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寻他千百度，他却在灯火阑珊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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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北的春天格外美丽，街道两旁梨花开得正艳，微风吹来朵朵花瓣如雨而下，北国之春的唯美浪漫氛围顷刻而出。
赖子晴的心情也如燕北的天气格外灿烂，她终于可以从快捷酒店搬出，住进租赁的房子，生活正朝着她期待的方向前进。
这是一栋位于旧城区儿童医院附近的LOFT单身公寓，远离市中心，距离即将上班的CBD更要横穿整个城市，但好在周边生活环境便利，烟火气息浓，各种餐饮小店、超市、菜市场一应俱全，最重要的是租金美丽。
最近的地铁站也就两条街之隔，赖子晴从网上第一眼看到时就已倾心，不假思索预定了下来。
房子不算新，但家具齐全，坐北朝南，南面是一整墙的落地窗，采光极好，视野开阔。
赖子晴放下两大箱行李，迫不及待地欣赏着被自己相中的这套公寓。
比起西雅图赖爸送的公寓是小了不少，环境也天壤之别，可这是她脱离父母庇护的首飞，对于习惯节俭的赖子晴来说眼前的一切都是自己努力换来的，内心的满足早已盖过了物质上的落差。
收拾好一切，样板房的质感立刻被软化，家的温馨气息扑面而来。对于赖子晴而言她早已习惯了一个人在钢铁丛林里摸爬滚打，一个人到纽约上学，一个人又辗转到西雅图工作。
重回故土从事慈善，是她放弃MBA私自篡改专业换来的，这也意味着她放弃了赖家给的优绰和安逸，选择了一条并不平坦的路，只因当初那句承诺“我会回来找你的！”
“咕噜咕噜——”赖子晴肚子一阵抗议。
这才发觉自己忙活地忘记了时间，她抬头瞥了眼墙上的挂钟，已是下午五点多了。
随手从包里翻出一颗巧克力撕下包装塞进嘴里，自从有了上次的经历赖子晴就多长了个心眼儿，随身包里多了一样常备物——巧克力。这很吻合她的作风——绝不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垫吧后，她起身走到台柜前一顿乱翻，却只觅得一台咖啡机和一桶泡面。
“唉，连烧个热水都没得，只顾着把赖岐勋送的咖啡机带着了。”赖子晴心想着，很是无奈地撇了一下嘴。
随即拿起钱包，下楼逛逛。
四月的燕北傍晚的凉意依然没有完全退却，嗖嗖的冷风，让刚出公寓楼的赖子晴打了个寒颤，她裹了下衣领望望四周，人来人往比起西雅图的傍晚，这座城无论哪一角都充满了人间烟火气。
她辨不出方向，索性随意选了一边走走看。
七拐八拐果然一个地下大型超市入口显示牌映入眼帘，她采买了生活必需品和瓜果，走出超市时天色已经黑透。
按着来时的印象，赖子晴越走越发觉得不对劲，眼前竟然出现了一个灯火通明的篮球场，欢呼声和控球声一阵阵地传来。
赖子晴顺着热闹的声音径直走了过去，只见一群身着深蓝色短袖短裤，齐刷刷寸头的小伙子们正热火朝天地打着篮球，赖子晴站在铁围栏外，一眼竟分不清双方队员孰是孰队的。
这难道是个部队？赖子晴猜想着，打量四周。
“这边，这边！”场上传来急促的叫喊声。
只见一个国字脸男人将球用力传给一个瘦高个，瘦高个控球后突然加快了步伐，左晃一下，右晃一下，冲过了两人防线来到篮下，一个虎跳转身投篮，篮球在空中划了一条漂亮的弧线后，不偏不倚地落在筐内。
即刻，场上队员纷纷鼓掌叫好。
“凌团长，好身手呀！”国字脸跑上前勾着瘦高个的肩膀说道。
瘦高个略挑一下下巴，握起拳头在国字脸胸前轻轻一捶：“有姜参谋这架僚机在，哪有不进球的道理。”
说罢两人会心一笑。
瘦高个指着场上所有人，厉声喝道：“都给我打起精神，哪队输球罚一百个俯卧撑！”
“好！”场上队员们情绪顿时高涨，雀跃附和着。
当瘦高个的声音传进赖子晴耳朵里时，她莫名地感到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听到过，赖子晴突然被那个喊声警醒，她扒着铁栅栏目光追随那个瘦高的身影仔细辨别。
灯光下，那个游走于球场上的身影，面容忽明忽暗怎么也瞧不清楚。
突然，篮球从一个队员手中脱手落在界外，向着赖子晴滚来，瘦高个转身跟着一路小跑追了过来。
“Duang——”篮球在赖子晴脚边撞上了铁围栏后弹起又向一侧接着滚去。
追过来那个瘦高的身影，面容在背光的简影中逐渐清晰，黝黑的皮肤，高挑的鼻梁，冷峻的眼神，整个面容轮廓棱角分明自带正义凛然之气。
当赖子晴的目光和男人的撞在一起时，顷刻间赖子晴仿佛触电一般，心里蹦出个响亮的名字。
凌霄……
四目相视，男人的视线在女人脸上停留了两三秒钟便慌忙移开，他立刻止步一个转身向着篮球跑去，附身捡起球头也不抬地跑走了。
千钧一发之际，赖子晴忍不住高喊一声：“凌霄！”
只见那个背影迟疑了一下，向着前方继续跑去。
“张扬，接球！”瘦高个跑到场边将球举过头顶抛给队友，随即加入其中。
“刚刚那个女的喊你？”姜参谋跑位到凌霄身边，蹭了蹭他的肩低声问。
“没有，你耳朵进水了！”凌霄面无表情。
“来，传球！”凌霄绕过姜参谋切入对方内线。
“嘶——耳朵进水了？”姜参谋一脸懵，伸指到耳朵里钻了钻：“没有啊，汗都在脸上呢。”他回头看了眼站在围栏后的女人，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回到公寓，赖子晴心情难以平复，她丢下采买的物品，瘫坐在落地窗前失魂落魄，满脑子都是喊他时那个顿住的身影。
这么巧，他竟然也在燕北。
九点半，部队的熄灯号吹响，凌霄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想起刚刚篮球场上的相遇，CBD街头车祸中的偶遇，凌霄迟迟不愿相信那是真的。
“喂——喂！你怎么样了？能说话吗？”凌霄拍着女孩的脸，大声询问。
路过CBD某十字路口的凌霄目睹了这起车祸。
一位外卖小哥骑着电动车飞驰而过，因躲闪不及将闯红灯的女孩撞飞在地，女孩瞬间不省人事，外卖小哥被倒地的电动车带翻滚出去数米，他捂着胳膊满脸狰狞动弹不得。
正在街角接电话的凌霄目睹了这一切，他挂断电话立刻飞奔过去。
躺倒在地的女孩眼神迷离，黑色眼珠游离似的飘忽不定，他喊了几声，女孩没有反应，靠近仔细查看，只是手背剐破了皮，其他未发现异常，凌霄这才轻轻其扶起靠在自己怀里。
“喂——喂！你醒醒，醒醒！”凌霄一只胳膊将女孩头部托起，一只手继续轻拍女孩的脸试图让她清醒。
女孩微微抖动了双唇，凌霄将耳朵凑近，只有略微低沉的呼吸没有话语。
凌霄将女孩脸上的碎发拨开，想继续听她说些什么，可女孩头一偏倒向他怀里失去了意识。
“喂喂，你醒醒，别睡，别睡！”
凌霄又是一阵急促的呼喊，他刚抬起手想要轻拍女孩脸，目光却落在了女孩耳根处，一枚红色心形胎记跃入眼帘。
那不是……
他仔细确认女孩的脸，样貌成熟了，可五官眉眼定睛看依然保持着儿时的模样，只是眉宇间透着几分愁容。
凌霄再次确认耳根处的红色胎记，这一次他断定了是她——顾子晴！
“顾子晴，你醒醒，别睡！”
情急之下凌霄呼喊了她的名字，可女孩依然没有意识，他赶忙掏出手机拨打了120。
凌霄跟随120的车护送顾子晴和外卖小哥到了医院，悄悄为他们支付了住院和治疗费，心事重重地离开了。
她长高了，脸上褪去了稚嫩，声音也成熟了，可是……
凌霄的思绪再次飞回了二十二年前的福利院。
“以后谁再欺负你，就大喊凌霄是你哥！”凌霄拉着顾子晴的手，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嗯！”顾子晴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这天，顾子晴拿着凌霄送给她的小镜子在院子里玩儿，大雄路过斜眼瞟了那么一下，随手夺了过去。
“嘿，你这个镜子借我玩玩，玩儿完了再还你。”说着大雄大步翩翩地向前走去。
顾子晴穷追不舍，大哭：“还我镜子，还我镜子！”
大雄：“不是说了，玩完了就还你了，抢什么！”
顾子晴：“是你抢了我的镜子，快还我！”
顾子晴蹦跳着想要夺回大雄手里的镜子，无奈个头比他矮了一大截，任凭她怎么蹦跳也无法碰触到大雄高高举起的手，情急之下顾子晴发了飙似的大声吼道：“凌霄是我哥！还我！”
“凌霄是你哥？他比我还小呢，那你也喊我哥，我就给你！”大雄听到顾子晴这么一喊故意刁难。
“你是个坏蛋，才不是我哥，我哥是凌霄，快把镜子还我！”顾子晴一副不屈服的模样。
双方僵持不下，一个抢一个躲，一不小心镜子脱手从大雄手里掉落在地上摔碎了。
顾子晴越发哭得伤心。
凌霄不知从哪儿冲出来，二话不说一路狂奔向着大雄肥嘟嘟的肚子冲撞过去，大雄招架不住“哎呦”一声倒地，趁着大雄体态臃肿不好翻身站起的劣势，凌霄麻利地骑到大雄身上一顿拳如雨下。
“叫你欺负人，叫你欺负人！”
大雄毫无还手之力疼得直“哎呀”，保育人员赶来才将凌霄从大雄身上拉开。
为此，大雄和凌霄都被叫到了院长妈妈办公室，大雄是个孬种，院长妈妈刚严声询问他就全部招了。可是，凌霄完全不一样，他是个倔种，嘴硬愣是不认错，他认为自己是正义的化身，打大雄是在整治邪恶。
院长妈妈无奈，只好让凌霄罚站反思，什么时候想通为打架认错了，方可吃饭。
就这样从白天一直站到了黑夜，接连两顿饭未进的凌霄只觉得浑身无力两腿发软。
“凌霄哥哥！”只听不远处传来顾子晴的轻声细语，凌霄正要转身，却发现顾子晴已经蹑手蹑脚地来到了他身边。
“给！”顾子晴从衣服下面掏出半个夹了红烧肉的馒头递了过去。
“嘘——”顾子晴示意凌霄不要出声。
凌霄正饥肠辘辘，见到有吃的，一把接过狼吞虎咽起来。
三口两口半个馒头夹肉就下了肚，压了饥慌，凌霄才压低了声音问道：“你怎么会有吃的？”
顾子晴：“晚饭时，我悄悄将自己的馒头吃了一半留了一半，又把碗里的红烧肉藏在了嘴里，没被阿姨发现。”
“啊？”凌霄这才意识到自己狼吞虎咽的是顾子晴从嘴里吐出来的肉。
刚要唏嘘，一把被顾子晴捂住了嘴：“嘘——小声点儿。”
“谁在哪儿？”
巡房阿姨听见动静，顺势将手电筒朝这边照过来。
“你们俩不睡，在哪儿干嘛！”
一束刺眼的强光打在二人身上，原来是夜班巡房阿姨在查房，大概她不清楚白天的事儿，看到俩小孩不睡觉在黑漆漆的夜里聊天，便厉声驱逐道。
“这就去睡！”
赖子晴一个激灵，推了推凌霄便跑回房间，凌霄这才脱了身。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寻他千百度，他却在灯火阑珊处
