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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   一个念头从心中闪过,陆弦昭倏然站起身子,她目光激动地转向刚从屋内出来的谢竹沥,“信任,同情。”

      谢竹沥皱着眉头,快步走上前,“在说什么?”

      “我知道了!”陆弦昭放下剪子,手上的污泥还未擦去就急吼吼扯过谢竹沥,踮起脚尖附耳道:“掳走老人与幼童的人是为了通过他们,博取别人的同情与信任。我当初救下这小孩时也是如此,他年纪尚小又一身伤,实在不忍心让其流落在外。”

      谢竹沥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他顺着陆弦昭的话思考,不知想到什么,俊面铁青。

      “你若现在要去忙,就赶紧去吧。”陆弦昭回过神来才感受到手中的黏腻感,她小心翼翼地觑了眼正沉心思索的少年,掏出帕子来将他手中的污泥一点一点擦掉。

      似有若无的丝绸和一道软滑的东西刮蹭着谢竹沥的掌,打断他的思考,他不耐蹙起眉心,本能地攥紧手中之物,却听得少女娇怯地惊呼了一声。

      她的声音不大,尾音就像猫奴竖起的尾巴猛地缠上谢竹沥的手臂,于是他加紧了力度又捏紧手中,烦躁地朝下瞥了一眼,“怎......”

      陆弦昭抽了抽眼皮,也不知道这人突然抽了什么风,正擦得好好的就开始捏人,她委屈地抬起睫羽,“我方才太激动忘了擦手,手中污泥沾上你的手了。”

      生怕谢竹沥不信,陆弦昭抬起没被他握住的手在他面前挥了挥,污浊的黑泥沾染上白皙玉指霎是醒目,少女软糯的声音响起:“谢竹沥,你能不能不要弄疼我。”

      王八蛋,给你擦手你还捏这么用力!

      推门而入的青铮步子一僵,抬回迈入的那只腿就要溜走。

      “回来。”谢竹沥背过身子,陡然松开手,心虚地移开视线叫住青铮。

      陆弦昭眼底划过一丝笑意,她揉了揉被捏红的手,趁着青铮还没说话,就小声抱怨着走回屋去,“疼死了,拽就拽嘛,干吗这么用力,又不是不让拽。”

      青铮抱拳的动作又朝下几分,他有意压低声音与谢竹沥报告。

      不知说到了什么,谢竹沥眉心紧锁,面上的寒意结成霜。

      “这么巧?”
      “会不会与他有关?”

      ........

      初春入夜,凉风刮过,吹乱庭院琅角上悬挂着的铃铛。说来也怪,这家庭院不挂帘子挂铃铛也就罢了,可越靠近后院的铃铛便越红艳,铃铛尾端甚至悬着几滴将落未落的红色液体,瘆人得很。

      白衣锦袍的少年手持书卷坐在太师椅上,寒光乍起间,几滴浓稠温热的液体溅上他的书卷的背面,“啧,粗鄙。”

      他清脆的嗓音在院中回荡,拿着书卷的手轻轻挪开,露出那对圆眸,不满地睨着下方跪地的人们。

      只见数个身穿夜行衣的侍从将一对男女和一个幼童压制在地上,那个男人身材魁梧,眼中布满了血丝正盯着滚落在地的头颅,口中发出呜呜咽咽的悲鸣。

      “这就是谢竹沥带出的手下么,真没意思。”

      少年将合上的书卷随意放在太师椅上,抽过侍从腰间的剑,“我来看看,冷面佛的手下,心是不是也是冷的。”

      霎时,数声嚎叫响彻庭院......

      ......

      入了子时的上京城,街道上依旧人流如织,道路旁的声色场所不时响起男女之间的调笑声。

      朱门紧闭的大理寺内,虽是灯火通明,却寂静无声。

      谢竹沥分明的指节无意识地叩在案台上,狭长的眸盯着下方那个空出的位置,“王庆元还没回来?”

      被青铮眼神示意的属下上前抱拳,“并没有,王庆......”

      “大人,大人不好了!”吱呀一声朱门被人推开,前来报信的属下面色焦急,“王庆元家中发现空无一人!”

      蹭的一下,少年几乎是几息就到了报信的属下面前,他面色铁青,“今日他究竟是在哪里消失,又是何时给你们报的信?”

      “是,是一个小厮拿来王庆元身上的信物,”报信的属下脸瞬间白了,“王庆元与我一块是在西街勘探......”

      又是西街。

      谢竹沥掌心收紧,长腿迈过他,“去西街。”

      一行人避开人群密集的街道,行至西街小巷深处,不消片刻,浑身散发酒气的小厮就被压到小巷中。

      小厮神色慌张,“官爷,小的可不曾犯过什么事呀!”

      “这个,今日谁给你的?”一袭墨蓝锦袍的少年背倚着墙边,修长的指上吊着一个玉佩,那是大理寺官员之间亮明身份的玉佩。

      小厮立即道:“是一个白衣少年,他拿着玉佩让我去给他传个话罢了,小的可什么也不知道。”

      谢竹沥收回手中玉佩,“相貌特征。”

      “额,身材与官爷您差不多,眼睛又圆又大,说话时总带着笑......”小厮抓耳挠腮地描述着。

      谢竹沥薄唇抿成一条线,翻身上马,“随我去一趟宋府。”

      ......

      子时,陆府偏远。

      少女扯下束发带,任由三千青丝入瀑展开,柔荑手拿书卷,指腹轻敲书页,看了半天也翻去一页纸。

      葵扇贴心地倒下一盏茶,“小姐可有心事?”

      “算是吧,”陆弦昭另一手拿起茶盏酌了一小口,“若一个人总想接近你,你却不知她是什么意思,你会怎么办?”

      葵扇还以为陆弦昭说的是宋津,她笑着宽解道:“宋家公子知书达理,时不时捎人送来好些物件,待小姐也是不错,小姐不如试着与其接近一番?”

      陆弦昭眼抽了抽唇角,想起今日送到马车的那封信,没好气道:“你今日怎的就收下人家的信了,不是说不能收的么?”

      “这信原先奴婢也不晓得是宋公子送来的,”葵扇见小姑娘有生气的趋势,忙不迭地绕到她身后给她揉肩,“可这信是一个拿着大理寺玉佩的人送来的,奴婢还以为是谢少卿的人呢,这才收下。”

      “大理寺玉佩?”陆弦昭猛的站起身来,蹙着眉重复着葵扇的话。

      葵扇点点头,“是呀,奴婢亲眼看过了,上头刻着王庆元三个字。”

      脑中的那根弦登时绷紧,陆弦昭慌忙的翻开书箱被自己皱成一团的字条,手一抖,手中纸团便飘落而下。

      “届时昭昭可不许哭。”

      宋津早已看穿她的伪装,往常说了什么话惹到她都是让她别生气,现在却说不许她哭。

      他要对谢竹沥做什么?

      寒意自心间涌上四肢百骸,少女慌张扯过束发带,随意将发挽成麻绳辫,跑到妆奁前翻找前些日子宋津增给她的玉佩,“我要出去片刻,替我把好院子。”

      也不等葵扇的劝阻,陆弦昭戴上幂蓠就往侧门跑,她提起裙摆跑到毓秀巷口时牵来一匹马,一路跑到梧桐巷宋府,她看到府门口几道带有尘土的马蹄印时一愣。

      谢竹沥来过了?

      宋府看门的侍卫抽刀上前,正要询问之时,一双柔荑手持玉佩从白纱中伸了出来,那女子冷声道,“唤你家主子出来。”

      陆弦昭高踞马背,调动缰绳让马儿往梧桐巷的拐角处躲去,不欲让路过的人看见自己。

      过了片刻,宋津就手持书卷兴冲冲地跑了出来,他站在马旁仰头去看陆弦昭,“昭昭想我啦,这么晚还来找我?”

      陆弦昭翻身下马的动作在看到他袍上的几滴红时一顿,她伏低身子,一把扯过宋津的衣襟,“今日的信是什么意思?”

      “我还以为昭昭下午就会来问我了呢,”宋津抬起书卷顶开白纱,直视着那双覆满寒霜的眸子,“不听话的小孩是要被惩罚的,我不告诉你了。”

      宋津一开始分明就想勾引长姐,最后却将计划套在她身上。春日宴他从中作梗把她推入风波,最后舒舒服服坐壁上观看她去斗,若她不去搭理,他就变着法子去激她。

      宋津似乎喜欢将人掌控,却不喜欢被掌控的人太死板,他喜欢给将人困在一个又一个陷阱里,看着他们焦头烂额去猜他心中所想。

      少女索性撩起一片白纱,翻身下马,扯着宋津的衣襟时他腰间的环佩碰撞发出轻灵声,轻声道:“没有提示的话,游戏会很无趣的,对不对?”

      “昭昭真是了解我,”被黑暗吞噬的少年眨眨睫羽,唇角翘起,愉悦道,“那好吧,我只告诉你,谢竹沥现在是一个人哦。”

      混蛋。

      陆弦昭强摁下骂人的冲动,一手抚上少年的鬓发,另一手拽下他的衣襟,“再告诉我一个提示好不好,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少年身上的血腥味与木质香扑鼻而来,“不可以哦昭昭,要自己去找。”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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