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 3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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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被拉回来的这天，林妤出院了。
雎迟没说什么，一个人去办起了出院手续。
仙鹤市的天气，依旧很温和，出来的这天虽然干冷，但天空中还是挂着那一轮太阳。
林妤本以为，雎迟是要带她回家的。
可小小的行李箱拖着，进了一家装潢还不错的店。
林妤还没意识到，这一顿是送行。
菜式永远的那样精美，可无论怎么变，食材永远是那些，味道也一样。
雎迟一向厌倦了，宁愿在家自己煮面，煮很多种不同口味的。
表面上，两个人都是不会做饭的类型，再加上念书的缘故，外面什么没吃、没尝过。
雎迟其实是会一点点的，但很多年前还仅限于能吃、自己能活的程度，是万不可拿到人前。
吃完这顿，送完林妤，雎迟就可以自己回家了。
机票，她都已经帮林妤订好了，吃完这顿，打车过去至多再等一个多小时，林妤就可以登上那班航班。
临走的时候，总要吃一顿好的，雎迟也不知道有什么讲究，凭借着记忆，从高中开始每一次去学校，记忆中的人都会炖上一锅的排骨。
雎迟也便点了一道排骨煨汤，和应季的时蔬小炒，再一份……糖醋鱼。
两个人坐着就跟哑巴一样，雎迟想，也是到了多年前认识的人变得无话可说的地步。
雎迟不是很饿，没怎么动筷子，只是盛了一碗汤，时不时喝着，无聊到看看墙上相框里的图片，以及桌上的餐具。
从小便很会打发时间。
可航班经常会延误，算是运气好，雎迟所乘坐的航班永远都符合她心意那般，在合时的区间起飞，又于心情趋于平稳时降落。
放在桌上的手机即使没有联网，还是发出了震动，亮了起来，林妤看了一眼。
至少要把饭吃完。可吃到嘴里的东西是苦的，眼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到了碗里。
雎迟看着林妤去了趟厕所。
她感到了抱歉。
但也绝不仅此而已。
蜷缩在桌下的左手，指甲已经深深嵌入到掌心的肉里，她就喜欢过这么一个人，不是类型，就是喜欢了这么样一个人。
这是顿感力也不足以延缓的情绪调动。
只是一种长期伪装的“信念感”，从来就假装她并非是现实里的雎迟，她只是在旁观“雎迟”的人生。
飞机延迟了多久，没人知道。
但林妤在卫生间里待得足够久，久到她认为雎迟已经用餐完毕，这样出去时就可以谈论除了吃饭以外的事情了。
可雎迟面前的碗筷根本就没有动过。
有些委屈地，林妤试探地问了一句：
“我们现在能聊一些其它事情吗？如果你还要继续吃……”
“可以。”雎迟又道，“我吃好了，如果你也吃好了的话，我们可以谈一谈。”
“对不起，我知道你不喜欢，但是有些问题我是想好好问问你、和你聊聊。”
林妤没有料到的是，雎迟开口也是一句：“对不起。”
但她仅是对影响到了林妤好好地吃完这顿饭而言。
后又，雎迟换了个话剧演员般的语气道：
“我亲爱的小姐，飞往家乡的航班、机票已经送到您的手上了，你还在留念些什么呢？”
“过去……不值得留念的。”
不管多晚，她还是会送她上飞机的，一如同时间道别。
“我想是，我们五年前，我没有能够和你有个机会好好说清楚，对不起，那时候的我也不太有办法能够和你、说清，讲明白这些。”
眼泪在一滴一滴落下，汇聚在脸上成一道泪痕，隐到下颚。
“那时候我多没用啊，只能哭、一直哭，因为很没用，我找不到什么可以帮助我的了，我更不想和你在一起的时候让我感觉到很累——是一种负担，是我的负担，也怕成了你的。”
“有很多东西，我到现在也没办法说得出来，我和家里断绝关系啊，还是和和家里断绝关系的条件是帮、是帮家里的那个男人还债，”
“可能是有自卑的，可我更自私你知道吗？我就在想，要是我能更早一点遇到你，更早在我小时候出现那么一个人，我是不是就能够变得更有勇气一些，不会那么一直不敢……很懦弱，的一种人。”
“我也是学了很久才会爱自己的，有时候只能一个人躲在被子里面，默默地流眼泪，一边学着怎么爱自己，一边又因为过去的那些记忆也好，所谓的‘爱’也好，很疼很疼。”
“但我又没办法放弃……”
餐厅墙上的相框装裱着画布，那些油墨充满着奇幻的色彩，说不清道不明，描摹着天空与大地，可毕竟不是真的画作，能够从细腻的笔法之间，读懂时间流向前那个看到鱼在海里游着的人。
餐厅的生意一般，服务员和前台不知跑到何地去偷懒了，摆放着整齐桌椅、餐具的此间，也不会有人留意到，有一个隔间里发生的两个人的故事。
但是长久的安静，比起大声的喧嚣或许更能引起人的在意，心里上的时间在不断地延长。
“那时候，我不知道怎么爱我，更没办法去爱你了。”
“对不起，也就是到了如今，我、才能说，我们分手吧，我觉得我，配不上你。”
“别急着否定，是真的真的配不上你。”
可是，比雎迟想像地，林妤好像没有那么的难过，也没有她们第一次在自己租的房子里见到时，哭得那么厉害。
林妤的眼睛里出现了一种雎迟此前未见的、柔柔的情绪，看了便想要人躲避，可现在雎迟在很努力的因为刚才说的那些话，去直视这双眼睛。
成年人的世界比雎迟想的要复杂，尽管如今二十九快三十的年纪，她也依然觉得自己未成年，因为她很小心翼翼自己的心，很少讲它暴露在外界。
“你等我现在就退了机票。”
“什么？”雎迟听清了又没听清。
擤了擤鼻子，林妤当着雎迟的面，打开手机就要退机票，道了声：“马上。”
“我想要留下来。”她说，“你可以往前走，但是我想要留下来。”
有情绪冲上了雎迟的胸腔，然后才是很明确地拒绝：“不可以。”
“怎么不可以？”林妤抬头望她道。
航班是延期了，可机票也是退定了。
现在，也就是通过了机票退订的申请，多扣了些手续费。
留下来，林妤就有了很多时间来与雎迟“谈谈”。
“我们不合适，你不可以……”
“我说了我们要在一起吗？”
一下子把雎迟胸腔里的气堵住了。
“不、不在一起吗？”
“嗯，倒是可以在一起试试。”
雎迟，哭得更伤心了，眼泪也才止住没多久。
“我想要抱、一下你，可以吗？”雎迟哭着道。
林妤过去弯下腰搂着她时，泪珠也止不住地掉到了雎迟的衣襟上。
至少是在哭的时候，雎迟没办法思考哭好之后，该怎么办？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第 3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