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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

  •   景区的讲书楼空间很大,讲书先生在一边讲,另一边还有演员现场表演。
      只见应府的祠堂内摆了口棺木,躺着两人,小薛凑近看,不由大吃一惊。
      他转身对上祠堂供奉的牌位,一个牌位上写着“应知”,另一个写着“越狐级”。
      小薛拧眉,暗生疑惑,不应该是“谛照”和“越狐级”,或者“应知”和“严也”?怎么是这两互不相关的名字。
      应知的牌位不可能出现在应府祠堂。
      再细想,不管哪两名字都不适合出现在景区祠堂,被人供奉。
      他看了看,祠堂里只有几个游客,站一会儿便离开,这座祠堂和说书人的文本呼应,没什么好看,奇怪的是,游客从棺木前经过,好像没看到棺木。
      小薛下楼,正瞧见周易也朝祠堂走,停在楼梯上问:“他们在上面吗?”
      他顿了顿,道:“没有人。书讲了吗?”
      闻言周易也愣住了,笑道:“讲完一遍,你在楼上应该也能听见啊,看什么出神了?”
      说书人讲完一遍,堂木一拍,声音在楼里回音绕梁,说书先生喝了口茶,稍作休息。
      小薛不置可否,他在祠堂的注意力都在棺木里的人和牌位上,百感交集,想是入神,对楼下的声响毫无察觉。
      适时说书人道:“那户官宦人家早已不知名姓,只是后世传闻姓应,具体真实与否不必考究,令其后人困扰。应家的官老爷原配夫人早逝,有一子,名应知,念他能知人事,知天命。”
      周易看他也神情恍惚,打趣:“待会儿等应知听到同名同姓,你得替我作证,不是我雇人编排他。这折书已经讲了挺长时间。”
      “我可不能肯定,你有没有让说书先生改了名字。”小薛若有所思,又道:“我更想看严也的表情。”
      周易好奇:“你一直喊严哥,怎么直呼其名了?”
      小薛淡淡地笑着,视线没有焦点地扫过楼下,好像看到眼熟的人坐在观众里,他猛地打量人群。
      周易循着他的视线看:“人来了?”
      小薛沉眸:“没有,我们到楼下等。”
      等说书人讲到中途,让游客在楼里先参观几分钟,周易才到祠堂,便想到楼上,突然发现小薛愣愣地立在原地,眯着眼睛朝上看。
      只见祠堂门口,站着两人在说什么,严也侧过脸朝楼下看了眼,又面无表情地转了回去,自顾自地继续说。
      周易挥了挥手,喊人也没有人回应,赶紧上楼,待到祠堂门口,和几名出门的游客擦肩,发现祠堂空无一人。
      周易看着跟在后面不急不慌的小薛,问:“出门的人有他们吗?”
      小薛道:“没有,我从楼梯上来,什么人也没见到。”
      不知为何,周易觉得他这么说有些不能言说的悚,道:“可能从另一边楼梯。”
      小薛突然问:“祠堂里有什么?”
      你不是上来了?周易又看了眼人影空荡荡的祠堂,道:“应府的牌位。”
      小薛表情微妙的“哦”了声,周易定睛看供奉牌位的案台,看清牌位上的名字,瞳孔不由震惊。
      这还能好好玩?
      *
      应府请的道人到了祠堂,同坐在里面一脸凶相的猞猁兽面面相觑,然后让下人摆好桌案,点起燃香。
      适时绕着桌案转圈,念念有词,低声道:“小君,你莫要执拗!他大限已至,你逆天行事,日后定遭反噬。”
      他看着门外的下人,直起身,若无其事。
      自回到祠堂后,应知只第一天有些精神,之后随应小公子逐渐虚弱。不成想,黑白无常到应府拿魂,严也方才意识到问题,他记得当时应知只是高热昏睡,过了几天,便恢复了精力。
      黑白无常看了眼应知,回地府禀报了鬼王,于是判官便借着道人之名到应府劝说。
      严也问道:“你们为何到此?”
      判官回答:“不知为何,应小公子的命数在命簿上骤然改变。”
      严也:“回转方生让我到这里寻人,我尚未和他产生情意,我还未渡劫,怎能允许你们将人带走?”
      判官苦道:“有人借回转方生改了命数,也不可知。”
      “它可会任人摆布?”严也冷声问,猞猁兽也跟着磨牙磨爪。
      判官想了想:“像回转方生这等同天地共生的法器,自有脾气,通常不肯受人摆布。也有例外,之前上天界便曾有仙君,和回转方生投缘,能令它改生改死。”
      严也立时浮现春神庙的男人,回转方生突然出现,应该也是他的授意,为何对方如今想让应知断了这一世。
      严也:“反噬便反噬,既然他能让原本该生的人死,我为何不能让他生?你们掌管不了地府生死簿,我便自己做主。”
      意识到他要如何,不等判官反应,祠堂内一片刺目神光。待守在门外的应老爷看到面色惨白的道长,迎上前问:“可有妖物?”
      道长定了定神道:“它乃神兽,与令公子渊源颇深。我已在祠堂设了禁制,七日后解禁,那时小公子也会无事。”
      闻言应府的人不由松了口气,应老爷送人出门。
      接下来几日,应夫人时常到祠堂对着猞猁恭敬有加,越狐级起初不在意,后来想了想,抬起爪子,让她不必多礼。
      这位应夫人陪应知的时间不长,越狐级回想,在应知身边的人多多少少都会露出些恶,应夫人最令应知伤心的可能便是她出现的时间太少,没有陪伴小应知长大。
      第一日,应知灰白的脸有了血色;第二日,应知眼睫动了动,像是被什么困住,无法睁开;第三日,应知呼吸平稳,严也贴着他的脖颈脉细听。第四日,应知嘴唇翕张,不知嗫嚅了什么,严也自然没敢妄动。直到第五日,棺木里的人方才回光,瞪着杏仁眼睛看他。待到第六日时,应知抬手抚摸猞猁兽脑袋,这动作和当年如出一辙,越狐级从未想过婴儿是有心还是有意,直到眼前这一刻,他才有些犹豫,那时的人只是他看到的婴儿,或另有其人。
      严也凑近他,问:“做梦了吗?”
      应知淡淡道:“梦到了自称父神和爹爹的人,爹爹让我……”
      他想了想:“让我回家子承业,我不肯。”
      严也一怔,不置可否:“为何不肯?”
      应知:“我们同时进了剧本,若我中途离开,你肯定会被当作妖兽诛杀,我会良心不安。没有看到剧本的结局,我也辗转反侧。”
      严也不可察地缓了缓气息,心说,当真是良心不安的神,不屑道:“我本是妖兽,凭些道人,收服不了我。记得自己先跑。说书楼的人每天将这段剧情重复不下千遍,也有百遍,等我回去,再讲也行,总不会让你遗憾。”
      应知浑浑噩噩,分不出他言语几分真假,即使他完全清醒,也不会将人想的不堪,时常吃亏。
      他突然问:“严也,如果我让你先跑,你会跑吗?”
      严也顿了顿,然后道:“会。”
      应知笑道:“我肯定跑的比你快。”
      七日后,应府的人只见祠堂祥云漫天,霞光普照,皆视作吉兆。
      待一府上下入祠堂,发现猞猁精神地坐在棺木上,被棺中婴儿的手抚着后背,揪着皮毛,也不恼,乖顺无比。应老爷恭恭敬敬地拜谢,猞猁兽眼眸一寒,转过身,这应老爷,它是一眼也不想多瞧。
      应夫人抱起婴儿道:“老爷你看,这几日竟长大不少。”
      闻言,猞猁又转了过来。
      应老爷收回神,笑答:“不过七日,哪能长的让你看出来。”
      看婴儿眉眼生的精明,应老爷便为其取名应知。
      应府的奶妈负责照顾应知,猞猁兽寸步不离,惹得下人打趣,这兽怕不是小少爷上辈子的姻缘,这辈子非他不嫁,有人为应知无微不至,应夫人自然高兴不已,只是传到应老爷耳中,应老爷面色一沉,不准人再说三道四,被外人传出去,有损应府名声。因道人有言在先,府中上下信以为然,将猞猁看作应府祖辈积德,才有神兽报恩之事。
      严也每天出府一两时辰,而应知只能待在摇篮里等着他。
      是日,应夫人将应知抱到人前,原是应夫人的闺中好友冷夫人来了府上,带着一男孩,那男孩不过三岁,定定看着应知。
      “蕴之,以后你便是兄长。”冷夫人道。
      应知被男孩看着,不由心慌,要是此刻严也在,应知还能问问说书人有没有提到应小公子和冷少爷的交集,可自他睡醒,便没见到严也的人影,不知何时出的府门。他一个当大人的肯定不能和乳臭未干的小孩计较,于是伸出了手,想要先拉扯一下交情。
      冷少爷垂着眼眸,欲言又止,小声道:“哥,应哥。”
      看着他的表情,这声音有些熟悉,可能是以前的职业病,应知感觉年纪小的孩子能看到常人不能见的精怪,比如他现在披着应小公子的壳,看到严也。
      只见猞猁猛地跳上墙,顺着树干风风火火地朝下爬,脚下一着急,两只前脚攀着树干晃了晃,直接跳到地面,冲到冷少爷面前,拍开他的手。
      应知:“他是什么人?”
      严也:“知人知面不知心。”
      冷夫人笑道:“蕴之一直念叨认下这个弟弟,见到人高兴地语无伦次。”
      当猞猁收回爪,突然被冷蕴之抓住,严也蹙眉,对方忽道:“哥们,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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