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记之齐天大圣》顾长绝

6、旧识来访

　　一早醒来神清气爽，之前总是感觉压在胸口的凝滞感消去了许多。我猜应该就是昨晚吐纳的结果。
　　既然有好处，我便积极起来，寻思着出门去再来吐纳一翻，按孙悟空的说法这里到处都充斥着灵力，简直是天赐良机。
　　然而出门的时候意外的发现竟然没看到人。
　　已经习惯了每天早上看到房外洞中的大厅里歪躺在石椅上的人，今天没看见，反而格外的不适应。

　　“你们大王呢？”我随手抓了一个小猴子问了起来。
　　小猴子眼睛骨碌碌一转，对我道：“出门访友去了。”他蹦两下，斜着瞅我一眼：“我家大王说了，”明明是个小东西，却非要做老气横秋的模样来，我有些想笑，给面子的问：”说了什么？“
　　“说，说——”他抓耳挠腮的想了半天，终于一拍大腿兴奋的叫起来：“让那厮待着别动！但凡出去乱晃了，就给老子打断腿！”
　　……稚嫩的童音却学孙悟空那嚣张的调子，十分不搭。然而我却笑不出，只能悻悻的走到一旁随便挑了个石椅坐下来。
　　那小猴子跟在我屁股后面，眼睛瞪得大大的，颇为可爱。
　　我见他的伶俐模样，脑子里一闪而过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却没能抓住，只能拍拍旁边的空座：“过来坐坐？”
　　他狐疑的看我，却到底抵不过好奇，凑了上来。小猴子虽然由于在这花果山长大的缘故生来就通人性，却不懂人情，还是如野猴般光溜溜。
　　只不过还是有些毛就是了。
　　怕是这花果山唯一一个爱好穿衣服的猴子，也只有那位此时不知在哪里“访友”的家伙了吧。

　　“喜欢你家大王？”思来想去，我也只能挑这个话头开口。
　　没料到向来不是个聊天高手的我这次竟然选对了话题，原本还神色扭捏的小猴子立刻换了个表情，简直是满面放光：“当然喜欢！大王对我们最好了！”
　　感情是恋父情结吗？我心里发笑，面上也依然不动声色：“怎么个好法？他这天天都不在山里保护你们，哪里算得上是好？”
　　对方显然对我竟然敢质疑他们家大王很不高兴，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后道：“我们大王那么厉害，谁都要请大王帮忙，他自然不能总是待在家里，”他闭上眼睛抽抽鼻子，然后颇不屑的道：“难不成像隔壁的牛魔王天天待在洞里，就算得上好了么。”
　　没料想会听到牛魔王的名字，并且是作为“反面教材”友情出演，我差点一栽，连忙稳住自己的身子后撑着头继续问：“自从去了西天取经后，都过了多少年了？”
　　“你问我，我问谁？！”小猴子反而一脸我是白痴的表情回话。
　　“你怎么不知道？！”我大为惊奇，有些震惊的问：“连你家大王这样重要的事情都不知道，你还说你喜欢他？！”
　　不可否认，我有一些恶趣味在里面。
　　小猴子却没露出我预料中的羞赧，反而双手叉腰理直气壮的道：“我还小！”
　　…………

　　话题有些进行不下去了。
　　不善于同人聊天我是一直都知道的。只是被一个小猴子噎住，也实在是太藐视我的交际能力了。
　　不甘心就此败退，我继续没话找话：“你认得我么？”
　　小猴子点点头，又摇摇头。我有些好奇，催促他解释：“什么意思？”
　　在小猴子语焉不详的解释里我才理解，原来是我曾经同大圣打架的时候被这家伙看到过，只是他虽然见过我，却不知道我是谁。
　　“那现在呢？”
　　“杨戬嘛！”小猴子十分肯定的说。
　　我暗自估摸了一下，大约这个“杨戬嘛”的答案，还是因为自我住在花果山后每日被孙悟空“杨戬杨戬”的喊出来的。
　　可能我是二郎真君，这个事实这小东西还是不知道吧。
　　明明大王是那么聪明非常，怎么这小猴子，就这么呆傻的厉害？

　　“那你觉得，我和你家大王，谁厉害？”若如昨日孙悟空所说，我同他打了九千架，但就他竟然还不腻味来看，我应当也是武力不俗的。
　　没想到小家伙竟然想了不想，直截了当的道：“自然是我家大王！”
　　简直是盲目崇拜！
　　“你怎么知道你家大王是最厉害的？”我想了想，不怀好意的说：“他不是曾经被如来佛祖压到山底下压了五百年么？”
　　话刚出口我就知道不妙，自己心里竟莫名堵的厉害，小猴子也是脸色一沉，恶狠狠的对我道：“那是他们耍诈！那些神仙，算什么神仙！都是些奸诈狡猾的坏家伙！”
　　虽然要论身份我实则也被骂了进去，但是不知怎么，竟是一点也不生气，看他愤愤的模样，反而想伸手摸摸他的脑袋。
　　也就摸了。
　　被尚在愤愤中的小猴子一巴掌排开，他跳下椅子在旁边比划起来：“要是再来，不用大王出手，我就会把他们打趴下！”
　　你倒是喜欢你家大王的紧。
　　想来已经不知是多少年前的大闹天宫，到现在还让这些孙悟空的徒子徒孙们愤愤不平。

　　快到中午的时候我终于憋不住，孙悟空出门不知要多久才会回来，我之前之所以能在石室里老老实实的呆上几天绝大多数原因乃是自己是昏迷的，现如今已经醒了，着实不想同这满洞的猴子相处一室，彼此说不上几句话，反而要被他们吵死了。
　　可惜站在洞口，我也还是只能“望帘兴叹”。
　　旁边大概可以算作守卫的猴子嘿嘿几声，冲我扬扬下巴：“出不去？”
　　我没好气的嗯了一声。颇有些沮丧。
　　“出不去才对，”猴子守卫接茬：“大王说了，出去打断腿！”
　　想了想他又加了一句：“说你呢。”
　　……我也知道是说我呢。
　　更沮丧了。
　　若以我昨晚那般吐纳的进度，想要能像孙悟空那样腾云驾雾，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
　　正想着，洞口就开了口，水从旁边流下去，走进来两个人。
　　走在前边的，是孙悟空没错，只是衣服确实我没见过的款式，暗金底色，绣有龙纹，玄黑的腰带，配上他在昏暗的洞口里显得发亮的金瞳，本来洒脱不羁的感觉一下变成压迫感十足。
　　旁边的人被他拉着，穿着的是天青色的长衫，只是从底纹来看就知道布料绝不简单，头上带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面如冠玉鬓若刀裁，委实一个翩翩公子。
　　两个人穿水帘而入，身上竟是半分水汽也无。
　　“杨戬，”似乎对我站在洞口有些意外，孙悟空的语气里有些惊讶，随即将他身边那人拉到我跟前道：“这是我师弟，敖钦。”
　　我脑子里灵光一闪，顿时想笑，刚刚才说不知要到猴年马月，如今就猴子也来了，马也来了。
　　是白龙马。
　　孙悟空没对敖钦介绍我，大概是由于我“二郎真君”的恶名无人不知吧。我正想对敖钦说“幸会幸会”，他却没给我好脸色，而是一皱眉头，转身对孙悟空道：“他怎么在这？！”
　　好像我是什么惹人厌恶的病菌一般。
　　孙悟空似是也没料到师弟会这么反感，愣了一下后道：“我没对你说么？”
　　“说什么？”
　　一拍后脑勺，孙悟空哈了一声：“都怪在师弟那儿玩的太过，竟是连正事都忘了，幸亏还记得将师弟你带过来。”他指指我的鼻子：“杨戬这家伙，这些天一直在我这，他本来被罚入轮回，却不知怎么脱出了轮回盘，我前些日子路过将他救了回来，因此都住在我这。”他停了一下，续道：“只是不知怎的，不但连自己是谁想不起来，连内丹，都给丢了。”

　　听了孙悟空的话脸色也没有多少缓解的敖钦瞪了我一眼，回头对他师兄道：“我是看在师兄的面子上才帮他的，我同他的仇，我可没忘。”
　　孙悟空眼珠转了一转，啊了一声，颇有些歉意的道：“这我倒是忘了，你若是不愿，也是勉强不得的，我在另觅他法就行了。”
　　自我见到他以来，第一次看这人有这么柔软的时候，半分没有生气，对这个便宜师弟，他还真是好脾气。
　　我没弄明白自己在不忿什么，敖钦就已经摆手起来：“没说不帮，没说不帮，”他似乎十分急切向孙悟空表明态度般的到我跟前丢了个丸药给我，对着孙悟空撅嘴：“只是师兄你同他也有旧仇，为他这么热心，做什么？！”
　　虽然问的人不是我，我却也竖起了耳朵。
　　孙悟空眨了眨眼，开了口。
　　“没人陪我打架，太无聊。”

作者有话说

　　本来准备另一个人出场的……
紧赶慢赶想在26号发的……结果还是迟了一步OT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