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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 30 章 ...

  •   陆弦昭旋身坐回铜镜前,收起瓷瓶,“万一夜里还会有人来偷听该怎么办?”

      “不会,放心。”谢竹沥抱着剑依在墙上,眸子不知落在何处,声音淡淡的。

      窗户关了,有些月光的余晖照在他面上,给他镀了一层朦胧光晕,整个人看起来好不真实,仿佛方才压在她身上面色绯红的人根本不是他。

      陆弦昭捡起脏了的面纱和掉了几个珠子的珠帘,叹了口气,“那你明日可得赶早办个时辰唤我起来。”

      他是确实对她温柔了,但是也仅限于对她这个人温柔。

      说完,她将面纱与珠帘随意放在桌前,就往床边走,“那我睡啦,你走吧。”

      ......

      孤月高悬,云层被夜风吹散,夜空里的星子舒坦地铺在月辉上。

      几处连着的宅院坐落在山谷中,原本热闹的宅院也熄了灯火消了丝竹声,伴着月色入眠。

      屋檐之上,谢竹沥一袭黑衣抱剑而立,他敛眉看着地下宅院,指尖不耐地敲打着剑穗。

      “大人。”一道轻细的瓦片触动声响起,一个黑影出现在少年身后。

      谢竹沥收回指尖,微微颔首,“知道在哪儿了吗?”

      “就在绸商的隔壁。”黑影回道。

      谢竹沥从袖中掏出一张地形图来,声音清列:“去吧。”

      黑影接过纸张,抱拳行礼:“属下定不辱使命。”

      黑影犹如鬼魅,与夜色相融消散在庭院中。谢竹沥侧首去看黑影方才说的庭院,眸光一转,靴尖轻点,好似箭矢飞入庭院。

      谢竹沥一路行至一间房前,窗纸上倒映的烛光摇曳,里头几道细碎娇啼声入耳,伴随着的还有男人粗喘的声音。他厌恶地皱起眉,将剑随意放在门外,轻巧地跳入窗内。

      甫一入内,里头浓郁的气味与催.情的香脂味扑鼻而来。谢竹沥躲在屏风后一路饶道床幔前,床上交缠的男女似是到了尾声,男人肥胖的身体一抖,支起身子即将起来。

      骤然,寒芒映亮月色,直直刺破床幔照入床内,照亮女人眼中的惊恐。匕首直刺男人心脏部分,谢竹沥手腕一翻,匕首便在男人体中转了个圈。男人连一丝呼救的机会都没有,就犹如死鱼一般倒在床上。

      男人体内溅起的鲜血直洒在谢竹沥的衣袍上,几滴血迹甚至溅到了他身下的女人,女人抖着身子就要惊声尖叫。

      谢竹沥眼疾手快地捂住女主的嘴,他眸子眯起,扒出匕首,刀刃直着她的脖子。

      女人泪水涟涟,她慌乱地摇头,指了指自己的嘴。又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她口中的热气直扑谢竹沥的掌心。

      谢竹沥蹙起眉心松开,啧了一声,嫌弃地掏出帕子擦手,转身离去。

      他身子转动时,腰间别着的令牌被月色照亮,上头赫然刻着薛字。

      ......

      屋檐之上,夜风吹散谢竹沥身上的血腥味,他衣间的香脂味就像长了刺的苍耳,怎么掸都掸不去。

      黑影刚回来,就看到面前的少年皱着眉头一脸不耐地拍打衣袍,他蹲在原地等了片刻也不见少年有所反应。

      谢竹沥掏出帕子去擦已经干了的掌心,余光瞥见身后的黑影,“拿到了?”

      “是,大人为何不全拿了?”黑影很少会对谢竹沥的任务提出疑问,通常都是布置什么完成什么。这次他是真的想不明白为何谢竹沥只让他偷前月的交易记录,而不是全偷了。

      谢竹沥并不回应黑影,他翻开账本简单查阅片刻,又丢回黑影手中,“交给青铮,他知道该怎么办。”

      黑影收回账本,知道自己越界了,“是。”

      “等等。”谢竹沥扫了一眼黑影干净的衣袍,在他即将跳到第二个房屋之际叫住他。

      黑影听到他叫回的声音心一跳,险些翻身掉下屋檐,他额冒冷汗,蹲在谢竹沥身前,“大人,是属下多言......”

      “衣服脱下。”谢竹沥方才剑,一手解开衣袍,厌恶地瞥了一眼衣袍上的血迹。

      “是。”黑影僵着身子将黑衣脱下,还未抬头,就看到谢竹沥两指捻着沾血的黑袍递来。

      谢竹沥换上干净的黑衣,脸色稍有缓和,他眉目舒开,抬眸看着天色,“寅时了。”

      该去叫弦昭起床了。

      ......

      绸商用以铺床的垫子颇为柔软,陆弦昭方陷入床上,眼皮就沉沉阖上,一夜好眠。

      谢竹沥翻窗而入,目光透过层层纱幔去看安然入睡的少女,他脚步一转,坐在妆奁前。

      佩剑被他随意搁在桌面,剑鞘压在珠帘之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锦被之中的少女翻了翻身,脚尖踢出锦被。

      谢竹沥手臂僵住,屏住呼吸去觑床上之人,不想她却只是翻了个身,并未有何反应。

      时间还早,再让她睡一会也无妨。

      谢竹沥松了口气,把佩剑放在珠帘旁,垂眸打量珠帘。珠帘之下的珊瑚串碎掉了几颗,碎掉的珠子就在珠帘的正中方。

      这是遮住那张朱唇的珠子。

      谢竹沥又想到今夜那张启启合合的唇,呼出的热气像绒毛扫在他的掌心。掌心处那股温热的气息洒在茧上,穿过皮肉,化作一股酥麻的触感,一下又一下地撩拨心弦。

      谢竹沥咬了咬牙,感觉牙关又痒了,他无奈地阖眸,在心中默念静心咒。

      也不知过了多久,知道外头几声扑腾声传来,才把谢竹沥从静心咒中扯出来。

      他掀开睫羽,支起窗去看,此刻的天际浮着一层深蓝色幕布,房檐上几只鸟儿正扑动翅膀,准备展喉高唱。

      谢竹沥合上窗,绕过浴桶正打算换一身衣袍,他刚拿起锦袍,不知为何又嗅到身上的香脂味。他只好脱下黑袍,简单擦一下身子再去换。

      衣料摩擦的窸窣声中夹杂着几声涓涓水声,陆弦昭眼皮一动,脑子还未反应过来就直起身子去撩床幔,她声音迷迷糊糊:“葵扇,现在什么时辰了?”

      未得到及时的回应,陆弦昭疑惑地睁开眼睛,最先映入眼帘的是男子未着一物的上身。精壮的胸膛上挂着几滴清水,线条分明的肌肉被光线照亮,白皙得好似脂玉。

      不知是水太冷还是她的视线太直白,擦拭脂玉的手臂青筋暴起,脂玉上的红梅此刻粉嫩又显目。

      陆弦昭顺着脂玉中间的线条往下看,就只能看到浴盆的木壁,她愣愣地抬首,对上谢竹沥同样瞪大的眼睛。

      “额......”陆弦昭倒吸一口凉气,回过神来背对他,耳廓犹如被点着一般瞬间通红,“你怎么......”

      他怎么能用她净过的身子的水!

      谢竹沥三俩下擦干身子,扯来衣袍换上,声音有些不自然,“若叫人来换水会暴露。”

      身后不再响起衣料的窸窸窣窣声,陆弦昭才蹬上锦鞋,走到铜镜前去擦拭面上药膏。她沾了些白粉覆在伤疤上,垂首看着脏了的面纱。

      思考须臾,从妆盒中拿出那张竹青色的帕子,张开对着面庞比了比,正巧能盖过面庞绕到耳朵。

      谢竹沥坐在梳妆桌旁,背对着她饮茶,听到后头的声音结束。才转首看去,少女仍旧梳了个妇人簪,白皙的脖颈上泛着几道红痕。竹青色的面纱被珠帘穿过,以两枚簪子压在发间。

      谢竹沥蹙眉看着面纱,指腹沿着茶杯绕圈,“脖子怎么了?”

      “昨日声响这般大,总要给旁人一个解释的。”陆弦昭头也不抬地翻开他们带来的箱子,挑选衣服。

      谢竹沥侧首去看面纱上的绣样,压在发间的簪子下似是有几根绿色针线,他抿了抿唇,“这帕子......”

      “你不记得了吗,是你给我的呀。不过脏了我的血,我回去洗了之后就忘了还你了。”陆弦昭翻出一身湖蓝锦袍,解开腰间系带就要去换。

      谢竹沥猛然转头,盯着泛起涟漪的茶水,茶水倒映着他慌乱的眸子,“你换衣服时要告诉我。”

      陆弦昭垂首换上繁杂的裙袍,直到额间冒出汗珠来才系好最后一处衣带,她整理着衣袍,“知道了。”

      二人简单洗漱过后,就一同前去正厅。他们一入正厅,众人各色目光就投到他们身上,尤其在看到陆弦昭脖颈上的红痕时,个个面上都挂着一抹奸笑。

      王大人掐着优娘的腰肢,调笑道:“夫人怎的走个路还需搀扶?今儿就属你们来得最迟。”

      “哼,”陆弦昭挣开谢竹沥的手臂,旋身坐到椅子上,看着薛老板,“薛老板赶快让下人把货物端上来,挑完我就走,我是一刻也不想与他呆在一块。”

      薛老板朗声笑着让下人端来绸缎,“夫人别急,今日午时一到用过午膳,就是你们想留也是留不得的。”

      陆弦昭抬指装模作样地挑了几匹绸缎,话锋一转,“今日怎的不见琪二?”

      “琪二?”薛老板动作顿住,眼睛飞快地瞥了一眼谢竹沥,不确定地又问,“夫人问琪二么?”

      “不然我问你?”陆弦昭没好气地接过茶盏,捻起茶盖拂去茶叶,“我想与薛老板讨个男仆,不知薛老板可否割爱?”

      薛老板面露诧异,“这,这,也不是不可,只不过赵公子......”

      “他?”陆弦昭柳眉竖起,睨了一眼谢竹沥,“他可没琪二会讨我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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