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游戏》狐猴

26、他成亲了

　　王府里已经开始筹备喜事，萧孟楚每天除了忙公事，就是带沈云去玩，仿佛这喜事的主角是别人，而不是他。
　　这天，他带沈云来到北郊的一处山谷里，这里群山环绕，草地开阔。两人骑着一黑一白两匹马儿，在风里追逐嬉戏。“白雪”一到这大自然中，仿佛被唤醒了天生的野性，嘶鸣着在草地上狂奔，风姿潇洒。沈云骑着它就像驾着云朵一样。
　　萧孟楚骑着黑马跟在后面，笑盈盈地望着眼前一人一马，胸腔里溢满了欢乐。
　　良久，“白雪”终于奔得畅快了，这才才慢慢缓下来。二人牵着马儿去溪边饮水，沈云也已渴极，脸上因为兴奋而红扑扑的，她在“白雪”边上蹲下，捧起水喝了几口。见萧孟楚在溪边石头上坐着，就又掬起一捧水，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来到萧孟楚身边，将盛着水的双手凑近他唇边，“你也喝一口，这是山里流下来的泉水，清清凉凉的很解渴！”
　　萧孟楚对她一笑，就着她的手把水全喝下去了。
　　沈云拍了拍手，一屁股在他旁边的大石头上坐了下去，她眺望了一眼天上的云，又转头去看他，笑嘻嘻地说：“以前，你像天上的云，我怎么够也够不着你。现在，你就在我身边，真好！”
　　萧孟楚感慨地看着她：“你让我感觉，自己就像身处在云端，飘飘然地，快乐地简直不真实！”
　　“你跟我在一起，真的很快乐吗？”沈云睁大眼睛，认真地望着他。
　　“嗯！”萧孟楚点点头，微笑在嘴边荡漾开来。
　　“我也是！只要跟你在一起，我就很快乐。你不在的时候，我就像木头人，所有的感觉都消失了。”
　　两人深深地互相凝视着，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不禁相视一笑，觉得这样就好像在对方眼睛里扎下了根，两人永不分离了。
　　他们越坐越近，后来干脆在一块石头上坐下。萧孟楚把沈云紧紧拥在怀里，闻着她的发香，一股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充斥整个身心，此时此刻，她就是他的全世界。
　　两人就这样抱着，满足着。不知不觉，日头渐渐西落，起程回府时，萧孟楚想到自己马上就要迎娶新人，虽然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当他望向夕阳下她的笑脸时，心底就没来由地生出一股歉疚和心疼。
　　突然，他停住脚步，对她说：“我想背你走一会儿！”
　　“啊？”沈云也拉住马，疑惑地望向他，“天快黑了，不早点回去吗？”
　　他摇摇头，“突然很想背着你走。”
　　“太好了！”沈云灿然一笑，放下马缰，马上跑到他身后，轻轻一跳，就跳上他的背。
　　萧孟楚微微一笑，就背起她慢慢朝山谷外走去。
　　沈云伏在他结实宽厚的背上，对方的体温透过衣裳传来，暖暖的，仿佛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在她心间洇开。
　　这样美的夜，这样一对璧人，清凉的夜风拂过，撩得人心尖都痒痒的。
　　这一夜竟又是王爷亲自送她回的秋水轩。不仅送她回来，还让家丁带了礼物，分赏给秋水轩的另外三个女孩子，说是念她们照顾沈云有功。
　　期间，王爷问柳儿和沈香关于沈云小时候的事情，沈香支支吾吾，只说是妹妹从小调皮捣蛋，很让大人操心云云。柳儿甚至不敢直视王爷，满脸通红，倒茶时手都在微微发抖。沈香以为她是因为在王爷面前撒谎感到害怕。
　　夜里，柳儿坐在床上，看着礼物发呆。因为沈云跟王爷说自己喜欢布料，王爷就赏赐给她两匹极其名贵的锦缎。换作以前，打死她都不敢想，自己能穿上这么名贵的料子，她更不敢想的是，这是堂堂秦王殿下赐的。这么优秀的秦王、这么高贵的秦王、这么英俊的秦王……可惜，他不是冲自己……她只是沾了沈云的光！
　　以前见过的男人们，包括夺了她处子之身的刘天旺，所有人，加在一起，都比不上秦王殿下的一根脚趾！
　　本来，自己在青楼时已经接受了悲惨肮脏的命运。可无意间，被沈香她们救了，她重获新生，她很感恩，真的，她真的很感激她们！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让自己遇见他？自从见到他，她的心每天都在煎熬着、甜蜜着、嫉妒着、刺痛着！
　　秋水轩里的日子平静且舒心，王府其余各自地方却忙忙碌碌。
　　自从那天北郊回来后，沈云已经好多天没有见到萧孟楚了，府里热热闹闹的，她知道是因为他的婚事。
　　这些天，陆陆续续都有贵客从四面八方赶来，为了参加秦王的婚礼。府里到处张灯结彩，嘉禧堂更是为了迎接主母的到来，布置一新。
　　宝莹忙得团团转，自从皇上突然赐婚，她就被打一个措手不及，有太多的事情要张罗准备。她知道以后王府内院的事自己就不能作主了，但她不为放权难过，她的异样心思也只能靠忙碌来麻痹。
　　府里所有人都忙忙碌碌，只有秋水轩里的人清清闲闲。明明沈香的绣活很好，但细心的宝莹还是另外请了绣娘。四个女孩像是被孤立在王府一角，好在大家都乐得清闲，沈云天天去骑马。柳儿最近心思沉重，总是闷闷不乐的。沈香和翠云偶尔会观察沈云的脸色，怕她太受打击。
　　这天，终于迎来了萧孟楚的大婚。
　　因为秦王府和王家两家相聚数千里之遥，新娘王雪岚在半个月前就由兄长护送着来凤城。送亲队伍前一天到达凤城，被安排住宿在王府的别院。今日吉时，由萧孟楚去别院迎亲。
　　王府里，鞭炮齐鸣，锣鼓喧天，客人络绎不绝。丫环仆妇们都穿着喜庆颜色的衣裳，穿梭在人群中，端茶送水上点心，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
　　秋水轩——这个被人遗忘了的地方，在整个热闹的王府一隅，显得格外安静、冷清。沈香整天都陪在沈云身边，说笑话逗她开心，沈云也总是很给面子地哈哈一笑。翠云和柳儿在厨房忙活，今天的菜色格外丰盛，鸡鸭鱼肉、各色点心摆得满满一桌。翠云还端来一壸酒，说是从城里最有名的酒家“醉仙居”里买来的招牌酒“梨花白”。
　　四人坐在饭桌前，翠云给每人面前都斟满一杯酒。
　　沈云举起酒杯，首先开口，“祝王爷新婚快乐！”
　　沈香和柳儿对视一眼，也举起酒杯，沈香说：“今日是王爷大婚，王爷待我们不薄，前厅贵客云集，我们不便前去恭贺。咱们就在这里，祝福王爷，幸福快乐，岁岁安康！”
　　三人碰了酒杯，都是一饮而尽。
　　“这酒好香啊，一点也不辣！”沈云品咂着余味。
　　“你可不能喝太多啊！店家说了，这酒入口柔和，但后劲十足。”翠云接口。
　　沈云嘻嘻一笑，“喝多了也没事，正好回去睡觉！”就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柳儿也是一杯接一杯的喝，沈香见她脸上愁色浓郁，就问：“柳儿，你有心事吗？”
　　柳儿摇一摇头，“姐姐多心了。我只是感慨自己命途多舛，幸得姐姐和沈云妹妹相救，这才过上了好日子。”说罢，就一举酒杯，“姐姐，这杯，我敬你！”
　　不等沈香喝酒，柳儿已经空杯，她又给杯中倒满，转向沈云说：“沈云妹妹，托你的福，我才能在王府安身，这杯敬你！”说着一仰头，又干了一杯。
　　沈云也干了手中的酒。
　　翠云看着沈香，疑惑地说：“你看，这柳儿怎么看着比云儿还伤心，喝得这么多！”
　　沈香叹了口气，“都是苦命人，让她们喝个够吧！”
　　果然，这酒后劲十足，柳儿和沈云不久就醉得在趴桌上不动了。翠云和沈香喝得不多，就合力把两人扶进房间。
　　柳儿是真的烂醉如泥，倒在床上就不省人事。
　　沈云并没有醉倒，她迷迷晕晕的，可怎么也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