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记之齐天大圣》顾长绝

10、家中精怪

　　小二进来的时候吓了我一大跳。
　　仍然是原来那张脸不错，长的人模人样，手上端了个盘子，我坐在自己的位子上都闻得到香味，鬼知道我多少天没闻到人间烟火了，顿时觉得心绪难平十分激动。
　　大抵上辈子老娘说我是个吃货，是没说错的。
　　然而还不等小二将食盘递给我，他身后的状况就吓得我动弹不得。
　　由于房间朝向的问题，门口那边即使是下午，也显得黑黢黢的，他一打开门就让人觉得一股阴风吹进来，我本来不当回事，现如今看这小二的模样，才发现自己实在是大意了。
　　在小二肩膀上，坐着一个穿着一身红色襦裙的女的，脸色苍白，泛着青色，头发长长的披下来，甚至有一圈缠到了小二的脖子上。
　　“你……”背后是什么……我刚刚开口，就明智的闭嘴，无论从哪个角度来想，这个女的都不可能是个真实的人。
　　那就只能是鬼了。
　　我都不知道自己有阴阳眼的天赋。事实上幸亏这个女鬼长的还不错，面容清秀，难得的是没什么比如说吊死鬼的长舌头之类的惊悚特征。否则我恐怕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客官还有什么吩咐？”小二哥脾气委实不错，虽然对我仍然坐在椅子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却还是轻声招呼。我眨眨眼睛，摇头道：“你去忙你的吧，过半个时辰请你过来帮我收拾一下。谢了。”
　　“哎哎，”小二笑起来：“那就是我要做的嘛。”他转身，轻巧的关门的时候对我道了声“客官慢用”便走了开去。
　　还没等我长舒一口气，拿起筷子，就被坐在桌子上的人骇到“啊！”
　　悬浮于桌子上的女人伸手捋了捋自己的头发，正是我刚刚见到缠在那个小二身边的女鬼，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小二身边离开来。她的指甲上也是红色的，此时由于动作，衬的苍白的肤色，更显得妖异的厉害。
　　“你看得见我。”她终于开口，这让我略微安心下来，毕竟能够沟通总是好的，我点点头，暗暗吞了吞口水，不知道要怎么同她答话——同异见人士交流的经历我还是不少的，但是同鬼魂交流的经历……几乎乏善可陈，不不，就是没有而已。
　　所幸这个人似乎也并不需要我的回话的样子，她歪头，眼角微微的翘起，在阴暗的房间里透出一份妩媚，不知何时阳光已经不再停留在这个地方了：“我已经很久没被人看到了。”语气竟然还有些欢欣。
　　“唔……唔，”我沉吟片刻，尝试着开口：“你是个鬼魂？”
　　她看我，身子抖颤起来，然后便捂住自己的脸，猛的哭了出来。
　　女人真是难懂，说风就是雨的。我满头雾水，不知道要怎么继续，只能勉为其难的搭讪：“你……怎么还留在人间？”
　　理论上来说不是应该过奈何桥转世投胎的么？
　　我还以为她要哭上还一会儿，没想到这人却突然扑过来恶狠狠的意图掐住我的脖子，只可惜并没得逞，她的手穿过我，只给我留了一阵阴寒的感觉。可怜我的小心脏，这一天受到的刺激可不轻，再这样下去的话，说不定我会英年早逝。
　　晃悠悠的女鬼又飘到我跟前，真是应了那句话——阴魂不散。她蠕动着嘴唇，神情间似乎对刚刚的攻击不起作用很是奇怪，过了好半晌，才听到凄厉的让人耳朵生疼的的声音：“我当然在！”这个女人咆哮起来，双目瞪圆：“我当然在！我复了仇！我杀了人！我当然在！”
　　我不确定能不能同一个歇斯底里的，女的，鬼魂沟通了。
　　只是她这样说的时候我才注意起来那一身鲜红的衣服，小时候经常听到爷爷奶奶说的怪谈，无数企盼着复仇的无望的女子在子夜身着大红的衣服死去，只是为了化身厉鬼重返阳间进行报复。
　　这个女人，恐怕也是如此。
　　想到这里，我立刻觉得局势危矣，看一眼几乎要贴近我的头皮的女鬼，更是在心里破口大骂诅咒孙悟空那个混蛋，亏他还画了两个圈，外面那个圈顶个屁用，这女鬼不是轻轻松松就进来了么，更何况现在看来，搞不好这里面这个圈也是屁用不顶。
　　不知道是不是发泄完了，女鬼突然安静下来，又是一副小女子的温婉表情，重新坐到桌子上，盯着我，就在我惊惧她会不会突然咧嘴一笑吐出个巨大的舌头之类的事情的时候，她说话了。
　　声音就像是黄莺一样，难以想象和刚刚那个发狂的女鬼是一个人。
　　“您怎么还不吃呢？”她指着我的饭菜，竟然有些委屈：“郑生可是没给您服侍好？”柳眉微蹙，当真是楚楚可怜，还不等我反应过来她又开口：“若是郑生来了，见您没吃，可是要为难的。”后半句说的我确实背后冷气直冒，看着这刚刚还一脸娇柔的女人脸色狠厉，动弹不得。
　　女人心，海底针。虽然在心里这么故作轻松的想着，向来奉行唯物主义马克思哲学观的我还是对这个人颇为忌惮，不过听她刚刚话语的意思，似乎那小二，并不是她要复仇的人，反而得她诸多照顾的意味。
　　可是一个店小二，为什么会被叫郑生呢？更何况这女子，虽然已是鬼魂，但看穿着，确实实打实的官宦子弟。
　　跨越身份的恋爱啊，梁山伯与祝英台啊什么的顿时涌进我的脑海，连带着看这女鬼都顺眼了些。只是她端到我跟前的饭却让我为难的很。
　　无论怎么宽慰，这么个女鬼坐在跟前，也都是让人食不下咽的吧。
　　可怜巴巴的等了半个时辰，小二终于敲门进来，看了饭菜后道：“公子可是饿很了？”他收拾收拾空荡荡干干净净的盘子：“可还要写点心？”
　　我连忙摇头，想来自己的脸色必是发青的，刚刚被那女鬼威逼一口一口吞下这饭菜，原本的满心欢喜都不见了，一顿饭吃的味同嚼蜡，再给我些点心，还不如让我死了呢。
　　惊悚的看着原本不假辞色的女人见了小二后顿时笑得让人如沐春风（阴风阵阵才对），并且无比利索的靠了过去，脸上的表情温柔的可疑，我只能在心里暗叹人不可貌相。
　　刚刚舒口气，这女的又恬不知耻的飘过来，大概做鬼魂就这点便利，是以在我跟前飘来飘去，不理会我僵直的身子，她贴着我的耳朵道：“妾身很多年没同人说过话了。今儿个可真高兴。”
　　我……我也很多年没同鬼魂说过话啊啊啊！感情你就是来玩我的吗？
　　虽然这么想，我却没说出来，只盼着她快快随了那小二出去，好让我喘口气。可惜我的心声这人听不到，反而靠的更近，几乎要坐到我怀里，吐到耳边的阴冷之气都能感觉的到。
　　“快逃，快逃。”她这么说着。语气却轻缓，反而有一股呓语之感。
　　说什么不好，说这样的话，更是让我疑神疑鬼了。
　　等到这一人一鬼出了门，我几乎要累瘫倒。长长舒了一口气。默默在心里问候了孙悟空的祖上百八十遍之后才想起来这厮乃是石头里蹦出来的，骂了也没用。
　　于是更为沮丧起来。
　　什么世道！妖孽横行！一点都不和谐！！
　　愤愤然的这么想着，却听到窗户吱吱呀呀的想，有一股不详的预感，我僵直了身子，却还是勉强转过身去——真的勇士，就要敢于面对惨淡的人生。
　　嗯？
　　眼前的景象有一瞬间让我愣住，窗户大开，两片窗页在风中飘摇，之前还阳光灿烂的天气不知何时狂风大作，阴沉的厉害，天上黑云压顶，不时有雷声滚滚而过。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站在窗户上的一只狗。
　　没错，一只狗。
　　没养过狗，所以对这种生物不熟，当初在特种部队训练的时候隔壁训有警犬，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我过去都会激起一片呼噜噜的低吼，时间长久我也就不敢进去了，常被人嘲笑看样子没有狗缘，因此更是完全不了解这是什么品种，不过可以确定不会是京巴啊狮子狗啊之类的了，看模样同狼狗倒比较像，骨架也不小，这窗户都要被它占满了。只是浑身漆黑，透着一股不祥的意味。
　　忽略掉这些，让我惊疑的是它的眼睛。
　　狗的眼睛里能有什么呢？我从来不知道一条狗的眼睛里会有这么多情感，而且绝对不是我的幻觉。
　　不过一条狗站在窗户上，怎么看都有些违和，即使是理论上来说，也应当是一只猫才对吧……
　　这么想着我不确定的站起身，还没什么动作，那狗已经扑了过来，我眨眨眼心里怒道这是卑鄙的偷袭！老子还没准备好反击——对鬼魂什么不拿手，对这些实体的生物多少还是有底——对方已经没给我这个机会了。
　　这只蠢狗扑在我怀里，磨蹭了几下，呼噜呼噜的蠕动着喉咙，倒有些撒娇的意味。这让向来不受狗欢迎的我有些惊讶，随即勉强克制住自己，冷淡眉眼看它：“老实交代！你是哪路货色？”
　　说不定就是一只普通的狗而已，可惜我最近被孙悟空搞的神经兮兮的，已经习惯了不正常的一切，反而对正常的都没法相信。
　　没想到本来只是随便的一问，趴在我怀里的狗却抬起头来，还不等我讶异的皱眉，便伸了鼻子拱我的下巴，它身上脏兮兮的，皮毛都枯了，看得我竟有些心酸，不由自主的伸手摸摸它的背，还不等开口，它倒先说话了。
　　“主人。”
　　咦？！！

作者有话说

　　唔唔唔，看到留言好开心~
小杨和杨戬我都喜欢，不过……到最后总是要融合的啦
大圣快要出场了，大圣真抱歉把你冷藏了这么久大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