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入夜》戏风轻

5、第 5 章

　　岑影抹了抹眼泪：“嗯，没事就好，都怪你，我觉都没睡。”
　　“还嘴硬呢，说，是不是心疼啦！”
　　“当然心疼，我研究你那么长时间，我辛苦啊！”岑影撇撇嘴，“今晚先睡这儿，13层可能有房间。”说完，他打了个哈欠。
　　“主人，你已经”……008发来一份简短的紧急信息。
　　岑影眉头一皱，“008？008怎么了？”他瞄到008的时候，竟有些想笑，“是太久没充电了啊。”
　　岑影给他接上电源。
　　“系统已重启。”008小屏幕上的眼神眨了眨：“呜……呜，主人，你居然忘给我充电了，好伤心。”
　　“行了行了，差不多得了，检测001机体是否异常。”
　　“刚充上电就要给你打工，主人大坏蛋。”008气鼓鼓地检测，气语慵懒道：“暂无异常，哼！”“你就关心001，我都陪主人你这么多年了。”
　　“欸，说什么呢！”
　　两人完全没注意，沈望庭恶狠狠地朝这边瞪了一眼，他的目光里，闪烁着人的喜怒哀乐。
　　“你俩唠够了没，我正常了就走。不是要睡觉吗，走啊。”
　　岑影应了一声，哼着歌走出了实验室。沈望庭紧随其后，走前又瞪了一眼小机器人008，用口型说：“少跟他那么‘暧昧’。”008愣了一下，他说啥？
　　岑影悠哉悠哉地说：“你说，怎么什么事都能给我碰上，老天爷让我创造出了你，天大的发财机会，我却将这掩埋。”岑影笑笑，接着道：“检测的时候，008说你没问题，现在又搞这出——算正常吧！”他长舒一口气，想了想，“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你的机体会自行检测，一丁点细微的受损就会提醒，这……怎么没有呢？”
　　沈望庭半眯着眼看着他，“嗯？因为……我不想看你那么累啊……主人～”这没有温度的声音让岑影心一惊，僵硬地转过头，“沈望庭？”
　　“我在。”
　　“你……刚说什么？”
　　沈望庭拨弄他的头发，吹口气，空寂的长廊里，两人间的气氛开始变得诡异，岑影浑身上下开始起鸡皮疙瘩，“你不是沈望庭……你是什么东西？”
　　“我不是？我怎么不是？我就是沈望庭。”
　　“系统检测，本机体已开启情感模式、神经模式，对外界任何事物存在应激反应。”
　　“情感？神经？那沈望庭，你有情感了，现在发什么神经？”
　　“我没发神经啊……”沈望庭用清澈的眼神望着他，岑影着实想不明白，那……刚才是什么，一定是自己太困了，困糊涂了。
　　岑影拉着他进电梯，摁下了13层，他轻轻抱住沈望庭，“你刚才一定在逗我玩对吧？你一定是001对吧？”
　　沈望庭紧紧抓住他的手腕，低下头，在他耳边轻轻说：“对，逗你玩儿呢。”
　　“放开！”岑影硬把他的手掰开，“也不嫌疼。”
　　“告诉你个秘密，我有情感了。”
　　“知道，系统告诉我了，”岑影不屑的说，“你什么时候有的，我只是做了修复——不会，是我哭的时候吧，呵～这种我只在古装剧里看过：女主的眼泪唤醒了无情的男主。搞笑，根本没有科学依据。”
　　沈望庭沉默不语。
　　“滴——已到达指定楼层。”
　　“行了，你随便挑一间睡吧，”岑影翻了个白眼，“老实点，别——作——幺！”
　　“作什么幺？”
　　“作死啊！”
　　“我作什么幺？"沈望庭一本正经地反问，“我没做什么啊！我什么时候作么了？”
　　“......”岑影气结。
　　沈望庭走了几步，停住脚步，“我有情感了......是因为你的泪水。”
　　岑影猛地抬眸：“什么叫我的泪水？我怎么了？机器人怎么能随便有情感？”
　　“你不知道吗？你一直都有情感......我也不确定我是怎么样的情感，可是我就是很喜欢你，喜欢到......”他顿了顿，“很想保护你。”
　　岑影愣住了。
　　“你不知道吧，你哭泣的样子好美，好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仙子，那种忧郁的感觉......你知道吗，你的哭声让我的脑袋一片空白，仿佛失忆般，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可是......就是喜欢你。”
　　他说完，深吸一口气，“我的记忆是空白的，什么都记不得。”
　　岑影张大嘴巴，“那你的情感，是什么？”
　　“是你。”
　　岑影的心里，涌出一丝甜蜜，但随即又黯淡下来。他有情感，那他以后……也会喜欢别人吧！
　　“睡觉，凌晨了，快天亮了！”其实闭封的大厦，看不到外面的景色。就像那伪真的机体，岑影看不到里面心的真假。沈望庭默默找了间房进去。“岑影，你真糊涂，你真搞笑，你真……贱啊。你到底在犯什么混！”岑影自嘲道，“你知不知道……你的事业正好，要清醒……”
　　保持清醒……
　　沈望庭这边，他躺床上闭目冥想：“有感情了？他会讨厌我吧……毕竟，机器人有感情，这算什么事儿。”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哪来的感情，好像就在泪掉下来了那一瞬，他震住了……他拍拍脑袋，“《十万个为什么》？这上面会有吗？”
　　啊啊啊啊～
　　沈望庭一拳砸向床铺，咬牙切齿，“你个笨蛋......沈望庭！你个傻叉！”他的情感是自己啊！为什么他自己会忘记？为什么他不知道情感从何而来！难道是被什么附体了吗？不，不，不可能！他不相信这是真的......可是，为什么，心里会觉得那么空虚呢？他是真的......有情感了。真是麻烦！
　　他不知所措，揉揉脑袋，努力闭上眼睛。他想，岑影说得对，自己只是个机器人，情感只会让自己变得复杂，他不能这样。如果……自己就是个人类呢！他宁愿不要满脑的知识，做个普通人就好……
　　他渐渐合上眼，意识开始朦胧，他觉得——自己做了个好长的梦，他梦到他和岑影互换了身体，原来正真的人类是这种感觉，他去冰箱拿食物，冰是凉的，是有感觉的——而不是自己机体芯片给自己所描述的……
　　人类真好，他们又有什么烦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