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定十环》以向北

28、成名之作

　　祁昭给韩煦的检查结果是有问题的，而韩煦过于信任祁昭，甚至都没有去深究。
　　白航锐蹙眉，问祁昭：“国家队每年都有统一的体检，你没去？”
　　祁昭低头，闷声开口：“今年有事情耽误了，后面韩煦就让我自己去医院体检给他结果。”
　　“是真的有事？”白航锐语气里带着怀疑，他和祁昭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但是他不是韩煦，会那么信任祁昭。
　　祁昭这个人，狡猾的很。
　　祁昭没说话。

　　白航锐语气严肃，又开口：“你知道这件事如果严重的话意味着什么吗？”
　　“我知道。”祁昭没什么底气的话里带着一丝明显的倔强，“但是它并不影响打比赛，如果真的影响打比赛了，我会和韩煦说。”
　　白航锐叹了口气，算了。
　　祁昭生在那样的家庭，肯定也不会“知法犯法”。
　　但是他的身体，真的不适合再像邱渝生说的那样高强度训练，他还是得找个时间认真和韩煦聊一聊。

　　白航锐想了这件事，也真的抽时间去找了韩煦。
　　韩煦比白航锐先到约定好的地方，面积不大略显逼仄的小奶茶店，等候区半面墙都做成了书架，上面摆着各种各样的书。
　　韩煦坐在靠角落的位置，手里拿着本《霸道教练爱上我》看的津津有味。
　　白航锐站在他面前很久他都没注意。
　　“嗤。”
　　白航锐很轻的嗤笑了声，韩煦抬头，先是愣怔了下，又顺着他的目光低头去看自己手里的书。

　　「他抱着枪，说，“如果我这次拿到世界冠军，我们就结婚”。」
　　书上的这句话被不知道谁做了标记，在一片黑乎乎的文字里显得异常扎眼。
　　“你竟然会喜欢这个类型的书。”白航锐拉开韩煦对面的椅子坐下，顺嘴说了一句。
　　韩煦无所谓的挑眉，把书合上放到一边，才又问：“大少爷找我有何贵干？”
　　“和你说说……”白航锐顿了一下，又问：“你知道祁昭身体什么情况吧？”
　　“我知道。”韩煦左手食指在《霸道教练爱上我》封面上轻敲着：“我知道他腰背筋膜炎很严重，比他给我的检查报告严重的多。”
　　白航锐意外：“你知道？”
　　“哼，”韩煦哼笑一声，脸上没什么表情：“你都那么了解他，何况我和他相处了五年多。”

　　“那他训练……”白航锐话没说完，韩煦打断他：“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一直这个状态下去的，我是想着年假之后好好和他聊聊的。”
　　“倒是没想到，”有服务员小姐姐送来两杯奶茶，韩煦冲着送奶茶的小姐姐笑了笑，才又接着说：“你先来找我了。”
　　白航锐没说话。
　　“是邱渝生和你说的吧？”韩煦眼神中带着‘我什么都知道’，又说：“因为这事儿他来找过我几次了，但是你也知道祁昭那个脾气，我一直没想好怎么好好和他商量这件事，就一拖再拖。”

　　“韩教！”尚双玖一进门就看到了韩煦，不顾奶茶店里还有工作人员，直接开口喊。
　　韩煦抬头去看，白航锐随之转头。
　　“哎？白航锐？”尚双玖不拘小节，从旁边桌子那儿拖了个椅子过来坐下，“好久不见啊。”
　　白航锐开口：“你过年没回家？”
　　“放假就几天，懒的在路上奔波了。”尚双玖随口道。
　　刚刚送奶茶过来的服务员小姐姐又过来，笑着开口：“小尚冠军喝点什么？”
　　“芋圆奶茶。”尚双玖说完又开口：“谢谢小溪姐！”
　　“客气。”
　　“小溪”回去柜台做奶茶，白航锐笑了一声，说：“你认识的人还挺多。”

　　尚双玖先是转头看了一眼韩煦，才又看向白航锐：“你不认识小溪姐吗？”
　　白航锐蹙眉，不解：“我应该认识她吗？”
　　像他这种很少吃甜食喝奶茶的人，不认识奶茶店的打工小妹不应该很正常吗？
　　“该说不说，”尚双玖故作深沉：“你确实应该认识小溪姐。”
　　“展开说说。”白航锐喝了口奶茶，惊觉味道还不错。
　　“人都快和韩教结婚了，你竟然不认得。”尚双玖挑眉，又继续说：“小溪姐和韩煦是青梅竹马，小时候一起读过书，后来小溪姐因为父母离婚回了北京，韩教待在上海读完初高中，后来进了国家队来北京又遇到了小溪姐。不过他们俩谈婚论嫁不是因为谈恋爱很多年了，韩教这种榆木疙瘩根本想不到……”

　　“啊！”事不关己看书的韩煦突然给了尚双玖一个锁喉，阴恻恻问：“你小子说什么屁话呢？”
　　“小溪”把奶茶送过来，笑着开口：“你别总欺负小尚冠军。”
　　韩煦松手，看向“小溪”的眼神里全是幽怨。
　　尚双玖故意逗他，冲他吐了吐舌头。
　　“你们先聊，我去后面切一下柠檬片。”小溪话音刚落，韩煦把书放到一边，站起来：“我帮你。”
　　小溪没拒绝，笑着点头：“好。”

　　韩煦和小溪一起进了柜台旁边的一个小房间，尚双玖又开口：“我继续和你说啊，他们俩谈婚论嫁是因为两家的商业联姻。”
　　白航锐挑眉，听他继续说：“他们两家交情不深，甚至两家家长以为他们俩不认识，为了企业发展，给两个人搞了个商业联姻，结果没想到两个人早就谈恋爱谈了好多年了。”
　　“八月份那会儿刚订了婚，”尚双玖没几口就把奶茶喝光了，满足的喟叹一声：“真好喝。”
　　白航锐眸间带着无奈的笑意看他。
　　“年假刚开始那段时间两人去拍了婚纱照，”尚双玖一脸吃瓜相：“估计年后不久就能喝到两人的喜酒了。”

　　临走的时候，白航锐另给祁昭带了一杯奶茶回去。
　　祁昭在客厅打游戏，邱渝生不在。
　　祁昭转头看到白航锐手里的奶茶包装，想都没想开口：“你去小溪姐哪里了？”
　　白航锐把奶茶放到茶几上，问他：“你们都认识小溪？”
　　祁昭疑惑：“我……们？”
　　白航锐点头：“我在奶茶店遇到尚双玖了。”
　　“哦。”祁昭应下：“队里的都认识小溪姐，她经常去给韩煦送饭。”

　　祁昭一局游戏打完，把手机放到一边，拿起奶茶喝了一口，问白航锐：“你看到小溪姐店里那些书了吧？”
　　“看到了。”
　　“那都是小溪姐自己写的。”祁昭挑眉，“她在网上可出名了呢。”
　　“《霸道教练爱上我》？”白航锐想起韩煦在店里看的那本书，随口问道。
　　祁昭眸间染了些笑意：“你怎么知道啊？”
　　“恰好看到了。”
　　白航锐不打算和祁昭说他见到了韩煦。

　　“那是小溪姐的成名作。”祁昭眸间笑意更甚：“以韩煦为原型的。”
　　“女主是他自己？”白航锐问。
　　“笑死。”祁昭突然开口，白航锐一愣，听他继续说：“那本书是耽美。”
　　“耽什么？”触及到白航锐的知识盲区，深深不解。
　　“耽美。”祁昭重复了一遍，又解释：“就是男男。”
　　白航锐：“……”
　　“小溪姐是耽美作家。”祁昭说，“据尚双玖说，当时小溪姐写这本书的时候是大运会之前，韩煦出征去比赛，小溪姐开了新书。书里那句‘如果我这次拿到世界冠军，我们就结婚’，是韩煦和小溪姐说的，但是说的是后面的东京奥运会。”

　　祁昭说话声音低了点，“很可惜，韩煦没能从那次大运会中走出来，小溪姐也没能等到他拿到世界冠军，后来又蹉跎了这么多年。到现在阴差阳错也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大概是那段时间韩煦退役的消息在网上纷纷扬扬，小溪姐的书突然火起来，碰了很多人的蛋糕，就被一些知名作者搞了。”祁昭叹气：“红不及黑，是韩煦退役新闻发布会的时候亲自为小溪姐洗白的，才有了今天的小溪姐。”
　　白航锐沉默许久，点头。
　　“按理说，”祁昭又突然开口，白航锐转头看他，听他说：“你之前应该见过小溪姐啊。”
　　“嗯？”白航锐把从杭州亚运会遇到韩煦开始，到现在全都细细想了一遍，“没有吧。”
　　“见过的，”祁昭确定开口：“五年前，小溪姐去上海训练基地看过韩煦。”
　　白航锐若有所思点点头，没说话。

　　“我最近联系到了一百多个人。”祁昭突然转移了话题，白航锐反应倒是快，跟得上他的脑回路，“结果怎么样？”
　　祁昭叹了口气：“一半一半吧。”
　　“有收获。”白航锐语气里带着轻松，“不要着急，慢慢来。”
　　“我是不想着急，问题是开庭时间快了啊。”祁昭无奈，带着对自己的懊恼：“我都不敢想要是这场官司打输了，后面李迈会怎么逍遥，黎子乐父母又要怎么面对生活。”
　　祁昭没和白航锐说，这段时间李迈也联系了他很多次，劝他不要多生事端。
　　说李迈心虚也好，说李迈为数不多的良心在劝祁昭也好，总之李迈已经极力阻拦这件事，就说明他有更多的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