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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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哪里…
好黑…
我…
头好疼…
少年慢慢支起了身体，半坐起来，单手捂着额头。
稍微甩了甩头，力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抬眸打量四周，发现是他最熟悉的——点心店。
豁然一下站起身，少年眸光沉沉，紧抿着的嘴唇透漏出他浓浓的警惕。
暂且在原地警戒了几秒，确定没发现那些令人不适的目光。他掐了掐手心，努力让自己混沌的大脑清醒一点。
仿佛下定了决心，他向前几步，轻轻推开了那扇门。
铃声响起，清脆又悦耳。
妇人横尸，安详又可怖。
少年一下子定在原地，僵住了大概十几秒。
呼吸、心跳……仿佛都离他远去了。
大脑一片空白……瞳孔骤缩又逐渐恢复。
他下意识观察起来了周围环境，想要把注意力从空间的主体移开。
他成功了几秒，又被悲伤所化的茧包裹住——回到了他不愿承认的那天。
回忆刚刚开始，他就发现眼前倏地变了场景。
这是…医院？
那是谁…
在看清病床上的那个人时，少年的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滞。
怎么会是…姐姐…
她不是…「请君勿死」…
病床上的女性被呼吸机统治着生命，各种不同作用的管状物像一条又一条外神的触手缠绕住——仿佛下一秒就会从纯白的病床跌至深渊。
心电监护仪的声音将他拉回了现实。
等等……
医护人员紧急赶到开始急救…少年眼睁睁看着一个又一个着急的人穿过了自己的身体跑向了那张病床。
他好像慢慢被人挤到了外面一样…只能呆呆地观望着她这一次徘徊在生死之间。
面前的画面逐渐模糊，既像泪眼朦胧了视线，又像视线被玻璃所隔离。
等等…为什么……
下一秒，眼前是一个熟悉的孩子气的笑脸，少年松了一口气。
在下一秒，空间折叠了一下，一枚子弹在他身后突兀出现、破空而来——一击毙命。
少年瞬间绷紧了神经，看着嘴角还挂着笑意的侦探向前倾倒，抬手想要扶住他的…身体。
可是，侦探大人…穿过了他的身体，倒在了地上。
少年无力地看着自己伸出的手出神。
再抬眼时，见证的便是社长以一敌多的现场。
社长！
少年无声地嘶吼——他才发觉自己…什么都没有。
他连眼泪都没有。
一刀，又一刀。
男人拼着一口气，沉着应敌，但终抵不住越来越多的伤口。
……
直到解决掉最后一个敌人，男人才坚持不住般用卷了刃的剑支撑身体半跪在地。
“咳咳…”
男人低咳，血液从手掌的缝隙滴落。他却只是随意擦了擦嘴，勉力站起身警惕，一步一步踩着夕阳走着。
少年逐步追着，却怎么也追不上那个高大又孤独的背影。
再眨眼，少年发现自己追着的人变成了织田先生。
锈红色头发的青年向着一个堡垒飞奔。
少年的心脏像是被无形的大手紧紧捏住，他很明显意识到有什么不太对劲。
但他唯一的选择也只有跟着青年，看着青年行云流水般解决了路上的所有小喽啰。
心生感慨的同时，直觉的预警也越来越响，直吵得少年眼前阵阵发黑，看不清眼前的决斗画面。
一枪，不，是两枪的声音，仿佛死亡的钟声。
少年眼前的画面顿时清晰无比——少年一低头，便能看见织田心口的弹孔，以及不断泵出的血液。
怎么…回事…
“轰——”
少年突然直面了一场爆炸，稍微有一点摸不到头脑。
但在旁边记者的播报中了解了…一切。
是独步啊…
少年颓然地跪在地上，却连哭泣都做不到，反而因为没有眼泪和声音而显得惺惺作态。
嘴角不自觉牵扯起了满是嘲讽和绝望的扭曲笑意——为什么……
再抬头时，是一个小小的独居公寓。
少年能认出来，这是花袋的…家。
思绪停顿了一瞬——因为少年感受到一个裹着棉被的青年从自己身后走到了自己身前，打开了门。
不，别开！
青年听不见少年的声音，当然，少年也没有声音。
他打开了门，接着——倒在地上…倒在少年的脚下。
少年缓缓低头，却发现自己回到了擂钵街。
打斗的声音不绝于耳，天上完全释放力量的青年毫无理智地攻击着一切。
那样鲜活，那样张扬。
少年仰头看着，努力辩识出了这人的身份。
眼前一花，像老旧电视坏掉时的花屏、频闪。
再看去时，青年却像折了翅膀的鸟儿——直直地坠落了下来。
少年看准落点，下意识伸手去接。
却忘了自己没有实形——青年穿透他的手臂，整个人砸落在地面。
蜷了蜷手指，无力感吞没了少年。
接着，黑暗也吞没了少年。
黑暗之中一抹鲜艳的红，站在边缘——少年抬头观望时不由自主被吸住了视线。
而那抹红色就这样飘飘摇摇，一跃而下。
根本没来得及反应…瘦削的青年便带着笑意在少年的幻影之下安眠了。
少年一颤，意识到有什么很不对劲。
想仔细感知时，脚踝却先一步带来了一丝凉意。
少年低头查看，发现自己站在清澈的水流中。
泉水映照着月亮，波光粼粼。
他没有沉溺于美景中，而是转头寻找起来不同寻常之处。
而此刻，在他的身前，女孩刚刚目睹了自己父母的自相残杀。
具象化的夜叉无声出现，利落地斩首。
少年愣愣地看着女孩头身分离，在夜叉消散的光芒中死不瞑目。
眼前一花，来到了黎明。
发色一黑一白的两个少年和超出他们战力不知多少倍的男人斗争着。
决绝的嘶吼、低哑的声音、难掩的喘息……
站在战场最中央的虚影最直观地见证了少年英雄的陨落。
似乎有血液喷洒在脸上的错觉…
耳边是陌生男人的朗笑，唤不醒这一瞬间接受了百倍、千倍不止信息量的少年。
嗯？这里不是…
少年站在晚香堂的中央，看着那个熟悉的背影站在与之前所见分毫不差的位置。
夏目先生…
只听得老先生轻笑一声，转过身，目光仿佛有所指向般锁定了少年。
先生温吞又幽默地交代着什么，少年直了背脊一字不落地听着、记着。
过了大概两分钟，灰色从四面八方侵蚀了视线里的所有，唯余先生奇特的发色，和他嘴角流下的鲜血。
灰色裹挟着少年的意识抛起又落下，最终少年忍着呕吐感被弃落在一双考究的皮鞋面前。
面不改色的青年侦探继续向前走着，仿佛熟练地无视了属于少年的虚影。
少年快速爬起，还没等缓一缓不适感。
同样的空间波动，同样的一击毙命——在他背后再次上演。
一瞬间的错愕之后，少年站在了一个火拼现场。
他有点呆愣，看着一位老先生带着两位小辈和其他小弟与对面打得有来有往。
直到…瞬息发生的暗杀——老先生还没等享受战后的那支烟。
少男少女瞳孔骤缩，在提高戒备的同时，暗杀的刀子也抵上了他们的脖颈。
生命——刚刚还光亮着的生命，随着血液喷溅而出，变得黯淡。
黯淡的不止是生命，还有画面。
下一秒骤亮的光芒，不得不躲。
睁开眼时，回到了侦探社——一个战损版的侦探社。
他敏锐地察觉到了有活人的气息，寻找过去，发现是…春野小姐。
她的腿受了伤，整个人被压在桌板下，难以移动。
带着兴奋的神经质笑声的凶手还徘徊在附近。
春野小姐努力平复呼吸和心跳，祈祷着不要被对方发现。
在耳边越来越远的脚步声中，逐渐松了一口气。
可是少年却眼睁睁看着恶劣的凶手蹲在了她的面前，宣告着她生命的终结。
少年目眦欲裂，攥紧了拳头，将凶手的脸看了一遍又一遍——刻在心底。
可眼前又模糊起来，他向前快走了几步，一脚跌下深渊。
不断地下坠，下坠……
终于，落到地面。
这是一处塌毁的仓库…黄昏的辉光从西边铺洒而来，照耀在被砸在废墟下难以行动的两人身上。
听对话是一对兄妹…
生命最后一刻…他们只是想牵住对方的手而已…
可惜……
尽了最大努力向前伸出的手，终究到达不了对方所在的彼岸。
少年低头，为二人默哀着。
夕阳中的仓库一块一块地被转化成月光下的街道。
金发的少年安安静静地躺在道路中央。
污垢没有摧残他金发的璀璨。
雾气包庇萎芜他生命的伪物。
刚刚踏入这里的少年看的清楚，这是一场绝对力量的碾压、虐杀。
随着雾气散去，血腥味弥漫开来，少年被这场静默谢幕钳住了喉咙，难以呼吸。
血腥味在顷刻间消散，代替它的是蛋糕的香甜。
这反而让少年有些反胃…尤其是——当他看见当年的那个男人后。
面前的一大一小似乎是为了蛋糕而争论了起来。
少年抿唇，有点惋惜女孩既定的命运。
他的想法被腾空而起且怀抱巨大针筒的异能体打乱。
可惜，她没能保护好他。
始料不及的爆炸、异能力间的切磋……
少年原以为自己会感到畅快…但他的心里只有沉重的……
…难以言喻的伤感……
少年已经可以面色自如地面对场景的转换了。
从甜品店到郊外的树林。
主角缓步出现——一位红发身着和服的女子。
少年静默地开始了提前哀悼……
女子循着自己记忆的位置，走到了他的“墓”前，安静垂眸站着。
空气如水般泛起波纹，一个与记忆力别无二致的男人出现在她的面前。
但迎接男人的是金色夜叉手中的棍剑。
女子仍然安然地面带笑意。
少年仔细地观察着空气波动…突然锁定了一个位置——女子的正后方。
变故突生，一直藏在暗影中的杀手现形……但是女子早有准备，抽出伞中剑——迎敌。
可是，一个又一个，幻影不断重复着生与死。
女子与其异能力不见疲态，少年听到了轻轻的一声叹息。
她自己的影子在此时成为了攻击自己的利器——来自背后无声无息的刺杀让她措手不及，身上被影子的尖刺贯穿了多个口子。
当她颓然倒地时，血液如同樱花洋洋洒洒。
女子躺在地上的身影与另一位金发女性逐渐重合。
不过她身上是来自子弹的贯穿伤口。
两位断断续续说着两个不同——但倾注了相似情感的名姓。
少年低着头，为二人献上他仅能凭此表达的敬意……
另一种神经质笑声让少年不得不捂住了耳朵，他抬眸看去，只看到一个笑眯眯的小孩，和一个有些癫狂地拿着柠檬形状的东西轰炸四周的青年。
青年脸上有一个特殊的印记，少年推测那是异能力的烙印。
至于异能力者？
少年低头看了看在拍手叫好的小孩，确定了罪魁祸首。
而这个低头感慨的同时，青年欢呼一声，将大量柠檬爆弹拥抱在怀。
小孩脸色骤变，大声咒骂着对方，却又在爆炸时无处躲藏。
虽然不会真实地感受到这一切，但少年还是顺应心意闭了眸。
听着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少年睁开了眼。
面前是熟悉的海面，和一群他观感不好的人。
这群人包围的正中间，一个戴眼镜的青年蹲下身触摸着少年曾坐过的岩石。
紧接着，他便晕了过去。
少年知道，这是信息量过载……
亦是…祂的禁令。
他知道了不该知道的，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少年眨眼，从方才的逻辑中醒来。
我…在想什么……
不等他细想，他面前出现了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少年就是这样感觉的。
一片熟悉又陌生的纯白空间，和面前半白半紫发色的少年——怪异又和谐。
对面的少年睁开双眼，缓缓抬手。
少年顺应直觉，将自己的双手搭在对方的手上。
两人亲昵地额头相抵，所有事情都被抛之脑后。
在这个时刻，他们只知道彼此的存在。
交换成立。
交换成功。
少年被温暖的白金光彩环绕，身前的那个少年不见了身形。
“你所行走的道路，是无数个试错之后的完美存在……”
“…拯救我…也是在拯救你自己……”
“…UMI…不，海……”
梦醒时分。
梦醒之后。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