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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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竹沥抱胸倚在椅子上，阖眸低低地嗯了一声，也不多做反驳，他大概知道她向薛老板讨琪二是为的什么。
这时一个下分悄悄绕过众人，凑到薛老板耳边低语了几句。就听得薛老板朗声大笑起来，他指着谢竹沥道：“你们小年轻也颇为不爱惜身子了......”
王大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方才茶盏问道：“薛老板这是何意啊？”
陆弦昭眉心紧锁，瞥了一眼谢竹沥，却见他仍旧闭着眼，甚至在她望过去时头往另一边偏了偏，微红的耳廓映入她的眼帘。
他这个反应定是听到了。
陆弦昭皱着眉去看薛老板，生怕问到什么羞人的事情，抿着唇半晌问不出话来。
薛老板则笑得更是暧昧，他扬了扬手让下人端来佳肴，“没事没事，他们小夫妻之间的事哪是我们能随意探听的，是吧赵公子？”
“嗯。”谢竹沥懒懒地掀开睫羽，净过手后垂眸执筷，就是不去看陆弦昭的眼睛。
其实就是薛老板不说，众人也能根据谢竹沥疲惫的面色和陆弦昭脖颈上的红痕大致猜到一二。宋鹤嘿嘿调侃道：“赵夫人这需求也忒大了，一个赵公子还不够，还要一个男仆......”
“啪——”
宋鹤话还没说完，谢竹沥手中的筷子就犹如箭矢一般直逼宋鹤喋喋不休的嘴。筷子打在面上，一道红痕横着印在面上，霎是滑稽。
宋鹤痛呼了一声，眯起眼睛打量谢竹沥：“赵公子不是不会武么，昨夜的银针与今日如何解释？？”
“投壶没玩过？”谢竹沥撑着下巴，吊儿郎当的声音响起，他不屑地睨了眼宋鹤，“小爷出门在外不备些暗器，难不成要宋大人来给我当侍卫么？”
宋鹤面色潮红，冷笑一声：“你不过是个次子，有什么好得意的？”
“次子也混得比宋大人好，自然该得意，”谢竹沥打了个哈欠，长指捻着茶杯小酌一口，“若不是我爹非逼着我回来做个劳什子官，小爷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快活呢。”
眼见着席间气氛一触即发，薛老板赶忙打了个圆场缓和气氛：“行了行了，宋兄关心赵夫人的身子是好的，只不过这话说得也忒难听了些。赵公子又是个年轻人性子，最为护妻。”
三两句话就把罪扣到陆弦昭身上，仿佛这一切的变故是她一人挑起的。
懦弱无能的男人才会将帽子扣在女人身上。
陆弦昭唇边浮起一抹讥讽，指尖弹弹茶杯，不疾不徐地开口：“是么？倒也是我的不是，既如此，这午膳还是不用为好，省得大家吃得都不是滋味。”
“夫人所言极是，”谢竹沥悠悠起身，伸手接过陆弦昭，就要往外走，“既如此，还是回府用膳得好。”
两人携手才迈出石阶，就看到外头走来黑压压一群人。为首的男人身形矮胖，一脸怒气地走在中间，他们身后似乎还压着一个女人。
身形矮胖的男人拔剑怒吼道：“薛茂你给我滚出来！”
谢竹沥不动声色地圈住陆弦昭侧过身子，跟着众人转首去看薛老板。
薛老板黑下脸，不悦地走出来，站在石阶上睨着那群人，“作何？”
“你，去看看！”矮胖的男人示意树下放开女人，他粗鄙地拽着女人示意她上前。
女人哆嗦着身子走近正厅，打量着屋内众人，她面露绝望，摇摇头：“白老板，我......”
白老板气得扬了她一耳光，将剑抵在女人脖子上，“你不是说看到那人腰间挂着薛商令牌么，怎会没有！”
薛老板蹙眉去看白老板，“白老板这是何意？”
“何意？你少给我装不知情，”白老板眯着眼睛审视薛老板，“你试图巴结我客人不成，竟还派人刺杀他，试图嫁祸于我。我还想问问，你这是何意？”
薛老板被他气笑出声，“你那死了人关我什么事，昨夜我可是在院内并未出去一步。”
骤然，薛府管家带着几人跑了过来，他面色焦急：“大人，我实在拦不住啊！”
“啊——”倒在地上哆嗦的女人不知看到了什么，身子抖如筛糠，指着薛管家的方向，“大人，大人，是他！”
白老板面露讥色，目光顺着女人所指的方向看去，“白老板，听闻你的人昨夜是用了一把镶着玛瑙的匕首杀的人。不知可否让人去搜搜他的房间？”
薛老板蹙眉看着薛管家，在得到否定的眼色后，定下心神：“要搜也是我的人搜，你且先回。待我查明真相，自会给你一个交代。”
陆弦昭打量着白老板，垂在宽袖的指缠上谢竹沥的小指，指尖轻轻在他的指腹刮蹭，示意他去看。
指尖划过指腹的触感短暂又深刻，酥麻的感觉一触即离。
谢竹沥垂下睫羽看着陆弦昭的发旋，还以为她在怕，怕事情败露。他抿了抿唇，沉默片刻，展臂揽住柳腰，将人带入怀中，低声哄道：“夫人，别怕。”
少年胸膛散发出特意像大网把她笼罩，他垂首说话间的气息缠绕在耳廓经久不散。
陆弦昭甚至能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她翁动唇瓣，只怯怯地嗯了一声。
她目光方才分明在看白老板示意他去看，他怎就能认为她在怕，谢竹沥笨死了。
白老板这边与薛老板争执半天仍不愿意走，他索性坐在下人端来的椅子上，“既如此，大家还是都别走的好。待我查明真相，自会放各位离开。”
他话音刚落，身后的侍从便分成几波，分散在薛府各地。
薛老板气得就要叫人阻拦，不想却被白老板的人生生摁在椅子上，“姓白的，今日我府上贵客不少。身旁的就有赵尚书之子，你得罪得起么！”
白老板阖眸晒着太阳，懒得理他。
约莫两刻钟后，下人呈来一件黑袍与一把匕首，“属下在薛盛房中发现少了一件黑袍。”
白老板目光寒凉，拿起匕首，“这匕首可是你们薛家货，旁人轻易认不出。”
“带走！”白老板拂袖起身，也不给白老白解释的余地，让人压着薛老板的弟弟薛盛离开。
府中夜里发生命案，一时间人心惶惶，众人纷纷起身离去。
谢竹沥与陆弦昭跟着众人一块出了府，轮到他们的马车缓缓驶来。
陆弦昭却不知道为何心中升起一丝不安，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等等！不许走！”
薛老板的声音与马车停下的声音同时响起，“赵公子，在下有一事不解。”
“是吗，”谢竹沥勾起嘴角，扶着陆弦昭上马车，“何事？”
薛老板扫了一眼陆弦昭，沉声道：“还请你与夫人一同回府。”
“我夫人羔羊的胆子，经不得吓，”谢竹沥掌心拖着柔荑，靠在马车旁，抬眸看着陆弦昭，“先送我夫人回去，我留下。”
陆弦昭水瞳登时瞪圆，指尖攥紧他的掌，提起裙摆就要往下跳。
谁知谢竹沥的动作比她更快，一把抱住她腰，将人塞入马车内。他掌心拖着白皙的脖颈，趁她不备之际手刃劈下。
“夫人安生些，用不了多久我就回去陪你。”
......
脖颈传来一阵刺疼，陆弦昭晕倒之际在心中发誓往后再也不要让谢竹沥碰自己的脖子。
马车一路颠簸回到原先的宅院，马匹嘶鸣的声音震耳欲聋。
青铮皱眉立在门前，始终不见有人下来。他快步上前掀开车帘，只见少女眼睛紧闭靠在车壁，“夫人！”
外头的声响震得陆弦昭脑袋涨疼，她蹙起眉头，隐隐约约听到几声细微脚步声。
谢竹沥到底在干嘛，发出这么大声响？
待会起开定要好生与他说说。
等等......
心中抱怨的声音倏尔顿住，陆弦昭猛然睁眼起身，入目的房间布景与薛府的大相径庭，却也不是她在陆府的偏院。
“嘶——”陆弦昭扶着额头痛吟出声，原来脑袋上的重量已不存在。
葵扇端来一碗热汤，“小姐喝一喝。”
陆弦昭接过瓷碗，额间传来葵扇揉捏的舒适感，她舀起热汤的动作一顿，“青铮呢？”
“青铮大人有事离府了，他说若小姐醒了就会派人护送小姐回府。”葵扇心疼地看着陆弦昭面上红肿的伤疤，叹了口气，“小姐怎的在马车上就睡着了，还如何都叫不醒。真是吓死奴婢了。”
“呵，”陆弦昭扔下瓷勺，勺子碰撞碗壁溅起几滴汤水滚上她的下颚，“青铮说了什么时候回来了么？”
葵扇小心揉着她的额角，“未曾。”
谢竹沥真是好样的。
陆弦昭咬了咬牙，起身让葵扇替自己简单收拾，“回府。”
“欸，”葵扇拿着竹青色帕子追上陆弦昭，不确定地问：“要拿这个吗，小姐？”
“不要，就丢在这儿。”陆弦昭瞥了一眼沾着血迹的帕子，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
入夜，月朗星稀，宅院灯光皆熄。
谢竹沥立在屋檐上，他的脚边很快就出现一道黑影，“做的如何？”
“青铮大人说已然成功一半，大人只需再待两三日即可离开。”黑影毕恭毕敬地回道。
谢竹沥指尖摩挲袖上花纹，垂眸看着薛府外的那条道不语。
黑影等了良久也不见身前人回应，习惯性地行礼准备离去。
“等等。”
清冽的男声随夜风飘入耳畔，他眼皮一跳，又翻回谢竹沥身后。
谢竹沥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她，如何？”
黑影抬首莫名地看着他，骤然想到青铮交代自己事情，从袖间掏出一条竹青色帕子来：“青铮大人要我给您的。”
竹青色的帕子上的血迹早已凝固，谢竹沥接过帕子，端详许久，叹了口气 “让青铮手脚快些，明日我就要离开。”
弦昭怕是又生气了。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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