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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灭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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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云姨小草用完早餐,绯便跟着村内的男人们一起上山打猎,说来也怪,绯虽然一副纤瘦、弱不禁风的样子,手也白净,却有一身好力气,眼力也远超他人,甚至每天收获的猎物比同行人更多更大。
当初刚捡到绯的时候,他们以为只是多个碗,多双筷子的事。相处一段时间之后,发现这姑娘虽然还带了小女孩性子,但与同年龄的孩子相比更为沉稳,,遇到危机之事不慌不乱,甚至比很多成年人都有过之而不及。
而且她本身也有不低的武功底子,虽然每每问她师出何门,她都会茫然摇头,但那出色的身手还是让人为之惊叹。
就仿佛在手握上刀和弓的那一刻,天生便知道如何使用,尤其是与猎物的战斗中,总能潜意识的知道其最薄弱之处,以最快的方式结束战斗。所以在打猎的一行人中,隐隐以绯为首,青壮年中无不投来羡慕的目光。
隐匿,潜行,挥刀,拉弓,已经成为了绯这三年来最熟练的动作。
今日也是如往常一般,顺利的捕猎到了猎物,虽然那兔儿警觉的很,一有生人味道便撒腿,但仍逃不过绯的穿心一箭,两腿一蹬便没了气。
在收队的时候,有个刚跟着队伍打猎的青年,面前还躺着一只山鸡,可能是因为手中猎刀已经不再锋利,青年试了多次都无法彻底割破山鸡的咽喉,急得直冒汗。山鸡在疼痛下剧烈扑棱着,让他更难下手。
绯见到这一幕,下意识蹙眉,走上前,从腿根处抽出一把猎刀,帮山鸡结束了它这短暂的一生。
“下次把刀磨锋利了再上山,”绯掏出一块兽皮,擦拭着刀尖上的血珠,“我们捕猎是为了生存,不是为了虐杀。如果你连尊重生命都不会,就不必跟着我了。”
青年张口似乎想说什么,被周边人拉到一旁,压低声音说道,“害,你上山次数不多,不懂阿绯的规矩,兽禽可杀,但必须立即断命,不能它感受太多痛苦。我第一次上山也是,不熟悉野鸡心脏的位置所在,可是被阿绯臭骂了一顿呢。”
见青年似懂非懂的样子,绯也没再说什么,将兽皮揣入怀中,领起手边两只野兔尸体。
“阿绯今天也是大收获呀,”同行另一人笑着看向阿绯。
“明天云姨生辰,准备给她做副护膝御寒用,”绯抬起唇角笑了下,“兔肉烤给小草。”
众人哄笑,“小草这孩子又馋了吧,天天缠着你烤肉吃。”
“还别说,阿绯手艺真不错。不如我们明日也去云姨家蹭顿饭。”
“是啊是啊,不过阿绯这俩兔子根本不够吃吧,明儿带上今日的猎物,让云姨开坛好酒,好好吃一顿。”
一行人有说有笑的像山下走去,越靠近山庄,越发觉得有些不寻常,平时这个时候已经升起袅袅炊烟,小草和其他孩子也该来山脚下迎接,欢笑着猜猜今天大人们又打了什么猎物。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飘来,让习惯了捕猎的猎户都有些隐隐做呕。再行几步,却见骇人场面,村子门口尸横遍野。十数个头生异角的怪人,手持长枪利刃走了过来,“居然还有漏网之鱼?”
“魔族?”一位曾经入过城,见多识广猎户突然大喊,“这里为什么会有魔族!”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马上就要死了,而死人,是不需要知道这么多的。”领头的魔手中长戟一挥,“杀!”
背后魔兵纷涌而上,手中武器频出,猎户虽会些武,但也不过是普通人,哪有半分实力可挡魔兵,眨眼便被杀戮过半。绯手中匕首或刺或砍,以进攻代替防守,魔兵抵挡不时,眨眼被划破胸口。
绯随即掏出背上的弓,用弓弦钩住魔兵咽喉,手中弓身旋转,勒的魔兵喘不过气,随即匕首精准命中心脏,一刀毙命。但转头一看只剩下自己与几个年纪稍长的人还坚持着。
“哦?这女娃子倒有几分实力。”魔将缓缓举出手中长戟,“能死在我这把魔戟下,你也死的不冤了。”
说罢,魔将长戟拖地,擦出金属火花,眨眼便至一名猎户眼前,横刀一砍,便是一道消逝的人命。
只见一道寒光残影左劈右砍,数人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已没了气息。
“好,好强的力量,”绯指甲掐住手心强迫自己冷静,“不,我能看清他的动作。我能有机会救人。”
就在长戟劈向最后几人时,绯动了。
她以弓身强行挡住了那把魔戟,但很快,他们脸色就变了。
因为这只是一把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木弓,如何与千锤百炼的戟刃相比,只听“咔嚓一声”,弓身应声而断。
魔将飞起一脚,便将绯踢飞至一棵树干上。扬刀欲先取其命,却被另外几位猎户豁命拉住,一个拉脚,一个抱腰,他们知道自己拦不住魔将,只想尽自己最后一点力护住这个女孩。
“阿绯快走,这里我们顶住,去城里找人帮忙!”
“对,你快走!”
“快走啊!”
……
走?她能走到哪里去呢?绯抹掉嘴角溢出的血迹,她知道自己已经受了不轻的内伤,无力再战。视线绕过眼前魔将,看向了村口左方的屋子。那屋顶的材质是茅草,如今已被熊熊大火燃烧、吞噬。
而门口倒着两具尸身,女子将孩子紧紧包在怀中,背后一把长枪穿透,连带着孩子贯通,直直插入地面。
浓烈的血腥味、焚烧的焦臭味、无助的呼喊声,再次牵动了少女的心,似乎,她曾经也站在这样的环境中,环视四周。
赤色的羽毛忽而从天空飘落。
“这是什么,”一名魔兵好奇伸手,欲接住一片详细看看,却被羽毛携带的高温直接焚烧出一个洞,发出一声惨叫。
“为什么要叫,”女孩背靠大树,歪着头,幽幽开口,“只有你会痛吗?”
“你看到那边母亲抱着孩子了吗,这是我的家人,男孩叫小草。”
“他今年才不过十岁,虽然贪吃顽皮,但他也还是个孩子。”
“你们连孩子也不放过吗?”她用最平淡的语气说着最可怕的话。
“云姨明天便是生辰,她明天而立之年,”绯闭目,喃喃自语,“还有阿土,阿禾,每天早出晚归,就指望今年这批收成能换一枚城中的丹药来救治自己病重的儿子。”
“还有很多,很多的村民……他们辛苦劳作,自生自立,你们居然就把这一切都毁了!”
不少绯色羽毛纷纷落在魔兵身上,手上,即使是他们身上的衣物,手中的兵器,也会被瞬间焚化。
“好一个丫头片子,可惜遇到了我,”魔将不屑冷笑,手中魔戟指天,竟形成冰刃,瞬间将烈焰红羽凝结成冰,又化为冰粒洒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