其不备,他猛地甩开严也的手,冲出浴室,险些被横在客厅里的植物藤蔓绊倒,叶片托了一下他的膝盖。
看着应知跳脚回到房间,植物们的叶子脸面面相觑,开花的开花,不该长粉的长了粉,有些拔苗助长,火速收拢藤蔓进到阳台。
仙人掌小心翼翼挠了挠头顶的黄色花朵,自怨自怜:“我说前两天我看他们看的小脸通黄,果不其然,开花了。我是不是要被绿死了?”
“你闭嘴。”含羞草卷着叶子,抽空拍了他一下:“刺又没长在嘴上,成天死呀死,累不累!这叫心里美,喜事临头。”
仙人掌精:“我只知道……”
话到一半被紫藤萝勒住了,打哈哈:“好事临门。”
含羞草怪:“你不是竹子,仙人掌活的是别人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
猪笼草趴着门缝看了看,收腹坐到花架上叹气:“你们不觉得,应知的灵力在失控?”
闻言精怪们撑开叶片,使劲闻,使劲吸收,招呼猪笼草的大肚子:“应知的灵力涨一回,我们也能喝口汤。”
“我看他们俩没在一个频道,人和猫不能共情,管中窥喵。”
“你土生长的本土植物,怎么骂猫呢?”
“他本来就是猫啊。”
“我懂你的意思,应知应该全面了解严也的兽形,从他的外表到内心。”
猪笼草:“你们没想想原因,事出反常必有妖。应知平时都是冷淡自持,灵力平稳,这一下暴涨一下骤降。”
含羞草怪:“噢!心动了。”
紫藤萝怪:“噢!心乱了。”
酢浆草怪:“噢!心慌了。”
严也:“噢?你们感觉到我下一步要干什么。”
阳台的精怪喘一口气都是没来得及吸收的灵力,看着严也,冒气泡。
就三字:心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