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跟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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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套了乱套了，特别嘉奖属谁的名这事戚烨霖已经没空理了，他现在只要想想他即将要在机场对着辛磊夫妇声泪俱下地喊上一句：“爸妈你们可算来了！”就头大了一圈。
而且，他已经预见到，万一辛太太回到A城后再把他这光辉事迹往外一桶，那绝对会是一场能量巨大的宇宙大爆炸，能让他之后的生活寸草不生的那种。
见了他这五雷轰顶的表情，散会后和他相熟的同事们纷纷发笑，以为他被大领导点名之后激动过度。戚烨霖听后不禁闭了下眼睛，现在又顺势想到了另一波人：大领导如果知道他戚烨霖以魏和光的名字“卧底”进来，那他才真是大难临头了。
这事还真是怎么说都不是了是吧！戚烨霖进退两难地抓了抓头发，打算稍微组织组织语言，一会儿就把这非常容易获得特别嘉奖的大好机会推给别的同事。
刚从大本营走出来就听见手机响，他有气无力地接起，电话那头的人像也很是六神无主，一下子就吐出一大串话：“戚烨霖你刚刚怎么一直是已关机啊！Clara说你想随便走走散散心，我还以为你散心散到太平洋去了呢！辛宏源的事还没弄完你能不能别再让我着急了啊！”
说到最后宛如一个为家里不听话的熊孩子们操碎心的大家长，戚烨霖有点哭笑不得，这才想起来他们的据点有信号屏蔽器，所以她的电话打不进来。
“嗯，没事，刚刚在开会。”他简短道，其他也不能多说。
“开……？哦哦，你们反应挺迅速的呀。”
楚银晴一开始要质疑，但迅速结合情景反应了过来，便夸了他们一句。戚烨霖只能模模糊糊地应了一声，听她终于搬出了这通电话的意图，“范范一直问我为什么辛宏源还保不出来呢，我怎么说啊？你又不让我说你的事，我好怕穿帮啊。”
短时间需要他想的问题实在太多了，戚烨霖觉得有点头痛，揉了揉眉心便先问了些别的拖延思考的时间：“哦哦，你们血验完了是吧？有结果吗？”
楚银晴叹了口气，回答道：“我们在回去的路上了。说起这个我也好气。全都是正常的。可明明范范说感觉昨晚手脚都是麻的，医生说可能她受惊吓过度了，她本来就胆小嘛。”
听她碎碎念感觉心情稍微放松了些，戚烨霖也趁这段时间准备好了他的答案，正预交大小姐的差，但一抬头就觉得不对劲了。
街边的凸面镜显示，背侧的墙边有个人在往他这边张望，察觉到他的目光后那人往墙体处掩了掩。
被人跟踪了！戚烨霖心里一惊，神经一下子又重新紧绷了起来。
看来，他和Clara去看守所见辛宏源的事的确引起了这边人的警惕。Clara是美国的执业律师，十分禁得起调查，但他可就不一样了。
特别是他在看守所门口和律师分开之后的这一段行踪十分诡异：先是跑到公园晃了两圈，然后又步履匆匆地来到了一家书店，消失了好一会儿才出门。
想到这里，戚烨霖不禁有点懊恼自己刚刚的松懈，不知道这些人是从哪里开始跟他的，又已经怀疑到了什么程度。
“喂喂喂？戚烨霖你没事吧？”电话那头的人又问道，重新把他的慌乱拉回现实。
他深吸了几口气，尽量保持冷静，沉声道：“晴晴，你们暂时先不要回公寓，去逛一下大商场，总之就是去人多一点的地方，当散散心。”
以他和Clara今天上午成功勇闯看守所的经历看，那公寓里应该是没有窃听器的——至少在他们全员出门之前是没有的，但现在他不敢保证。
“诶？哦哦好。”楚银晴开始还有点不解，但大概从他这突然凝重的语气中猜到了什么便乖乖听话了，又叮嘱道，“那你自己小心一点啊。”
戚烨霖应了两声。虽然目前有办法甩开跟踪，但是这样怕会直接暴露，所以他得想个办法一边悄无声息地把这件事汇报给同事，一边把他刚刚异常的行动路线圆回来。
灵机一动的，他又对着电话那边迅速问道：“晴晴，你弟弟在哪儿呢？”
楚银晴马上反应过来：“啊！小翔现在去公寓的路上，我来通知他。”
看来这个人目前还没有进入对方的监视范围，戚烨霖横了下心，死马当活马医。
“让你弟弟立刻来洛宁街这边，先去书店说想要买一本1984，要1971年10月版的，然后拿着店员给他的东西来中餐馆找我。”
站在原地讲太久的电话实在容易起疑，他瞟到了中餐馆的牌子，没头没脑地说完便把电话挂掉，然后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跟踪他的人过了一会儿也进来了，毫不避讳地坐在了他隔壁的空桌，还在他对面位置，盯梢盯的十分正大光明。只是这人坐好后很快便碰倒了桌上的调料瓶，弯下腰捡拾的过程略长，一看就是在桌下搞起了小动作。
戚烨霖随意扫了一眼没有拆穿，反正他也正要等他的观众们坐好才能开始演。
等那人布置完毕，他确信之后他的说话内容都会被听见，才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出去，顺着辛宏源哥哥的角色继续演了下去。
“妈，不行啊，找了律师说因为国家安全问题暂时保不出来。是啊，我也没想到啊。要不你和爸爸还是来一趟吧，我圣诞假过了就得回学校了……嗯，我知道，我这几天先在弟弟公寓这边等你们来。”说完他便挂断电话。
几分钟后，预定的铃声再度响起。
这个号码是个自动触发装置。挂断2分钟内，手机就又会响起来，形成一个别人打电话过来的假象，防止主叫次数过多引起怀疑。
戚烨霖再次接起电话，换了个声音按照设计的台词说了起来：“喂？你不是说在书店见的吗，我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你人啊。我都饿死了就先来吃饭了，你买好书之后赶快来啊，中餐厅。”
玩了个小把戏，总算是把第一幕的独角戏叫了个杀青，他稍微松了口气，吃起自己的东西。
也不知道大小姐的弟弟什么时候才能赶到，戚烨霖刚刚十分有先见之明地点了碗鲜虾面，慢条斯理地埋着头剥着虾。反观旁边这人把一盘煎饺吃出了绣花的架势，实在好笑。
很快，门便又响了一声。戚烨霖一抬头就看到了之前见过照片的人。
这人今天穿着件白色卫衣牛仔裤，看上去就是高中生的样子，大概率不会引起什么怀疑。
戚烨霖暂时踏下了心，很自然地和那人招了招手，循着他姐姐的称呼，自来熟一样地喊了那人一声。
“小翔，这儿！”
那高个男子刚刚还在茫然无措的左右张望，这下也迅速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像只热情的大狗狗一样狂奔了过来，边打招呼边坐在了他对面的空位：“哥，让你久等啦！”
这小朋友的眼神清澈得不行，还带了点不知从何而来的兴奋劲头，和他姐姐一开始得知他被借调到国安之后的样子一模一样的。戚烨霖看了不禁笑了笑，神经放松不少，顺利演了下去。
“挑什么书挑这么入迷啊？”
他说着便伸过一只手要他手上的东西，随意翻了起来，那应该是他同事在得知他被跟踪后的反馈：书名是四百万，作者是欧·亨利。书签恰好夹在“警察与赞美诗”那一篇，上面写着同事要传递给他的指示，密文翻译过来是要他尽快回看守所然后把Mark引出来。
戚烨霖了然地把书递了回去，嗔怪道：“这书明明在你那边也买得到，还非要跑这边来买。”
那孩子乖乖地笑了笑，“嘿嘿，这边是纪念版嘛，我一直想要的。”说着，他又从兜里掏出了另外一本，“这个是给你的，你刚刚不是找了好久的吗？我找到啦。”
这本书是毛姆的面纱，大概里面夹着同事们给他准备好的新身份所需资料。不过现在不是看的时候，所以戚烨霖便装作不在意地把书甩在了一旁，撑了下头：“唉，我现在哪儿还看得下书啊，什么兴致都没了。”
这东西很是关键，所以经验不足的小演员见他这幅表现忽然有点不知所措，肢体都有点不自然了，不住地想让他把这东西赶快藏好，实在有点傻的可爱。
余光瞟到隔壁桌的人往他们这边看了几眼，戚烨霖连忙推了推眼前的面，示意他的小演员不要傻坐着。
趁着孩子吃起东西，他又重新抓起那本书把玩了起来，顺着自己刚刚的话承接到了第三幕。
“本来说大家一起在洛杉矶热热闹闹过圣诞节，结果我也没想到我弟弟这事这么复杂。”他佯装叹气，苦恼道，“我找你来帮忙是希望你把我弟弟的女朋友先带到你家去。我爸妈之后要过来，他们不知道这俩人同居的事，我弟今天特意叮嘱我帮他瞒一瞒的。”
这段戏事先没有对过，但是估计他姐姐和他说了类似的内容，而且同事应该也是叫他随机应变，所以那孩子稍稍眯了眯细长的眼睛，然后拍了拍胸脯应承道：“没问题，哥你去忙就好，这些事包我身上。”像个小大人一样。
“行，和你说好了我就放心多了。”整段戏接近尾声，戚烨霖又递给对方一张纸条，“这是她女朋友的联系方式，你收好。”
实际上，这是关于小朋友一会儿如何脱身的指示和大小姐要他编的瞎话，是趁那跟他的人还没进来之前就写好的。
被托付了重要任务的孩子绷着嘴唇认真地点了点头，想要立刻打开。
戚烨霖有点哭笑不得地制止，连忙暗示道：“你先吃完再联系她吧，这边有点吵。”小朋友这才恍然大悟，又把东西宝贝一样地塞到了兜里。
动作实在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架势，戚烨霖在心里叹了口气，又抓过调料瓶给孩子加了点醋，试图遮盖。然后便想赶快把隔壁的人引开，防止再被起疑。
“那我再去趟看守所看我弟弟，你慢点吃。”
他抓起桌上的书站起身，正要走，那孩子却忽然有点着急地抓了一下他的袖子，小心翼翼道：“欸，霖哥，等一下，我姐姐问你……”
竟然一不留神地连称呼都说了？戚烨霖心里一惊，下意识皱眉，差点就直接把孩子嘴给捂住了。
这个问题显然不是他同事授意的，他连忙按了一下孩子的肩膀阻止他继续问下去，又装作漫不经心地用另一只手扣了扣桌面，希望能给他一些提示。
“我办完事就给她打电话。”
说完便迅速离开。
作者有话说
第98章 跟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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