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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怡颜 ...

  •   洛易一个人站在松知白的办公室里,天色阴沉沉的,在下小雨。水珠顺着玻璃流淌,他在玻璃上的影子悲哀而落寞。

      窗台上的多肉很顽强地生长着,洛易还记得,这是自己成年那天松知白送来的,后来随着二人关系破裂,那东西也被他送了回来,没想到竟还活着。等这一切都结束后,就常着它去旅行吧。

      门外突然转来声响,女子抱着文件站在门口:“陛下来了,在您的办公室。”

      洛易应声出门,不忘转头对她笑了下:“今天穿的真好看。”对方听见,只摇了摇头,待洛易走远便看向了松知白的办公室,内心有些担忧。近日来情报局里并不平静,她虽说选择了这公司,却也不愿看见那些或许与她一声招呼也未打过的人突然消失。

      她现在只能赌松知白能把握大局,赌洛易下一个不会赶走自己好能继续给那人送信。

      她曾经也犯过一个错。她要尽己所能地去偿还。

      洛易到了办公室,就看见尤德站在那里,忙招呼他坐下。尤德的神情十分犹豫:“我们合作的话,知白那边……”“不要紧的。”洛易推了下眼镜,镜链轻轻晃动着:“我这边可是争取到了一个关键人物。”两人很有默契地凑到了一块,低声谈论起来。

      ……

      青年坐在湖边,他低头望着自己水中的倒影。水中游鱼在轻柔地游动,未惊起丝毫涟漪。忽然一阵疾风吹来,惊得游鱼四下逃窜。而那个倒影,突然变为一团漆黑,从水中跃出,对着他扑来。

      猛然睁眼,松知白狠狠喘了两口气才平静下来,不知是药效还是梦的作用,身上已出了汗,烧也退了。便起身来到桌前,桌上的邀请函已经少了一张,他抬腕看了眼表,感觉时间差不多了,便把门从里面反锁上,然后从黑口袋中拿出了衣裙,开始更换。

      ……

      林深言一直在外面逛了很久,直到快到时间了才来到那个陈设宴会的,传说中所谓“神明”的宫殿。而北毓的那位神,就坐在宫殿中央,正噙着笑看在场的众人。他和尤德并不一样,尤德要考虑到与众人的利益,而他的地位无人撼动,他也不担心有人撼动,他坐在那里,做他的旁观者。

      宫殿大厅也和南璃的很不一样,木制的房屋,雕刻了众多繁复的花纹,有一些纸屏风有规律地摆放在厅中,荧荧发出浅黄色的微光。

      宫殿的大门又被打开了好几次,雨门的表情都没有任何改变,直至某次,林深言注意到他突然停了笑,便看向门口。一位黑发的女子缓缓走入,她脸上的表情很淡,穿了件黑色的晚礼服群,走路时稍长的耳饰随之摇曳,引人注目。

      林深言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却也并未细究。直至舞会开场,他才意识到,松知白并没有如约而至。而这场舞会的第一支舞,是雨门和那位女子跳的。

      虽说两人是在跳舞,彼此却都真切感受到了舞步中的那种试探。音乐随着二人的步伐越来越快,但二人眼中的斗志都未减。当一曲落幕,周遭都响起了掌声,松知白浑然不觉,只是看着雨门,眼里闪过一抹哀伤:“为什么?”雨门的表情看不出喜怒,他只是叹了口气,告诉他:“等我上楼时,记得跟上。”

      松知白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去寻找他的下一个目标了。他并未看见雨门在那之后的欣慰一笑。

      只有旁观的林深言把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他快几步迎了上去,来到松知白面前:“赏脸跳一曲?”

      松知白抬头,看对方表情就知道那人对自己身份已经了然于心,于是摇摇头,凑到对方耳边,声音压的很低:“今天不行,改日再约。”没再看他表情,松知白绕过他,走向了一个正在左拥右抱的男子。虽然知道他肯定是有事,但被拒绝,林深言还是有些失落,只能先去一旁坐下。只是……既然来了,他的任务也要拉开帷幕了。

      松知白来到那男子面前,对方手里正摇着杯红酒,见他过来,便让两旁的人都离开。这人名为田术,近日因着私底下泄露了不少机密情报而收获了很大的知名度,此刻也并未把松知白放在眼里,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面前这个女子,长的倒是不错,可惜气质太冷淡了,不是脸上的笑可以遮掩的。不过,对方既然和雨门跳过舞,想必也能让自己博得些关注。

      想到这一点,田术把酒杯递了过去:“把这个喝了,我便和你跳舞。”松知白装作听话地接了过去,一口饮下,田术笑了:“好,有气魄。”于是二人同入舞池。林深言已经找了位年轻的贵族小姐,和他擦肩而过时,眼神明显暗了下。松知白的心脏则狠狠揪了一下,倒不是因为旧伤。那位小姐,是北毓实际上最高的行政长官的女儿。她并不算漂亮,若是事先未调查过的话,那他的运气真的很好。

      明明一早就知道洛易派他和自己走有目的,可亲眼见到,却又为何会感到悲哀呢?

      音乐响起,松知白紧随对方舞步,转过一个圈后,已从腰后拔出枪来,靠近时便抵上了田术的腹部。看着对方眼中的惊恐,松知白笑了:“阁下不妨告诉我,关于‘水晶盏’的事情?”“我倒是想告诉你另一件事”,田术的神情里隐约有遗憾:“很可惜,那杯酒里有慢性毒药。”“那也足够让我解决你了。”松知白并没有一丝畏惧。“你疯了吗?”田术压抑着怒吼,难以置信地盯着面前神色如常的人。

      “您和我可不一样,”松知白没有理会他的愤怒:“我的性命可有可无,但您……可还有一个家庭不是么?”“你,您难道就没有亲人吗?”对方的声音在颤抖。“我的枪可不会在乎。”松知白冷着声说,可脑中却不知怎么浮现出林深言的面容,连着枪也抖了一下。那把枪……是他刚刚从林深言那儿顺来的,他应该还没发现吧。压下嘴角不自觉地弧度,他镇定地盯着田术,就像已经确信了对方的抉择,而对方也没有让他失望。田术颤抖着瞪了他很久,最后终于低下了头,告诉他那东西的位置。

      “你最好没在骗人。”松知白转了转枪口,语气很是漫不经心。“不会的,”田术在一曲结束时对他颓然笑了下:“以你背后那些人的能力,取我性命不过是小菜一碟。”“解药。”松知白并没有立刻放过他。

      “可惜了,”田术耸耸肩,脸上的表情再次玩味起来:“好消息和坏消息,先听哪个?”“……我没时间和你浪费。”松知白拉动枪栓,发出“咔嗒”一声,眼角余光注意到雨门已经在上楼了。

      “好消息是,这毒药的药性很轻,坏消息是,还没有解药。”田术有些怜悯地看着他。“没有解药的毒,你也敢用?”松知白的神情越发地冷。“我们都是利益至上的人,小姐。你觉得,在时代的发展之下,普通人的命……对统治者来说,重要吗?”他说完,察觉到松知白的杀意已经不在,便自行离开了。

      松知白怔怔地抬头,看见雨门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他深吸了口气,动身去赴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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