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小魔法师师

4、好久不见

　　假期回来的那天下午是倾盆大雨，雨水把落叶都冲刷到路面上，像末日前夕一般的。

　　周若闻给陈雨发了条信息：“下暴雨了，那么多书要不要我帮你搬一下。”

　　“好，我大概四点到校，我们校门口见吧。”

　　周若闻看看时间，三点钟。他打开手机，又找了一道语言文字应用的网课看起来。提前十分钟在校门口等陈雨。

　　车来了。周若闻拉开车门，一手把伞撑在陈雨头上，一手接过陈雨的书。

　　雨淋湿了他一大半，陈雨慌忙把自己的伞打开，一把粉红色的小伞。周若闻觉得很奇怪，他每每看见陈雨的物件都心里软软的，无论是她书包上的小熊，还是这把伞。

　　陈雨娇滴滴地说：“我的书比较宝贵，保护好它们不要淋一滴雨，看到书皱巴巴的我都不想学习了。”

　　周若闻也笑着点头。“国庆过完了，下次放假就是过年了。”

　　陈雨说：“我现在挺喜欢上学的。”

　　周若闻眨眨眼：“我也是。”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下周月考了。”

　　陈雨扭过头直勾勾地看着周若闻：“我的实力，小小月考不成问题。”

　　周若闻不自觉的伸手抚去她细碎刘海上的水：“小学生还是年级前十。”

　　陈雨大笑着：“我才不是小学生！”

　　周若闻恍惚间觉得一切都步入正轨了，尤其是现在这样，他格外希望现在更久点，高三更久点。像陈雨说的，他现在挺喜欢上学的，喜欢这种在走廊教室操场以及校园的任何地方，抬起头都有可能碰见陈雨的期许感。

　　他觉得每一天似乎都是阳光明媚的，下雨天也一样。

　　月考匆匆结束，他和陈雨偶然遇见时也会点点头，聊聊天。陈雨的头发越长越长了，有的时候几天不见，周若闻还有些讶异，觉得陈雨又愈发挺拔了些。

　　月考成绩出了，陈雨年级第二，周若闻年级四十二。四班锣鼓喧天，一群人庆祝着，在走廊大喊大叫。

　　杨子看到周若闻也不像之前那样打趣他了，反正郑重其事地说：“你有问题来问我，老师觉得你有潜力。”

　　就这样周若闻从一个差生变成了一个被所有老师期待着的种子选手，好像哪天他会小宇宙爆发，再一举夺魁一般。

　　只是周若闻心里还是很慌张，他深谙年级前三十之所以能达到那样的成绩，绝对不是像他三个月练成的。他们花费了真正持续的努力，哪怕周若闻聪明且努力，也追不上那么快。

　　甚至他估计，这次自己一下冲到了四十二，下次也不太可能进步太多。

　　他把自己的想法给陈雨说，陈雨却不这么认为：“你别看现在成绩好的人每天每月每年都在努力，但恰恰努力久的人容易疲惫，容易迷茫。我感觉很多成绩好的人的不思考自己在做什么，就是机械的重复自己一直以来在做的事。而且效率才是关键，高三学习时间大幅增加，你的效率如果明显高于他们，那成功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陈雨坐在操场的阶梯上，手里拿着周若闻给她带的冰淇淋。天气不再那么炎热了，傍晚阵阵微风吹过，沁人心脾。

　　周若闻看着陈雨小嘴不停地说，努力开导着他，不断讲述自己的学习方法。

　　他歪着头，声音沉沉的，很温柔：“你把这么方法都告诉我了，我讲出去怎么办。”

　　陈雨舔了一口冰淇淋：“没事啊，我是发明者，他们都是践行者，哪能有我厉害。”

　　周若闻递给她一张纸巾：“你说的对。”

　　陈雨接过纸巾，擦掉嘴边的残余，又舔了一口：“况且，我相信你。”她的目光炯炯，看向周若闻。“你不觉得很熟悉吗，我们呆在一起，感觉一切都很自然。”

　　周若闻很震惊，他没想到陈雨也有这个想法。“觉得。”他指指陈雨的另一边嘴角示意她。“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感觉我们在哪见过一样。”

　　陈雨笑嘻嘻的，“不是说觉得我漂亮吗，怎么又变成在哪见过了。”

　　周若闻摇摇头：“那种感觉很奇怪，不止是觉得你漂亮那么简单，就感觉呼吸都静止了，是命运了。”

　　陈雨点了一下他：“如果是命运的旨意，那我服从安排。”

　　周若闻把她拉起来：“快上晚自习了，走吧。”两个人的手握在一起，他控制不住的雀跃。

　　刚回到教室，班主任李春燕喊他：“若闻，刚刚你妈妈来电话，她和你爸爸在门口等你，替你晚自习请了假你出去吧。”

　　周若闻感到奇怪，“老师，我作业还没写完。”

　　李春燕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揽住周若闻：“你小子现在真是争气啊。”她摸摸周若闻的头，“你快去吧，没事的。”

　　周若闻把没写的卷子和要看的书收了收，走出校门。

　　周爸挽着周妈的手，亲密无间的。周妈叫了一声他的名字，笑着和他挥手。

　　周若闻拖着步子走过去：“晚自习叫我出来什么事啊。”

　　周爸一把接过周若闻的双肩包，掂了掂，“这么重啊儿子，满满一包书。”

　　周妈耶伸手掂了一下，“哎呀”，她叫着，“妈妈不是说不要这么辛苦的吗！”

　　周若闻有点无奈：“你们到底找我什么事。”

　　“走，回家再说。”周妈拉着他就往别墅区走。

　　三个人在家里坐下，周妈审视了一圈家里，看到堆着的草稿纸，黑笔红笔，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妈妈接到你们李老师的电话了，你这次月考考了年级的四十二名，爸爸妈妈都觉得很惊喜，以这个进步速度，你都可以跟上爸爸的步伐，上个复旦上交。”

　　“妈！你太夸张了！”

　　“你先听我说，”周妈一把按住周若闻的腿，“但爸爸妈妈知道上一所如此的名校要付出多少努力，在你现在努力的基础上还要再付出多少。”

　　“爸爸妈妈觉得既然我们已经取得了那么多成就，已经走过了这条路，那你就不用再走了。”

　　“本来我们不希望你辛苦，觉得你高中毕业后再去读预科上学是一样的。但现在你也开始努力了，那你干脆直接去学正经的课程，申请更好的学校不好吗？”

　　“不用这么辛苦，但有更不错的结果，你觉得这怎么样？”

　　周若闻愣住了，他没想到爸爸妈妈会这么说。

　　“妈你让我想想。”

　　周妈也不急着要回复。“你好好想想，反正无论如何爸爸妈妈都支持你。”

　　周若闻点点头。他不愿离开学校，他还想和陈雨有这样那样讲话的机会，但他如果变得更好了，是不是更配得上陈雨些。

　　可他一想到很久见不到陈雨就觉得心里抽搐着。

　　如果他和陈雨的缘分会因为他的离开淡去，那他肯定不要离开。他怕自己变好了后，陈雨也早就忘记他了。

　　他从书包里掏出卷子，边写边冷静下来。

　　周爸和周妈在聊着天，周若闻偶尔抬头看到一旁的两个人，不禁想象着自己的未来，但如何那个女生不是陈雨，他又觉得好没意思。

　　他希望他和陈雨有个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