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幕的蔓珠沙华》几也

2、第 2 章

　　她这一问，肖川说：“你昨晚没有听见什么？”

　　“没有啊。”周兮说，说着瞧见赵磊和冯秋梅都盯着她看，问，“怎么了？”

　　赵磊和冯秋梅对视一眼，赵磊说：“你昨天和那个声音还说话了。”

　　“哪个声音。”周兮大概也想到昨晚肯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进来了，“我说了什么？”

　　“她说她冷，问你要被子，你说自己拿，然后她说要你拿给她，你说你自己没长手吗？然后她说她没长。”赵磊隐去了他一个大男人吓尿的事情，挑着给周兮说。

　　周兮“哦。”了一声，她有一点印象了，好像有人和她说话，具体说了什么她忘记了。

　　不过这对话……挺友好的啊。

　　但从他们的神情来看，应该不至于吓成这样子吧，很快她就知道了，昨天有一个人第二天早上消失了。

　　据那个与她同床的女孩说她是被硬生生地从被子里拖了出去，她解释说自己太害怕了，没敢睁开眼睛，其实也没有人会去怪罪她。

　　人大多是自私的，以己为先，换了他们也会如此，他们根本没有立场去怪罪任何人。

　　“老人家，您让我们给村子里找祭祀用的贡品，总得告诉我们贡品是什么吧？”肖川勉强挤出一丝笑，“咱这无头苍蝇一样，也没点线索。”

　　老人冷漠地看了肖川一眼：“村子里有个规定，和别人索取东西的时候是要付出相应的报酬的。”

　　肖川不吭声了，沉默了一会又问：“那我们总要有一点线索吧？”

　　老人走到一台老式电视机前，打开了电视剧，开始播放一个电影。

　　电影整个故事的梗概是在3000多年前的殷商时期，一个贵族夜晚做了一个噩梦，他请巫师来占卜，巫师说他今日必有大祸，化解需7个人牲来祭祀神明，于是贵族从奴隶市场买了7个奴隶，以祈求神明保佑自己。

　　另外五个则用于祭祀，祭师时巫师哼唱着诡异的歌曲，家丁们则按住了奴隶，从肢体开始一刀一刀地寡到奴隶的身体，在漫长的处置中奴隶发出了剧烈的惨叫，当时的人们认为，人牲喊得越大声，越有效果，这样神明会听到。

　　电影结束，老人关掉了电影。

　　众人脸色都不太好了，活人祭祀，在场的人都想到七个人牲，意味着他们要七个活人成为祭品。

　　“老人家，您不会让我们做人牲吧。”肖川脸色非常难堪。

　　她的话一出，大肚子孕妇和小女孩靠向赵磊和周兮他们，还有两个女孩见状也向他们靠拢。

　　逐渐形成了对立的几派人，弱者相互依附，强者的目光像只老鹰一样盯着猎物一样盯着那群弱者。

　　屋子里静得吓人，大肚子女人和小孩更是抖得不行，拼命地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姐。”赵磊神情很紧张，他咽了咽口水，看向周兮，他下意识就把周兮当成了核心，遇到事总要寻求周兮的意见。

　　“人牲也不一定要从我们这里选吧。”周兮说。

　　老人看了周兮一眼，没有吭声。

　　他没有否认令在场的人都松了一口气，这也意味着还有回旋的余地。

　　这话给了众人希望，老实说同为人，除非不得已，否则谁也不想残害同胞。

　　“应该有什么奴隶市场吧。”肖川猜测道。

　　其他人也认同，于是出门，发现村子里其他人也相继从屋子里出来了。她们挎着个篮子，样子看似去赶集。

　　她们凑成一堆，人齐了慢悠悠地往前赶路。

　　几人相视一眼，默契地跟上她们，他们默不作声地跟在他们身后，保持着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距离。

　　村民们仿佛没有看到他们一样，几个妇女凑成一堆，便聊边走。

　　一人道：“老娘今天可要买几个年轻俊俏的奴隶，好好潇洒一回。”

　　说话的这人浓妆艳抹，穿着紧身的旗袍，旗袍开叉到大腿根部，大腿细长白皙，走路时胯一扭一扭的，说话时一脸神往。

　　另一人回应道：“你这身子骨受得了吗？”

　　浓妆艳抹的女人又道：“怎么受不了，你小看谁啊。”

　　一女人吃味道：“我看你还是消停点，别到时候染上了什么病。”

　　浓妆艳抹的女人毫不在乎：“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你别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了，在这嫉妒我，还不如好好收拾打扮一下自己，男人都留不住，别说你那男人那玩意还行，我早上差点都起不来了。”

　　这简直惊呆了后面的人，还能这么聊？这女人不是疯了吧，就在他们以为两人要干一架，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时，那女人突然回头道：“你们是谁？”

　　她这一问，几人都吓了一跳，所有的人都回过头来，好像才发现他们，浓妆艳抹的女人警惕道：“你们偷偷跟着我们干嘛？说！是不是对我们有什么企图。”

　　“我对你们没有企图，”阮绵绵指着肖川道：“他可能有。”

　　无辜躺枪的肖川：“……误会，你们倒是解释一下啊。”

　　“啊”字他加了重音，周兮解围道：“我们没有跟踪你，这不是快秋收了嘛，家里人手不足，让我们去市里买几个奴隶回来干活。”

　　似乎这个说法很寻常，那群村民疑虑打消了，又继续慢悠悠地往前走，还聊起了其他的话题，比如说哪里的奴隶屁股大好生养，哪里的奴隶干活好，哪里的奴隶长得俊俏，说道俊俏，那个浓妆艳抹的奴隶回过头来，盯着肖川的脸，盯了一会惋惜道：“长得挺俊俏的，可惜不是奴隶。”

　　肖川尴尬一笑，说：“凑合。”

　　那群村民又停了下来，围了过来，凑到肖川面前，打量了起来：“是挺俊俏的，就是不知道那玩意行不行，我听说腿长个高的，那啥小辣椒，不好用。”“有180吗？”“晚上战力怎么样？”“一夜几次？”

　　“有……有。”肖川看到几人都看好戏的表情，只好干笑着说：“各方面都还行……都还行。”

　　他求助的表情看向他们，众人都一副爱莫能助，阮绵绵除了看戏，还入了局，她招了招手，那浓妆艳抹的女人凑了过来，两人一阵耳语，之后肖川就看到她往自己胯.下看了一眼，眼睛都快缠到他上面了，他用手挡了一下，说：“阮绵绵，你别乱说。”

　　他正说着，前方突然有骚乱的声音，前面有一个城门，一个官差衙役打扮的人正踹着一个人，嘴里骂骂咧咧的：“呸，穷光蛋！滚滚滚！”

　　那人连滚带爬地起来，也骂骂咧咧地走：“狗眼看人低的玩意，等老子辉煌起来，到时候让你给老子舔鞋。”

　　这一打岔，前面的话题也忘了，村民们脚步明显加快了，走到城门，她们掏出金币，衙役接过金币，挥手，她们进了城门，周兮几人也跟着进去，被衙役烂在门前：“一人五个金币。”

　　“还要金币啊？”冯秋梅低声说。她说出了几个人的心声，谁知道被衙役听到了，他骂道：“怎么，你们还想白嫖！”他搡着他们，“一群穷土鳖，滚滚滚，别挡道。”

　　几人面面相觑，都犯了难，阮绵绵却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个大金币，问：“够吗？”

　　“行行行，您请进，请进。”衙役见到了大金币立即换了个笑脸，变脸速度之快令人为止称叹。

　　他们顺利进了城，周兮看了身边，低声问：“你哪里的？”

　　“刚刚顺的。”阮绵绵说。

　　众人竖起拇指。

　　这条长街类似于古代清明上河图的街道，热闹非凡，沿街有各式各样的店铺，店铺的两旁街道上有各种小贩，还有挑着扁担吆喝买卖的小贩，路上人来人往，妇人，男人，老人，小孩，形形色色的人，他们脸上神气活现的，一点也看不出是NPC，简直像穿越回到了古代。

　　人群往来拥挤热闹，他们眼花缭乱的，不过每个人的目标都很明确，寻找奴隶市场，肖川抓了一个便问道“奴隶市场怎么走。”那人甩开他，像是怕染上什么晦气似的，呸了一声，骂道：“土鳖。”于是就走了。

　　出师不利，肖川只好扭过头来准备让周兮问，就看到她问的刚好是刚才骂他土鳖的男人，男人笑得一脸和蔼可亲：“就往前面走，走到尽头往右边拐，一直走就能看到了，妹子，要不要大哥带你去，那地大哥熟。”

　　周兮连忙道谢，这大哥殷勤得让她不是很适应，连忙拒绝了，等男人走，肖川呵了一声道：“男人啊。”

　　他说这话，几人都笑了。

　　他们沿着那人说的往前走到尽头，然后右拐直走，走了大概没多久就看到了奴隶市场，几个奴隶被捆着手脚关在笼子里，他们眼神麻木空洞，毫无生气，贩子前面放了一个匾牌，明码标价，不同体格，不同长相，不同年纪，不同性别价格不同，老人最廉价，其次女人，小孩，最后是壮年男人。贩子手持喇叭在前面吆喝着：“奴隶，新鲜的奴隶，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他见周兮几人，把他们拦了下来，说：“几位客官，买几个呗，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不不不……”胆小的冯秋梅连连后退，“我们没钱。”

　　“没钱？没钱来这里干嘛，滚远点，别影响我生意。”他推着冯秋梅，语气不善。

　　大哥又继续吆喝着“快了看看，新鲜出炉的奴隶，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走过路过的都来瞧瞧，瞧上了您再买，瞧不上也不留您，给我一个做您天使的机会。”这嗓门，这话术，周兮都想给他点赞，她拍了拍贩子的肩膀，道：“大哥，能不能赊账，给您写借条，下个月，七天后一定会双倍奉上。”

　　“滚滚滚，本店小生意，概不赊账。”大哥粗暴地推了她一把，周兮不妨，往后撞到了后面一人，只觉得背脊软软的，看清楚她脸后还没来得及道歉，那人却道：“老娘就去了一趟茅厕，怎么就剩这些歪瓜裂枣了！”

　　那贩子不乐意了，粗声粗气道：“你瞎啊！”他走过一个奴隶前，粗暴地抬起他的脸扭向她们，“就这长相，歪瓜裂枣？有病赶紧去治！前面直走有一家眼科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