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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情难自已 ...

  •   经过三天的日夜兼程,宗曦炀一行总算平安抵达瑞国境内的壅都。至此诸人的死里逃生才算划上了句号。说起来这壅都也是边塞重城,因是边陲之地,总有些后幽的散兵游勇,三不五时闹点偷鸡摸狗的小乱子,不过小鱼翻不起大浪。只要是瑞国疆土也还算是海晏清平,国泰民安。
      到壅都的当晚,程乐连澡都没顾上洗,就倒在床上伸肢摊脚地睡了,睡姿虽不雅,四肢百骇却是前所未有的舒畅,那把悬在头上的达克利摩利剑终于坠入尘埃。
      回到故国,身为景亲王的宗曦炀立马找到了当家作主的感觉,到壅都当晚,宣布休整两天。瑞国使团的大部人马已平安返回梁京。他也不想和当地的官员有什么来往,干脆把这次途经壅都当成了微服私访。次日一早,他便带着几个亲随出了城,这壅都素来是兵家必争之地,他是武将出身,自然想借这个机会看一下虚实,就便体察一下民情,也算不虚此行。
      程乐一夜好眠,起来自然是神清气爽。吃完早点,洗了个澡,看看这几天穿得三件套裙式古装实在累赘,便从行囊里找了身自已喜欢的衣服换上。也不管身旁的小云大惊小怪,便拉着她去逛街。
      那天恰逢赶墟,自是人来车往摩肩接踵。沿街吹糖人的,卖凉面的,摇着拨浪鼓喊“胭脂水粉五文一盒”的,小贩们吆喝成一片。那些靠着家里几亩薄田度日的农户,更是趁着墟日,不管是挑担还是背篓,将自家地里长得鲜果菜蔬巴巴运到墟上。绿瓜红果,摊得一天世界,看着花花绿绿的好不热闹。
      程乐兴致勃勃地拉着小云沿摊必过,居然看到一农户卖胡罗卜。问了卖主才知道,敢情这胡萝卜前两年就有人从西羌“引进”,只是此地人不习惯将这甜东西入菜,唯有青黄不接时,才煮食了垫饥。程乐这几日逃亡,啃干粮啃得牙床都肿,这会见到这鲜嫩水灵的胡萝卜,立时笑得眉飞色舞,当下买了几根,心里有了主意。
      转脸又看见旁边摊上卖得棠果,拿起一个看看,和现代的海堂果相仿,咬一口脆甜。不由分说也挑了几个。回头对身后的小云眨眨眼,“小云,等回到客栈我给你们露一手,保准让你吃得舔鼻子。”小云一听,笑得两眼一眯,嘴里叽叽呱呱说出多少奉承话来,“小姐,你咋凭能干哩,啥都会。前几日小姐拿那‘烧火枪’,凭远就放倒那起奸人。宗卫说,那功夫叫‘隔山打牛’哩。不是武学高手都不能行。小姐,哪天你也教教小云,让小云也长进长进。”
      程乐开头听着还受用,听她越说越没谱,不得不清清嗓子拍拍她肩,“跟你说多少遍了,别叫小姐,叫大姐,怎么老是记不住。”小云骇得连连摇头,能跟着善待下人的主子,已是自已天大的福份,要是还想和王爷的义妹论姐妹,可真是不想活了。
      程乐却毫不在意,眼光扫过旁边的摊子,一堆黄褐色的果子抓住了她眼球。那堆果实个个约有婴儿拳大,果子上满布着纵形条纹。她在摊前蹲下,拿起一枚,伸手抽出宗曦炀给她防身的匕首,往果子上一划,流出的白色汁液立即凝固转黑。没错,这就是现代谈虎色变的罂粟,也即鸦片。不过在这个年代,它叫“拂霖”。程乐和景晓在戒毒基地做义工时见过这个。摊主比比划划告诉程乐,这“拂霖”能治病。跑肚拉稀,女人痛经,拿它的壳熬水,一喝就灵。
      程乐苦笑,当初“拂霖”走进人们生活,确实为药用。哪知历史发展到14世纪,欧洲列强就把它变成了毒害咱们老祖宗的鸦片。强盛一时的大清帝国与其说是被八国联军打败,不如说为鸦片所终结。不过自已既要在古时空行医,这“拂霖”是少不了的。她问了一下摊主,果然这东西还没流通到梁京。立刻决定,打包买下。路过一波斯商人的商铺,看到货架上的琉璃盏口阔底方造型拙扑,煞是可爱。又买了俩阔口琉璃盏和一些鱼、肉,这才满载而归。
      回到客栈宗曦炀外出还没回来,程乐和店主打了声招呼,拉着小云就下了厨房。这壅都多湖泽,住户为防潮湿,大都把厨房建在豁朗通透处。客栈也如是,不但厨房建得高大,窗户也开得宽敞。屋梁下横架着几根竹竿,吊着一串串自家制的腌腊。作料台上不但有糖还有酱油,炉子竟是炭炉。强呵,这可比烟熏火燎的大灶不知强了多少。程乐一见就哇呀呀的叫起好来,“小云,敢情你们这里是烧炭呵!”小云得意地点头,“小姐,只要到了瑞国那里烧得都是银炭。”程乐暗爽,看来自已要落脚的瑞国,生活水准还真不是一般的高。
      程乐不禁心情大好,一边指挥着小云生火洗菜,一边揎拳撸袖煎炒烹炸。半个多时辰,已做出五菜一汤,泥鳅钻豆腐,清蒸火腿,蒜茸蒿芽,拔丝棠果,栗米羹。切了点厨房里的腊肉丁,加上胡罗卜丁一起成就了一盘扬州炒饭。程乐一向以追求美食为人生乐趣。现代时,为了给景晓和自已的二人世界锦上添花,还专心上了一个业余烹调培训班。现在重施旧伎,自然得心应手。
      两人将菜端入二楼自已的客房,小云看到一桌佳肴,激动地喃喃,“小姐真好本事,这些菜式我都没见过。”程乐心话,那是自然,千年后的菜式,你要是见过,还麻烦了呢。嘴上谦虚,“好说,好说,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乃本淑女之奋斗目标矣。”
      只听门口一清润的男声接道,“好一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乐乐真是妙语如珠。”程乐回头,见宗曦炀倚在客房门口,一身浅蓝锦袍,如墨的黑发上用一根玉簪将头发随意绾起,也没带头冠,更显得面容青矍一身儒雅。程乐心中一动,这几日水里来火里去,还真是亏了他,也苦了他。脸上甜甜一笑,“大哥真好口福。乐乐正要请你去呢。”“那大哥不请自到,岂不更好。”小云一见王爷进来,吓得找了个借口赶紧开溜了。
      宗曦炀走到她面前,上下一打量,不由挑起了眉头。程乐今天的穿着整个一“惊世骇俗”,上着一件七分袖的白衬衣,下穿一条亚麻休闲裤,一身现代衣装益发衬得两腿修长身形窈窕。颈上挂得却是玉莲青鸟项圈,脚上趿得又是彩蝶纷飞的绣花鞋。既不伦不类又奇丽瑰异,让人目不瑕接。只是,他疑惑的目光转向程乐的头发,“乐乐,你们家乡女子都兴用竹筷绾发么?”
      程乐这才想起,适才炒菜时为怕卷发滑下,顺手往头发里别了根竹筷,还忘了拿。这会见他发问,脸一红,慌得一把抽下,声音里就带了几分小儿女的娇态,“哪里呵,方才人家炒菜怕头发披下来吗。”宗曦炀和大大咧咧的她相处多日,像这般小儿女的娇憨之态倒还不多见。这会看她褐发如瀑杏眸含春,不禁心旌神摇,伸手欲抚她鬓发。却被她错身闪过,回眸巧笑道,“大哥,可是看我这身打扮不顺眼,这在我们家乡可是最时髦的。来,大哥,快坐下。再不动筷怕是菜都凉了。这拔丝棠果是最要吃热的。”
      宗曦炀知她是有意迥避和自已亲昵,也不好穷追猛打。坐下看她给自已布菜,顺口问道,“何谓‘拔丝’?”程乐此时已将裹着糖浆炸好的棠果搁到事先倒好的清水里一沾,再将棠果拈出,果然拉出一根根粘扯不断的银丝。宗曦炀在她手里拈了一块,入口酥甜香脆。不由赞道,“乐乐,这‘拔丝’确实独特,便是王兄的宫里也未有如此美味。可又是你们家乡的名菜。”
      程乐得意,‘拔丝’一类的甜品十四世纪初才出现在清廷的宫宴上。三百年以后的菜肴,这会当然没有。手里忙着给他拿盘端碗,口中殷勤说道,“大哥,这几道菜都是乐乐家乡的家常菜。自乐乐来到这儿,承蒙大哥不离不弃几次鼎力相救,五衷铭内不胜感激。学疏才浅无以为报,特洗手做羹汤,以聊表谢意。”程乐文字功底不强,这番不文不白的话拽得她满心吃力,只盼他能听懂才好。
      宗曦炀却是满心高兴,乐乐肯为他下厨自是心里有他,岂不闻嫁作商人妇洗手做羹汤之语。他深情地望着她笑,“乐乐,大哥助你乃心之所愿,何必言谢!只要你愿意,大哥一生都…..”打住,打住,程乐夹一筷火腿飞快地递到他碗里,口中不停地游说,“大哥,快尝尝这个,这火腿可是历史悠久。是从你们这儿传到我们家乡的。”她絮絮叨叨着火煺的前世今生,迫不及待打断了男人的深情表白。
      程乐可不想死里逃生离开西羌后宫,再陷到瑞国亲王府去做小三。她还想凭一技之长在这古时空为自已聠手砥足博生存呢,那有功夫和王爷的三妻四妾去争锋斗巧。只是于程乐而言,宗曦炀和卞宇宵又有不同。对太子的纠缠,她可以毫不犹豫地说“不”。宗曦炀却是她在这个异时空知根知底的盟友,生死相依的知已,她不想伤他的心,最好的办法就是别提让她无法回报的“情”。她手上麻利地给他盛饭舀汤,嘴里殷勤地劝,“大哥,多吃多吃,民以食为天,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宗曦炀微眯着眼,很享受地看着程乐为自已忙碌。菜式已是鲜美无比,再衬上乐乐的如花笑厣更是脍炙人口。几次历经生死的劫难,这会终于有了和心仪的女子两两相对的一刻。他不介意她的迥避,也不在乎多等些日子。虽说乐乐执意于一妇一夫。可是但凡贵族男子成年便是妻妾成群。乐乐要固执已见只能孤苦终生。他虽有多房妾室,可是他愿意把心底最柔软的一处留给这个让他心动不已的女子。他要她明白自已的心意,明白自已对她志在必得。
      他悠悠地看着她挖空心思地找话题,手足无措地迥避着他的注视,他耐心地等,等着她词穷的一刻,等着自已示爱的机会。
      饭才吃到一半,场面话已说完。程乐心里乱毛一把,只觉得说什么也摆脱不了宗曦炀炯炯含情的目光。此时小云轻手轻脚地送来一壶酒,又赶紧退了出去。一看到酒,程乐顿时来了精神,头一侧,微挑着眉问他,“大哥,我们家乡的习惯都是喝‘混’酒,饮来别有意趣,大哥可想一试?”宗曦炀知她一向奇思机巧,也乐观其成,微笑颌首,“小酌原为雅乐,大哥陪你一醉方休便是。”程乐一笑,走到门口,打个响指唤来小二,如此这般指点一番。小二知是来了豪客,脚底抹油一般跑到楼下,一会功夫一张托盘送来凭多物事,一壶红酒,一壶烈酒。一个加了冰块的银酒樽,一钵香瓜汁,和满满一碗清水。
      程乐看道具来了,便神秘兮兮地对他说,“大哥,先说好,待会要行令,输了便罚三杯。”宗曦炀颌首一笑。她拿出刚买得琉璃盏,将银酒樽的冰块取出,往两个琉璃盏中各放几块。又在盏里倒了小半杯水,将红酒和烈酒各倒一些在银酒樽中摇匀。然后将酒樽中混好的酒液,小心地斟到琉璃盏中。稍倾,得意地递给他一杯,“大哥,好好品品,酒里有乾坤噢。”宗曦炀好奇地接过一看,那橙色的酒液竟悬在清水上,清是清浊是浊就是渗不下去。不由惊道,“乐乐好功夫,可是用内力托着这酒。”程乐笑得要打跌,“大哥何时看出乐乐是侠女了?”宗曦炀也失笑,心话,这小妮子端得会耍人,防着防着又被她涮了。
      其实这是一种最常见的二层式鸡尾酒,利用酒与水的比重差将酒悬于水上面。程乐开始做时还没把握,这会见心想事成,心里便有了底,笑嘻嘻地对他说,“大哥刚才既说了俇话,这令主须得我来做,咱们不玩那些分曹射复,太麻烦。不如就猜石头翦子布,谁输了罚酒三杯。”宗曦炀一听“罚酒三杯”,心下一沉,这小妃子难不成真是海量。岂不闻大醉如泥,如此斗酒哪还有一诉衷肠的机会,两人不管是谁,醉了都不好看相。便犹豫道,“喝得酩酊大醉有何乐趣,羸了的总得有点利市。”程乐一想也是,便道,“那就这样,输者只罚酒二杯,不过赢者可要求输者做件事。这事必须是输者力所能及,当场就可完成。且无关风月。”
      宗曦炀一怔,转了一圈还是“无关风月”,居然又被这小妮子绕了进去,心里顿时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无一处妥贴。却不好直说扫兴。要说这石头,剪子,布的酒令倒是简单,无奈他心浮气燥,自然开局就输。只好拿起她刚调好的两杯酒一饮而尽。程乐乘胜追击让他说一件小时的糗事,要是不可笑,还罚。宗曦炀虽是风流,却素来不惯插科打浑,只好搜肠刮肚说了件小时误伤母妃的八哥,被罚跪的事。程乐撇撇嘴,“一点不好笑。”宗曦炀无奈只好又倒了两杯酒饮下。他喝惯了清酒,此时四大杯混酒急匆匆下肚,已有些懵懂。见程乐抿嘴一乐,心“突”的一跳,这小妮子莫不是想灌醉我。
      程乐在一旁十指翻飞,将小二送来的那壶烈酒统倒入银樽,又加上一份香瓜汁,便捧起银樽猛摇。四分之三的烈酒加四分之一的果汁,是常见鸡尾酒“螺丝钻”的配方,也是景晓的最爱,现代时他俩上酒吧,每去必点。这会加上适才那点红酒,就成了“改良怀旧螺丝钻”
      宗曦炀看她摇得哗哗有声着实纳闷“乐乐,这又是何意?”“调酒呵,要把里面的冰块摇化了才好喝。在家乡时我和男朋友上酒吧,最爱喝这种酒。”程乐微眯着眼,摇着手里的酒樽,语气里有着说不尽的怅然。男人眸色一暗,好一会才强笑道,“说好了不谈风月,这会可是乐乐该罚。”
      程乐一惊,怎么自已率先踏入雷区。她明白眼前男人的占有欲,你可以不说爱他,但你不能说你爱别人胜过爱他。现在是景亲王当家作主的地盘,她可不能逞一时的口舌之快把他得罪了。立马自觉得捧起调好的“螺丝钻”咕嘟嘟灌起来。方才她只顾照应宗曦炀,自已并没吃多少,这会又快又急地灌下二杯烈酒,腹里立刻着起火来,脚也有点软。
      她牢牢地扶住桌沿,楞了会,笑得有点恍惚,开口就说,“大哥,我本想灌醉你来着,”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宗曦炀也笑,又点头又摇头地道,“我知道。”“我,我没有恶意,其实,你和我男朋友挺像的。”她努力想解释,眼前的男人黯然的眸子立刻有了神采。程乐恨不能给自已一巴掌,没喝大呀,怎么越说越扯。“大,大哥,我认罚!”她“咕嘟嘟”倒了两杯酒,一皱眉,灌下一杯,还要再喝,被宗曦炀劈手抢过,她“呵呵”的轻笑,手抖抖地指着他,“再喝,你要醉了!”男人豪爽地笑,“一起死都情愿,一起醉又何妨。”说着端起酒一饮而尽。
      程乐一懔,豪气干云,大笑,“再来!”握手成拳忽的甩出,宗曦炀比出“包袱”稳稳包上。“乐乐,你输了。”“好,认赌服输!”她挣着要倒酒,二扯三拉,男人松松挽着的发髻却乱了几缕,散散地搭在额旁,雾气迷漫的眸子平添了几抹斜魅。宗曦炀顺势拉着她的手臂轻摇,口中却像小儿似的喃喃,“乐乐,你输了,帮我梳梳头吧。”程乐一怔,她见过这个男人的温煦,也见过他的霸道,唯独没见过他此刻的脆弱。男人斜倚在椅背上,侧脸定定地看着她,氤氲的眸子里闪过温情,无奈,恍惚,还有,乞求。她心一痛,声音柔了下来,“好。”
      解开他的发髻,黑发立刻从肩上披散开来,一股男人特有的麝香气和青草味混合着冲进她的鼻腔。她心神一漾,屏息敛神,像在无名谷做过的那样,用手慢慢地把他纠结的发丝分开。这两天路上水里泥里的颠颇,男人的头发都打了络。先五指如梳捋顺了,再欠身从一旁的梳妆台上拿过梳子,轻柔地梳通。伸手抚平他修长的鬓角,轻轻地笑问,“大哥,你们这里不是都兴男人给女人绾发的吗?”宗曦炀闭目不答,在丝丝缕缕的温柔中寻摸着,抬手轻轻捉住和他发丝纠缠的纤指,缓缓地,固执地向自已的唇畔挪去,结发,结发,这本是瑞国内男女结合最素朴的仪式,几年前,他将这婚姻祝祷给了父母之言媒妁之命的堂妹,可是在历尽生死的今天,他却想将这最虔诚的仪式再重复一次,给他最心仪的女子。
      程乐紧张地僵住了,耳朵提醒她,这会把手抽回来还得及,他没使劲攥得也不紧;眼睛却指挥着自已的手指顺从地抚上他的唇畔。他的唇畔丰厚柔软,此时正细细密密地抚蹭着她每一根手指。为了加深感官的记忆,牙齿也来帮忙,他轻咬着她纤柔的指端,咬一下,就用舌尖舔一下,酸麻酥痒痛刹那间五感连心。
      大脑立时当机陷入一片混沌。只有感官清醒,忠实地传递着第一线的触觉信息,程乐觉得自已的手被宗曦炀拉着抚过他唇瓣,面颊,正不由自主地向他衣领内滑去。酒开始上头,胃里的酒一波一波地漫向心里,眼前的景物似乎也开始游移,她无力地长叹,今天真是喝大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情难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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