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花灯如昼 ...
-
长街夜市，花灯如昼。
长长的一条街道，一眼望不到尽头，两侧岛民居住的房子分隔出来小巷岔道，一一悬挂着彩旗灯串。当地岛民身穿简易的和服，推着餐车、摆出摊子，叫嚷着嬉笑着交谈着由外往街心簇拥，看见有结伴而行的游客便热情地大声招呼：“去前面看看哇前面有猜谜卖鱼灯的！”
卖鱼灯的的搭起来好大的一个高架，足足垒了六层，上面高挑悬挂着大大小小各种花灯足有几百个，剪纸的堆纱的绘出各色纹样，外形制作的则除了常见的小兔子、金鱼以外许多更是独具海岛特色，最顶上高高挑着一个最大的，用柔和的色彩做成海蚌形状，张开的蚌壳里抱珠的人鱼若隐若现，鱼尾微蓝而灯火橙红，暖融融的光亮哪怕在酒店的房间里都能看到。
远山和叶成功被吸引了。
小姑娘俯瞰着热闹的街市，目光在卖风车和拔糖的小摊子上转了一圈，最终黏在鱼灯上扯也扯不下来。她脸蛋馥红，两鬓的碎发散到脸上，眼睛亮晶晶兴奋地嚷嚷：
“好多！好漂亮啊！平次，还有大家！我们也换上和服下去逛灯会吧！”
“笨蛋和叶！”
服部平次有点不好意思，但早已换好的藏青色武士服暴露了他的心情。黑脸少年在人群里找了一圈，准确锁定到扯着一件巨大衣服的羊毛卷娃娃脸身上：
“菅原哥，你在干什么啊！”
菅原和吾手上的衣服配色五彩缤纷，几种饱和度挺高的鲜嫩颜色香芋紫、鹅黄、牛油果绿、大红拼成色块，分布的还不是很规则，组合在一起便十足的抢镜，十分的……辣眼睛。
小少年笑眯眯的，费劲巴拉举着衣服往伏特加怀里塞：
“这可是我精心挑选出来的，汇集了伏特加你所有墙头的应援色，你看这边袖子上还有洋子小姐的签名哦！这可是毛利大叔好容易排到的！”
伏特加壮硕宽厚的身体本来老大一个，这时可怜巴巴的缩在一个角落，他一双绿豆眼盯着小少年手中的衣服，目光里带有明显的心动。但可能是碍于左边一个笑容阴嗖嗖的小白脸条子，右边大哥冷着脸杀气直冒，可怜的大个子哆嗦着，嘴里结结巴巴：
“小……小祖宗我还是不……”
“哎呀，真是的，拿着吧！”菅原和吾才不管他，感觉举手举的有点酸了干脆一把塞进人怀里，小嘴巴往一边努了努，“换上嘛，换上嘛，你看你家大哥都换好了！”
大哥……他家大哥……
“……高明帮黑泽君把发尾扎起来可好？”
房间门半掩着，那个条子老大一个把大哥的身影挡得严严实实，从缝隙里只能看见一点点顺滑的头发蜿蜒垂落在床上，被修长白皙的手爱怜地松松挽起托在掌心。
那条子已经换好一件竹青色的和服，他身形极端正，那件衣服却很宽松，一张一弛一动一静之间，端的是写意风流。
小白脸条子！
伏特加委屈伏特加抓狂伏特加只能无能狂怒，一点办法也没有的伏特加只能睁着两只绿豆眼，被菅原和吾忽悠着换上了那件各种墙头拼盘的衣服。
“菅原哥哥，诺亚也很开心呢！他说第一个拐歪那里卖的鸡蛋糕评价很好，这几年一直很有人气呢！”
换了杏色和服的远山和叶打开窗户，一直关注鱼灯那边——那边人可是越聚越多了！
“菅原哥好了没？已经有好几盏灯被领走了！儒艮祭典还没开始，快开始的时候人会更多的——”
“唔啊我看看……”菅原和吾对这个倒没有很大的执念，但看出少女的期待还是扒拉了一下琴酒房门：
“诸伏哥哥的换装小游戏玩好了没呀？”
这个称呼听着亲近，但他喊人这个调子重音放在后面，那声“哥哥”着实有点奇怪。诸伏高明一怔，又为少年口中“换装小游戏”哑然失笑。
动作轻柔地掬起一捧银色的山泉，从头到尾慢慢梳理，最后选了根赤红色的发绳系好，发绳上木珠散发着幽幽的香气。
顺手替人整理了下衣领，男人清隽的脸庞贴近青年耳侧，清朗的嗓音此时有些撩人：
“黑泽君，可还满意？”
青年许是有些羞恼，许久才低低哼了声。男人心下还有些担心又不知如何开口，斟酌片刻低声问：“黑泽君，若是不愿……”
青年沉默，似是缓缓摇了摇头，床上垂落的发丝水波一样泛起涟漪。他的声音很低很冷，里面好像没含有什么情绪：
“衣服而已，如今还差这个吗？”
而后扬声：
“小崽子，吵什么！”
他说话的时候转过了头，恰巧此时对面的人家点起了灯笼，微醺昏黄的光若隐若现地落在半张脸上，青年寒潭般的双眸里显出点点浮光。
“哇，好美……”
从窗户回过头来的远山和叶眼睛怔怔睁大。
天色已经渐渐向晚，没有开灯的旅店二楼一片昏暗。青年宽袍缓带行走此间，却好像周身吸引了天地间所有的微光。
衣袍颜色素淡，隐隐却见繁复的纹路，那用的淡紫如朝雾的绣线落在月白衣襟上化作一片朦胧，隐隐却似流转的神秘咒符。
青年银发粼粼倒影着月色，几点萤火隐约晶莹，或起或落翩飞在身侧。或有几缕顺着面颊垂下，衬得那面容高华、神情冷淡更似肃穆，翠绿眼眸里似云环雾绕沉迷其中总也找不到来路，又似碧山远映万里飘渺，直直地审视高天原八百万神明。
此时若有丹青手工笔慢描，必要扼腕难以绘出青年三分的风采，或有乐师歌者对此吟哦，那定会是艳冠京华的人间绝唱。
琴酒并未搭理呆愣愣傻掉了一样的几人，径自理理衣摆，走进万千灯火里。
“……咳，黑泽君等等高明！”
菅原和吾小爪子咔哒咔哒摆弄了几下手机，没搜到合适的干脆戳了戳泽田弘树：
“弘树啊，你看哥哥这个样子，如果一会儿祭典开始的时候，他在前面只管走，咱们这帮人一股脑跟在他身后，会不会看起来很像平安时期的阴阳师带着式神逛大街，然后其他的人就是百鬼夜行？？”
又戳戳泽田弘树抱着的电脑：“诺亚诺亚，来来来，《百鬼夜行录》来学习一下？”
作者有话说
第104章 花灯如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