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黄色小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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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真半假的谎言让撒谎的人底气很足。范瑶瑶与叶婉亲如姐妹，她的外婆也是自己的外婆，而自己的外婆已经去世很久了，范瑶瑶想，撒这个谎应该不会遭雷劈的。
她面色沉重走进办公室，一见老板，眼底哀伤毕现，属实是演技派，不做演员可惜了。
“老大，我……我要请几天假，回家一趟。”范瑶瑶说着，声音竟还有些颤抖，不知是出于撒谎的心虚还是强大的演技。
老板龚群闻声，抬起头，面色为难，看着范瑶瑶，问：“有什么要紧事吗？”
这当口，大家都忙得分身乏术，骨干范瑶瑶却要请假，安能不让龚群犯难。
“家里来电话，说外婆病重，生命垂危……”
龚群闻言，当即站起身，皱起眉，关切道：“哎唷，那得回。”
范瑶瑶暗喜，正要谢过老板，老板却紧接着道：“这样，你现在就把手头的工作放了，赶紧回去看你外婆。”
“……”范瑶瑶本想上完今天的班，哪料老板现在立刻马上就放她走，她不走也不是了。
也是，真要是自家外婆病重垂危，谁还有心思上班呢。
看来万恶的资本家还是有体贴的时候。
见范瑶瑶干杵着，龚群说：“愣着干啥，赶紧回去啊。”
范瑶瑶点点头，转身欲走。
“对了，瑶瑶，如果有什么……需要，随时通知我。”龚群补充道。
想说有什么不测，不吉利，临时改为需要。就怕老人家没挺过来，龚群作为范瑶瑶的老板，是有必要携同事前去吊唁的。
“谢谢老大。”
龚群挥挥手，也说不出啥安慰的话，示意范瑶瑶赶紧走。
范瑶瑶被准了假，又被老板关怀了一番，开心之余，隐隐有点羞愧。
然而那点羞愧在走出公司门口的时候就烟消云散啦，只剩归家心切。她想了想，时间如此充裕，车票却买到晚上的，总不能硬等吧，遂把车票改签了。
没有将自己的安排告诉闺蜜叶婉，想要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给她一个惊喜。
抵达医院的时候，临近黄昏，范瑶瑶直奔住院部。
休假中的人，轻松且惬意，与其他在医院内奔走的人显得格格不入。
环顾下，看到住院部的服务台，正要过去问问重症病房往哪里走。余光一晃，叶婉的身影慢悠悠闯入她的视线。
范瑶瑶笑开来，站在叶婉前方，等着她走近，发现自己。
叶婉一路走，低着头看手机，心无旁骛。近范瑶瑶跟前，发现身前有人影，便绕了过去，头也没抬。
“……”范瑶瑶讷讷看着叶婉从身旁经过，无语。
手机里有什么，这么好看！
范瑶瑶放轻脚步，悄悄跟过去，想一探究竟。
叶婉感受到身后如影随形的阴影，猛然回过头，一见范瑶瑶，又惊又喜。
“瑶瑶，你怎么在这？”
范瑶瑶撇了撇嘴，怪道：“哼，才发现我呢。我老远看到你，巴巴等你发现我，结果你眼里只有手机。我就问你，看什么呢，这么起劲。”
“……没啊，没什么，瞎看。”叶婉不自觉紧张起来，匆忙把手机塞进裤兜，可不想给范瑶瑶知道自己在看什么，很难解释。她干笑，问：“你怎么会来？”
范瑶瑶略带审视睨着叶婉，说：“你以为我俩二十来年的交情是白瞎的？婉婉，你心里有鬼，都有事瞒我了。”
“哪有！”
“那你老实交代，到底看什么，鬼鬼祟祟的怕我知道。”
“就……很无聊的小说，打发时间随便看看。”
“黄色小说？”范瑶瑶贼兮兮地笑，打趣道。
“……神经！”叶婉拍她，倒也没有辩解的念头。与其让范瑶瑶知道自己在看《卡罗尔》，不如看黄色小说来得简单。
不知为何，坦诚自己在看同性题材的书，似乎很艰难。在叶婉看来，这件事情如此隐晦，如此……危险。
她甚至无法梳理自己想看这本书的缘由，出于猎奇亦或别的什么……叶婉惶惑。
“是不是嘛？”范瑶瑶追问。
“……是啦是啦。”叶婉无奈，认了。
“哈哈哈，看得这么入神，肯定很劲爆。小说什么名字，我也要看。”
“……没有名字。”
“骗鬼，怎么可能没有名字。”范瑶瑶是真的感兴趣，非要知道不可。
“真的啦，网页乱弹出来的，不小心点到了。”
叶婉解释得挺像那么一回事，范瑶瑶便也信以为真了。
“走，我带你去看看我外婆。”叶婉连忙把话绕到别处，免得在莫名其妙的事情上周旋，难应付得很。
“好，走。”
老人家的情况好转许多，脸上浮肿褪去，嘴也能合上呼吸了，不再口水乱流。如今她睡着，刻薄的面相似乎也变得慈祥起来。
范瑶瑶透过小视窗朝里望，心里说不出个中滋味。她深知叶婉在叶家的处境，因而并不喜欢叶婉的家人，包括病床上的外婆。
此趟前来，并不为探望老人家，只出于对叶婉的陪伴。可如今看到里头形容枯槁的老人，又不免恻隐。
“还挂着水呢。”范瑶瑶说。
“医生说她现在不能进食，全靠营养液吊着。”
“看样子状态不算太差，应该会好起来吧。”
“嗯嗯，正卿说我外婆是个命硬之人，肯定可以挺过来的。”
正卿正卿，又是正卿。范瑶瑶一手搭着叶婉的肩，调侃道：“哦？那正卿还说啥了？”
叶婉侧目看着范瑶瑶，不明所以。
“诶，我发现你挺喜欢这个向正卿啊。”
闻言，叶婉愕然，莫名窘迫，急切否认道：“哪有，我哪有喜欢她。”
叶婉的回答把范瑶瑶弄糊涂了，心想，若不喜欢向正卿，此前对她诸多好评是为哪般。“嗯？你不是说她挺好的嘛，在向家处处向着你，维护你，还帮着你把老太太送医院里来。你老和我说她多好，我与她素未谋面，都被你说得有点喜欢这个人了，想结交这种朋友。”
“……”原来范瑶瑶说的是这种喜欢。叶婉意识到后，更加窘迫。她拨了拨头发，掩饰微乱的心思，道：“我也说要让你俩认识来着，后面有机会约正卿出来，介绍你认识。”
要疯了，到底在敏感些什么！
“听你意思，你又不喜欢她了，那我可不要和你不喜欢的人做朋友，否则夹在中间为难。”
“我……我也不讨厌她呀。”叶婉感觉说话变得很费力。
“……婉婉，你今天怎么怪怪的？”范瑶瑶眉头一皱，扳过叶婉的身子，打量了一会儿，自顾猜疑道：“讲什么又不喜欢又不讨厌的套话，黄色小说里学来的？”
叶婉简直想死。
“好啦，外婆也看过了，我们出去吃饭吧，饿。”叶婉不由分说挽住范瑶瑶的胳膊，边走边说：“饭点了，医院里的食堂人很多，我们到医院外头去吃。你有什么想吃的吗？看在你这么好心回来看我外婆的份上，我请客。”
“屁嘞，我是回来看你的好吧，感不感动？”
叶婉一通话，成功把自己从头疼的话题里解救出来。
“感动感动，十分感动。”叶婉连连点头，开心道：“无以为报，唯有请你吃顿好的。”
“多好的？”
“任挑任选。”
“这么大方？”
“必须呀，姐有钱。”
“还有钱呢，笑死，不还管向正卿借钱来着。”
“……”说到钱的事，叶婉抿抿唇，放慢脚步，半晌，说：“正卿要借十五万给我。”
范瑶瑶顷刻顿住脚步，瞪大眼睛，讶然道：“十五万？你外婆这个治疗费需要这么多吗？婉婉，要是得用这么多钱的话，这钱可不能你自己出啊。”
范瑶瑶突然拔高的音量引来进出住院部的人侧目。叶婉把她拉出门口，才回道：“应该用不了这么些钱，正卿的意思是让我把钱偷偷存起来，回头她找正浩要。”
“啊？”范瑶瑶不确定问：“那这钱……向正浩能给她？”
“嗯……正卿有把握让他给的。”叶婉说。
但想向正卿强势，哪怕向正浩不情愿，怕是也拿向正卿没办法。别说握有制衡他的把柄，便是没有，凭她那一张能言善辩的巧舌，何愁拿不回那笔钱呢。
还没见识过向正卿的手段，范瑶瑶将信将疑。转念一想，管它的，瞎操什么心，那笔钱拿不拿得回来都与自己无关。
“既然这样，那你就听她的，把钱存好。”
“好。等外婆的事情处理好了，剩多少钱，我都转给你，你帮我存着。”叶婉笑。
“存我这？那不得给我利息。”
“哪里来的道理，我把钱存你这，应该你给我利息才对。”
“呃……说错了，不是利息，是保管费。”
“没有。”
“拜托，我账户里突然有这么多钱，完了还不是自己的，体谅体谅我的心情好不好，我会眼红的。”
“不管。”
“那好，给我封口费总合理了吧？”
“……你这个假闺蜜，用金一炼就现形了。”
“哈哈哈……”
俩人一路说一路笑，出了医院。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黄色小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