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月》那那河

23、第二十三章

　　三日后果然从湖州传来书信，季云他们从捉住的两个水匪口中得知，湖州近太湖的沿岸藏了好几个水匪窝，原本都是散匪，去年来了一拨人听说是北边打仗的逃兵，把这些水匪窝子联合起来才成了势。
　　金凤叫来虎凤堂的几个猛将，还有柯非玥和石大拿等人一同商议，“我们和湖州分堂兵分两路，湖州的兄弟熟悉当地地形，由他们的香主卢天跃带领攻破各个分散据点，我们的人主攻水匪的中心营寨，卢天跃还联合了当地的官兵，到时候大家不要误伤。”
　　金凤指着地图上的点，“这个地方就是他们的寨子，建在太湖的一座孤岛，到时候我们的人伪装成船队，跟在柯非玥的船队中，待到岛附近趁夜上去一举破了他们的据点。”
　　石大拿，“这次两地联合，非打得这帮水匪不认识老窝。”
　　柳文敬，“这次我也去，石小六，你到了地方可得听二舅我的话。”
　　石大拿，“那肯定的二舅。”
　　金凤，“大家回去清点下人数，明日出发。”
　　“是。”
　　次日一早，金凤在码头送别众人，柳文敬带队和柯非玥石大拿一道上船，船队到了湖州，众人与卢天跃季云汇合，第二日按照计划分批行动，季云带人包抄沿岸据点，柯非玥和柳文敬则伪装作货船靠近太湖孤岛。
　　入夜时分，水匪的一个据点发出求救信号，水寨中出来一队水匪朝那处据点撑船过去，石大拿带人趁着他们换人潜入水匪寨中，柯非玥和柳文敬在船上等了一刻钟，没有等到约定时间的信号，柳文敬的脸上有些着急，柯非玥道，“柳先生，不等石大哥信号了，我即刻带人进去。”
　　柳文敬，“不可，非玥，你带人在船上藏好，我先带一队兄弟潜进水寨看看。”
　　“好吧，柳先生小心。”
　　月上中天，柳文敬进去一个时辰了里面还是没有动静，柯非玥等得已是着急，几次想直接冲进去水匪寨又怕破坏了计划，这时季云带着几个兄弟满身血污上船，柯非玥连忙上前，“季大哥，你如何了？怎么这么多血？”
　　季云擦掉脸上的血迹，“不是我的，是水匪的血，柯兄弟，我们在外围杀的顺利，已经将揪出来的水匪交给官兵了，我怕你们等得着急先来和柳先生通信，柳先生他们呢？”
　　柯非玥，“柳先生和石大哥已经进去水寨一个多时辰了，一直没有点燃信号，我实在不能再等了，季大哥，我们一起闯进去吧。”
　　季云看着远处一片漆黑的孤岛，说道，“我们再等一刻钟，如果还是没有信号我和你一起带人冲进去。”
　　“好。”
　　柯非玥在船上集合好人数，不到一刻钟，水寨岛上突然燃起大火，同时一道信号冲天，柯非玥脸上一亮，号集船手扬帆朝匪寨开去。
　　船队离上岛还有几尺距离，柯非玥从船头踏空飞到地上，岛上大火连天，四处是乱奔的水匪，陆二和季云也带人上岛，几人带着漕帮的兄弟在岛上一通乱杀。
　　柯非玥带人一路杀到最高处，却只见大堂空空什么也没有，柯非玥朝身后的陆二道，“陆二，你带几个人去那边找，一定要找到石大哥和柳先生。”
　　陆二，“是，公子小心。”
　　柯非玥沿着大堂的后门下去，看到有人打斗的痕迹，他追到后面花园，看到石大拿正和一青一紫两个大氅壮汉打在一起，柯非玥拔出雪鸿剑上前，“石大哥，我来助你。”
　　四人对打，石大拿轻松不少，他一刀砍在紫衣人的肩膀上，砍得紫衣人半边肩膀都是血，紫衣人护住胳膊飞身逃走，石大拿正要追，见柯非玥对着青衣人吃力，眼见青衣人一掌拍向柯非玥，石大拿拉住柯非玥躲开掌力，大刀挡住青衣人，柯非玥也持剑回身刺入青衣人左肋，他们两人对一人，很快制住青衣人，石大拿将人绑了，提着人往外走，柯非玥问道，“石大哥，这人是谁？水匪的头子吗？”
　　石大拿，“这是水匪的右护法，刚才那个逃走的紫衣人是水匪的头头，叫徐青。我带人潜进来便发现他们在商量着对付湖州的漕帮兄弟，为了不惊动二人没有点燃引信，刚才岛上突然大火这两个人要逃跑正好被我抓个正着。”
　　柯非玥，“岛上的火不是石大哥放的？莫非是柳先生放的火？”
　　石大拿，“我二舅没跟你们在一起？”
　　柯非玥，“柳先生见你进去没消息便先我们一步潜入了，刚才我就是在找柳先生和你。”
　　石大拿，“坏了，我二舅武功不济，我们得赶紧找着他人。”
　　柯非玥和石大拿在岛上一路找下去没有看到柳文敬，二人走到水寨码头，季云正带人围攻那个逃走的紫衣人徐青，石大拿道，“这是水匪头子徐青，季兄弟小心他的掌。”
　　柯非玥，“我去帮季云对付徐青，石大哥，你先去找柳先生要紧。”
　　这时从混战的人群里冲出来一个短衣打扮的人，他扯掉脸上的面巾，竟是乔装的柳文敬，柳文敬喊道，“大拿，非玥，我在这，这岛上的火是我带人偷偷放的，怎么样厉害吧。”
　　石大拿竖起大拇指，“还是老舅厉害。”
　　柯非玥也庆幸道，“柳先生原来是乔装打扮去放火了，没事就好。”
　　柳文敬从人群了钻出来朝石大拿这边跑，不远处被围攻的紫衣人突然飞过来一掌拍在柳文敬背上，柳文敬倒地不起，血留了一地，石大拿双目红赤拿刀砍向紫衣人，“你找死！”
　　徐青本来在后山被石大拿砍折一条肩膀，这一下另一边肩膀也被石大拿砍断，他跪在地上大笑，“他烧我岛寨，他才是找死，你们都是找死！”
　　石大拿一刀砍掉他的头，“那你就去死吧！”
　　柯非玥扶起地上的柳文敬，柳文敬的血越流越多，柯非玥急道，“柳先生，你怎么样？”
　　柳文敬，“我感觉，还行……”
　　石大拿拖着大刀跪在柳文敬身边，“这时候你就别装了，二舅。”
　　柯非玥转头喊道，“姚鹤！快请姚鹤大夫过来！”
　　姚鹤过来给柳文敬诊脉，摇头无奈道，“是化骨掌，骨头已经碎了，扎破了肺，撑不了多久。”
　　石大拿一拳打在地上，“狗杂碎！我早该砍了他。”
　　柳文敬朝石大拿说道，“小六……我快不行了，你把我的尸身送回杭州，然后……待在杭州别走了，我姐身边不能没人，知道吗？”
　　石大拿头埋下去，“我听你的，舅，我听你的，不走了。”
　　三更一过，柳文敬最终还是没撑到第二天，石大拿在湖州给他打了副棺材抬上船，跟杭州的兄弟一起回去，临走前他和柯非玥道，“堂主让我护你一路来回，我却只护了半程，唉，等我回杭州办完我舅的丧事，我再去扬州和堂主亲自请罪。”
　　柯非玥道，“家事为大，堂主会懂你的。石大哥，到了杭州代我在柳先生灵堂上一炷香。”
　　扬州城，湛尧正与钱青商量计划，他们已经查清楚了徐素芳和盐帮私下往来的暗线，这徐素芳掌管盐引发放，除了孝敬他的大盐商盐引给的量够，那些搭不上他的小盐商每每被他克扣盐引票数，扣下来的盐引他暗地交由盐帮转手再高价卖给盐商们，或是换成私盐转运各地。
　　钱青道，“真是好买卖，两手拿钱，一出一进都不亏。”
　　湛尧正要说话，窗外进来一个飞鸽，爪上绑着书信，湛尧拿下书信，飞书是杭州虎凤堂的堂主金凤的传信，信函上面有金凤的印记。湛尧打开信越看越心惊，竟是遇上了水匪，他安排了那么多不防备柯非玥竟会在湖州遇到水匪，钱青问道，“写的什么消息？”
　　湛尧，“信上说玥儿他们在湖州遇到了水匪，好在杭州和湖州两边联合杀了水匪，只是石大拿的二舅柳文敬死了，他临终前托付石大拿留在杭州分舵。”
　　钱青，“柳文敬一死，石家在杭州无人支撑，老石回去也是必然。小玥儿可有无大碍？”
　　湛尧面色沉下来，“金凤说玥儿离开湖州的时候被一小波水匪余孽追上船受了伤，现下在湖州分堂养伤。”湛尧放下书信，“钱青，我即刻要去湖州一趟，扬州一切事宜暂交于你二人和陆大安排。”
　　钱青，“可是我们的计划正是关键时候，你走了我们如何安排？”
　　湛尧，“他受了伤，我必须过去看他。”
　　钱青叹气，“好罢，你快去快回。扬州有我和陆大帮你看着。”
　　“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